第100章

  是的,我想,我想呆在周先生的身邊,


  我想活在你們這個有陽光的世界裡。


  請求您。


  他忍不住抬頭看了周子溪一眼,


  在他看向周子溪的時候,這塊黑色的寶石周圍亮起了一圈漂亮的金邊。


  阿暗聽到了一句夢寐以求的答復,


  “那行吧,以後你就跟著子溪。”


  程千葉彎下腰,看著伏在眼前的這個少年。


  阿暗抬起頭,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原來放置在陽光下的黑曜石,能有這樣漂亮的色彩。


  看著阿暗推著周子溪的輪椅走遠,


  程千葉開始想念起屬於自己的那塊藍寶石,那道璀璨又奪目的蔚藍色。


  她決定給墨橋生寫一封信。


  ——


  豐都軍營內的演武場上,墨橋生背手而立,查看著士兵們的操練情況。


  當初他們帶著十萬人馬從鄭州出發,經過這數月時間攻城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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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途不斷收編壯伍和降兵,如今隊伍的人數越滾越多,已達二十萬之眾。


  楊盛站在他的身側:“將軍,我們在這豐待了三個月,早已站穩了腳跟,如今是兵強馬壯,糧草充裕。我們到底什麼時候兵伐韓全林那個老王八蛋,將士們可都等著呢?”


  墨橋生:“不急,我已上書主公請示,等主公的旨意到了再說。”


  楊盛斟酌了一下,靠近了一些:“墨將軍,屬下說句掏心窩的話。咱們這一路打下來,佔了這許多城池,得了這麼些人馬。如今我們背靠著豐都的補給,便是汴京不再發來援助,咱們拿下漢中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他壓低了聲音:“但若是我們再這麼打下去,即便將軍沒有二心,主公隻怕也不會再放心將軍。將軍可務必要為自己多做打算才是。”


  墨橋生看了他一眼:“你不必多心,我自誓死效忠主公,主公她對我也隻有信賴,絕無猜忌之心。”


  阿元急匆匆的跑來:“將軍,鄭州來的急件。”


  墨橋生看了一眼封籤,是主公那熟悉的字跡。


  他沒有現場拆閱,持著信件,轉身就向營地走去。


  楊盛看著將軍興衝衝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感到憂心。


  墨將軍對主公可謂忠心耿耿,沙場之上,出生入死在所不辭,從沒有一點為自己考慮的私心。


  對楊盛來說,主公隻是一位面目模糊,高高在上的君王。


  隻有墨將軍才是他楊盛尊敬,信賴,誓死追隨之人。


  這軍中大半的將士又何嘗不是如此之想。


  他們有一半的人,不僅連主公的面都沒有見過,甚至連晉國的都城在哪裡都不太知道。


  那位高居廟堂之上的主公,可能像將軍想得這般,毫不猜忌,全心全意的信賴這位戰功赫赫,手握大軍之人?


  墨橋生回到帳中,屏退餘人。


  小心翼翼的拆開了手中的信封,抽出信函。


  在正式加蓋了印璽的旨意內掉出了一小頁薄薄的信紙。


  墨橋生捻起信紙,主公那熟悉的字跡躍然紙上:


  韓全林那個老匹夫我想了就有氣,我一直記得他曾經欺負過我最喜歡的人。橋生你給我好好的打,最好打得他屁滾尿流,哭爹喊娘,給我出口氣。


  我每天都很想你,每個晚上想你想得都睡不著。真想吻你,吻你的眉毛,吻你的眼睛,吻遍每一寸地方。等你這次回來,我一定要狠狠的欺負你一次,讓你知道我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


  墨橋生把這一頁寫得完全不像話的信紙來回反復的讀了幾遍,小心的折了起來。


  他從床下取出了一個鎖著銅鎖的木匣,打了開來,裡面已經放著厚厚一疊各式各樣的信紙,全是主公的筆跡。


  墨橋生把手中的信紙放了進去,輕輕摩挲了一下。


  主公時常給他寫這種私信,有些寫得文採斐然,有些卻像這樣通俗直白。


  有時候香豔異常,令他隻是讀一讀,都滿面通紅,燥熱難當。


  有時候主公卻隻是記錄了一些日常瑣事,使他覺得仿佛回到了主公身邊。那細細碎碎的文字如雨露春暉滋潤了他那顆思念的心。


  墨橋生研了磨,幾經斟酌,紅著面孔提筆回信。


  ——


  程千葉率著水軍協同俞敦素,周子溪等人,乘坐著高大的樓船,行駛在從鄭州返回汴京的運河上。


  船行千裡,碧波蕩漾。


  程千葉在甲板上散步,一面吹著河風,一面拆著宋國發來的國書。


  阿甲侍立在她身側,眼睛卻不放心的直盯著樓臺上推著周子溪輪椅行走的阿暗。


  “怎麼了?”程千葉一邊看信一邊道,“你有什麼想說的就直說。”


  阿甲憋了好幾日,終於忍不住開口:“主公,這也太過了,您竟然同意了周大人荒謬的請求,把一個曾經企圖暗殺他的刺客,留在他的身邊?”


  程千葉:“沒事的,子溪沒有看錯人,你就相信他一次。”


  “可是主公,即便那個宋國的死侍改變了主意,投效了周大人。但他的師父桀還在,我最了解他們這種人,他們從小被師傅控制,很難改變根深蒂固的思維。若是他師傅同他暗地裡接觸,難保他不會再度屈服。”


  “那個桀你不用再擔心了。”程千葉翻完了信件,把它遞給阿甲,“我寫了封措辭嚴厲的國書發給了宋襄公,他回復了這個。隨信好像還有一個盒子。”


  她招了招手,讓侍從捧上了一方木匣。


  程千葉捏著鼻子,避開眼:“你看一看,是不是那個桀。”


  阿甲掀開匣子,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衝天而來,匣子內靜置著一個猙獰的人頭。


  正是上次在茶館外企圖刺殺程千葉的桀。


  此人兇狠,強悍,武藝高強,神出鬼沒。


  能在程鳳和阿甲兩人聯手夾擊的情況下逃脫。能夠潛入防備深嚴的的牢獄中意圖殺人滅口。也能在阿甲的緊密追蹤下逃脫。


  但他也終將還是一顆棋子而已。


  他曾經對阿暗說過:沒有價值的死侍,也就失去的活下去的必要。


  如今這話,也正應在了他自己身上。


  “對他的主人來說,既然被我發現了,那麼用他的人頭熄滅我的怒火,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程千葉撇了那血淋淋的人頭一眼,搖了搖頭,吩咐侍從,“端上去給周大人看一眼。此人當初設計廢了周大人的雙腿,如今便用他的命來還。”


  阿甲閉上嘴不說話了。


  程千葉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展了展衣擺:“想問什麼,就一口氣問了,憋著多難受。”


  阿甲的臉莫名的紅了一下,小聲嘀咕:“我就是覺得,把鄭州交託給那個降將,有點……”


  離開鄭州之前,經過一番挑選,程千葉把守護鄭州的任務交託給了曾經的琪縣守將甘延壽。


  甘延壽接到這個任命,幾乎不敢相信,


  臨行之前,他跪在了程千葉面前:“臣乃一名降將,主公何以將鄭州此等要地,交託臣肩。”


  程千葉扶起了他:“你已是我大晉的臣子,這一年多來,也為我大晉下不少軍功,我都看在眼裡,如何就不能把鄭州交託給你?”


  “墨左庶長也舉薦了你,他說你為人穩重,善於守城。當初他若不是利用了地利和你孤立無援的狀態,即便有倍於你的兵力,也沒有那麼容易水淹琪縣。鄭州交給你,我很放心。”


  甘延壽幾乎哽咽難言,周身的金邊亮瞎了程千葉的眼:“多謝主公恩信,多謝墨將軍提攜。臣必守好鄭州,絕不負主公所託。”


  程千葉想到這裡,笑了起來,拍了拍阿甲的肩膀:“放心吧,你主公不會看錯人。”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除了主線CP以外。不會寫別的CP。


第103章


  鄭州城內的一處池塘邊,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附近的居民。


  他們不敢靠近,隻是遠遠的站著,伸長著腦袋看熱鬧。


  池塘裡打撈出了一具無頭的男屍,發現屍體的漁夫正愁眉苦臉的和待在邊上的幾衙役解釋著情況。


  那具男屍在池塘裡不知泡了多少日,全身浮腫,惡臭難當。


  剛打撈上來的時候,把那漁夫嚇得直接尿了褲子。


  鄭州郡丞下屬的丞吏鄧晏,卻毫不避諱的蹲在那具屍體邊上,甚至帶著一點興致勃勃的神情,仔細的查看這具別人避之不及的腐屍。


  屍體的頭顱被人切下,斷口齊整。


  人的頭顱可沒那麼好切,兇手極有可能武藝高超,臂力驚人。


  鄧晏一邊翻查著屍體,一邊思索。


  “鄧丞吏,可讓我好找。”和鄧晏同為郡丞屬官的何侑匆匆忙忙趕來。


  猛然看見了一具高度腐朽的腐屍,把何侑給嚇了一大跳。


  “別忙了別忙了,郡守大人緊急詔令全郡長吏署官到郡署議事。”他舉著袖子擋住眼睛道。


  “且稍後片刻。”鄧晏不緊不慢的回復。


  何侑一把拽著他的袖子就走,“郡守大人召喚,如何等得,這些案子且先放一放吧,你還嫌在郡守和郡丞兩位大人眼中的印象不夠糟嗎?”


  鄧晏無奈的被一路拽上馬車,他一邊掀起簾子向池塘方向張望,一邊道:“到底所為何事,這般緊急,主公已經回汴京去了,我鄭州還能有什麼急事,需要全員匯集探討之?”


  “主公從汴京頒發了政令,要求各郡設郡學,並要所轄地方鼓勵創辦私塾。汴京會定期舉行大考,考查各郡縣選拔上來的人才,擇優以為官吏。”何侑興奮的說道,“到時候每個郡推薦上去學子錄用之數,將成為郡守大人歲末上計考核的指標之一,你說郡守大人急是不是急?”


  鄭州成為晉國的新郡不久,郡守和郡丞都急於在一年一度的“上記”中取得一個好成績,以給主公留個好印象,因而對此影響到他們年度考核的事情十分重視。


  何侑是主薄,目前衙內文官欠缺,這件事很有可能落到他的身上,正是他表現立功的一個機會。


  鄧晏興致缺缺:“我隻是負責刑獄訴訟的小吏,此事於我何幹,我那還有案子呢。”


  “怎麼和你無關,主公的新政上點明,歲終上計,百官備正其治,當則可,不當則廢。這裡面的‘治’就包含了刑獄案件的偵破,盜匪的抓捕,稅務的收繳,更卒的訓練,還有就是這新加的郡學教化之果。”


  何侑高興的拍了拍自己這位不善於同上司交際的好友肩膀,“晏君,你這般善於破案,大人們往後想必需要倚仗你的才華,再不會同先時那般排斥與你了。”


  鄧晏對政務不感興趣,他隻希望新的政策能讓他在以後辦案的時刻,少一些上司們的幹擾。讓他得以施展自己真正的能力。


  何侑對鄭州如今的新主公十分敬服:“晏君,主公在鄭州待了這些時日,你可有見過主公一面?可惜我職位低微,無緣瞻仰到主公風姿,實乃一大憾事。”


  “我也不曾見過主公,倒是見過那位編寫《晉律》的周大人,”鄧晏說道,“那位大人雖然不良於行,但卻時常駕臨郡縣衙署同我們這些小吏討論新編的法令在實案中的應用。實在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大人。主公能得這般賢臣輔佐,想必是一位難得的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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