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康公公最清楚主子與皇叔的情分,放下帳子,臨走之前,才幽幽地道:“王爺,皇叔在天有靈,看您這樣,定會心疼。”


楚王冷笑,皇叔真若看得見,看見最親的侄子什麼都沒為他做,該心涼才對。


夜深人靜,楚王良心難安,翻來覆去的,不知何時才入睡。日有所思,楚王做夢了,夢見武安郡王滿頭是血地追著他,夢見皇叔臥病在床伸手喚他過去,一個是一起長大的堂兄弟,一個是疼他如子的叔父,全都死了!死在了父皇手中!


“啊”的一聲,楚王披頭散發地坐了起來,捂著腦袋跳下床,赤腳往外跑。


康公公與一個小太監一起守的夜,聽到王爺大叫,兩人立即驚醒,穿鞋的功夫,王爺已經衝出來了,月色朦朧,王爺一身白色中衣,抱著腦袋往外跑,猶如鬼魅。康公公心都要碎了,衝過去攔腰抱住主子,高聲催小太監去請太醫。


“大膽,我要去見皇叔,誰敢攔我!”楚王被阻,反手一抓一抡,便將康公公丟到了地上。


康公公疼得發不出聲音,小太監見王爺形似瘋癲,嚇得就往外跑。楚王本想繼續打康公公,餘光見他要跑,視線一轉就去抓小太監了,等後院馮箏聽到動靜帶人趕過來時,就見月光之下,幾個侍衛正手忙腳亂地試圖制服發狂的王爺。


“王爺……”馮箏顫抖地喚道。


楚王剛甩開兩個侍衛,聽到聲音回頭,看到一身白裙的妻子,楚王目光怔了怔,然後就在馮箏重新湧起希望的時候,楚王卻朝正院門口跑去,嘴中依然叫囂著要去見秦王,瘋了,真的瘋了。


馮箏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半夜三更,壽王府,趙恆突然驚醒,側耳傾聽,街上果然有馬蹄聲,一聲一聲,心驚肉跳。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準時替換肥更,下午可以安心去看電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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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咱們獸王也是演技派呢,→_→


  ☆、第169章 169


楚王府報信的侍衛不敢說主子瘋了, 隻稱楚王傷心過度突發狂症,一心要去見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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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恆立即吩咐福公公備車。


宋嘉寧擔心楚王也擔心馮箏, 跟著下了床, 一邊麻利地服侍趙恆穿衣,一邊小聲商量道:“王爺, 我也隨您去吧,大殿下出了事,嫂子肯定六神無主,我過去了, 多少能幫幫忙。”


趙恆看看她,心事重重地應了。


宋嘉寧囑咐乳母仔細照看女兒, 夫妻倆連夜上了馬車,朝楚王府疾馳而去。


這邊楚王打翻七八個侍衛後, 或許是身體不適, 打著打著突然一頭朝前栽了下去,再度昏迷。侍衛們急忙爬起來將王爺搬回內室, 馮箏命人去請太醫,她坐在床邊先為丈夫號脈, 脈象紊亂, 確是癲狂之症。


而癲狂之症,多因鬱憤不解,心神擾亂而發病;或氣鬱痰結, 或暴怒不止,傷在肝膽。


馮箏扣著丈夫的手腕, 回想剛剛丈夫在院子裡的瘋癲舉止,這才知道,丈夫遠遠沒有表現的那麼平靜,他心裡憋著火,他對誰都不說,憋著憋著就成了病。


“取我的銀針來。”既然已經確定了丈夫的病症,驚慌心疼過後,馮箏迅速冷靜下來,吩咐她的大丫鬟,當務之急,是先用針灸散了丈夫體內的燥熱,否則繼續積攢,丈夫的狂病隻會更重。


大丫鬟領命就要走,康公公看看昏迷不醒的王爺,忍不住低聲提醒道:“王妃,小的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相信馬上就到。”他知道王妃會醫術,但畢竟不是醫官,萬一出了什麼差錯,王爺病情加重是一方面,王妃因此獲罪被皇上責罰怎麼辦?王爺已經病了,王妃再出事,偌大的王府,連個當家做主的都沒了。


“去。”馮箏頭也不抬地手,聲音堅定,不容置疑。


大丫鬟掃眼康公公,快步走了。康公公不敢再攔,隻能寄希望於王妃的醫術了。


楚王府離皇宮更近,皇上又是第一個消息的,因此心急長子的宣德帝最先趕到,身後跟著兩隊禁衛與兩個當值的太醫。宣德帝疾步如飛地跨進內室,馮箏剛好拔掉楚王身上的最後一根銀針,見宣德帝竟然來了,馮箏先是吃驚,隨即收起針跪到一旁,磕頭道:“父皇,王爺突發狂症不宜耽擱,兒臣鬥膽為王爺行針,請父皇恕罪。”。


長子白日剛吐了血,大半夜的又瘋了,宣德帝眉頭緊鎖,看看跪在那兒的兒媳婦,宣德帝暫且沒有追求,而是走到床尾,叫太醫先替長子把脈。太醫院杜院使神色凝重地走過來,先觀察楚王神色,見楚王臉龐蒼白,再號楚王脈象,依然紊亂,是癲狂之症。


杜院使與馮太醫有些私交,每年都會去馮家赴席,早在馮箏出嫁前就認識馮箏了,知道馮箏醫術不錯,有學醫的天分。仔細向馮箏詢問過楚王病情、針灸穴道後,杜院使恭聲對宣德帝道:“皇上,王爺肝火暴亢,致使發病,萬幸王妃及時施針,紓.解了王爺體內燥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宣德帝一聽兒媳婦有功,先叫兒媳婦起來,然後緊張地問道:“那楚王還會再發作嗎?”


杜院使沉吟了聲,低頭道:“這,臣不敢斷言,還需王爺清醒後再多定論。”


宣德帝眸光暗了下去……


外面小太監進來稟報,說壽王、壽王妃來了,宣德帝往門口看了眼,點點頭。


趙恆、宋嘉寧並肩走了過來,先朝宣德帝行禮


宣德帝這一日過得也很疲憊,擺擺手,一個字都不想說了。


宋嘉寧站好後,悄悄看過去。上次她見宣德帝,是在北苑圍場,五十出頭的宣德帝騎馬去狩獵,精神抖擻,瞧著才四十多歲似的,未料一個月還沒到,宣德帝好像就老了五歲似的,側身守在楚王身邊,滿臉倦容……


她與王爺得到消息就往這邊趕,皇上竟然來的比他們還快,足見有多擔心楚王了。


宋嘉寧進京這麼久,尤其是嫁給壽王後,斷斷續續地聽說不少皇上的闲話,有說皇上謀害了高祖皇帝,有說皇上逼死了武安郡王,有說皇上與遼國交戰慘敗,是個無能的皇帝,但至少此時此刻,宋嘉寧眼中的皇上,是個真心疼愛兒子的父親。


她這麼想,趙恆同樣深受觸動,他是真的沒想到,父皇會連夜出宮。


“父皇,夜深了,您先回宮,兒臣,守著大哥。”趙恆誠心求道。


宣德帝不動,對著兩個兒媳婦道:“你們下去休息吧,這邊朕與元休守著,人醒了再叫你們。”


宋嘉寧乖乖點頭,馮箏面現猶豫,想親自守在丈夫身旁,但最終還是與宋嘉寧一塊兒退到了外間。


“大半夜的,還連累妹妹跑一趟。”夜黑如墨,屋裡點著燈也顯得昏暗,馮箏握住宋嘉寧的手,疲憊地道。


“一家人,嫂子別跟我客氣了,坐會兒吧。”宋嘉寧扶著她走到當中的紫檀木椅旁,眼裡裝滿了關心,“成哥兒沒事吧?”


馮箏嗯了聲:“有乳母哄著,還睡著呢。”


宋嘉寧坐在她對面,握住馮箏發冷的手,輕聲道:“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


馮箏看著她柔美的臉,一個人強撐了大半夜,現在終於有個可親可信的人了,馮箏再也忍不住,埋到宋嘉寧肩頭,捂住嘴抽泣起來。王爺發病前,分明是在怨她,她怕王爺再也不理他了,更怕王爺得了狂病,連個正常人都做不得……


她哭得絕望,宋嘉寧仰頭,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說不出話,唯有輕輕地拍著馮箏肩膀。


內室,宣德帝後知後覺地注意到老三還站著,拍拍身邊,叫兒子坐過來。


趙恆從命。


宣德帝自坐下後就一直握著長子的手,無意識地摸著長子的手背,沉默半晌,他低低地道:“不瞞你說,你們兄弟四個,朕最疼你大哥,他是朕第一個平安長大的兒子,長得像朕,學得一身好功夫,當年遼國派使臣來挑釁,那遼人武藝過人,朕派上場的幾個禁衛都輸了,是你大哥下場,三招打得對方爬不起來……”


想到長子為他爭光的場景,宣德帝笑了,握緊了長子的手。


趙恆沒有接話,靜靜地聽。


宣德帝笑著笑著,神色悲哀起來:“可你大哥性子太直,不懂……他這病,是因朕而起啊。”


多荒謬,他一心為兒子謀劃,到頭來兒子卻怨他怨得發了狂。


“父皇!”


趙恆撲通跪了下去,沉痛道:“父皇苦心,終有一日,大哥……”


宣德帝伸手按在兒子肩頭,苦笑道:“他若能懂朕的苦心,今日就不會發病。”


趙恆挺直的脊背低了下去,他能看出兄長的心結,父皇又怎會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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