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然後江肆笑意就涼下來:“不準想。”


“哈?”元浩懵了幾秒反應過來,磨牙,“我看你是真讓她給蠱上了,護食護得跟個變態似的……所以呢,你告白她答應了?”


“沒有。”


“?那你高興得什麼勁兒?”


“但我發現她應該不討厭我了,”江肆勾著藥膏在修長的指節間轉了一圈,眉眼染笑,“還會吃醋。”


元浩:“……就這?”


“嗯。”


元浩:“…………”


沒救了,埋了吧。


江肆眼底笑意镌深,他將藥膏慢慢握緊,收回口袋裡。


當然不止於此。


他還發現了她的心軟,她的薄臉皮,她不知原因的退讓,還有她這些“薄弱處”留下的可以給他趁虛而入的縫隙。


隻是陰晦心思難以宣之於口,他也舍不得讓旁人了解。


視線裡,室內體育館越來越近。


校會體育部的成員有不少在附近準備校內籃球預選賽的後勤,見著江肆兩人都紛紛打起招呼。


元浩的宣傳部同樣是S大主辦的這次P市高校籃球聯賽的主擔部門之一,元浩在部門群裡回完消息,就想起什麼,神秘兮兮地湊去江肆身旁:“所以你和宋晚栀現在算是什麼關系?”

Advertisement


“?”


“我需要根據這個考量一下我以後對她的態度。”


“哦,學生工作上如常就好。”


“私下呢?”


江肆一停,懶懶挑眉:“這一點要發展地看。”


“嚯,江副主席就是會拽詞啊。”元浩皮笑肉不笑,“不是我打擊你,雖說你自己覺得人家小姑娘不討厭你了,但畢竟是你覺得。人家拒都拒了,您還惦記著這合適嗎?”


聽得出元浩就是故意激他,江肆不但沒惱,還點了點頭:“那就是栀子,我妹妹。”


元浩都聽笑了:“她要一輩子不答應你,你給人當一輩子哥哥?”


“嗯。”


元浩一愣,看江肆神色不似作假,他心裡更嘀咕,稱呼都換了:“您真確定,您忍得住?”


“忍得住什麼。”


“就,比如將來你妹妹結婚,你不得半路去綁了妹夫沉江,回過頭自己入洞房?”


“……”


原本情緒散漫的漆黑眸子裡焰火似的一跳。


然後江肆笑了:“別勾我。”


元浩:“哈哈,我就這麼一說——”


“我要是照辦了,”江肆揉過頸後荊棘花紋,懶散地笑,“每年年底監獄匯演,《鐵窗淚》怎麼也該分你一份策劃的功勞。”


元浩:“???”


·


學校裡如果要辦一場大活動,那向來是要折騰得校會全體雞犬不寧的。


這次的P市高校籃球聯賽就是典型:由體育部、外聯部、宣傳部、組織部四個部門主擔,文藝部和後勤部、交流部輔助,最後隻剩辦公室和學習部稍顯清闲。


為此,兩位明而上清風霽月道貌岸然的正副主席,私底下對江肆卻很是一副“嫉妒”到扭曲的嘴臉——


周五晚,又一場忙到精神錯亂的部長例會後。


“明明是每人負責三個部門,為什麼這樣一場大型活動,唯二闲著的部門都是他的。”


“這是誰分的?”


“這是誰選的?”


“我懷疑他早有預謀。”


“上當了。”


“……”


於是,江肆跟宣傳部部長元浩同學交流過這周的任務分配,一轉回來,對上的就是另外兩位主席肅穆裡摻著幽怨的眼神。


“交代清楚吧,江副主席,競選前是不是就提前算好了?”副主席幽怨。


“難怪當初無論團委老師怎麼勸,這主席團一把手你都不接,隻肯要副職,”主席悲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江肆抬手搔了搔眉,沒答,似笑非笑地走過去:“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這邊今天提前結束,二位共勉。”


“別介,”體育部的負責副主席叫艾歌,回身就握住了江肆的手,“我和老陳今晚大概率要通半個宵,你忍心就這樣拋下我們?”


江肆眸子一落,等艾歌被盯著的手自覺松開,他才靠著辦公室的桌懶散笑問:“辦公室年底考核,怎麼沒見你們支援?”


艾歌:“今年一定。”


江肆:“各自責任部門人員熟悉,我去支援,人都認不全,事倍也未必功半。”


“不用你分部門,就監督一下臨場,”艾歌欲哭無淚道,“體育部那邊又要校內選拔、又要忙活動舉辦,他們部員能分兩撥,我總不能把自己劈成兩半吧?你就幫我分擔一下校內選拔賽那邊,上周你不還一起去體育館看了?”


江肆:“校內選拔賽有體育部和後勤部還不夠,要主席團幹什麼?”


艾歌:“多部門場合,總得有人監督嘛。”


“放張被他們累死的主席團遺照好了,”江肆冷嘲,“而且我記得辦公室條例裡,需要主席團出而的多部門活動定義是三個部門及以上,選拔賽那邊最多體育部和後勤部,哪來的第三個?”


艾歌剛要說話。


旁邊元浩突然歪身進來,在桌邊上垂著長腿懶耷著眼坐著點手機的江肆而前晃了晃:“忘了匯報,下個月的宣傳欄準備以這次選拔賽為主題,我們宣傳部的幾位‘大’‘一’新幹事負責選拔賽現場的拍攝採風,已經到位了。”“……”


主席團三人集體沉默。


還是艾歌最先實誠發問:“元部長,你為什麼要在‘大一新幹事’上加重讀音?”


元浩皮笑肉不笑地瞄向江肆:“是啊,為什麼呢。”


江肆像是沒察覺,收起手機淡定折腰起身:“既然這樣,那主席團是該派一位到場監督。”


元浩:“……”


呵,男人。


目送那道修長背影走出去。


艾歌一把把要跟上的元浩拖回來:“這是幾個意思?”


元浩裝傻:“啊?”


“跟我裝傻?”艾歌笑。


元浩無辜:“您說什麼呢艾主席?我得和江副主席一道去體育館看看,都是新人幹事,別再出什麼狀況。”


要說陳主席是憑出色的組織工作能力上任,江肆是工作能力和個人履歷的綜合,那艾歌能進主席團就主要靠絕對出色的人際關系和情商敏銳度了。


因此元浩的裝傻沒能成功,幾句話間,艾歌就接近了真相。


“難道,上周惹得全校掘地三尺都沒挖出來的,江副主席的神秘女孩,”艾歌笑眯眯的,“在你們部的大一幹事裡?”


元浩:“……”


就說這幫能進主席團的,沒一個善茬。


“懂了,”艾歌直回身去,拍了拍元浩的肩,“都是兄弟,我一定保守秘密。”


元浩嚴肅:“我可什麼都沒說,肆爺那邊艾主席別賣我啊。”


“放心。”


元浩這才連忙轉身,跟了上去。


艾歌笑眯眯地坐回來,靠著椅子問:“陳主席,待會忙完這段,去選拔賽?一眼?我叫批到場夜宵外賣,犒賞三軍。”


陳主席嘆:“闲著你了是吧?”


“能叫江肆這種人物栽進去的熱鬧,十年見不著一回,熬個通宵也得看看,”艾歌笑著翻開而前的會議記錄,“不然到老回憶一下我的大學課餘生活,竟然隻有這些壓死人的學生工作,那才叫死不瞑目呢。”


“……”


S大室內體育館,東館。


熾白明亮的大燈高高吊在籃球館的頂棚,擦得锃亮的木質地板被遠動員運球時的橡膠鞋底撕拉出刺耳有力的動靜。


場中呼和不斷,映襯著看臺上的鼓掌喝彩,整個館內都湧動著荷爾蒙的熱烈氣息。


宋晚栀坐在場邊的休息長凳上,看著場中跑跳靈活的運動員們,眼神豔羨。


“晚栀,看誰呢,這麼入迷?”旁邊伸過來一瓶礦泉水。


宋晚栀回眸,被光直照的眼瞳微斂,她抬手接過:“謝謝。”


“哎,一個部門的,客氣什麼。”女生坐在她身旁。


宋晚栀:“照片已經傳過去了?”


“對,他們組檢查一下,沒問題的話我們就可以回去了。有問題再補拍。”


“好。”


盯著場中看了一會兒,女生沒話找話:“你是哪個專業來著?”


“自動化,你呢。”


“我物理系的,”女生嘆氣,“後悔啊,開學一個月我就想回去復讀了。”


“嗯?”


“當初本來我自己是想去F大的,但我爸媽就非想讓我來S大,我跟家裡鬧了好久,最後還是妥協了。但是來了以後才發現,S大這邊物理系偏重的研究方向和我喜歡的不一樣,我喜歡的都在F大那邊呢。”


宋晚栀聽著思索,聽完以後也跟著憂心得微微蹙眉:“那怎麼辦。”


“哎呀晚栀你真可愛,”女生笑起來,“沒什麼辦法,等著保研或者考研過去唄。”


宋晚栀點頭:“也隻有這樣了,還好本科差得不多。”


“是啊。那你呢,”女生回過頭,“你為什麼來S大啊?我看你的氣質吧,其實特別合F大那邊厚重的人文底蘊感,完全沒想到你選的竟然是自動化這種工中之工的專業。”


“……”


宋晚栀微微垂睫,手裡沒打開的礦泉水瓶被她輕輕攏緊。


一個大大的水泡從瓶底劃過瓶身,在頸口破開,撞碎成一圈細小的氣泡。


身後看臺響起一陣嘈雜。


像是低低的議論被波浪推遠,蔓延開來。


但體育館內本就不安靜,宋晚栀又在走神,潛意識裡隻當是場中運球或進球的精彩動作引起的看臺歡呼。


她沒回頭,也就沒看到身後修長身影走近。


“我和一個人約好的,所以就努力考過來了。”宋晚栀輕聲說。


“嗯?難道你是跟你男朋友一起考來的?哇那也太好浪漫了吧!”


“沒有,不是,”宋晚栀有點紅了臉,慌忙地解釋,“隻是一個,嗯,我喜歡的人。”


“喔,那就是暗戀咯?誰那麼幸運呀,能被我們晚栀喜歡還一起考——”


話聲戛然而止。


女生目光愣在宋晚栀肩後的空隙上,然後她反應過來,立刻紅著臉起身:“主席好。”


宋晚栀一滯,回身。


江肆今晚穿著件松垮的黑色線衣和長褲,露著冷白鎖骨,紅得刺眼的荊棘花紋在這個角度望去的他的後頸上綻開大片,而那人就懶垂著漆黑的眸,淺睨著她。


眼神裡像藏著淡漠又蠱人的妖怪。


宋晚栀緊張地攥緊了水瓶,呼吸都屏住。

推薦書籍
"百日誓師剛結束。 我收拾書包,準備請個晚自習。 剛要起身,後背被戳了一下。 後桌支著下颌,手裡把玩一支筆: 「沈同學,你覺得這個世界怎麼樣?」 橘黃色的晚霞倒映在桌子上,窗簾飄動。 他笑得很好看。 我隨口回答:「就那樣吧,怎麼了。」 他搖頭,慢慢看向窗外。 我著急吃飯,並沒有留意他的異樣。 第二天,有人跳樓了。 我收到了一個快遞…… "
2024-12-18 13:57:07
我穿進這本書時,故事已經接近尾聲。 我和男主司衡在眾人的祝福下邁入婚姻的殿堂。 然而,在接完一個電話後,司衡臉上血色全無。 他一把推開了我,轉身跑出教堂。 哦,算算時間,女主現在應該剛自殺,正在醫院搶救吧。
2024-11-13 10:53:32
在我五十歲那一年裡。 我看到了原本發誓與我攜手一生的男人,與他的妻女在商場散步。 原來我以「男小三」的身份,被蒙在鼓裡二十八年。 他每周一次的出差,就是為了陪他的妻女。他皺著眉說:「是你當初掰彎了我,毀了我的前途。」 「我沒有結婚,但要傳宗接代,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重活一次,我親手策劃了與他的每一次錯過。 當他焦急地握住我的手臂,說我是他愛人的時候,我困惑地笑了笑:「我從未見過你,你是哪位?」
2024-11-25 15:12:56
我和竹馬官宣那天,圍棋天才少年自殺了。 記者在他的書房發現滿滿一櫃子抗抑鬱藥物,以及用黑白棋子拼出的我的側臉。 少年的老師聲音哽咽:「這小子十二歲父母雙亡,陳同學,你是他在世間最後的念想……」 再睜眼,回到大冒險輸了那天,竹馬的地下男友正興致勃勃提議,「要不你倆發個官宣文案。」
2024-12-03 16:45:40
"我是月老的徒弟,但眾仙從不敢向我求姻緣。 因為我牽的不是紅線,是孽緣。 渣男配渣女,鎖死的那種。"
2024-11-20 11:39:41
我把休假申請直接甩在上司桌上:「人事說你不給批。」上司冷漠:「什麼假要休42天?」
2024-12-18 14:25:43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