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元浩越聽越氣,到秘密那句幹脆撸袖子要過去了:“艹,這孫子,我今天得弄死他我——”


“讓他說,”江肆隨手一攔,“他最好敢。”


元浩扭頭,還沒來得及質疑,就看見了江肆正在擺弄的手機軟件,他噎了下:“你要錄音?額,你不會是真打算送他進去吧?以後都不管江、江眠的面子了?”


江肆摘了香煙,捏斷,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


他停了幾秒,抑著躁意微微勾起眼:“他不該把手伸向栀子。”


想起前不久某人因為確認關系拉著自己隱性炫耀了三百遍的元浩:“…………”


妻控還妹控的男人都這麼可怕嗎。


元浩心情復雜地轉向主席臺,然後他神色一頓,突然又“我艹”了一聲。


江肆懶低著眼:“你能不能不要給我的錄音制造幹擾信號。”


“不是,冒昧問一句,”元浩呆滯地扭過臉,“你女朋友,難道一直都是裝跛的?”


“?”


江肆眼皮一跳,他直身望向主席臺前。


宋晚栀幾乎是一停未停地跑到主席臺下的,停下的時候她按著劇烈跳動的心口艱難地呼吸,在那短暫的一兩秒裡,有什麼意識劃過她腦海,但她根本顧不及去思考和理會。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主席臺的於天霈身上。


而於天霈也看到了她。


隻剩幾米的距離下,於天霈朝跑得發絲微微凌亂、兩頰嫣紅的女孩露出一個陰謀得逞的笑。同時他拿起話筒,望著宋晚栀:“這個秘密就是,我喜歡你們學校自動化系大一一班的宋晚栀同學,並希望能夠和她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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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晚栀急促的呼吸一屏。


她幾乎有些茫然。


於天霈卻已經走到主席臺的邊上,他蹲下身:“宋晚栀同學這麼著急地跑過來,是想給我一個肯定的答復嗎?”


說完,他的話筒壓下來,直直地遞向她眼前。


脫離了話筒的收音範圍,卻足夠宋晚栀聽到——


於天霈朝她露出了一個讓她感到反胃的笑:“宋晚栀,你可以思考幾秒。你的答案將決定我說出口的秘密到底是哪一個。”


宋晚栀終於明白了他的真實意圖:“…你拿江肆威脅我?”


“隨便你怎麼說。不管你怎麼回答,看來江肆是不能避免要被傷害了。隻不過,在這麼多人面前,”於天霈惡毒地掃過操場裡數不清的學生,又低下頭朝她笑,“失去所愛,總比變成一個殺人犯要好吧?你說呢?”


“……”


宋晚栀攥緊了手,手心裡還浸著發涼的汗意。


她停了幾秒,垂下的眼尾猝然勾起一個溫軟明豔的笑。


“好啊,”宋晚栀上前幾步,幾乎要吻上那支話筒,她朝於天霈輕彎下眼,“我喜歡你。”


“——”


於天霈一怔。


話筒將女孩輕軟的聲線擴至操場。


不明所以的學生們發出低低的善意的笑聲。


女孩身後幾米外,跑停下身的江肆躁戾地擰起眉,他眼神冰冷地望向臺上的於天霈。


就在他要轉上主席臺的那一秒——


“我喜歡你,江肆。”


女孩抬高輕靈好聽的聲音,復述了一遍。


在驟然死寂、鴉雀無聲的整片操場上空,空氣凝滯幾秒,緩緩流淌,然後鼓動的風開始加速——


“我暗戀你很久了,江肆。”


“……”


主席臺下。


江肆邁上臺階剛第一步,長腿就在不遠處女孩的話聲裡驀地僵停。


數秒之後。


在整個操場內轟然掀起來的,連話筒和背景音樂聲都完全蓋過去的喝彩、笑罵、鼓掌聲中,江肆不可置信地轉過視線——


宋晚栀緊張得大腦一片空白,所以她什麼聲音和畫面都顧不得也沒察覺到。


她隻在快要震昏掉她自己的心跳聲裡,勉強維系著表面的鎮定,然後她嘲弄地仰視著於天霈,退開幾步,紅唇輕動:“我永遠不可能受你威脅。如果我向你妥協,那才是對江肆最大的侮辱。”


“——”


於天霈終於回過神,表情瞬間難看得近乎猙獰。


可惜他等不到操場上震耳的聲音平復,就已經被撲上臺的元浩等人拿走了話筒,也摁住了人。


主席臺下。


宋晚栀長松口氣,回過神的臉兒煞白。身後那些嘈雜的聲音和矚目在此刻終於籠罩了她的世界,她有點慌亂地想找個最短的路徑暫且離開。


但是沒來得及。


宋晚栀的手腕一緊,她慌張抬眸,隻看到江肆緊繃得幾乎顫慄的下颌線。他把她扣進懷裡,脫下的外套將她一罩,就握住了宋晚栀的手腕。


然後他拉著她,向整片操場最東側的圍牆後跑去。


風聲獵獵。


全世界被他們拋在身後。


……


宋晚栀又看到了高牆前的那簇矮枝。


曾被她在某場落寞的夜色裡,悄悄踮著腳掛上江肆的外套。


宋晚栀沒來得及和它打一個招呼,就被江肆拉到了牆後。


樹蔭驀然罩下。籠住她眼前半個世界。


她被江肆抵在涼冰冰的微微凹凸的紅磚高牆下。


他炙灼的呼吸撲下來,像被烈焰似的情緒燒透的漆黑的眼低俯著,它們極致也窮盡了他眼底的欲意,廝磨地以眼神吻過她的額心,細眉,眼角,鼻尖,最後停到她微微開闔的唇上。


“暗戀我?”江肆徐徐地啞著嗓音低笑,他像是被她弄瘋了,抬起手指抵著她唇瓣輕又狠地摩挲過去,“你怎麼不殺了我,栀子?”


不待她說話,他低頭兇狠地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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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水遠...)


第48章


紅磚高牆下, 樹蔭錯落。


柔嫩的綠枝被過於驕烈的陽光和凜冽的風摧折得屈起生澀的弧度,枝條不堪其負,在風裡顫慄地勉力推拒著, 卻總是一次又一次被折下,連輕微的枝條顫動的細聲都被風吞下沒過。


那場風吹得沒完沒了, 像要把每一寸枝條揉碎才肯停下似的。


短短半個小時裡先驚後嚇,然後在那麼多人面前告白, 慌得不敢想後果的時候又被那人扣在牆角裡欺負, 怎麼也推不開阻不掉。


宋晚栀覺得自己快要氣哭了。


情緒積聚,偷偷撕開了一條口子。


女孩就真哭了,沒有聲音,也不明顯的。


起初隻是湿潮的眼瞳裡蓄起霧氣, 然後打湿了她烏黑輕卷的眼睫, 宋晚栀自己都難以相信地眨了眼, 於是水光被敲得細碎,湿嗒嗒地沾上她的睫毛和眼睑,像細白的花瓣上沁出的露珠。


特別可憐,也特別招人。


江肆低闔的眼撩起,墨黑眸子揭出心底一角的情緒湧動,但他到底沒忍心再欺負。


他吻去她薄薄的眼睑下沾著的湿痕,克制著退開了一點。


“怎麼哭了, ”江肆微微皺眉, 嗓音浸著沙啞, 託抵著她腰的手松開,“我弄疼你了?”


“……”


宋晚栀覺得特別丟人,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明明她不是很容易哭的性格。


見女孩不說話,江肆嘆聲:“真委屈了?你第一次不是咬我咬得挺熟練麼, 剛剛怎麼不做。”


“你還提…”宋晚栀低藏著臉,“而且那時候我咬了你也沒松開。”


江肆一笑:“哦,也對。”


宋晚栀抬手飛快地擦了下讓她丟人的眼淚,別開臉。


江肆扶著女孩身後的牆,一邊思索,一邊無意識地輕輕叩動指節。


他無聲盯著宋晚栀還透著緋紅的臉頰,忽然明白了什麼,他啞聲笑了起來。


宋晚栀被他笑得莫名:“你,你笑什麼。”


江肆:“你氣哭的原因,是不是想起自己為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一衝動就當眾告白了的事?”


宋晚栀憋住。


江肆更忍俊不禁:“栀子的臉皮怎麼還是這麼薄?”


宋晚栀難得氣哼哼的,別開臉輕著聲:“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


“哦,會諷刺我了,現在沒那麼害羞了?”江肆啞然笑著,又壓了壓腰,更湊近她,“那剛好跟我詳細說說,‘我喜歡你’‘我暗戀你很久了’,有多喜歡,有多久?”


“…!”


宋晚栀氣得仰起臉來睖他。


江肆正等著,下颌一低就又得逞地親了親她的唇瓣。


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幾乎彎得潋滟,不正經又深情:“快哄哄我,就說很多年了。”


“……”


宋晚栀一僵,下意識地低落了眼,心慌地偷偷攥起手心。


江肆隻當她是被他的話打趣得害羞:“真不說?”


“不說。”


“不說我也聽過,想反悔已經來不及了。”江肆笑著垂低了眼,故意湊近她耳邊嚇她,“暗戀人渣是會付出代價的,栀子。”


宋晚栀被他氣息燙得輕輕一縮,抬眼,認真糾正:“你才不是。”


“就這裡,你再想想。”


“?”


宋晚栀懵了幾秒,腦海裡某段霧氣驀地一消。


她想起牆外那簇掛過他外套的矮枝,還有那天晚上她踮著腳將它掛上去前,聽到的低聲玩笑。


【我又不喜歡這種一捏就碎的,有什麼好忍不住。】


【行。】


【誰碰她,誰人渣。】


宋晚栀滯住,微微蹙起眉心。


想起那晚獨自離開時的心情,她心口又漲得酸澀,就仰起臉來看江肆:“那你那天還說過,你不喜歡…不喜歡我這種的。”


江肆微微一怔,隨即挫敗地啞了聲笑:“我這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宋晚栀仍蹙著眉:“你不喜歡就算了,我不勉強你。”


江肆眼神晦得微深,颧骨輕動了下,最後卻隻抑成一聲嘆笑:“我們栀子什麼時候學會欲擒故縱了。”


“不是,我是認真的,”宋晚栀輕聲,眼神認真裡藏著點難過,“江肆,我不會綁著你的,你也不用覺著要對我負責。如果有一天你覺得…沒興趣了,那你要告訴我,我會自己走的。”


“走什麼,往哪兒走。”江肆散漫著笑,問也松散,隻颧骨像錯覺似的輕輕抽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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