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然後她媽又莫名特別心疼她爸,趕緊給她爸也剝了一個。


  看了兩天,她就不想吃雞蛋了,感覺有點噎。她哥比她精,直接把雞蛋裝進了書包。


  她姥姥更精,老花鏡一摘,裝自己眼神不好,啥也看不到。像此時這種場景,老太太更是目不斜視進了屋,邊走還邊嘟囔:“好好地,我這老花鏡咋起霧了?”


  夏芍實在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陳寄北也不在意,光明正大和老婆貼貼了會兒,才放開她,接了她手裡的掃帚自己掃,“剛才送完燈回來,我碰到老邱了,他也停薪留職,出來單幹了。”


  老邱,就是當年的銷售員小邱,幫陳寄北帶過絲巾那個。


  夏芍有些意外,“他也出來單幹了?”


  不怪她意外,老邱這個人謹慎有餘而變通不足,反應還常常慢半拍,著實不太適合幹銷售。


  當初他跟陳寄北合作,陳寄北都不幹了,他還來問。結果實在舍不得那些外快,又不敢在單位的東西上動手腳,他就自己弄了幾次,沒怎麼賣出去不說,還差點撞到槍口上。


  這種人給單位幹都勉強,何況是單幹。


  陳寄北給夏芍解釋:“他有個親戚挺厲害,跑老毛子這條線,掙了不少,帶著他一起幹的。”


  這麼說夏芍就懂了,做倒爺,八幾年的時候還是很賺的,就是風險也高,還不合法。


  她忍不住問男人:“別跟我說你也想幹。”


  “要是沒有你跟孩子,我說不定會去。”陳寄北掃完進去,把衣服脫下來掛好,“有你不會。”


  有你不會。


  隻有短短四個字,卻是確確實實的情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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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解開了母親那個結,這男人依舊話少,對於情感的表達卻變多了,當然也學會了秀恩愛。


  夏芍放了心,坐在炕邊等著聽他的下文。


  男人隨手從糖盤裡摸出兩塊糖,看看她的臉色,又放回去一塊,“老邱那親戚想買個臨街的房子,聽說咱們手裡有,讓他跟我打聽,問兩千賣不賣。”


  三百多買的,一轉手就是兩千,他們當然不虧。


  但夏芍還是問了問男人:“你最近要用錢?”


  就算開春要收菜,他們手裡這些連本帶利也夠了,用不著賣房。


  果然陳寄北“嗯”了聲,“今年收完菜,我想把錢全抽/出/來,進口設備,開木材加工廠。”


  “開木材加工廠?加工什麼?”夏芍對這方面並不是很了解。


  “膠合板。現在跟老M也建交了,不管M國還是R本,O洲,木材這一塊的缺口都很大。咱們江城就有林業局,運輸這一塊的成本可以省了,走大連出口渠道我也能找到,隻差設備。”


  而設備,才是成本裡的大頭。


  夏芍沉吟,“要買設備的話,就算賣房子,咱們手頭這些也不夠。”


  “手頭這些是為了建廠房,請工人,疏通關系。”


  這件事陳寄北顯然考慮已久,“買設備的錢,我準備從銀行貸款。”!


第147章 貸款


  這才剛改革開放,很多人連貸款是什麼都不知道,陳寄北就能想到貸款做生意了……


  而且賣山菜絕對不少掙,才一年就讓他們成了萬元戶,繼續做下去,不說大富大貴,在這江城也是少有的有錢人了。這男人卻寧願背上貸款,也要辦廠。


  夏芍望著陳寄北,一時沒說話。


  陳寄北也望著她,“賣山菜雖然賺錢,但山上的菜就這麼多,就算全被我們收了,也頂多十來萬。何況土產還在收,其他人見我們賺了錢,也可能跟著收。”


  這是個行業天花板的問題,山菜再賺錢,上限在那,何況這東西還要看天。


  東北這地方冬天冷,要是雪大還好說,雪小,蓋不住地皮,一些植物的根就會被凍死。比如酒廠要用的葡萄,再比如山菜,到時候長都長不出來,還怎麼賣?


  木材就不一樣了,售價貴,天花板便高。


  自從改革開放,江城的旅店裡就常年住著一些南方來的客商,專門在這等著批發木材。


  國內都在等著用木材,更別提每年數目驚人的出口額了。


  而實木雖然結實耐用,歷久彌新,價格卻不便宜,而且十分沉重,不便於搬運。不像膠合板甚至後來出現的刨花板,輕盈又實惠,將來會佔據絕大多數的木材市場。


  這個男人,真的是很有眼光。


  正感慨,沒想到陳寄北看了她一眼,“這也是你給我的靈感。”


  夏芍被弄得有些懵,“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不是你讓孫姐借錢買房,然後把房子租出去,用房租還錢?”


  那是以租養貸,和貸款做生意又不一樣。現在可不是幾十年後,身上沒點貸款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做生意的。


  而且書裡沒有她,他還不是成為了首富?


  夏芍決定不勉強自己那有限的生意頭腦,去跟上大佬那總是超前一步的眼光,“你覺得能貸就貸。反正我去銀行存錢的時候聽人說過,現在的利息還挺低的。”


  “我可能要貸上百萬。”陳寄北語氣鄭重,“你就不擔心我還不上?”


  這個夏芍還真不擔心,別說他是書裡的首富,就算不是,木材、礦產和運輸在這八九十年代都是很賺錢的。雖然沒後來的房地產賺得多,想虧也不是那麼容易。


  她和男人開玩笑,“還不上,咱們就帶著咱媽和孩子去海外。”


  八九十年代跑路的人還挺多的,有的是做生意賠了本,也有打著做生意的旗號騙國家錢,拿到貸款就出去享受了。剛剛改革開放,這方面的監管還沒那麼嚴。


  夏芍故意眨了眨眼睛,“說不定咱們沒找到舅舅,是因為舅舅去了海外呢。”


  陳寄北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但聽她提到舅舅,還是過來,無聲把她抱在懷裡。


  沒幾天老邱又過來問,夏芍就把那套房子出手了,兩千塊。


  反正八幾年這一波漲完,再想大漲就得等九幾年兩千年開始炒房產了。這房子放在手裡也是吃房租,陳寄北要用錢,那就賣,抱著未來的首富她還能缺房子?


  陳寄北拿到錢,一連好多天都早出晚歸。


  有時候半夜才回來,還帶著一身酒氣,看得夏母禁不住擔心,又怕女婿壞了身體,又怕女婿學壞。鄰居們更是風言風語,說什麼的都有,隻有夏芍依舊淡定。


  帶著酒氣,回來還不是照樣交公糧?有時候鬧得比年輕時還不像話。


  他要是還有餘力在外面找小妖精,她敬他是條漢子。


  忙忙碌碌中,收山菜的季節又到了。陳寄北預料的一點沒錯,今年就開始有人跟著收了。


  這門生意本來就沒什麼門檻,土產跑過大連這條線的也不止陳寄北一個。


  比起陳寄北隻拿提成,那些人手就髒多了,尤其是改革開放以後,哪個手裡沒點錢?


  有一天孫清她媽回來,還氣得罵了半個小時。說不知道誰那麼缺德,專跟他們堵在同一個地方收,還說這東西出口價多高多高,他們收便宜了,惡意抬價。


  “要都按出口價給,他們咋不自己去大連賣?人工不是錢啊?運費不是錢啊?”


  孫母是又氣又想不通,“他們收的那麼貴,能掙幾個錢?這不損人不利己嗎?”


  孫清也想不通,“就跟有人學我做內衣,故意做得比我便宜一樣。”


  夏芍倒是可以理解,“誰也不傻,怎麼可能損人不利己?不管是抬高收購價,還是壓低售價,壓縮自己的利潤空間,為的都是把其他競爭對手擠出去,形成壟斷。隻要市場上就剩下他們一家,想多少錢收菜,多少錢做內衣,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資本要進入一個市場,通常都是這麼幹的。


  隻不過現在沒人有那麼多資本,頂多也就是惡意競爭,想從這塊蛋糕上狠狠咬下來一塊。


  夏芍發現有個總是能走在人前的老公也挺好的,至少她聽到這個消息就不怎麼上火,陳寄北就更不在意了,“沒事,咱們還按原來的價格收,能收多少是多少。”


  “咱們不跟著漲價嗎?”孫母忍不住問。


  “不漲。咱們漲了,他們還會往上漲,就算收到了,也不一定能掙到錢。”


  如果是準備長期做,那說什麼也要爭一爭,哪怕虧一點,也得把這個份額佔住了。可他們又沒準備長期做,陳寄北那邊甚至已經開始建廠房了,哪有工夫搭理那些人。


  六月初,今年的第一批山菜出貨。


  陳寄北那邊的廠房剛剛建好,還要收拾,通水通電,就沒親自去,交給了何二立和金美雲。


  何二立自覺沒那個腦子,有些猶豫,倒是金美雲幹脆利落,“銷路都是現成的,你去年也去過,就是把東西送過去,有啥不行的?咱們先試,不成再找寄北。”


  兩口子請了假,一起跑了趟大連。


  回來連空桶、錢和賬一起交給陳寄北,賬記得清清楚楚,陳寄北這種常年跑銷售的一看,就知道絕對沒有水分。而且在有人競爭的前提下


  ,貨竟然全送出去了。


  回去男人和夏芍說起金美雲,“是個做生意的材料。”


  夏芍聽了直笑,“不然你以為她當初哪來的錢給她媽治病,給家裡還債?”


  當初金美雲才十六,可就知道幫村裡其他人賣東西,收跑腿費了。


  七月初,最後一批山菜出貨,陳寄北依舊沒去,何二立這回就有信心多了。


  他不行,不是還有他媳婦兒嗎?


  他媳婦兒行就行了。


  兩口子又一起請的假,單位其他人知道了,難免在背後議論。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陰陽怪氣的,,還有想和夏芍套近乎,看自己能不能也跟著喝口湯的。


  夏芍一概不理,上個月,廠裡再次開會想給他們車間招人。


  因為改革開放後有了更多自主經營權,他們的糕點打破區域限制,已經越來越多地賣到了其他城市。六個車間都開始跟不上日益增加的需求量,最少也得再建一個。


  可加蓋了之前那兩個新車間,糕點車間已經沒有地方了,去年的元宵都是在其他車間晾的。


  有人就提議把釀造車間讓一部分出來給他們蓋廠房,釀造車間不同意。


  糕點車間需要用地方,他們就不需要了?再蓋兩間廠房,連個車都進不去了。


  現在可不是以前,單位又買了三輛汽車,噸位還都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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