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嗯,還行。”謝摘星頷首。


  ……怎麼就還行了?蕭夕禾嘴角抽了抽,毫不氣餒再接再厲:“二十天才夠做幾道菜的,隻要您願意救我,我可以一輩子留在背陰谷給您做飯。”


  “真的?”謝摘星勾唇。


  蕭夕禾立刻點頭。


  當然是假的,這魔頭按照劇情再過二十年就出去了,然後繼續持續作死,將整個修仙界攪得亂七八糟後被男主幹掉,她怎麼可能與他為伍。


  等陰陽合歡蠱解了,她就立刻出谷,改頭換面重新生活,徹底跟他劃清界限。


  “山珍海味家常小炒,蛋糕甜品雙皮奶,你見過的沒見過的我都會做,保證你救了我物超所值,”蕭夕禾繼續賣力推銷自己,“而且我這人特別懂事,平時絕不會打擾你,更不會生出什麼非分之想,我隻是想活命而已。”


  謝摘星懶散地掃她一眼。


  蕭夕禾心一橫,撲通跪到他腳邊,抱著他的腿聲嘶力竭:“魔尊大人,求求你了!”


  謝摘星挑眉:“我如果是你,就會立刻離開背陰谷,而不是在這裡糾纏。”


  蕭夕禾不明所以。


  “昆侖派不是人人都蠢,剛才走的那三人,應該已將剛才的情況上報,我若猜得不錯,他們的長老已知道你的存在,要不了多久,就會有高階修者來這裡一探究竟。”謝摘星勾唇。


  蕭夕禾不放在心上:“沒事,您這麼厲害,在這兒都變成普通人了,其他人也一樣,我隻要穿上披風,他們就發現不了我。”


  “三年前也有人穿著隱身披風潛入,你猜他是怎麼被發現的?”謝摘星玩味地看向她的眼睛,隻覺得她這雙眼生得幹淨清澈,與豔麗的外表略微不符。


  蕭夕禾順著他的話往下問:“怎麼發現的?”


  “隱身披風藏得了人,卻藏不了氣味,上百昆侖弟子,人手一條狼狗,用最原始的方式搜山,”謝摘星想起往事,唇角掛著詭異的笑意,“那人被發現後,直接被狼狗撕咬啃食,最後隻剩下零星幾截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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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夕禾:“……”


  “再不跑,你這身板,隻怕連零星幾截骨頭都不會剩下。”謝摘星好心提醒。


  蕭夕禾嘴角抽了抽:“……你為什麼不早說?”


  “為了喝魚湯。”謝摘星坦然回答。


  蕭夕禾:“……”狗日的!


  她來不及悲憤,便已經聽到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響動,輕淺的人聲還伴隨著陣陣狗叫。蕭夕禾瞬間意識到謝摘星說的都是真的,頓時頭皮都發麻了,趕緊手忙腳亂地穿上隱身披風。


  “別跑太快,氣味會漏出來。”謝摘星‘好心’提醒。


  蕭夕禾把他祖宗十八輩都罵了一遍,裹著隱身披風拼命跑,可惜沒跑幾步遠,就遠遠看到有人牽著狗來了,她心裡咯噔一下,又趕緊換個方向跑。


  她東躲西藏的功夫,昆侖派長老已經出現在謝摘星面前。


  看著還沒來得及收起的桌椅大鍋,長老意味深長:“老夫竟不知魔尊大人還有這些東西。”


  謝摘星闲散地坐在矮凳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小桌,直接無視了他的話。


  長老被這般無視,眼底閃過一絲羞惱,卻不敢像那些沒見識的外門弟子一樣放肆。他忍了忍,耐著性子問:“敢問魔尊,今日可是有客來?”


  謝摘星抬眸掃了他一眼,雖然什麼都沒說,卻將‘看不起’三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長老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長吸一口氣咬牙道:“來人,搜山,別叫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混進來了,打擾了魔尊的雅興。”


  “是!”


  弟子們領命,當即牽著狗開始有條不紊地搜尋,隻有長老帶著幾個身強體壯的徒弟盯緊謝摘星,防止他突然出什麼幺蛾子。謝摘星被關著的三十年裡,他們不知已經搜過多少次,因此相當熟練地分工,各自負責一塊區域。


  蕭夕禾聽著動靜由遠及近,狗叫聲越來越響,嚇得心跳都快停了。她像隻絕望的大胖蠶一樣掛在樹上,連呼吸的頻率都不敢太大。


  終於,兩三個弟子搜到了她這裡,狼狗們訓練有素,伸著狗鼻子地毯式搜索,快搜到她這裡時,終於對著大樹狂叫起來。


  兩條狗的異常迅速引來周圍所有人,短短一刻鍾的功夫,蕭夕禾掛著的樹下,已經聚集了二十多人十幾條狗。她艱難回頭看一眼,看到狼狗們龇起的牙後眼前一黑。


  完了完了,這下真要死在這裡了……


  蕭夕禾正心裡哀嚎時,已經有人領了長老來,長老盯著面前的大樹看了片刻,眯起的眼眸裡閃動著危險的光:“誰在那兒?”


  無人回答。


  “若現在出來,可饒你不死。”長老又說一句。


  蕭夕禾有點心動,但一看到下面虎視眈眈的狼狗,就瞬間放棄了投降的想法——


  開玩笑,這些狗一看就是生肉喂大的,說不定她剛一下去,就被撕成碎片了。


  長老遲遲等不到回答,冷笑一聲抬手,眾弟子見狀立刻松開手中繩子,狼狗們當即衝到樹旁,對著上方空氣不斷跳起撕咬。


  雖然在眾人眼中,這些狗隻是漫無目的地跳咬,但對蕭夕禾而言,卻是每一口都是奔著她來的,好幾次狗鼻子都碰到她衣裳了。


  蕭夕禾都快嚇死了,緊抱著大樹的雙手又開始脫力,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原本隻能碰到她衣角的狗,都快碰到她的腳了。


  狼狗們似乎也察覺到她體力不支,開始朝著她的腳攻擊,蕭夕禾好幾次隔著鞋底,都能感覺到堅硬森冷的狗牙。


  ……好不容易擺脫殘缺又痛苦的植物人生活,就要死在狗嘴下了,本以為穿書給了她第二次人生,沒想到隻是想給她第二種死法而已。蕭夕禾扒著樹幹的手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往下滑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正當她快要掉進狗群時,一道闲適的聲音突然響起:“找到了。”


  正盯著狗群的眾人同時回頭,就看到謝摘星從密林走出,緩步朝著狗群去了。


  他身上似乎帶著某種氣場,所到之處所有人都為之讓步,就連原本還在發瘋撕咬的狗群也自主退讓,給他騰出一條路來,有一條狗還蠢蠢欲動,被他掃了一眼後,突然發出一聲哀鳴,低著頭後退兩步。


  謝摘星抬眸,當著眾人的面從樹梢裡抓了一隻兔子。


  兔子被抓走時,蕭夕禾甚至能感覺到他修長的手指擦過自己的衣襟,她後背一緊,頓時心跳如鼓,生怕他突然把自己薅下去,給大家一個驚喜。


  “竟然躲到這裡來了,”謝摘星似笑非笑,“近來剛養的兔子,讓諸位見笑了。”


  “它們剛才是在抓兔子?”不知是誰小聲嘀咕一句。


  長老冷笑一聲:“老夫倒是不知,連兔子都會上樹了。”


  “我養的,自然可以。”謝摘星輕撫兔子後背,修長的手指在雪白的皮毛裡若隱若現。


  “你……”


  “好走,不送。”謝摘星將兔子拎起來,對視片刻後又滿意抱回懷裡。


  他再三不給面子,長老臉色微微有些難看,正要再說什麼,謝摘星突然看了過來,狹長的眼眸一片冰冷。


  長老頓時一個激靈,黑著臉扭頭就走。


  眾弟子見狀,也紛紛牽著狗跟上,與他還算親近的弟子忙小聲問:“我們就這麼走了?”


  “什麼都沒搜到,還留下作甚?”長老冷笑一聲,“他就是個瘋子,即便關在這裡修為全無,也是個危險的瘋子。”


  “可異常還沒查出來……”


  “吩咐下去,即日起谷外新添三百守衛,十二時辰交替看守,再用金剛罩加固外層結界,若真有人混進來,那就叫他與謝摘星一起關到天荒地老。”


  “是。”


  “還有,所有弟子不準再踏入谷內半步,違令者逐出仙門!”


  弟子連忙答應,再不敢多說什麼。


  眾人帶著狗逐漸遠去,蕭夕禾終於撐不住了,整個人直接從樹上啪的一聲掉了下來,摔在了松軟的枯葉裡。


  謝摘星掃了她一眼:“還活著?”


  “活著呢……”蕭夕禾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順便脫了隱身披風。


  謝摘星嘖了一聲,將兔子遞給她:“抱著。”


  蕭夕禾手忙腳亂地接過兔子,剛抱穩某人就又不見了蹤跡。她舔了一下發幹的嘴唇,這才後知後覺地跌坐在地,好一會兒都沒爬起來。


  饒是如此,她還緊緊抓著兔子。


  看著瑟瑟發抖的兔子,她嘆了聲氣:“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兔子繼續瑟瑟,蕭夕禾一臉愛憐。


  一個時辰後,紅油兔肉出鍋了。


  謝摘星本以為她經此一遭,肯定會知難而退,結果非但沒等到她落荒而逃,反而聞到了濃鬱的香味。


  他本來不打算搭理她了,但奈何味道太香,於是在傍晚時分,又一次出現在溪流旁的空地上。


  “魔尊快來,剛出鍋。”蕭夕禾熱情招呼。


  謝摘星盯著她看了片刻,笑了:“你還真是不死心。”


  “死心就得等死了,我也是沒有辦法,”蕭夕禾嘆了聲氣,隨即話鋒一轉,“我特意多放了辣子,麻辣鮮香保證好吃。”


  一回生二回熟,謝摘星熟練地坐到自己的小板凳上,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


  又嫩又彈,肥而不膩,紅油與佐料用得極好,卻又沒有喧賓奪主,就是口感有點像……


  謝摘星頓了頓,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兔子呢?”


  “這不就是?”蕭夕禾反問。


  謝摘星:“……”


  空氣突然沉默,蕭夕禾眨了眨眼睛,隱約察覺到不對:“兔子……不是食材啊?”


  “我不是說了,那是我養來解悶的?”謝摘星幽幽開口。


  “……我以為你是為了打發他們,故意這麼說的。”蕭夕禾幹笑一聲,默默給他夾了一隻兔腿。


  謝摘星盯著泛著油光的兔腿看了許久,默默拿了起來。


  “……香嗎?”


  “……香。”


第4章


  短短一個多時辰就吃了兩餐飯,饒是魔尊大人天賦異稟,也感覺有些撐了。


  出於對美食的喜愛,謝摘星本就對手藝好的廚子多一分耐性,吃飽喝足後更是如此。他放下筷子後難得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抬眸看向對面模樣豔麗的女子。


  “你是哪個仙門的?”他問。


  蕭夕禾隨口就答:“長生門的。”


  “有叫這名字的仙門?”謝摘星挑眉。


  蕭夕禾一本正經地點頭:“有,這幾年剛興起的小門派,加上我總共十幾個人。”


  她在決定來找他時,就已經想好解了蠱毒就撇清幹系了,因此不能暴露自己丁點信息,所以早早編好了來歷,隨時應付他的突擊問題。


  “難怪會收你這種資質差的。”謝摘星恍然。


  雖然是編的,但蕭夕禾還是感到不爽:“……也沒有很差吧?”


  謝摘星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蕭夕禾嘴角抽了抽:“……當然,跟您比確實差了點。”


  “跟誰比你都算差的,”謝摘星格外心平氣和,“包括剛才被你戲耍的那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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