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林樊眨了眨眼:“可他們要退婚啊。”


  執事堂突然靜了下來。


  許久,扶空不緊不慢地起身:“老祖宗隻是一時氣話,做不得數。”


  “那就好那就好……”林樊平復一下心情,接著話音一轉,“既然是一家人,那就各退一步,諸位給我家少主敬個茶賠個不是,這事兒咱們就當過去了。”


  “你要我們敬茶?”扶空姨母不可置信。


  林樊頓了頓:“不敬也行……您全家一共幾口人來著?”


  扶空姨母:“……”


  不大的廳堂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隨著沉默的時間越久,眾人便越心慌。在蓬萊這一畝三分地裡作威作福久了,早就忘了天外有天,如今猛然被點醒,既心生恐懼,又拉不下面子。


  正是僵持時,扶空姨母第一個受不了了,走上前來端起茶杯,謝摘星沒有接,隻示意她可以走了。


  有一個打樣的,其他人做起來就沒那麼困難了,堂內的人陸陸續續離開,終於隻剩扶空和老者兩人還未敬茶。


  老者僵持許久,到底還是走上前來。


  “你倒不必委屈,像你這樣的人,平日連見我家少主都不配,如今能給他敬茶,屬實是你之幸事。”林樊淡淡開口。


  老者不敢反駁,敬了一杯後便冷著臉走了。


  屋裡瞬間隻剩扶空一人。


  扶空起身朝二人走來,徑直走過放茶杯的桌子,來到了謝摘星面前。謝摘星靠著椅背,不緊不慢地看向他,雖然坐著,氣勢卻不輸他半分。


  兩人對視許久,扶空淡淡開口:“我當魔尊能為夕禾做到何等地步,如今看來,倒是高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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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為她做多少,關你什麼事?你不是高估我,而是高估了自己。”謝摘星起身往外走,剛邁出門口就看到某人在探頭探腦。


  眼底的冰川瞬間消融,他揚起唇角招招手,某人便蝴蝶一般飛了過來:“怎麼樣?有沒有受欺負?”


  “有,”謝摘星面不改色地撒謊,“快被欺負死了。”


  跟出來的林樊:“?”


  “他們太過分了!”蕭夕禾心疼地捧住謝摘星的臉,“我家魔尊真是太可憐了。”


  “你今日給我做佛跳牆。”謝摘星順勢提出要求。


  蕭夕禾欣然同意。


  林樊:“……”總算知道少主說的不利於裝可憐是什麼意思了……合著是不利於在少夫人面前裝可憐!


  似乎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謝摘星警告地看他一眼,便牽著蕭夕禾離開了。


  佛跳牆費時費工,對火候也有極大的要求,蕭夕禾一進廚房,便沒有再出來。謝摘星本來想陪著她,卻被她拒絕了:“你趕緊去泡藥浴,免得晚上又熬夜。”


  謝摘星隻能先行離開。


  他一走,蕭夕禾便更專心了,挽起袖子手法利落地處理食材。扶空到廚房時,便看到她正忙得熱火朝天,鬢邊的頭發都已經汗湿。


  “根本無人欺負他。”扶空顯然今日顯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蕭夕禾頭也不抬:“我知道。”


  扶空微微一頓:“你知道?”


  “知道啊,”蕭夕禾看他一眼,“他那性子,怎可能受人欺負。”


  “那你還這般慣著他。”扶空冷眼看她。


  “不然呢?”蕭夕禾笑了,“他懷著我的孩子诶,我不慣著他慣著誰,你嗎?”


  說罷,想起自己先前的推測,語氣又放緩了些,“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無非是擔心這具身體,會跟著我一起受苦,可你又怎知我和魔尊在一起就是受苦?”


  “我有眼睛。”


  “有眼睛便看得準了?”蕭夕禾看向他,“我與他之間的事,你又了解多少?”


  扶空沉默不語。


  “扶空,蕭夕禾已經死了,這具身體既然給了我,那便是我的,”蕭夕禾面色平靜,“我要如何,會怎樣,都與你無關。”


  扶空別開視線,看向牆上的薔薇花。


  蕭夕禾將食材處理妥當,便開始做飯,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許久,扶空緩緩開口:“你與她很像。”


  蕭夕禾一頓。


  “我不過是怕你重蹈覆轍。”扶空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蕭夕禾扯了扯唇角,繼續在廚房忙碌。


  夜色漸深,蓬萊的街道已經空無一人。


  扶空獨自一人往執事堂走,即將到達時突然被一道黑影攔住。


  “你就任由他們這般羞辱你?”黑影問。


  扶空:“關你什麼事?”


  “……我在為你打抱不平!”


  扶空一臉冷漠:“你誰啊?”


  “汪烈!老子是汪烈!”黑雲散去,月光落下,映襯出對方的臉。


  扶空聞言沉默一瞬:“說實話,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汪烈氣得眼前一黑,本就虛弱潰爛的身體愈發搖搖欲墜。


  扶空看著他暴露在空氣裡的爛肉,眼底閃過一絲厭惡:“我不可能跟你合作,你趁早離開吧。”


  說罷,便從汪烈旁邊經過,徑直往執事堂走。


  “再過幾日,他們就要走了!”汪烈看向他。


  “那又如何?”扶空頭也不回。


  汪烈:“你這輩子可能都再也見不到她!”


  扶空輕嗤一聲,一隻腳邁進執事堂。


  “你就沒有半點不甘?”汪烈不死心。


  扶空倏然停下腳步,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汪烈眼睛一亮:“跟我合作,我讓她永遠留在你身邊。”


  “她又不是我的人,我留她做甚?”扶空平靜看向他,“但我確實想請你幫我做件事。”


  “什麼事?”汪烈上前一步。


  扶空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我想要一個人。”


第65章


  夜漸漸深了,一道驚雷突然炸開,伴隨而來的閃電撕破黑夜,將山林照得如白晝一般。一瞬的光亮之後,鋪天蓋地的大雨席卷而來。


  雨聲嘈雜,無孔不入,合歡宗宗主被吵得心浮氣躁,終於一怒之下從床上坐起,直接在寢房內布下隔音結界。


  隻一剎那,所有聲音都隨之遠去,寢房裡一片死寂。


  她輕呼一口氣,眉眼終於舒展,卻也沒有了睡意。


  夜還漫長,她起身在屋中轉了兩圈,回到桌前坐下時,餘光掃到桌上斷成兩截的玉碟。想起蕭夕禾那囂張的嘴臉,她眼底閃過一絲暗恨,一抬手將桌子拍碎,桌上玉碟也隨之掉在地上,混跡在桌子碎片與桌布裡。


  “宗主好大的火氣。”


  “誰?!”合歡宗宗主猛地回頭,一道身影從黑暗角落裡走了出來。


  又一道閃電亮起,他的臉完整地暴露在空氣裡。


  合歡宗宗主皺起眉頭:“古幽?”


  話音未落驀地想起,從仙魔試煉大會回來的弟子曾說過,古幽早已被奪舍的事,頓時警惕起來,“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我,叫汪烈。”少年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如破鑼。


  宗主愣了愣:“……誰?”


  從復活到現在,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被這麼問了,汪烈扯了一下唇角,竟然沒有震怒:“你很快就知道了。”


  說罷,指尖迸出一點光線,迅速集結成復雜的袖珍陣法。


  又一道驚雷炸開,門窗緊閉的寢房隨之一震,很快又恢復平靜。


  屋外風雨交加,屋內靜悄悄,宗主倒在桌子的碎渣裡,撐著地面吐出一灘血。


  “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嗎?”汪烈一步步逼近。


  宗主掙扎著往後退,身下壓著的桌布與碎屑隨之在地面摩擦,正一點點挪動時,狼藉之中突然傳出一聲清越的響動。


  是玉珏碰撞的聲音。


  屋裡死一般寂靜,任何一點聲音都會無限放大。汪烈聽到動靜眼眸微動,俯身便撿起一截碎裂的玉碟。


  玉碟上,有‘蕭夕’二字,而地上另一截上,則是‘禾’字。汪烈眼底閃過一絲意外,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有意思。”


  雨越下越大,雷聲與閃電交錯,一夜不得安寧。


  天亮了。


  蓬萊又是一個大晴天,天藍如水,萬裡無雲。


  蕭夕禾推開窗子,扭頭跟謝摘星感慨:“雖然這裡的人都很討厭,但景色是真好。”


  “你喜歡就打下來,”謝摘星從善如流,“把他們都殺了,就隻剩美景了。”


  蕭夕禾嘴角抽了抽:“那這裡的每一寸土地,豈不是都要沾上鮮血了?也太殘暴了。”


  “直接趕到海裡淹死就是,保證幹幹淨淨。”謝摘星偶爾也是相當體貼。


  蕭夕禾無言許久,確定他是認真的後,突然覺得很有必要幫他正一正三觀:“魔尊大人,你馬上就是要當爹的人了。”


  “所以呢?”謝摘星撩起眼皮看她。


  “所以,”蕭夕禾跑回他身邊,“你也該收收性子、給孩子積點德了,別動不動喊打喊殺的,多嚇人呀。”


  “你怎知我的孩子需要積德?”謝摘星不屑,“說不定是個比我還混的……”


  “呸呸呸!”蕭夕禾趕緊拍拍他的嘴,“咱家孩子才不混,以後肯定善良可愛又懂事。”


  “身上有我一半的血,就不太可能善良懂事,你最好不要期望太高。”謝摘星抓住她作亂的手。


  “沒問題的,我們好好教育,”蕭夕禾雖然第一次當媽,但對教育這件事很有信心,“你以後做個好榜樣就行。”


  謝摘星想了一下:“可能有點難。”


  蕭夕禾無奈:“那你就當為了我行嗎?你總是做事不留餘毒處處樹敵的話,我會擔心,也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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