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危雪在一旁安靜地看著,沒有出聲。直到白渺掛好晴天娃娃,一回頭,才發現他已經在身後站了許久。


  白渺從青鸞背上探下頭,認真地問:“師尊,掛在這裡可以嗎?”


  沈危雪回過神:“……嗯。”


  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隻是一個“嗯”……


  白渺微一思索,權當是默認了。


  她拍了拍青鸞的脖子,青鸞會意,優雅平穩地緩緩降落。


  白渺輕輕一躍,從青鸞背上跳下來,在沈危雪身旁站定。


  “晴天娃娃已經在祈禱了,”她笑了笑,“師尊放心,應該很快就會放晴啦。”


  沈危雪與她一同注視著屋檐下的白色掛件,天色昏暗,將他的瞳孔襯得比以往更深一些。


  “……但願如此。”


  作者有話說:


  白渺:等雨停了就可以教我烘幹大法了!


  沈危雪:?


第9章


  許是白渺的晴天娃娃起了作用,次日,天氣便轉晴了。


  連續下了幾天陰雨,白渺和唐真真都覺得自己身上幾乎要長出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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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著出來曬曬太陽的心思,她和唐真真一大早便爬起來,提著木劍去求知堂上課。


  一路上滿是去上課練劍的年輕弟子們。這些弟子一看到白渺便變了眼神,有些明顯的還會停下腳步,捂著嘴與身邊人悄聲議論她。


  白渺不是傻子,自然察覺到了這奇怪的氣氛。


  但她一向隨遇而安,從來不把這些莫名其妙的反應放在心上。


  又走了一段路,偷看她的人越來越多,就連一向粗神經的唐真真都感到不對勁了。


  “白渺,那些人是不是在偷看你呀?”


  白渺很淡定:“沒見過美少女罷了。”


  唐真真:“……”


  就這樣,在無數或有意或無意的目光中,二人走進了求知堂。


  求知堂裡已經坐了大半學子。他們大多是和白渺同一批入門的,與她相熟些,一見白渺進來,立即叫嚷著“來了來了”,像發現新大陸似的蜂擁而上。


  “白渺,聽說劍尊大人收你為徒了,這是真的假的?”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們怎麼都不知道?”


  “劍尊還有收徒的意向嗎?你能不能幫我舉薦一下?”


  眾人將她團團圍住,表情狂熱,七嘴八舌,眼中的羨慕幾乎要凝成實質。


  白渺:“……”


  是哪個王八蛋這麼多嘴?她還沒打算說出來呢。


  倒不是想低調做人,而是怕麻煩。


  沈危雪那麼厲害,想要拜他為師的人肯定多得數不勝數。


  她現在修為隻有煉氣,又沒什麼拿得出來的優勢,什麼劍骨靈根之類的金手指通通沒有,這要是被那些不服氣的人惦記上了,恐怕前途多舛。


  系統:【你可是虐文女主,金手指要等被虐以後才能開啟。】


  白渺:“滾。”


  還被虐以後,生怕她忘了這茬是嗎?


  白渺一臉晦氣,還要分神面對眼前這些人的輪番轟炸。


  “白渺,快告訴我們呀,你真的是劍尊大人的徒弟嗎?”


  白渺不是很想說話,幹脆點了下頭以示回應。


  眾人見狀,頓時一片哗然,求知堂瞬間炸開了鍋。


  連坐在一旁的唐真真都驚得瞪大了眼睛。


  她可從沒聽白渺提起過這件事。


  “什麼?你真的是劍尊大人的徒弟?”


  “真羨慕啊,居然能被劍尊大人看中……”


  “怪了,劍尊大人為何會收你為徒?莫非你天賦異稟,旁人看不出,獨獨劍尊大人慧眼識珠?”


  “再天賦異稟能天賦得過柳韶嗎?柳韶也不過是被掌門真人看中而已……”


  “你這話是何意思?難道掌門真人還入不了你的眼?”


  “掌門真人自然也是極好的,但若和劍尊相比……”


  這些弟子原本心裡還有一絲僥幸,以為這隻是無聊之人的謠傳。此時聽白渺親口承認,頓時目瞪口呆、心情復雜,言辭間也失了分寸,說著說著便吵了起來。


  白渺見他們吵得火熱,趁機拉著唐真真換了個座位。剛一坐下,一根翠綠的柳條突然在她眼前晃了晃。


  白渺抬眼,看到柳韶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她身旁,嘴裡叼著細細的柳條,一雙漆黑清亮的眼睛盛滿驚訝。


  “不會吧,你那個奇奇怪怪的師父真的是劍尊?”


  看來他還記得之前沈危雪讓白渺好好吃飯那件事。


  唐真真一看柳韶在這兒,立即自覺坐到隔壁桌,笑嘻嘻道:“你們聊你們聊。”


  白渺:“……”


  她一臉無語地看向柳韶:“你又是聽誰說的?”


  “所有人都在傳啊。”柳韶聳了聳肩,“至於一開始是誰傳出來的,就不知道了……”


  白渺忍不住揉揉眉心。


  知道這件事的隻有周慎和那個和他一起去棲寒峰的師兄,多半是他們回去說給自己的同門弟子聽,然後又一傳十十傳百,才變成如今這番局面。


  這些人嘴巴真夠大的。


  柳韶見她走神,抬手在眼前晃晃:“你還沒回答我呢,那個奇怪的家伙真的是劍尊?”


  白渺點點頭:“其實他也沒有很奇怪……”


  柳韶挑眉:“是是是,不奇怪,隻是有點不負責任罷了。”


  白渺:“……”


  居然說劍尊不負責任,他還真敢。


  想起沈危雪這段時間對她的照顧和包容,白渺覺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


  “他沒有不負責任。”她慢慢斟酌用詞,“他隻是……在教導徒弟的方式上和其他人不太一樣而已。”


  柳韶咬著柳條,含糊地應了一聲:“唔,哪裡不一樣?”


  白渺想了想:“更自由,更隨性……?”


  柳韶聞言,吐出柳條,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看來劍尊的魅力很大呀,這才幾天,你就這麼向著他了。”


  白渺:“……”


  那可是劍尊,難道要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他的壞話嗎?


  白渺白了柳韶一眼,沒好氣道:“你還是閉嘴吧。”


  “好好好,不聊你那個寶貝師尊了。”柳韶伸了個懶腰,在她身旁大咧咧坐下,“選劍會的消息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吧,怎麼樣,有沒有想法?”


  白渺一臉懵逼:“選劍會?什麼選劍會?”


  “就是一年一度的選劍會啊……”柳韶頓了一下,隨即用孺子不可教的眼神打量白渺,“說吧,是不是又逃課了?”


  他一個三天兩頭逃課摸魚的人還好意思說別人。


  白渺直接翻白眼:“少廢話,說重點。”


  柳韶聳了聳肩,如此這般地為她講解起來。


  原來這選劍會是每年都會舉辦一次的小型活動,隻有當年入門的弟子可以參加,算是新生限定。


  選劍會顧名思義,就是將最終獎勵定為劍器的選拔比賽。


  參加選拔的弟子們進行一對一單挑,劍修對劍修,丹修對丹修,符修對符修,各打各的,互不幹擾,最後各決出勝者兩名,可以先後進劍閣挑選中意的武器。


  白渺:“丹修和符修也能進劍閣挑東西?”


  “當然了,劍閣雖然叫劍閣,但裡面也不全都是劍。”柳韶摸著下巴,“像煉丹爐之類的東西,應該也是有的吧……”


  白渺心想,這不就是一庫房嗎。


  “我已經打聽過了,今年劍閣裡最好的兩把劍名喚眠霜、垂霧。”柳韶打了個響指,“我肯定是要拿走其中一把的,另一把,就留給你吧。”


  “為何最好的劍是兩把,而不是一把?”白渺匪夷所思地看著他,“而且你憑什麼這麼篤定自己能得第一,選拔還沒開始呢,你就知道沒有黑馬了?”


  “你問題還真多。”柳韶搖搖頭,“還好我有耐心,換做別人早不搭理你了。”


  白渺冷哼一聲,懶得和他槓。


  師尊可比他有耐心多了,也沒看人家這麼吹噓自己。


  “第一個問題很簡單,因為這兩把劍是同一位鑄劍師在同一時期鑄造出來的,兩把劍有如雙生,不分伯仲,所以並稱最好。”


  “至於第二個問題嘛……”柳韶挑了下眉,明亮張揚的眉眼間滿是輕狂,“第一原本就是我的,事到如今,還有什麼異議嗎?”


  口氣不小。


  不過他說得也是事實,他可是天才柳韶,比任何人都有說這話的資本。


  白渺佩服得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柳韶得意地勾起唇角,拍拍白渺的肩膀:“所以第一你就別想了,努努力得個第二吧。”


  白渺搖搖頭:“我才懶得比,隨便走個過場就行了。”


  柳韶訝道:“你不想要那兩把好劍?”


  “我又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白渺一臉漫不經心,“更何況我還不確定要走什麼路子呢,我覺得專精煉丹也挺好。”


  不用打打殺殺,還能賣丹藥換錢,穩賺不虧。


  這次換柳韶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她了。


  “可你的師父是劍尊啊。”他說,“身為劍尊的弟子卻不學劍,怎麼想都很奇怪吧?”


  白渺:“……”


  好像也是?


  柳韶繼續循循善誘:“而且現在大家都知道你是劍尊的徒弟了,你現在代表的不僅是你自己,更是劍尊的臉面和名聲。若是在選劍會上輸得太難看……”


  他話沒說完,白渺的表情卻越來越嚴肅。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丟不丟臉,但沈危雪對她這麼好,要是因為她的緣故害他丟臉,那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白渺臉上的表情終於認真起來。


  “你說得對。”她立即坐直身體,向柳韶虛心求教,“那柳老師,您看我現在努力還來得及嗎?”


  “當然來得及。”柳韶驕傲一笑,“你的腦子我清楚,從現在開始,認真練劍吧!”


  白渺:“好!”


  上清峰主殿內,空曠冷清,掌門站在沈危雪面前,神色頗為尷尬。


  “玄虛長老怎麼說?”沈危雪語氣平淡。


  “說是那個弟子心思不正,還在他面前胡說八道,現在已經被他拖回去關禁閉了……”


  掌門已經將周慎找事的前因後果盤問清楚,並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沈危雪。


  這類小事本不該由他一個掌門來做,隻是前來詢問的是劍尊,若是讓旁人來做,他反而不放心。


  沈危雪撐著頭,黑發如流水般垂落:“他已經是長老了,自己沒有一點判斷力嗎?”


  掌門嘆氣道:“前些日子陰雨連綿,魔氣加重,他會這般失了分寸也情有可原……”


  聽到“魔氣”二字,沈危雪神色微動,卻沒有再說什麼了。


  “我已安排不言和元彥查看過護山大陣了,還好,沒有邪魔入侵的跡象。”掌門雙手負後,欲言又止,“隻是……”


  沈危雪:“什麼?”


  “如今宗門內都在傳白渺是您的徒弟,雖無大礙,但不免亂了輩分,清淮又還在閉關,要不要我去處理此事?”掌門沉聲道。


  師尊和師祖的區別可大了去了,沈危雪和宋清淮也不可相提並論,某種意義上,這誤會簡直錯得離譜。


  沈危雪倒是不知道消息居然傳得這麼快。


  他神色緩和,眼睫輕垂:“我想想……”


  他一向不拘泥凡事俗禮,不管怎麼說,白渺如今都是他棲寒峰的弟子,不論其他,這一點是錯不了的,也無需糾正。


  一定要說錯的話也隻是在稱謂上有些差池,用掌門真人的話說就是亂了輩分。他們不像他,極其看重這一點,認為這樣不合規矩也可以理解。


  隻是白渺自初識便喚他師尊,如今突然告訴她“師尊”這個稱謂是錯的……


  她年紀小,臉皮薄,以後說不定會不自在,從此和他生分了也不無可能。


  這麼一想,沈危雪覺得還是不要糾正比較好。


  “罷了,隨便他們怎麼傳吧。”沈危雪輕聲道,“讓他們有些忌憚也好,省得再去找那孩子的麻煩……”


  如周慎之徒,不就是因為看到白渺在收徒大典上受盡冷落,以為她是被挑剩下的,無人在意,所以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欺辱她。


  現在他們都知道白渺是他的弟子了,就算心裡再不服,想必也得看在他的面上掂量幾分。


  掌門點頭應和:“那是必然的,那些弟子羨慕還來不及,誰敢去找她的麻煩?”


  心裡卻暗暗驚奇,劍尊之前可是從來不管他那個天才徒弟的,十幾歲的男孩扔在一邊自生自滅,如今隻是換了個女孩兒,怎麼突然如此上心了?


  難道劍尊重女輕男?


  如果真是這樣,那清淮可太委屈了,這是打從娘胎裡就輸了呀……


  在柳韶的督促下,白渺開始認真修行,勤勉練劍。


  每天不是在打坐悟道就是在和唐真真搞實戰演練,沒過幾天唐真真就打不過她了,於是她又把演練對象換成柳韶,天天你來我往的,木劍都被練斷了好幾把。


  短短半月,她的劍法已是突飛猛進。


  系統對她的轉變嘆為觀止:【原來你也不笨啊……】


  白渺不爽:“什麼叫原來我也不笨,我本來就不笨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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