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所以,到底是那路大神?”


聞亭想到導演說得那個人,唇角抽了一下才回:“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就是上次那個跟你搶《vl》雜志封面,然後雜志開售之後,被你壓的完全沒人提起來她是誰的程舒慈。”


程舒慈?


傅幼笙思索間。


手機插入了一個電話。


是導演的。


傅幼笙跟聞亭說了聲後,接聽了制片人的電話。


制片人上來就先跟傅幼笙道歉,然後說:“要不今晚我組個局,咱們一起坐下來聊聊?”


她還沒來得及卸妝洗澡。


臉上妝容精致,慵懶的靠在浴室冰涼的牆壁上。


熾白色的燈光灑在她那張白皙瑩潤的皮膚,仿佛清冷得透明。


殷紅的唇瓣輕輕勾起來,聲線柔和又溫雅:“好啊。”


若是此時熟悉的人聽到她這個調調,一定知道傅幼笙在生氣的前奏。


然而制片人並不了解傅幼笙。


還以為她是很好說話,愉快的決定:“那我們等你了,早點來啊。”


說著把地址發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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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幼笙掛斷電話後,漂亮臉蛋上的表情一瞬間冷下來。


然後給的聞亭回了個電話:“我們去襄園會館,把這部戲的合同帶著。”


聞亭秒懂。


當初合同上可明明白白寫著,傅幼笙作為女主角,劇組選擇其他演員時,需提前獲得她的同意,並且她是作為毫不動搖地一番女主角與劇組合作,如果違約,需要賠她巨額違約金。


聞亭在這方面上,並沒有勸傅幼笙息事寧人。


主要是程舒慈這邊,吃香太過於難看了。


人家都開始拍攝了,又找機會進組分一杯羹,多筍啊。


半個小時後。


傅幼笙率先到了會館。


然而傅幼笙沒有進到包廂內,看到大廳內坐著的依舊儒雅的中年男人時,腳步一瞬間頓住。


眼底恍然。


原來又是他在幫程舒慈。


對方聽到門口聲音後。


已經抬眼看過來,神情嚴肅:“過來。”


一如既往的命令的語氣。


從小到大,傅幼笙聽過無數次他這樣口吻跟自己說話。


例如:“做不出這道題,不許睡覺。”


“去罰跪。”


“連字都寫不好,去寫一百遍,寫不完不許吃飯。”


“……”


從大三那年,她被趕出傅家後,傅幼笙再也沒見過這位父親大人。


沒想到會在會館這種地方看到他。


傅恩忱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素來聽話的女兒,為了進入娛樂圈,不惜與家人決裂。


作為國內數一數二大學的哲學系教授,且出生於書香世家,自小接受嚴苛的教育,傅恩忱身上有一種疏離又儒雅的氣質。


隻不過看傅幼笙時候,眼神卻是冷漠與失望的。


心跳不聽話 第60節


他自小精心培養的女兒。


翅膀硬了後,竟然敢脫離家族。


傅幼笙一步一步朝著傅恩忱走過去,直到與他面對面,才抬眸看向他的眼睛。


傅恩忱:“離開傅家三四年,連爸都不會叫了?”


傅幼笙雙唇張了張:“爸……”


看著傅幼笙比起離家時候消瘦了一圈的身形,傅恩忱皺眉:“現在你退出娛樂圈,回家給長輩們道個歉,大家也不會跟你一個小輩計較。”


傅幼笙唇角勾了勾。


眼神安靜的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跟傅恩忱相似的桃花眼滿是決然:“那個家族讓我窒息。”


“所以,我不會回去。”


“爸,我還喊你一聲爸,程舒慈的事情,你別管。”


傅恩忱想到程舒慈跟他說過的話,眉心緊緊皺著:“你這麼有恃無恐,真的是被男人包養了。”


“那個男人是誰?”


“傅幼笙,別讓爸爸對你最後一點希望都變成失望。”


“是我。”


忽然之間,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傳來。


傅幼笙暗淡的眼神隨著男人的聲音而漸漸恢復清晰。


這個時候,她腰間搭上了一個修勁有力的手臂,仿佛將她所有不安都支撐住。


“別怕,我帶你走。”


殷墨知道,傅家所有人都是傅幼笙心中最不願意揭開的傷疤。


傅家的過往,都是她試圖拋卻的。


恨不得永遠不再回顧那種被長輩支配的灰暗日子。


“你是誰,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帶走我的女兒。”傅恩忱橫眉冷對,看著突然冒出來的高大男人,他像是野獸一樣充滿著危險。


是傅恩忱最不喜歡的一種人。


殷墨感覺到傅幼笙在他懷裡輕輕顫抖的肩膀,掌心蓋住她的後腦,讓她把臉埋在自己胸口,才看向傅恩忱,這個他名義上的嶽父大人,語調平靜:“我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您說我有沒有資格。”


傅恩忱臉色陡然一變:“你結婚了?”


“什麼時候的事?”


傅幼笙趴在殷墨懷裡已經穩定住了情緒。


聽到傅恩忱的話,紅唇勾起淺淺弧度:“我都被您親自趕出傅家了,我跟誰結婚,什麼時候結婚,與您有關系嗎?”


“反正您也不在意不是嗎,您在意的隻是有沒有一個優秀的傀儡可以供你們所有人來欣賞,可曾有一點關心在意過我這個女兒。”


傅幼笙抬起眼眸,笑得清豔又諷刺。


“我沒有家了,還不能自己再擁有新的家嗎。”


第30章 (英雄救美【刺激的一更】...)


襄園會館地處影視城附近, 來往有不少明星,所以私密性很好。


傅幼笙他們在大廳休息區這邊說話時候,會館工作人員還特意給加了屏風遮擋。


她的話語很輕, 除了在場的兩個男人之外, 並沒有任何人聽到。


尤其是離她最近的殷墨, 聽得清清楚楚。


覆在她腰間的長指倏然一頓,眼神摻雜著幾分復雜情緒, 垂眸看向傅幼笙。


傅幼笙沒有關心殷墨的眼神。


隻是定定的看著傅恩忱:“所以,看在我們父女一場的份上,您能不能放過我。”


“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吧。”


傅恩忱眉心緊緊皺著,許久,沒有開口, 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看到傅幼笙那雙眼睛, 他完全待不住。


等到傅恩忱離開。


傅幼笙才閉了閉眼睛, 讓自己心情平復了許多,從殷墨懷裡起來,眼睫上撩, 朝他笑了笑:“剛才謝謝你。”


殷墨捂住她的眼睛:“不想笑就不要笑。”


順勢重新將她攬入懷中。


這才發現, 傅幼笙身子竟然纖瘦到這種程度。


掌心下她單薄的後脊,讓殷墨不由得放輕了力道,仿佛不小心用力一下,就會令她碎掉一般。


就一次。


讓她靠一靠。


傅幼笙閉著眼睛, 自然下垂的手指, 指尖輕輕蜷縮。


最後還是用手圈住了男人勁瘦的窄腰。


在熟悉又令她唯一有安全感的懷裡安靜的待了幾分鍾。


讓她脆弱一會兒。


就一會兒。


幾分鍾後, 傅幼笙從殷墨懷裡站直了身子, 眼睛裡沒有半分水色。


漂亮臉蛋幹幹淨淨的,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你怎麼會來這裡?”


殷墨見她無意提剛才的話題, 便也順著她的話:“幾個朋友過來,約在這裡聚一聚。”


傅幼笙客客氣氣的道歉:“那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有。”殷墨垂眸凝視她。


就在這時。


不遠處有人站在大廳外喊:“墨哥,你在跟誰說話呢?”


殷墨看了眼。


然後沒回答。


倒是傅幼笙知道是喊殷墨的,朝他輕輕一笑:“不打擾你了,我也該去包廂了。”


餘光不經意瞥到大門口。


聞亭拿著一個牛皮紙袋正往這邊走來,她看向殷墨:“我經紀人也來了。”


“這次謝謝你,改天請你吃飯。”


說著,傅幼笙客氣的點點頭,然後率先離開這個開放式的休息區。


殷墨看著她纖細羸弱的背影,眼神淺沉。


“看什麼呢?”


裴敘已經走來,拍了一下殷墨的肩膀,隨著他的方向看過去,“剛才你在跟誰說話?看起來好像是傅幼笙?”


他也是看娛樂新聞的,剛才傅幼笙那驚鴻一眼,他還是辨認出來。


殷墨掃開他的手,神色平靜的往包廂走去。


“跟你有關系嗎。”


嘖。


裴敘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原本在外面西裝革履,一絲不苟的律師大狀,此時領口凌亂的開著,連帶著頭發都被他柔得凌亂,細碎的劉海隨意搭在額頭,帶著點放蕩不羈的意味。


他快走兩步,勾住了殷墨的脖子:“理理我啊,剛才看到你們好像還抱了,怎麼樣,是要復合了吧。”


殷墨一路上沒有說話。


直到進了包廂。


盛佔烈、商珩,肖沉原他們三個都在。


看到單方面跟殷墨勾肩搭背進來的裴敘,盛佔烈嘲笑:“又被墨哥無視了。”


“失戀的墨哥可不好惹。”肖沉原笑著調侃,“你們可別得罪一個失戀的男人。”


“這用我們年輕人的話來說,墨哥這叫……追妻火葬場哈哈哈。”盛佔烈給殷墨倒酒後,忍不住笑出聲。


裴敘率先端過酒杯:“那你們可就猜錯了,我剛還看到墨哥跟人抱了。”


殷墨手肘搭在沙發上,另一隻手把玩著酒杯,沒有喝酒。


白皙指尖摩挲透明的杯壁,眼眸低垂,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傅幼笙的話。


結婚是因為她想要一個家。


那麼……


現在呢,她想要離婚是因為什麼。


殷墨想起當初傅幼笙離開時候說的話,說他沒有把她當妻子,而是當寵物。


他怎麼是把她當寵物呢,她到底從哪兒來的這些誤解。


若是寵物,他又何必在她提出要結婚的時候,毫不猶豫的答應。


“想什麼呢?”


肖沉原往他身邊一坐,“說出來讓兄弟們給你分析分析唄。”


對於殷墨跟傅幼笙的事情,肖沉原比其他人知道的要多,所以裴敘說他們在外面抱了,他可不覺得是和好了。


心跳不聽話 第61節


尤其是看殷墨難得露出這種煩惱的表情。


他素來沒有情緒,如今倒是為了個女人。


殷墨沒有提傅幼笙的家事,骨節勻稱的長指敲了敲沙發扶手,沉吟片刻:“婚姻都不能給一個女人安全感嗎?”


這話問住了在場的所有男人。


畢竟,除了英年早婚的商琮之外,其他的全都是單身狗。


“商琮你說。”殷墨掃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商琮身上。


商琮喝酒的手頓了一下。


萬萬沒想到,自己被點名。


不過他也看不下去了,明明喜歡那個女人,甚至愛而不自知,偏偏還看不清楚自己的心。


商珩:“你先跟我說說,當初為什麼要結婚,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給你分析。”


殷墨揉了揉眉梢。


知道這群人不會將傅幼笙的事情說出去,但他還是模糊了她的身世,畢竟傅幼笙不想太多人知道傅家。


“她跟家裡鬧翻了,被我帶走後,一直處在沒有安全感的環境裡,所以提到結婚時,我就答應了,然後就領證了。”


略一頓,殷墨補了句,“我想給她安全感。”


這些人都是第一次聽殷墨提起來他為什麼會跟傅幼笙結婚。


皆是面面相覷。


他們也是沒想到,殷墨這麼隨意的就把婚姻事給定下了。


這群人,誰不是商業聯姻,他們現在雖然女伴多如過江之鯽,但從來沒想過,會隨隨便便跟外面的女人結婚,因為他們的婚姻都是一場交易。


商珩大概明白了。


一個是沒有家了,所以想要一個新的家。


一個是怕她沒有安全感,出現心理問題,所以給一個讓她有安全感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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