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應歡啊了聲,忙起身跟過去,“幹嘛?”


  徐敬餘走在前面,推開休息室門,從架子上拿下一個袋子,塞到她懷裡。挺大一個袋子,還有些沉,應歡慌忙抱住,被高高的紙袋擋得隻露出一雙有些迷茫的眼睛,那雙烏潤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什麼?”


  她低頭,臉埋進袋子裡,發現裡面全是紅色的布料,是衣服,厚的薄的都有。


  “隊服。”


  應歡一愣,抬頭看他:“我還有隊服啊?”


  徐敬餘倚著桌角,抱著雙臂睨向她,“當然有。應該合身,你回頭試試,不合適跟後勤說一聲。”


  應歡衝他笑了笑:“好。”


  徐敬餘微挑眉,衝她點點下巴:“應歡,露齒笑一個。”


  應歡:“……不要。”


  她傻了才咧嘴笑,露出小鋼牙很好看嗎?


  她抿緊唇,抱著隊服出去,正想去更衣室試一下,就聽見應馳跟陳森然吵鬧的聲音,聽聲音感覺快要打起來了。她連忙轉身,把東西又塞回去給徐敬餘,“我等會兒再過來拿。”


  說完,匆匆轉身,她腳步太急,絆到桌角,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往前摔去,她驚叫一聲:“啊”


  徐敬餘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撈人,連人帶衣服袋子一塊兒摟進懷裡。


  應歡後背緊緊貼在他硬實的胸膛上,隻覺得被他手扣住的地方有點兒疼,低頭看了眼,整個人瞬間僵住,男人的手還綁著繃帶,修長的手指就扣在她胸口下方,這地方敏感又隱私,怪不得那麼疼了……


  她臉噌地一下紅透了。


  徐敬餘把人撈起來後就松了手勁兒,剛一放松,她就像隻兔子似的急切地掙脫,跳出他的掌控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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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歡抬眸,眼睛氲氤地望著他,活像被欺負過似的。


  徐敬餘皺眉:“怎麼了?”


  小姑娘張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後,一跺腳:“我去看看應馳。”


  然後,轉身就跑了。


  徐敬餘:“……”


  他把那袋隊服放桌上,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靠著桌角回味兒了一下,目光一滯,耳根突然有些發熱,整個人血氣上湧,渾身不自在。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看了幾秒鍾,忽然抬手撸了一把自己的寸頭,仰頭吐出一口氣,手覆在眼睛上,壓抑懊惱的聲音從喉嚨裡低低逸出:


  “要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徐敬餘:要命了,應小歡,要不要?


  應小歡:……


第16章


  應歡跑出休息室, 臉上熱度持續高升, 胸口下方隱隱發疼, 後勁兒上來後, 比之前還疼。她紅著臉偷偷用手按揉了一下,咬緊小尖牙:“嘶……徐敬餘這混蛋,什麼牛力氣啊!”


  疼死了!


  訓練大教室裡, 應馳和陳森然互相揪著對方的衣領, 同樣臉紅脖子粗, 互不相讓,也不知道教練去哪兒了,教練要是在場, 這幾個家伙哪敢造次。


  石磊試圖上來把兩人分開, 苦勸道:“你們倆趕緊松手, 別想趁著教練開會就鬧事,等會兒被罰有你們受的。”


  陳森然那兩條紋了身的花手臂緊緊勒著應馳,應馳則鎖住他的腿,兩人抱持著滾到地上,誰也不肯松手。石磊正準備招呼大家用蠻力分開這兩二貨,就看見應歡跑過來,趕緊說:“小醫生,你快來治治這兩個中二少年!”


  應歡:“……”


  她站在邊上,垂眸看著兩個少年,嗓音細軟地哄:“陳森然,你放手, 你看你勒得應馳快喘不過氣了。”


  陳森然臉一沉,更用力了,“憑什麼讓我先放?你是他姐姐當然護著他。”


  應歡沒辦法,隻能看向應馳,嗓音更細軟:“應馳,你先放。”


  應馳咬著牙:“不放!”


  應歡:“……”


  連她的話都不聽了?


  應歡在他們旁邊蹲下,細白的手指輕輕戳在應馳的背上,手臂上,一點一點地輕戳,溫柔地問:“放不放呀?”


  應馳臉憋得通紅,他……他媽的!他好想笑啊!


  可是不能認輸啊!


  陳森然看著應馳一臉便秘相,又看了一眼慢條斯理,溫柔笑著的應歡,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真他媽沒意思……剛想松手,應馳突然一個爆笑,口水噴了他一臉,就縮到一旁求饒:“姐、姐……我放,我放了……”


  陳森然罵了句:“操!應馳你他媽惡心不?”


  他狠狠地抹臉,看了看自己的手,崩潰得想跳腳,指著應歡罵:“啊啊啊啊啊怪你!你們姐弟倆太過分了,惡心死了!”


  應歡笑著看他:“我怎麼了?”


  陳森然對上她無辜的眼睛,心底有一百句髒話也罵不出口,他嫌棄地把手抹在褲子上,大步往洗手間走。


  石磊和楊璟成他們看得目瞪口呆。


  幾秒鍾後,幾個人衝應歡豎起大拇指。


  “服氣了,果然男人還得女人來應付,以柔克剛啊。”


  “還是小醫生有辦法,看陳森然那一副憋屎的表情就想笑哈哈哈!”


  “陳森然好像有潔癖,應馳這一噴口水估計比打他幾個重拳還讓他難受……”


  應歡笑了一下,沒太把陳森然放在心上,在應馳旁邊蹲下,睨著少年:“你幹嘛老惹他?明知道他愛鬧事嘴巴也賤,就不能離他遠一點兒?”


  應馳有些鬱悶:“我沒惹他,是他嘴巴太不幹淨,一會兒說我是寶寶,說我戀姐,一會兒又說你戴牙套不好看,說你龅牙嘴。”


  “他說我就算了,反正不能說你。”


  少年撐著坐起來,扒拉了一下腦袋。


  應歡心裡一軟,伸手揉揉他的腦袋,“以後不管他說我什麼,你都不用跟他鬧,當沒聽見就行。”


  徐敬餘手抄在褲兜裡走出來,看向正在給小祖宗順毛的應歡,面無表情地看向石磊:“怎麼回事兒?”


  石磊哦了聲:“就兩個中二少年打起來了唄。”他笑笑,“沒事兒,小醫生哄好了。”


  應歡聽見他的聲音,覺得剛才被他手指扣住的地方又隱隱疼起來了。到底是十九歲的小姑娘,也沒談過男朋友,第一次跟男人這麼親密接觸,碰的還是胸,想想都覺得尷尬無比。


  應歡耳尖微微發紅,連頭都不想回。


  他懂自己碰到什麼地方了嗎?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應該有點兒手感的吧?


  她又不是飛機場……


  可他好像半點兒反應都沒有啊。


  如果不知道,那她就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好了。


  應歡做好心理建設,在應馳臉上掐了一下,少年莫名地抬頭看她,應歡已經站起來,若無其事地說:“該幹嘛幹嘛去吧,我等會兒沒事就先回學校了。”


  應馳點頭:“好。”


  應歡轉身,迎面撞上徐敬餘的目光,她盡力保持自然的表情,“那個衣服還在休息室嗎?”


  徐敬餘依舊覺得手心發著燙,無論怎麼回想,都覺得剛才的觸感過於柔軟了,那種感覺縈繞於指尖,久久不散。他目光深沉探究地看了她一會兒,確定她已經打算當做沒發生了。


  真他媽罪過。


  通過這種方式碰了一個女孩子的胸。


  她要裝作若無其事,他就能比她更雲淡風輕。


  徐敬餘手抄進褲兜,往身後器械一靠,嘴角微翹:“嗯,放桌上。”


  應歡點頭:“那我去拿了。”


  她說完,轉身就走了,腳步有些急,因為她覺得他的目光正盯在她背上,像是要把她盯個對穿。


  他一定是反應過來了!


  應歡拐進走廊,有些生無可戀地抬頭看看天花板,很想學應馳崩潰大喊幾聲。


  她隊服也沒試,直接帶回宿舍,回到宿舍才把衣服拿出來,她一看就知道不用試了,尺碼很合適。


  鍾薇薇轉頭看她,有些驚喜:“哇,你還有隊服啊?”


  應歡也沒想到自己一個兼職小醫護也能有隊服,還是春夏兩套全部齊全的那種,一個款式兩套,正好能換洗,“嗯,可能以後有需要隨隊的情況下穿吧。”


  姜萌湊過來,把紅色棒球服外套抖開,摸了摸胸口上的logo,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見隊服這種東西,就莫名覺得熱血,有些羨慕地看應歡:“那豈不是跟敬王穿同款了?”


  “那算不算情侶裝?”


  林思羽笑眯眯地問。


  應歡被她們的聯想力驚到了,忍不住翻了一眼,“那豈不是整個隊包括教練在內都情侶裝了嗎?你們想多了,就是隊服而已……”


  真的沒有想多嗎?


  林思羽想起那晚徐敬餘喊的那句“小醫生,來治治我,快死了”,現在回想起來,總覺得有種別樣的親昵,徐敬餘會跟別的女生這樣說話嗎?


  不會吧……


  姜萌前兩天還打聽過了,說徐敬餘在班上挺低調的,平時兼顧訓練和上課,跟同學其實相處不多,偶爾也會參加班級活動,但也多是跟男生玩玩遊戲而已。


  徐敬餘長成那樣,追他的女生必然不少,但也沒聽說他有女朋友……


  估計應歡是他接觸的最多的女生了。


  這些話她顧忌姜萌,沒敢直接說。


  應歡把隊服標籤全部剪了,塞進臉盆裡泡水。


  晚上洗澡的時候,應歡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胸,少女皮膚雪白,柔軟的曲線下,是幾條淡淡的青黑。姜萌買了個鏡子貼在宿舍洗手間裡,她面紅耳赤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覺得整個人都有些暈眩。


  “徐敬餘是要把我捏碎嗎?”


  什麼牛力氣。


  她忍不住再次吐槽。


  夜晚,女生宿舍501陽臺晾了幾套騷氣的紅色隊服,應歡衣櫃裡第一次有了正紅色的衣服。


  ……


  今年全運會是在天津舉行,拳擊賽事在體育館中心搭建拳臺,運動員必須提前兩天到場,應付開幕式以及宣傳片。


  A大正式開學是在9月16日,而俱樂部運動員準備訂的是9月10日的機票,應馳雖然不能參賽,但也會去現場體驗觀看比賽。


  臨行前,吳起也問應歡:“你想不想一起去?如果想去的話,可以報你一個名額。”


  不是給她一張門票,而是以隊伍中的一員隨隊參加。


  應歡很心動,遺憾的是應馳沒辦法參賽,所以有些猶豫了。


  而且……


  去了就要隨隊呆好幾天,跟徐敬餘朝夕相處。


  天知道她最近都有意避開他。


  徐敬餘拎著盒飯從身後經過,繞過她和吳起,直接踢開他們面前的椅子,敞著一雙長腿坐下,扒開飯盒就開始大口吃飯。


  應歡默默看了他一眼,以及他超大分量的盒飯。


  徐敬餘吃了幾口,忽然抬頭看她,嘴角翹了下:“看什麼?”


  應歡搖頭:“沒有。”


  他慢條斯理扒飯,淡淡地說:“想去就去,不用猶豫,也不用你做什麼,就當去玩一場就好。”


  吳起笑笑:“你考慮一下,這次正好因為杜醫生有事沒辦法隨隊,隻有韓醫生一個人去倒也沒問題。”


  其實,就是給小姑娘一次出去玩的機會。


  這也是周柏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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