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徐敬餘有些隱忍地看她。


  應歡臉紅,羞恥地說:“摸腹肌。”


  “……”


  她的手有些涼,徐敬餘身體微僵,目光深沉地看著她,知道她可能誤會他的話了。不過……他又俯身下去,在她耳邊喘氣:“再往下摸摸?”


  應歡:“……”


  她立即想起昨天的畫面,慫得不敢動。


  徐敬餘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害怕了,直起身,順便把人抱起來。應歡還有些懵,徐敬餘把她下巴抬起來,嘴角勾了勾,毫不留情地嘲她:“就你這體力,接個幾分鍾吻就喘,我要真幹點什麼,我怕你明天連床也下不來。”


  應歡忍不住說:“你怎麼老嫌棄我?”


  徐敬餘糾正她:“我這是疼你。”


  應歡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徐敬餘深吸了口氣,剝了個薄荷糖塞嘴裡,把她衣服整理好,漫不經心地說:“我是問你,去美國還是去德國,想好了嗎?”


  應歡:“……”


  她尷尬得想找個縫鑽進去,這人說話也不說清楚……


  “嗯?”


  應歡咬著唇,轉頭看他,軟軟地說:“徐敬餘,我已經學了半年德語了,學校也已經選好了,那個學校很好,我……不想放棄。你去美國訓練一年,封閉的是吧?然後打職業賽,我讀研兩三年,其實也很快。”


  徐敬餘沉默地看她,半晌,低低開口:“美國也有很好的學校,不比德國差,你一定要選擇去德國嗎?”


  應歡沒說話,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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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認了。


  徐敬餘別了一下臉,又回頭來看她:“你確定?”


  應歡有些無措,可她有自己的堅持和考量。


  徐敬餘一直盯著她,仔細觀察她的表情,知道她已經決定了。應歡看著性格柔軟,其實骨子裡比很多姑娘倔強和要強,不然也不會在應海生病後那麼寵著應馳,不會跟著應馳偷偷打地下拳擊賺錢,更不會在他安慰的話都沒說出口,她就已經找到自我安慰的辦法了。


  其實,有時候徐敬餘覺得應歡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需要他,也沒有他期待中的那麼在意和喜歡他。


  這種認知,讓他心底頹然升起深深的失落感,扼著他的心口,很難受,憋屈得慌。


  徐敬餘以前隻為輸掉比賽失落和難受,但那是運動員不甘心和不服輸的正常心理狀態,那些情緒隻會刺激和激勵他,讓他努力去贏回來。


  現在呢?


  如今的失落感讓他很無力,他完全沒想到要怎麼去化解,隻能沉默。


  應歡有些不安,走過去拉拉他的手,小聲喊他:“徐敬餘……”


  徐敬餘用力咬碎那顆薄荷,低頭看她:“剛才是想討好我?”


  應歡愣了一下,忙搖頭:“不是,真的不是。”


  徐敬餘剛想說什麼,門又叩叩叩地被敲響。他煩躁地撸了一把頭發,掃了一眼四周,應歡有些緊張,抬頭看他,小聲問:“是吳教練嗎?”


  “應該是。”


  他目光在衣櫃定了一下。


  應歡有些做賊心虛,聲音特別小:“那怎麼辦?”


  徐敬餘牽著她往門口走,應歡腦子飛快地轉,思考等會兒要怎麼跟吳教練說。下一秒,徐敬餘打開衣櫃門,應歡一臉懵逼地看他,然後就被他毫不留情地塞進去,塞進去了……


  “手機調靜音,別出聲。”


  徐敬餘低聲說,然後直起身,關上櫃門。


  “……”


  應歡藏在黑漆漆的衣櫃裡,手忙腳亂地摸出手機,調靜音。


  徐敬餘拉開門,看見吳起站在外面,直接把門敞著,再把手機塞給他,靠在門上,面無表情地說:“吳教練,查房嗎?隨便查。”


  吳起還真走進去看了一眼,然後滿意地走了。


  徐敬餘輕嗤了聲,關上門。


  他拉開衣櫃門,低頭看蜷縮在他衣服堆裡的小姑娘,嘴角帶了點兒笑意。


  應歡羞恥不已,紅著臉鑽出來,小聲嘀咕:“怎麼好像偷情一樣……”


  徐敬餘拽著她,關上櫃門,淡淡地問:“刺激嗎?”


  應歡:“……”


  不刺激,嚇壞了。


  “想好了嗎?”徐敬餘低頭看她,再一次問,“到底怎麼樣你才肯跟我一起去美國?我要怎麼做?你告訴我。”


  “徐敬餘……”


  應歡艱難開口。


  徐敬餘閉了閉眼,喉結滾動幾下,嗓子幹澀:“覺得我逼你了?”


  應歡也難受了,她抬頭看他,有些討好地說:“我畢業以後就去找你,不行嗎?”


  徐敬餘就那麼沉默地看著她,眼神冷淡。


  應歡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徐敬餘,她有些害怕,脫口而出:“還是……你不想等?”


  徐敬餘眼神徹底冷了。


  “應歡,你說這話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


  “……”


  徐敬餘是真被她那句話刺到了,他不想跟她吵架,也不想逼得太過,但他現在真的沒辦法冷靜,他深吸了口氣,把門打開:“我先送你回去。”


  應歡被他帶出房間,她心底越來越惶恐,忍不住抬頭看他:“徐敬餘……”


  徐敬餘沉默不語,兩人的房間也就相隔十來米,他把她送到房間門口,“好好休息。”


  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應歡站在門口,看著他走進房間,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低下頭刷卡進門。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之後的五天,徐敬餘對她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的,他的意思是讓她再好好想想,冷靜地想想。但應歡覺得這是冷戰,她有些受不了他這樣的態度,整個人處於一種極度煎熬的情緒中,有好幾次,她都想投降認輸了。


  但應歡骨子裡是倔強的,她決定的事情不輕易改變,兩人就這麼煎熬著。


  隊裡的人都看出來點兒倪端了,某天訓練結束,石磊跟楊璟成小聲議論:“你說現在是誰生誰的氣?”


  楊璟成半眯著眼:“我估計是敬王吃癟,也許是小醫生抵死不從。”


  石磊:“……欲求不滿?”


  楊璟成:“對。”


  就連應馳都看出來了,他忍不住跑去問應歡:“姐,你跟那人吵架了?”


  應歡愣了一下,笑笑:“沒有,吳教練盯著,所以要收斂一點兒。”


  應馳半信半疑:“真的嗎?”


  “真的。”


  “是不是那天我舉報……”


  應馳有些後悔了,其實徐敬餘還不錯,起碼對應歡很好,他就是覺得應歡還是學生,又想到石磊和楊璟成說的那些話……


  反正,他就是怕應歡被欺負了去。


  還是學生呢!


  應歡笑著摸摸他的腦袋,安撫他:“真的不是,我們很好。”


  應馳看著她,小聲嘀咕:“好吧,他要是欺負你,你跟我說。”


  應歡笑:“好。”


  臨近過年,應歡這次過來的時間不長,呆八天就準備回去了,今天已經第七天了,明天就要走,可她跟徐敬餘還在冷戰狀態,兩人好像都在等對方服軟,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後了。


  下午訓練結束,應歡跟韓沁留下來收拾了一下場地,給訓練後有不適感的運動員做檢查。


  等一切工作做好後,天色已經暗了,她跟韓沁準備回去。


  韓沁走在前面,一抬眼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徐敬餘,她回頭看應歡,笑了笑:“你跟敬王這幾天是不是鬧矛盾了?”


  ……都看出來了?


  應歡啞然。


  韓沁指指前面,應歡這才看見徐敬餘,她愣了一下。韓沁說:“我先走了,你們倆好好談談,情侶之間有矛盾正常,談開了就好。”


  應歡點頭:“好……”


  她遠遠地看向徐敬餘,徐敬餘手抄在褲兜裡,也在看她。


  兩人隔著不太遠的距離,互相看著彼此,卻都沒有往前走的意思。好像誰先走一步,誰就妥協了似的。


  應歡深吸了口氣,剛要往前走,包裡的手機卻響了。


  她停在大門口,低頭摸出手機。


  是應佳溪打來的。


  電話接通後,應佳溪輕聲問:“明天回來了是嗎?”


  應歡嗯了一聲,剛想問,是不是我爸有什麼事的時候,應佳溪嘆了口氣,輕輕地說:“把應馳帶回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奶馳:我就是小豬仔,養壯壯就要回家獻身了,可憐弱小又偉大jpg……


第75章


  把應馳帶回來吧。


  一句話, 將應歡一直以來的堅強擊得潰不成軍,應佳溪甚至不用再多說一句,帶應馳回去意味著什麼, 她們都很清楚。


  應海生最怕的不是病情惡化, 也不是怕死, 而是怕折了應馳的夢。


  可是, 誰都知道, 到了這一步,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是真的已經沒辦法了。


  人在生命面前, 渺小的像一隻蝼蟻。


  應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電話掛斷的,她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茫然無措地看著前方, 腦子裡有兩個聲音在激烈地交戰——


  吳教練說,應馳是最服管教的隊員, 他很努力,進步很大,75公斤級選手裡他是最有可能拿到入場券的那一個。


  應佳溪說,叔叔的病早就惡化了,他們一直求我不要告訴你們,想再等等, 一直等。小歡, 這次真的沒辦法等了, 如果再一次感染並發症, 後果不堪設想, 到那時候再想做手術已經遲了,真到那個階段,他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一次移植手術。


  ……


  應歡木然地站在原地。


  那一刻,她完全找不到方向。


  她看著不遠處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他側對著她,垂眼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她太難受了,下意識遵循心底的意願,想要努力靠近他,想要他的體溫,他的擁抱。她一步一步地朝他走過去,越靠近視線越模糊。


  這幾天徐敬餘心裡的煎熬不比應歡少,他現階段所有的經歷都放在比賽和應歡,隻有這兩件事,所以他的想法比應歡要來得簡單和直接。


  在這段感情裡,他一直是主導地位,他喜歡她,很喜歡,特別喜歡。他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理所當然地想跟她在一起,爭取更多的相處時間。


  他願意給她他所擁有的任何的東西,但應歡不需要。


  這幾天,他反復想了很久,應歡從來沒有要求過他為她做什麼,她父親生病,她也隻跟他提起過一次,哪怕她問一句“徐敬餘,你說我該怎麼辦?”都好,但她從來沒有提過任何要求和幫助。


  她一個人做好了留學決定和規劃,他不知道她做這些決定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想過他,有沒有把他列入計劃當中?如果列入了,她在做決定之前,一定會跟他商量一下,而不是做好了決定才來告訴她。


  徐敬餘承認自己有些強勢,但應歡才是不講理的那一個。


  她會跟他示軟,她會哄他。


  但她不需要他。


  她說喜歡他,她說願意讓他碰,甚至願意跟他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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