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世澤吃完飯就去找女朋友了。


而且這個楚識,我好像有點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哪裡見過。


到了他們宿舍樓下,楚識突然對我道:「方便加個微信嗎?下次可以一起出來玩。」


「好。」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要加我微信,但加一個也無妨。


掏出手機掃了二維碼,楚識的視線落在我身後,似乎還笑了一下。


我回頭,身後隻有夏伊景。


難道……他喜歡夏伊景?


手機一震,是楚識同意了我的好友申請。


我回過神,就見楚識意味深長地看著我:「下次見,蘇燃。」


我雖然不解,但是禮貌回復:「下次見。」


目送楚識走遠,我的手腕忽然被人拉了一下。


夏伊景握著我的手腕,帶著我往宿舍樓走去。


他的眼神沒有往日的溫柔,還帶上了一絲冷淡。


就嘴巴還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他漂亮的嘴唇微張:「他喜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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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又被拉著往前走了兩步,「你說楚識嗎?你認識他?」


夏伊景突然停下腳步,松開我的手,像是深吸了一口氣,再回頭時臉上的笑容又回來了:「抱歉,我不該和你說這些的。」


什麼啊,我怎麼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笨比?


13


雖然隻有一會兒,但夏伊景略帶憤怒的神色還是讓我上了心。


可這好歹也算人家的私事,我也不敢多問。


隻是沒想到,沒過兩天,楚識還真給我發消息了,約我晚上去學校外的酒吧玩。


糾結了許久,我還是答應了。


是一家新開的酒吧,裡面的人不多,不算吵。


臺上還有人拿著吉他唱著舒緩的民謠。


找到坐在吧臺的楚識,他懶洋洋地趴著,眼睛已經閉上了,面前擺著一杯特調果酒。


調酒師是一個將近一米九的肌肉男,他面無表情地示意我:「坐。」


大概是感覺到身邊有人,楚識睜開了眼。


他的眼睛又黑又圓,像一隻慵懶的貓,看起來是微醺的狀態。


楚識打了個哈欠,又趴了下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問:「第一次來酒吧?」


我點頭,高中每天上課,大學也才開學不久,連朋友都沒幾個,更別說出去玩了。


楚識笑笑,圓潤的手指在杯子上敲了敲,又驀然直起身,探著腰從吧臺對面拿了瓶礦泉水放到我面前:「喝水吧,別又喝醉了。」


腦海裡很多畫面一閃而過。


我想起在哪裡見過楚識了。


就那天我喝醉,他和夏伊景一起進燒烤店的。


14


此刻我隻感覺自己很社死。


還以為那件事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過去,結果現在又多了個目擊證人。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楚識說著想拿起杯子再喝一口,被人高馬大的調酒師攔住了:「你快醉了,不能再喝了。」


楚識乖乖松手,繼續看向我,問:「夏伊景是不是跟你說我壞話了?」


我沒吭聲。


我往後靠了靠。


他的直覺,和姜信一樣啊,這麼準嗎?


楚識往我這邊側身:「你就不想知道我和他是什麼關系嗎?」


我咬著牙說:「不想。」


內心卻瘋狂點頭,這是我第一次好奇心這麼嚴重啊!


也不知道為什麼。


楚識輕笑一聲,坐直身子:「那好吧,你竟然不想知道,那我就不告訴你了。」


臺上的音樂暫停了。


身後一陣風動,伴隨著淡淡的煙味。


回頭一看,旁邊的座位上不知何時來了人。


一頭過肩的鷃藍色狼尾,看起來很瘦,但寬松的背心露出的肌肉線條卻趨近完美。


是剛剛在臺上唱歌的男人。


他對調酒師招了招手,待人走到面前微微起身,一把抓住調酒師的衣領,將人扯得彎下腰。


然後直直吻了上去。


15


非禮勿視,我側開頭,過了許久在餘光中見調酒師起身,才松了口氣。


我高中是在鎮上上的,學生基本上埋頭苦學,所以我連自己喜歡男人都不敢告訴任何人。


更別說看到男人接吻了。


這還是破天荒頭一次。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剛進城的土包子。


大驚小怪。


喝了口水壓壓驚,旁邊的長發帥哥看了我一眼問:「新面孔,第一次來?」


我「嗯」了一聲。


長發帥哥繼續道:「我叫顏年,這裡的駐唱。」


「你好,我叫蘇燃。」


顏年聽了我的話一瞬間愣神,又盯了我許久,突然笑了一聲:「我就說怎麼看起來像個小寶貝似的,原來還真是個小寶貝啊。」


雖然不知道顏年話裡的意思,但這一口一個小寶貝的,聽起來有點奇怪。


我禮貌地笑笑,轉過身子沒再說話。


就見楚識不知何時睡著了,調酒師正扶著想把人往後門帶。


我一下站了起來。


不管怎麼樣這也是酒吧,人魚混雜的。


更何況剛剛顏年還和這個調酒師親過。


嚇得我趕緊過去將人撈了回來:「不麻煩您了,我帶他回宿舍就行。」


調酒師目光犀利地在我身上落了一會兒,松開了手。


16


好在楚識不重,我半拖著把他帶出了酒吧。


結果巧了,剛出門就撞見幾米外的夏伊景和一個男生在說些什麼。


然後一抬頭就和我對上了。


他和男生又說了兩句,便沒再管有些生氣的男生,直直地往我這邊過來。


伸手架住楚識,分擔我的大半重量,夏伊景才開口問:「你怎麼不回消息?」


我回過神掏出手機,夏伊景給我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接。


「不好意思,我習慣開靜音。」


夏伊景這回沒再有之前那麼好說話,語氣有些冷地道:「下次出來喝酒記得叫上我,不安全。」


我羞愧得低下頭,又想起自己發的酒瘋,強撐著解釋了一句:「今天沒喝酒。」


又順口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夏伊景面不改色:「你剛剛也看到了,我朋友看到楚識了,就給我拍了個照片,看見你了。」


我嘴上「哦」了一聲,像是結束了話題。


可腦子裡此刻對他們關系的好奇心卻達到了巔峰。


最後還是忍住了。


17


將楚識送到宿舍樓下,本來想著打電話問一下李世澤宿舍號。


夏伊景在旁邊直接說:「我知道。」


將掏出的手機放回,我的心臟揪了一下。


把楚識送回去後,我和夏伊景回自己宿舍。


中間距離不長,夏伊景突然出聲問:「你怎麼和楚識一起去酒吧了?」


腳步微微放慢,其實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去。


現在大概能猜到了。


我好像有一點,喜歡上夏伊景了,所以很好奇他們的關系。


卻怎麼也問不出口。


最後我吸了口氣,調整自己的情緒道:「他邀請我,我就去了,交個朋友嘛。」


「這樣啊。」


夏伊景聲音淡淡,路燈不是很亮,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18


暗戀一個人,我最在行了。


即使是在兩人距離相隔隻有幾公分的時候,也能完美控制自己的表情。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放夏伊景身上,就不管用了。


宿舍樓下的拐角處,一個人突然沖了出來,撞到夏伊景。


夏伊景沒站穩,踉蹌著就要摔,我眼疾手快從背後託住了他。


說是託,其實和抱沒什麼區別了。


撞人的同學說了句「抱歉」就不見了蹤影。


我剛扶著夏伊景站穩身子,就聽見他「嘶」


的一聲,腿一軟直接撲進我懷裡。


唇上一陣溫熱。


是夏伊景的頸窩處。


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引得心臟劇烈跳動。


隻一瞬,夏伊景又支起身子,語氣帶著痛苦:「抱歉,好像崴到腳了。」


沒再管自己亂七八糟的心跳,我問:「沒事吧?先去醫務室。」


19


但是他看起來還是面不改色的。


好在醫生說問題不大,沒傷著骨頭,這兩天好好休息就行。


上好藥,帶著夏伊景又回到宿舍樓下。


可現在面臨的狀況就是,我們宿舍在 5 樓,又沒有電梯,上床還得爬。


就當我糾結是不是該叫姜信他們下來將人抬上去時,半個身子搭在我身上的夏伊景開口了:「沒事,我在學校外面租了房子,有電梯的。」


我微微側頭,又不敢太過,怕和夏伊景的臉貼上:「那我送你回去?」


「好,不過我得拿幾件衣服。」


想著我又覺得不對勁:「你一個人住嗎?」


「嗯。」


「那你腳現在受傷了,一個人會不方便吧?」


夏伊景聲音帶著笑意:「是有點,所以我能拜託你照顧我幾天嗎?我可以給你報酬。」


說話期間,夏伊景的脖子偶爾靠近我的耳朵。


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聲帶的震動。


然後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20


給夏伊景找了個位置讓他坐下,我負責上樓拿衣服。


簡單地拿了幾件自己的衣服,我打開了夏伊景的衣櫃。


以前他開櫃子的時候偶爾看見過。


小小的一個衣櫃,上層是很多個塑料盒隔開,分開放著襪子和貼身衣物,下面掛著的衣服也整整齊齊。


我迅速拿了幾件貼身衣物放進幹凈的袋子裡塞進背包,又選了幾套夏伊景平時經常穿的衣服。


剛洗完澡的姜信走了過來:「你在幹啥呢?偷內褲嗎?臉蛋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我拉緊背包,強忍著羞恥感解釋道:「夏伊景崴腳了,得出去住兩天,不太方便,我去幫幫忙。」


姜信擦頭發的手一頓,冷不丁地笑了一聲:「還挺會摔啊。」


接著看向我:「你不是今年入學的最高分嗎?怎麼看起來比葉知圓還笨?」


我:???


「行了,快去吧,別讓人等著急了。」


沒管姜信這莫名其妙的話,我拎著包就下去了。


21


一來一回,到夏伊景家時,已經快十一點了。


房子不大,一室一廳一衛,不過還挺幹凈。


將夏伊景扶到沙發坐下,他說了句:「謝謝。」


「沒事,沒事。」


剛說完,一隻手擦過我的額頭,將我有些亂的頭發順了一下。


接著夏伊景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指著一個方向:「你先洗澡?浴室在那邊。」


等我拿著衣服到浴室時,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方覺大事不妙。


鏡子裡紅著臉的人,任誰都能瞧出這是喜歡的表情。


洗完澡出來,夏伊景把床都鋪好了。


將被子放上去,夏伊景對我道:「今天很累吧?你先睡。」


然後拿著衣服艱難地挪進了浴室。


我也沒上前扶,因為我現在非常緊張。


上次在酒店,是一起睡的嗎?


已經不記得了。


我磨蹭了許久,還是拿了床毛毯躺到了沙發。


閉上眼卻怎麼也睡不著。


聽著浴室的水聲,腦子裡一團糨糊。


22


待我回過神,水聲已經停了。


我噌地一下坐起來,浴室門正好打開。


夏伊景穿著浴袍,露出大片胸膛。


掃了一眼,我低著頭穿上鞋走過去將人扶住:「小心地滑。」


夏伊景的目光從沙發滑到我身上,問:「怎麼不睡床?」


扶著夏伊景往臥室帶,他站著沒動。


我隻好說了句:「我睡沙發就行。」


夏伊景溫柔卻固執:「床很大,你要是不想一起睡,我睡沙發。」


「不行,你腳受傷了,沙發太小會碰到。」


我試圖將人扶進臥室。


可夏伊景拽也拽不動,就站著:「那一起睡,你來照顧我,總不能讓你睡沙發。」


你在引狼入室啊!


我隻好又說了句:「不方便。」


「哪裡不方便?」


許是洗完澡,夏伊景的聲音都帶著點潤意,勾得我心顫。


然後嘴巴一張,我吐出一句:「我喜歡男人,所以不方便。」


我真是瘋了,他應該知道這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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