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傳香狐疑嘀咕:“也就是說你不喜歡陽仔,不想讓他做你的男朋友?”
“是啊!”
洪爽應答果決,還連點十幾個頭。
洪歡忍不住參言:“二姐,你也太傷人自尊了,好歹給167留點面子嘛。”
洪爽瞥一眼冷陽,見他訕笑:“沒關系,爽姐在說事實嘛,我跟她是好兄弟,親情加友情那種。”
風波過去,大人們嘴上說沒事,但都難掩失望,氣氛無法再升溫,慶功會草草收場。
洪爽回房洗澡,從褲兜裡摸出壓變形的戒指,想著應該物歸原主,打電話叫冷陽上天臺。
“對不起,今天又自作主張了,謝謝你配合我。”
見面時,冷陽罕見的有點難為情,終於暴露了厚臉皮的極限值。
看他這樣洪爽輕松不少,白眼吐槽:“無所謂,你又不是第一次擅自加戲,我看跟你這個影帝處久了,我也能成影後。”
冷陽嘿嘿裝憨,拿著那枚戒指說:“你這麼幫我,明天我買隻真正的鑽戒送你。”
“你神經啊,上次送婚紗,這次又送鑽戒,你怎麼不幹脆送我個老公?”
“能找到合適的一定送啦。送你鑽戒的目的是給你一個參照物,如果你未來的honey不能買隻更大顆的鑽戒,你就拒絕收貨。”
“呵呵,如果我未來的honey問我那鑽戒是誰送的,我該怎麼回答?”
“就說是兄弟送的啰。”
“如果你女朋友有一隻鑽戒,說是兄弟送的,你會怎麼看那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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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個婊漢子吧,兩個人90%有奸情。”
“那就是啰!到時我的honey要打死你這個婊漢子,別怪我不救你!”
冷欣宜在他倆歡快鬥嘴時走出樓梯間,將一大盒費列羅巧克力遞給洪爽,說是演出的獎品,讓她帶回去分給家人吃。
洪爽問她演出是否順利,冷陽笑道:“你看她都得獎了當然順利啦。”,扭頭問姐姐怎麼回來的。
“叫了計程車。”
冷欣宜近一個月撒的謊比過去三十年都多,今晚姜承望去看她演出,事後送她到街口,聊了好一會兒才放她回家。
如此依依不舍是因為他接到臨時的出差任務,除了即將同她分別一周,還有一事令他介懷。
“明天友誼劇院演出粵劇《帝女花》,我奶奶最喜歡了。我買好票請她和她的老姐妹們一塊兒去,誰知明天要出差,不能陪她們了。”
他借抱怨之機握住冷欣宜的手撒嬌:“我什麼時候才能通過你的考驗,帶你回去見家長啊?等我把你介紹給奶奶,以後我不在,你就能替我陪她去看戲了。”
他口中的唐玉芬與冷欣宜記憶裡的完全是兩個人,那老婆子帶給她的痛苦不亞姜開源和夏蓓麗,她必須努力忍住惡心才能以笑臉迎合。
冷陽洪爽都不打算告訴她剛才的糾紛,誰知洪歡偏巧上來晾衣服。
洪爽將巧克力遞給她:“這是冷姐姐今晚得到的獎品,特地拿上來送我們的。”
洪歡乖巧道謝,耐不住七處扇風,八處點火的性子,衝口說道:“冷姐姐,剛才你奶奶來鬧事,差點把我們家給抄了。”
洪爽喝止已無濟於事,冷欣宜不顧弟弟和她的勸阻,固執向洪歡詢問詳情。
洪歡繪聲繪色陳述經過,連唐玉芬臨走時的威脅也一字不漏復述出來。
“她說如果二姐不和陽哥分手,她絕不讓我們好過,以後每三天就來鬧一次,就算不能親自出面也會派人來。還說她家有的是錢,對付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輕而易舉。”
相比旁人,冷欣宜尚顯平靜,內心卻是深藏不漏的統帥悄悄調兵遣將。
那老婆子曾狠狠虐待她和母親,如今又明火執仗傷害她的親友,要還本金還早了點,但是時候取回點利息了。
當晚姜開源回家正撞上母親的槍口,像小孩子被她扯住衣領抽了幾下腦袋。
“衰仔,找到孫子也不告訴我,現在他被姓洪的衰女勾了魂,我看你要怎麼收場!”
姜開源看家中景象,知道唐玉芬已鬧過一輪,向立在一旁裝木頭的妻子索要情報。
夏蓓麗扭頭不理,他再追問,唐玉芬先火道:“你問她幹什麼!當你老媽是透明人?剛才我去洪家單刀赴會,殺得他們人仰馬翻,眼看要勝利了,被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老婆派人,又拉又拽,殺頭一樣綁回來。害得我毒蛇噴豬籠,有勞無功啊!我知道,一定是你讓她盯緊我,不讓我出去惹事嘛。我真搞不懂欸,我們姜家財大勢大,憑什麼怕那伙賤民?!”
姜開源最有人情味的地方是愚孝,把刁鑽老母當菩薩供奉,無論怎麼怨罵都甘之如飴,不怕佣人們見笑,依舊千好萬好地賠小心,暫時穩住唐玉芬後將夏蓓麗叫到書房,黑臉盤問:“冷陽真向小爽求婚了?”
夏蓓麗漠然搖頭:“我打電話問過洪歡,她說他們在演戲氣媽。”
“那你怎麼不跟媽解釋清楚!?”
姜開源變身噴吐瘴氣的沼澤,厲色責問:“你是怎麼處事的?把冷陽的事告訴媽不算,明知他和洪爽之間沒什麼還故意誤導媽,是不是想讓媽早點死啊?”
夏蓓麗也收起溫柔化作冰磚,怨諷:“你不用擔心,這個家先死的人肯定是我!”
姜開源聽出隱情,忙加緊追問。
夏蓓麗遞上手機:“這是你那寶貝兒子拍的,好好看看吧!”
屏幕上的照片奪走姜開源的神光,十幾秒裡他仿佛乘坐海盜船,天翻地覆不能思考。
“冷陽怎麼會和娜娜在一起?”
“哼,他裝外人使激將法引誘娜娜,差一點就得手了。”
姜開源用力搓臉,無法評論這匪夷所思的危機。
“他怎麼會做這種事?”
“還能為什麼?他想報復我們,就誘騙娜娜。我懷疑他對小爽也心存不軌,遲早會下毒手!”
“所以你就利用媽去洪家鬧事,好趕走冷陽?”
姜開源老奸巨猾,憑直覺揪出妻子的動機。
夏蓓麗拒不承認,自如地飆起演技:“你怎麼和媽一樣,隻會把我往壞處想?昨天她看到我和娜娜在房裡吵架,非問我怎麼回事。我總不能拿這張照片給她看,讓她以為自己的孫子禽獸不如,還把娜娜扯進去吧?隻好先那麼說啰。下午她說出去找朋友,我也不好阻攔,派保姆悄悄跟著,不然哪能那麼及時地接她回來?當時洪家全家都在,她一個病老太太怎麼鬥得過人家?再晚一點肯定出大事。”
姜開源挑不出漏洞,釋疑卻不能釋懷。
“你應該什麼都別說嘛,媽的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現在她鐵了心還要去洪家找那幫人算賬,叫我怎麼攔得住?我外面一堆公事夠煩了,把家交給你就是想讓你為我守好大後方,誰知你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
夏蓓麗適時發怒:“你都處理不好的能叫小事?我要是什麼都不說,媽又會不分好歹罵我。這種裡外不是人的事你還想讓我幹多少次?我為了讓你安心工作,二十多年默默奉獻,再多苦都自己扛了,從沒跟你翻過舊賬,可你自己心裡總該有數。世上有幾個老婆能像我,既能裡裡外外操心,又能毫無怨言地忍讓?”
她神情哀憤,如泣如訴,不用露骨言辭便充分表達了情緒。讓丈夫明確自身的過失,又看到她的好處。
姜開源頓時改換面貌,摟住她柔聲賠罪:“是我不小心,話說重了,一回來就看見媽那個樣子,我心裡煩嘛。你再原諒我一次,別生氣好嗎?”
夏蓓麗輕輕推開他,嬌弱拭淚:“我哪敢生你的氣啊,百忍成鋼,早就習慣了,你要是還不解氣,再罵幾句都行啊。”
姜開源賠笑:“我怎麼舍得罵你呢,你是我的賢內助,其他人都靠不住,我最指望得上的隻有你啊。”
精明重利的夫妻比情到濃時的愛侶更能維持穩定關系,互相發個臺階便恢復和睦,琢磨著如何激活對方的利用價值。
姜開源希望夏蓓麗勸阻母親,夏蓓麗則想用唐玉芬迫使他驅逐冷家姐弟。
若能擴大矛盾,進展會快一些,就寢前她試探丈夫:“我擔心冷陽還會找娜娜麻煩,要不你抽時間跟小望和娜娜說說那姐弟倆的事吧。”
姜開源急忙爬起,正色道:“我一直對小望和娜娜說冷憶梅帶著孩子去了美國,現在改口你讓孩子們怎麼看我?到時挑破了,他們跑去問冷陽和細細,知道了實情,我這個爸爸還有什麼形象可言?我警告你,這件事一定保密!。”
“可他們遲早會知道的啊,先說我們還能佔主動。”
“那也得等我解決完和華夫的官司,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最怕什麼?我怕冷陽那小子頭腦發熱,把全部事情捅給媒體,如果消息壓不住,對我和福滿堂都將是沉重打擊!”
第71節
福滿堂的宣傳口號歷來走“為家庭帶來歡樂”、“家與幸福相伴”之類的親情路線。他本人也對外營造妻賢子孝,家庭美滿的好形象,以前雖有不良傳聞流傳,但都能以“謠言”論處,倘若讓媒體抓住確鑿證據,特別是在與華夫集團爭端白熱化的時期,所造成的危害就不是一場危機公關能夠控制的了。
“麥文哲說要去斯德哥爾摩申請仲裁,我計劃一年內搞定股權問題,等福滿堂的控制權完全回到我手中,再出問題我們也能應付了。”
他的決策關系到夏蓓麗的切身利益,她不得不以大局為重,另想辦法對付冷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