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御醫來得很快。


姜澤裕要御醫檢查虞歲的喉嚨,虞歲十分配合,最後御醫確定:“皇後娘娘是被用了一種名叫化蟲的毒藥,這才傷了喉嚨影響發聲。”


“可能治愈?”


“娘娘傷勢過重,已經失聲,難以恢復。”


御醫說到最後滿頭冷汗。


姜澤裕瞥了眼又躺回去的虞歲:“她確實啞了?”


御醫汗顏:“是……”


姜澤裕將試圖睡覺的虞歲撈起來,溫柔細心地為她整理因為躺下而變得皺巴的衣物,道:“皇後有什麼想問的?”


虞歲要在他手心寫字,被姜澤裕反手壓住五指,溫聲道:“用說的。”


我是個啞巴,說了你們也聽不見。


但虞歲沒有反抗,你要我說就說,聽不聽得見就懶得管了。


虞歲張嘴說:“沒有。”


姜澤裕問御醫:“聽見了?”


低垂著頭的御醫惶恐道:“微臣、微臣……”


姜澤裕:“但說無妨。”


御醫顫聲道:“微臣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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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澤裕眯了下眼,他可是聽得清清楚。


“下去吧。”


御醫退下後,屋裡又隻剩下他們二人。虞歲見姜澤裕握著她的手沒放,顯然是不讓她寫字表達,隻好繼續張嘴無聲嗶嗶:“陛下,我可以睡了嗎?”


姜澤裕笑道:“可以。”


虞歲倒下後才反應過來,這新帝還會讀唇語?厲害了。


姜澤裕還坐在床邊,握著虞歲的手沒有松,低頭仔細打量她這雙手,語調不急不緩地問:“殺過幾個人?”


虞歲老實回答:“不記得。”


“那就是挺多,孤的皇後真厲害。”姜澤裕又問:“公主除了喂你毒藥,還做了什麼?”


“打我,罵我,潑我冷水。”虞歲閉著眼,她昨晚就被折騰著一宿沒睡,暈過去又醒,晚上又消耗了體力,這會已經感覺到疲憊想睡。


姜澤裕聽後放開她的手,轉而將她穿戴好的上衣褪下,虞歲以為他想做什麼,還在思考要不要反抗時,衣衫就隻褪到腰間停下。


虞歲放棄抵抗。


姜澤裕拿過藥瓶打開,給她背上的傷口塗藥,動作輕柔,今晚的經歷與昨晚相比,簡直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虞歲被伺候得昏昏欲睡。


姜澤裕問:“真想殺無相侯?”


虞歲:“想。”


“他是你的主子,你下得去手?”姜澤裕瞥了眼快要睡著的某人。


虞歲覺得耳邊的聲音越發蠱惑動聽,卻又意外地能讓她變得平靜。


“他不死就是我死。”


姜澤裕笑了下,覺得有點意思。


“孤可不想你死,你現在是孤的皇後,不是無相侯的殺手。”姜澤裕動作溫柔地替她將衣衫穿好,“若是直接將其斬首,又太便宜了些。”


“皇後有沒有更好的想法?”


虞歲的聲音落在姜澤裕耳裡聽起來悶悶的:“陛下,我想睡覺,你可以不說話嗎?”


姜澤裕啞然。


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該誇她膽子真大還是該把人搖醒,告訴她你這話對一國之君來說是大不逆,會招來殺身之禍,就算你是皇後也……是皇後的話好像可以這麼說。


更別提這皇後對他來說還如此有趣。


新帝似乎嘆息一聲。


姜澤裕又將被子給她蓋上,溫聲道:“睡之前告訴孤,你出來時看見了什麼?”


虞歲滿足地縮在被窩裡,斷斷續續道:“影子……有……尾巴……九……”


姜澤裕看她的眸光微深,鳳目下的瞳仁流淌著點點紅光,在眨眼後變成了妖冶的豎瞳。


第24章 標準 我喜歡


虞歲身體和心都太疲憊, 在柔軟溫暖的床鋪一覺睡到下午黃昏時分。


姜澤裕早朝回來發現她還在睡,想到虞歲的遭遇, 便讓人不準打擾,等皇後自己醒。


沒想到這一等會這麼久。


虞歲拉著被子半坐起身,瞧見窗外大片火燒雲,天色似明似暗,她望著天際發呆,恍惚不知我是誰我在哪。


但這種狀態卻讓她感到很舒服,寧靜又溫柔。


如果屋裡隻有她一個人的話就更好了。@泡@沫


姜澤裕坐在距離床榻不遠處的案邊看奏折,餘光瞥見她起來後笑道:“睡了挺久。”


虞歲望著他的影子發呆。


如果說昨晚她太累了可能出現幻覺,但如今她無比清醒, 視力也沒問題, 有問題的果然還是新帝的影子。


不是人形, 卻是隻張揚著九條尾巴的巨大野獸, 幾乎佔據了屋子的整面牆。


姜澤裕說:“起來吃點東西,等會還有得忙。”


虞歲回過神來問:“忙什麼?”


姜澤裕耐心道:“星儀司說封後大典的最佳時期在一月後, 但那隻是個儀式,從昨晚開始, 你就是孤的皇後。”


小太監上前機靈道:“鳳鸞殿已經按照陛下的吩咐布置完畢, 各位娘娘也已在殿內等候多時。”


虞歲:“?”


姜澤裕放下奏折起身, 朝虞歲伸出手,“走吧。”


當皇後要做些什麼。


這虞歲還真沒想過。


她腦子放空,任由姜澤裕牽著自己起身,聽他說:“皇後還在更衣, 讓她們再等等。”


小太監躬身退下,屋裡就剩下這兩人。


虞歲站在原地,身上衣服松松垮垮, 見她不動,姜澤裕含笑問道:“要孤幫你更衣?”


倒也不必。


虞歲勉強打起點精神來,餘光注視著牆上的影子,慢吞吞走去屏風後換衣服。


姜澤裕等了好一會。


屏風後的虞歲發現原來穿衣服也是個技術活,至少她是第一次被這種事難倒。


架子上掛的衣裙繁多且雜,但都是上好的面料所制,手感極佳,樣式花紋也很漂亮。


虞歲是個懶人,不喜歡麻煩,很快就放棄自己折騰,屈指在屏風邊緣敲了敲。


姜澤裕沒有立刻進來,站在屏風外溫和道:“想要什麼,說出來。”


這也太欺負啞巴了吧。


虞歲張了張嘴,想起新帝會讀唇語,便探頭看出來說:“勞煩陛下幫忙更衣。”


姜澤裕似嘆息聲,邁步走到屏風後,神情自然地拿過架子上的衣物,讓虞歲抬起手,溫柔細心地給她穿上。


虞歲也十分配合,她有種詭異的心理:凡事大不了就是一死,如果不怕死,那做任何事都無所謂了。


作為殺手,原女主每次出任務前都會準備“自盡”後招,防止被抓到後嚴刑拷問逼迫。


虞歲偏執地想要掌握自己的生死,當死亡的權利掌握在自己手裡時她才會有安全感。


比如藏在牙齒裡的毒藥,隻要咬碎,兩息之內必死。


又快又不會太痛,深得虞歲的心。


如果姜澤裕試圖傷害她,讓她不舒服,本就不是很想活的虞歲就有理由咬碎毒藥,幹脆一死。


可姜澤裕對她很有耐心。


雖然他在幫虞歲換衣服,可兩人之間沒有搞出半點曖昧氣氛。


姜澤裕起初站在她身後,為她披上裡衣時順手摸了下背上的傷痕,“每日早晚塗藥,一月後就不會留疤。”


虞歲盯著影子的尾巴數來數去,還沒適應自己是啞巴的設定,下意識張嘴說了句:“好麻煩。”


隨便吧,留不留疤都無所謂,反正她也看不見。


姜澤裕溫聲道:“可不是讓你自己動手塗,怎麼就嫌麻煩了。”


虞歲:“……”


她剛是背對姜澤裕說的話吧。


虞歲怔愣片刻,剛想轉身卻被姜澤裕阻止,“我給你塗。”


他拿了藥瓶,在指腹沾上藥膏後抹在虞歲背上傷痕處。


虞歲試探性地叫了聲:“陛下?”


姜澤裕回應:“嗯?”


虞歲:“……”


他聽見了。


他怎麼聽見的?我不是啞了嗎?我自己都聽不到說話的聲音。


虞歲懵逼時瞥見地上的影子後瞬間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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