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柳嬌從他懷裡抬頭,好奇地看著站立在水面的一灘水。


真的就是一灘能夠站立行走,有人形的水團,在陽光的折射下還能看見水團中流動的水花,晶瑩剔透,它面向謝烏梅緩緩張開手,莫名有種要跟老朋友擁抱敘舊的意思。


柳嬌悄悄問謝烏梅:“這怎麼都看不出來是個老頭吧?”


謝烏梅哼道:“年紀比我大得多,不是老頭是什麼?”


柳嬌:“……”


老爺,你在我面前都是祖宗了。


這吐槽她沒敢說,謝烏梅在她這還挺在意年紀問題的,雖然是按照他的標準來。


河神往前走了兩步,被謝烏梅嫌棄制止:“別上來,弄得湿淋淋的不喜歡。”


“好吧。”柳嬌聽見一個充滿陽光活力的少年聲,“今日我來是為了告訴你,主道河線已經被清理幹淨了,你與我的契約到此為止,從今以後你就是隻自由的蝴蝶啦。”


聽聽這活潑陽光的少年音,跟“老頭”兩個字有半點關系嗎?


柳嬌注意到話裡的重點,於是抬首看謝烏梅,謝烏梅卻沒什麼反應,不悲不喜,隻是用實際行動來表達:當場把手裡的魚竿往河裡扔去。


“聽說你娶妻了。”河神又往前走了兩步,隔著圍欄看他倆,“你夫人竟然不怕你是隻蝴蝶精,這樣的人可不多,你得好好珍惜才是。”


謝烏梅不耐煩道:“要你管,自己都是個墮神還好意思說別人,我從始至終都是妖,不像你神不神,魔不魔,連個人樣都沒有。”


河神摸了摸頭,似乎有些茫然:“我本就不是人,要人樣作甚?你可真是隻兇蝴蝶,幾千年都改變不了這壞脾氣。”


柳嬌看它連接河面處水花四濺,像個小噴泉,隻不過噴出的是個大概像人的大水團。


起初她還怕河神是來捉妖的,如今再看兩人倒像是相識多年的好友,心裡那點擔心散去,淡定地坐在旁邊繼續看畫本。

Advertisement


無論謝烏梅怎麼毒舌,河神都無動於衷,它有著天生的開朗自信,逮著謝烏梅嘮叨了許久,從天明到天黑。


天黑後河神朝兩人揮揮手道別,化作水花散落河水中。


柳嬌合上書看謝烏梅:“看來老爺跟河神關系不錯。”


謝烏梅眯著眼,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些糟心事。


那時他還是隻飛不過這條河的小蝴蝶,河道死屍遍地,怨氣濃重,吸食了怨氣的蝴蝶妖力與日俱增。


可怨氣過重,開始影響他的神智,讓他逐漸迷失修行心性,變成一隻殺人蝶。


路過的河神點化了這隻小蝴蝶,在渾濁不堪的黑河水中,隻有河神是透明幹淨的模樣。


它為蝴蝶清除怨氣,再與蝴蝶籤訂契約,留在此地清除河中怨鬼,直到怨鬼消失的那天。


謝烏梅就在這裡守了幾千年。


看了天地風雲變幻,世事變遷,四季輪轉。


柳嬌左右看了看:“這宅子應該不存在幾千年吧?”


“這是幾百年前才有的。”謝烏梅在桌邊坐下,看蝴蝶們上菜,這應該是在這吃的最後一頓晚餐了。


“幾百年前它來的時候覺得這裡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就種了花樹,建了座宅子。”謝烏梅託腮回想往事,“後來有人在我宅門口丟了兩個孩子,當時覺得無聊,就撿了這兩個孩子來養。”


柳嬌:謝老爺,天選之子。


“養孩子的體驗如何?”她真誠發問。


謝烏梅嗤笑聲:“無聊。”


看他對待謝家小輩的態度就知道。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


至少謝老爺敬愛他,將其視為親生父親。


謝烏梅也從未虧待過他。


柳嬌放下書拿起筷子,聽謝烏梅問她:“想去哪玩?”


如今契約沒了,天大地大,任由他去。


柳嬌:“老爺想去哪?”


謝烏梅懶洋洋道:“你想去哪就去哪。”


柳嬌想了想說:“那我們先去南邊看海吧。今天我在書上看見一句話,叫做蝴蝶飛不過滄海,我覺得它看不起你,我們去滄海飛給它看。”


謝烏梅:“……”


他被逗笑出聲,單手支著腦袋看柳嬌的眼裡笑意繾綣,“那就飛給你看看。”


與河神的契約雖然解除了,但宅子裡的陣法並沒有被撤走,可他們都沒有選擇靠陣法離開,而是帶上行禮,選了馬車趕路。


這一去應該會有很長時間。


謝烏梅臨走前將謝家的下任當家給定了。


柳嬌不用看也知道不可能是謝晝,她隨口問了句謝晝被關去哪了,謝烏梅就陰陽怪氣:“想你那舊情人了?”


她無奈片刻,自覺換了個話題,順便哄了好一會,謝烏梅才不跟她陰陽怪氣,而是冷哼聲說:“如今我帶你遊歷四方,他可給我藏好了,別被老爺我發現。”


柳嬌心說你想殺他都不用找的,非要這麼玩,折磨謝晝一直擔驚受怕,不知何時就被找上門來的蝴蝶精吃掉。


真的是隻壞蝴蝶。


柳嬌看著身邊的謝烏梅笑了笑,雖然壞,可她還是喜歡。


謝烏梅放下車簾扭頭問她:“笑什麼?”


柳嬌勾著他的手與之十指交握,被謝烏梅拉進懷裡。


“出去玩老爺你就克制點吃人吧?”她轉移話題。


謝烏梅噢了聲,低頭咬她:“你真的是不把我的話放進心裡。”


柳嬌還沒反駁又聽他說:“吃人這種事,吃你一個就夠了。”


謝烏梅親在她鎖骨後化蝶。


柳嬌眨眨眼,抬手輕輕點了下它顫動的翅膀,聽見謝烏梅說:“睡一會。”


她閉上眼,有蝶入夢。


第45章 滅門 小姑娘消消氣


文音來到這個世界兩年。


第一年她是男主心中白月光的替身師妹, 全師門愛她寵她包容一切,就為了等白月光蘇醒後, 以她的神魂獻祭讓白月光獲得健康的身體。


文音還在策劃逃跑,就被宗門以叛徒之名關押在禁地受罰。


北山朝天宗的大師兄蘇辭站在陣法外,看著被關在陣法中雙手被鐵鏈吊起的文音,聲如寒鐵:“文音,你以為這些年我寵著你是為何?”


文音抬首,杏眸冷冽,看這書中男主朝她冷漠道:“你隻是阿瑩的替身,師尊收你為徒,也隻是看中你與阿瑩的神魂高度契合。這些年你肆意妄為, 如今還想叛出宗門與魔為伍。”


要不是你把我扔萬魔窟, 被魔下了咒心蠱, 我會與魔為伍?


文音神色鄙夷。


蘇辭被她眼神惹得不悅, 又見她手腕被鐵鏈吊得發紅,被汗水浸湿的黑發貼著如雪肌膚, 抬首時眉目間凌虐的美感與平日嬌怯截然不同。


他壓下心中煩躁,要自己聲色更冷幾分:“你就在這天火牢裡仔細反省, 什麼時候認錯我再放你出來。”


蘇辭往外走了兩步又停下, “差點忘了。”


文音瞧他轉身朝自己使用術法, 眸光微閃,在蘇辭佩劍出鞘朝她刺來後沒抗住慘叫出聲,神魂丹被剝出飛入蘇辭手中。


“這是要給阿瑩的。”


蘇辭握著潔白無瑕的神魂丹平靜道。


文音因此重傷,無力跪倒在地, 血色從臉上消失,若不是被鐵鏈吊著雙手,早就躺倒在地像個死人。


她心有滔天怨氣, 黑長的眼睫輕輕顫抖,艱難地瞥見站在法陣外的蘇辭,這人一身白衣無暇,仙風道骨,平日看她溫柔含笑的眉眼隻剩漠然的平靜。


文音咬著牙將剩餘的慘叫咽回肚子裡,漆黑的眼眸中也沾染了血色,那發狠的神色讓蘇辭眉頭皺起,不願再看,拂袖離去。


他寵了十六年的小師妹被他剝去神魂丹時一個字也沒有說。


這讓蘇辭心頭莫名煩躁。


文音以為她會死。


萬萬沒想到她會被困在天火牢一年多還活著。


她每日都在受刑。


從日出到日落,被烈火焚燒,燒灼肌膚破皮潰爛,骨頭都在為此發出尖叫。


烈火將她焚燒不成人形,陣法卻會在隔天讓她復原,如此重復輪回。


文音一天都受不了,無數次被折磨地慘叫出聲,她被消磨了意志與尊嚴,從起初的認罪到後來的怒罵,全都無人應答。


那時候朝天宗上下都在歡喜慶祝宗主之女長眠醒來,成為一個能蹦會跳還能修煉的活潑女孩。


書中寫女主受罰,不過寥寥幾行字。


文音卻要在地獄度過三百六十五天,承受每一瞬息的痛苦。


被奪去神魂丹,無法使用術法,陣法會為她傳輸一點點靈力,保證她還能吊著一口氣不會死。


而女主卻能原諒這些苦痛,選擇與她相伴十六年的大師兄和解。


遭遇如此折磨,文音卻隻剩下滿心怨恨。


“朝天宗……蘇辭……師尊……神魂丹……”


又一年初,文音在被烈火焚燒時,恨意最濃,她要牢牢記住仇人的名字,生存意志也隨著怨恨提升,她一定要親手將這痛苦百倍償還回去。


被烈火灼燒滾燙的山壁忽然發出刺啦聲響,像是沸騰到頂點時忽地被冷水澆溉。


地面起了薄霧,潺潺水流覆蓋天火牢的地面,悄無聲息地吞噬了大火。


文音被燒得渾身起泡,臉已經破皮,潰爛的皮膚瞧著十分駭人,她跪倒在地,鐵鏈仍舊牢牢地鎖著她的雙手將她上半身吊起。


地面的水流發出哗啦啦的聲響,噴起數不清的細小水柱給被關在山中快要死掉的小花澆灌清水。


巴掌大的小水團在文音身前跳了跳,濺起小片水花,發出清朗的少年聲:“哎呀,沒想到這麼濃重的怨氣都是你一個人的。”


文音剩一隻眼睛還是好的,聽見這聲音勉強地抬了抬眼皮尋找源頭。


她瞧見一片綠葉落在膝上,隨後便化作一條嶄新的綠裙覆蓋在身,清水從天而降,衝刷了一身腐爛傷痕,還她完好如初的新生。

推薦書籍
誤打誤撞發現人人稱贊羨慕的校草季茗在宿舍自殘。 他威脅我如果把說出去的話我會很慘。 我:“雖然情景不太對,但是,我現在想要表白的話,你這邊方便嗎?” 手上還拿著帶血美工刀的季茗:“……” “速戰速決。” 我:“知道了。”
2024-12-04 18:05:55
金主有個去世的白月光。 在橫店跑龍套的我長得和白月光有幾分相似,他就僱我扮了十年替身。 可這十年裡,他非但一點資源不給,還動輒訓斥我,威脅我。 我忍無可忍,果斷拜拜。 沒了戲約的我跑去貧困山區做公益,剛出大山就收到經紀人的電話轟炸。 「活爹你在哪兒呢?快回來,你金主正在全網發瘋呢!」
2024-12-04 18:03:32
為了救白月光,傅允禮將我丟進SSS 級 恐怖副本。他說: 「拿通關獎勵救她,我娶你。」沒人知道,那個副本我單
2024-12-17 13:28:40
"嚴裕給我打電話時,我的內衣找不到了,開口便是:「老 公,我新買的內衣你放哪裡了?」電話裡安靜了三秒後,傳 來他的聲音: 「我剛剛在綜藝直播。」"
2024-12-19 13:26:56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2024-12-04 17:44:55
一睜眼,我穿成了欺師滅祖、罔顧人倫、幹盡混賬事的反派 男二。睜眼時,手還放在美人師尊的衣領上,他白皙的胸膛 露出來大半,鳳眸含淚,一副被我欺淩的模樣。
2024-12-12 16:23:35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