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夏仰難得逗他一次。


換來的就是在公寓裡補過了一個終生難忘的新婚夜。


確實, 新婚當天提前離場的也就他倆了。那晚還是在飛機上過的,現在她睡夠也吃飽,可以讓段宵收取利息了。


浴室寬敞, 門窗關著,暖色調的燈光裡埋著一層霧氣。


浴缸大的像小型泳池,夏仰趴在他身上,相貼的肌膚又熱又燥,眼眸潮湿得像含著水霧:“這裡…是不是也有海?”


段宵親她眼皮和臉頰, 手掌控住她尾骨惡劣地拍了拍:“能不能專心點?”


裙子還掛在衣架上,因為倉促間沒掛好,也沒人注意到它的搖搖欲墜。排氣扇開著擋了些難以言喻的聲音, 熱水還在湍湍地放。


他額頭和夏仰相抵著, 愈加肆無忌憚。


她覺得太滿,眼淚都被弄出來, 全身泛起溫熱的緋色, 委屈又羞燥地摟緊他脖子:“我滿腦子都是你啊, 怎麼、怎麼不專心了。”


問海是因為大三那年的元宵節偶然看過他的外網賬號,他生日那天的動態是拍了一張海邊的車。


夏仰那會兒就想起來在意大利那次和他吵架分開,也是他生日。


他說過那天去看海了。


後來分別的兩個生日裡, 沒想到他慶生的方式還是夜半開車到海邊。


夏仰後頸被他扣住接吻, 水汽黏湿的頭發裡穿插進他骨節分明的長指。進得夠裡面, 又慢又磨人, 撐得都有點難受了。


她慢騰騰的聲音, 從喉嚨裡幾個字、幾個停頓裡艱難地溢出來。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在半夜去看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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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也算一句表白。


可段宵這混蛋隻是笑了下,回一句:“謝謝。”


鬧了好久, 她耳朵熱得慌,紅著臉讓他出來。討好的話說完後, 又被逼著去親他臉頰和唇角。


段宵興致濃,開始耍賴。深吻過後將這個晨昏顛倒的夜變得更漫長難忍,在測試新婚妻子的極限般,逼哭了也不停。


他腰腹間的黑色刺青在肌肉線條繃緊時,蛇骨也仿佛活了,又蠱又欲。夏仰脫了力氣,不知不覺地往下滑,嘴巴覆在那。


“不怕了?”他啞聲笑,手抬起她下頷,“別親。”


她也沒在親,隻是軟軟地貼著懶得動了,眼眶都是淚:“你說是帶我來度蜜月的…”


段宵把人重新拎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腰上。她沒精力反抗,臉埋進他頸窩黏糊開口,在正兒八經地撒嬌:“不能了。”


他強詞奪理說這是蜜月的一部分,讓她受著。後半夜段宵也知道自己有點失控,邊吻邊哄,誇她好可愛好厲害。


罕見的話多還好聽,把人哄得配合了最後一次。


浴池裡的熱水反反復復地放,磨蹭到凌晨。


夏仰感覺自己都沒睡幾個小時,又被他折騰著穿衣服,套褲子。肌膚上能感受到不是睡衣的觸感,她眼皮才半睜半醒。


看見他穿了外套,她自己身上也被套上一件他的毛衣,問了句去幹什麼。但聲音太低也太啞了,可憐兮兮的像嚶嚀。


段宵沒聽清,猜到她在問,親了親她唇瓣:“你睡你的。”


這話太熟悉了,一般說完這句他肯定還得折騰她。夏仰腦子還沒轉過來,輕輕推他胸口:“不要…”


他啞然失笑:"沒在做了。"


聽見這句話,夏仰心裡好受了些。但也沒放松警惕,畢竟他在這種時候沒少騙過她。


恍惚間感覺被他面對面地抱起來,是要出門的架勢。她太累,手都沒力氣抬,索性隨他了。


被放到車上,副駕駛位置往後倒,夏仰還在睡。


因為城市路線規劃得差,這裡的堵車狀況常被詬病。但清晨城市裡都沒幾個人,安靜到有種荒涼感。


入秋的波士頓天空有點昏暗,氣候總是偏冷的。


段宵的車開得不快,在市中心裡這麼爛的馬路上也開得挺穩,幾乎是避著路面的坑走。


車開了不到一小時到達目的地。


車裡暖氣開著,感受不到外面的溫度。


夏仰迷迷蒙蒙地被他喊醒。


車頂打開成敞篷狀態,新鮮的海風灌進來。


她被一件加絨的寬大衝鋒衣裹得隻露出張小臉,憋得有點紅。手還縮在袖子裡,模糊地擋了擋日光。


看清楚自己已經在海邊,有個標志性鍾擺立在海岸線。


海浪濤聲緩緩襲來,而正前方的海天交接處,是橙藍相間的雲霧和霞光,日出若隱若現。


段宵把還帶有餘溫的熱可可貼在她臉上,漆眸專注地看著她:“早。”


夏仰望著他,被弄了一晚上的脾氣都沒了。彎唇,遲鈍地笑了笑:“早。”


那天他們在海邊拍了好幾組照片,段宵一直挺喜歡拍她這些亂七八糟的生活照,大多時候都是發在自己常用的外網賬號裡。


日出徹底出來時,夏仰爬到車前蓋上坐著,散落微微凌亂的長發被晨曦染成橘黃色。


身後浮光躍金,靜影沉璧。


黎明的燦爛晨光亮起,驅散海邊潮氣。


他拍她的時候,她視線也緊緊地記錄著他。在婚禮上提前退場來度蜜月,突發奇想要把她帶來海邊看日出…


好像在她眼裡,段宵這人一直就代表自由自在,生生不息。


蜜月第四天,他們開了三個多小時的車從麻省來到紐約。


當天晚上,段宵看著在吃達克瓦茲的夏仰,猶豫了下,跟她說:“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想先聽哪個?”


夏仰謹慎道:“好消息?”


“羅良琛死了。”


“…”


夏仰愣得都忘記咀嚼,為什麼他會覺得一個人死掉算好消息?不過她對羅良琛並無同情,這人本就罪有應得。


“段屹然說是毒癮犯了,衝上多倫多街頭的鬧市區被活活打死的。”段宵瞥了眼手機,“壞消息還聽嗎?”


“嗯。”


“段屹然私下去找了溫雲渺。”


其實這兩人在婚禮上就見到了,但彼此都不清楚是那層關系。夏仰皺眉:“他跟渺渺…”


段宵知道她在想什麼,點頭:“相認了,應該也提了羅良琛。”


段屹然沒腦子,隻會覺得人死事消。他畢竟和溫雲渺同父異母,能見到面,自然就把父親去世的事情轉達了一遍。


他回多倫多把羅良琛的骨灰帶回國內給葬了。


段姒那邊沒對這事兒發表任何意見,但告知了段宵。


回去的車上,夏仰在躊躇要不要打通電話給溫雲渺,其實還是擔心妹妹想法會偏激。


在溫雲渺那裡,她並不像夏仰那樣清楚羅良琛的存在,也無意去挖探父母輩的雜亂歷史。


親媽死後,也早就將親生父親的身份一塊帶進了墳墓裡。


“她會不會誤會我?”夏仰有點惆悵,想起以前的事情,“畢竟你是段屹然親哥——”


段宵面無表情,也挺沉重地蹙眉:“又不是我生的段屹然。”


她嘆口氣。


段宵餘光看她:“你不會想著現在回國吧?”


國內時間現在是凌晨2點多,夏仰沒法打電話,也不知道溫雲渺是什麼情況。


她猶豫道:“我可以回國嗎?”


車停進車庫,他轉過頭,看不出情緒喜怒,就淡聲回一句:“真要回去?”


但仔細想想對段宵也不公平,畢竟這是蜜月旅行。夏仰低著眼皮,抓著他手:“我回去的話,你會不會不開心?”


“…”


段宵眼睫斂著,還沒回答時,電話響了。


他的手機連在藍牙上,是個陌生號碼。接通後,溫雲渺的聲音從裡面飆出來,頭一次聽她音量這麼大。


她本就說話才好些,火氣一上頭,就容易結巴:“段屹然,的哥哥嗎?”


段宵按住夏仰的手,挺無奈地回對面:“是你姐夫。”


“——你管好你弟弟!”溫雲渺壓根不想跟他套近乎,氣衝衝,“不要再找我,我和他、又不是一家人。”


“行。”


“…”


像是詫異他會回得這麼幹脆,溫雲渺頓了頓:“什麼行?”


“我會讓他別來煩你。”段宵揉了揉身邊人的掌心,又漫不經心地出聲,“我現在問你,你需不需要你姐回來陪你?”


片刻後,溫雲渺放低了聲量:“不用,那個鬼葬禮,我也不會去!你別跟她說這件事。”


電話掛斷,一直沒說話的夏仰松了口氣。


“我也覺得你弟太煩人了…”她嘟囔,“他沒體會過渺渺的人生,憑什麼覺得她能原諒。”


段宵“嗯”了聲,又六親不認地強調一遍:“我和他不熟。”


第82章 愛人(全書完)


十月下旬, 夏仰在學校上了一個月的課,終於從已婚身份裡回歸到一個普通學生的日常。


但工作沒斷,之前那期舞綜續約了第二季。


她如今不僅隻是代表京大舞蹈系學院的身份, 還肩負著中歌首席舞者的使命。


要在公共傳播媒體裡展現出古典歌舞劇是一種藝術形式的傳承,深化普羅大眾對民族文化的認識、理解。


總之,形象和口碑都正得發紅。


周五晚上,下完最後一節課。


舞蹈房裡隻有夏仰留了下來在練習作業。


北方城市的秋冬季節冷得快,天色都暗下來。


外面有幾個來參觀的小學弟闲的沒事, 聚在一起,在討論誰來找她要聯系方式。


“我認識她們系一學姐,不是說她都結婚了嗎?”


"真的假的, 看著比我還小, 怎麼可能結婚!別信網上那些胡說八道的。”


“沒看見她戴婚戒啊,要不去問問?"


——“決定好了嗎?”


一道男聲乍然出現在他們身後, 幾個人被嚇得急忙往後看。


段宵手抄兜裡, 視線睥睨著這群人。他沒穿平時在公司的西裝, 而是一身美式棒球運動服,打扮得也像個大學生。


但和這群真材實料的大一新菜鳥相比,光從那張沉穩又狂的臉來說就能看出區別。


站前面那男生盯著他那雙六位數的球鞋看, 沒忍住問了句:“你誰啊?”


段宵頭一偏, 臉色漠然, 指向舞蹈教室裡的夏仰:“你們學長, 也是她老公。”


“…”


幾個男生一下臉都紅了, 趕緊尷尬地組隊離開。


教室裡音樂還在放,夏仰穿著一套煙粉色的舞服, 根本沒注意到外面的動靜。


女孩身姿纖柔,高又清瘦, 素淨的一張臉,胸腰軟開。做著幾個趨步側手翻、烏龍絞柱的動作。


她身上練功的緊實肉少,也很少靠力量。和大部分舞蹈生相比,更依賴於身體的柔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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