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茜最後的聲音連她自己都聽不見。
其實蔣百川大概已經猜到是誰,但還是問了句:“誰?”
丁茜眯了眯眼:“顧恆。”
蔣百川沒吱聲,把窗簾拉開些,夜色下的曼哈頓,繁華璀璨,又清冷忙碌。
丁茜試探的喊了聲:“蔣總?”
蔣百川:“嗯,在聽。”
丁茜籲了口氣,“如果您不是特滿意這次廣告代言,我們...可以推了。”
其實按照她的脾氣,這廣告代言接都接了,是一定要拍攝的。
可以提升蘇揚的知名度。
可眼下又多了顧恆,又是拍鑽戒的廣告,要拍鑽戒,還是男女搭檔拍攝,自然少不了婚紗,說不定還要親吻擁抱...
為了她的飯碗,她還是提前跟這位二世祖報備一下。
蔣百川沒急著回答,若有所思的看著外面。
king珠寶臨時決定請顧恆,自然是想借著顧恆的名氣拉一下蘇揚的知名度,這是king總裁給他的誠意。
殊不知,他一點都不需要。
但人家的一番好意,他自然不能不識抬舉。
拍鑽戒廣告片,自然要穿著婚紗,雖然他們領證結婚,可至今沒有辦婚禮,也沒拍婚紗照,這就意味著她第一次穿婚紗不是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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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算了,卻偏偏還要出現個顧恆。
一個愛了她很多年的男人。
電話那頭的丁茜等了好久還是沒等到蔣百川的隻言片語,電話裡靜的令人很不適。
丁茜以為蔣百川掛了,把手機拿到眼前一看,還正在通話中。
她心裡暗暗嘆口氣,繼續等。
蔣百川轉頭看向蘇揚,她還在擦擦改改,無意識的咬著下唇,全神貫注的模樣美的不食人間煙火。
掙扎片刻後,他對著手機說道:“去籤合同吧。”
蔣百川結束通話後,坐回蘇揚的身邊,她已經繪完三個畫面,伸伸懶腰,轉頭看向蔣百川:“你忙完了?”
“沒,休息一下。”蔣百川視線一直落在她的手繪稿上,他很少過問她工作上的事,就跟他很少和她談論金融方面的事,隔行如隔山。
但這回他卻沒忍住,指指手繪稿:“這件婚紗這麼簡單?”
蘇揚靠在他肩頭,也看了眼手繪稿,“不是婚紗,是禮服。”
蔣百川心底泛起一絲僥幸,但臉上依舊是面色如常,“拍鑽戒廣告不是該穿婚紗照?”
蘇揚又往他身上蹭蹭,後來兩手攀著他的脖子,“也不一定非要穿,我想拍個野性不隨潮流的,就是不知道這個拍攝方案能不能被king高層認同。”
蔣百川摩挲著她的脖頸,“嘗試一下,說不定就能被認同。”
蘇揚看著他,淺笑著說:“其實我第一次穿婚紗,是想穿你給我買的婚紗,所以我就存了點小私心,看看別的拍攝方案能不能通過。”
蔣百川定定的看著她,臉色波瀾不驚,眼底也看不出任何驚喜,但眼神深的足以將她溺死。
蘇揚知道這個男人,不浪漫,也不會說情話,就愛看她。
她扣住他的脖子,將他往下拉,貼上她的唇。
熱吻之後,兩人呼吸不穩,蔣百川把頭埋在她的脖子裡,聲音低沉:“辦公室沒有t,我用別的方式先滿足你,嗯?”
蘇揚知道他所謂別的方式是用他的嘴,但這裡是辦公室,他潔癖又自律,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再衝動,都沒有在他辦公室裡做過。
她搖頭:“回家的吧。”
平復後,他才松開她,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蘇揚抿了一口,抬頭看他:“明年確定把工作重心轉移到國內?”
蔣百川點頭:“兩邊跑,但在國內待得時間比之前多,現在國內線上金融體系相比其他國家,要領先,這是一個契機。”
蘇揚略懂,沒深問,她最關心的是他以後跟她朝夕相處的日子要多了,可以考慮明年要個孩子。
她看著他,得給他生個女兒,讓過過有小情人的癮。
親昵過後,兩人又各自忙起來。
蔣百川繼續看他那份收購laca的計劃書,而蘇揚把腦海裡現在想到的經典畫面畫下來。
凌晨三點時,蘇揚完工,蔣百川在修改計劃書,她沒打擾他,窩在沙發裡看手機,手機之前被關了靜音,有消息進來,她打開,是幾分鍾之前的。
丁茜:【揚揚,king珠寶的代言最終敲定,由你跟‘男的,影帝’一起拍攝,下個月初去香港拍。】
蘇揚冷靜了好久,用力纏著發絲,廣告片裡還要再加個男主角?
那她之前手繪的很多畫面豈不是白費了?
她盯著手機屏幕上丁茜的信息發怔,一男一女拍鑽戒廣告,不穿婚紗的幾率好像很渺茫。
半小時過去,蔣百川把計劃書修改好,郵件抄送給副總和幾位高管,關上電腦,抬頭看蘇揚,她在發呆。
蔣百川走到她身邊:“是不是困了?”
蘇揚搖頭:“時差還沒倒過來,不困。”
“你忙完了?”
“嗯。”
蔣百川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送你回家睡覺。”
蘇揚問:“你呢?”
“休息兩小時,回來還要開會,收購計劃書有很多問題。”蔣百川把蘇揚相機裝起來,又把她的手繪稿給折好放進包裡。
蘇揚從他背後抱住他,輕喚了聲:“老公。”
“嗯?”
“我要和顧恆一起拍king的廣告,那些手繪稿幾乎都用不上,兩個人拍,要怎麼才能拍出野性美,我想了大半個小時,也沒有半點頭緒,但下月初就要拍攝,也就是下周末。”
蔣百川轉頭:“回家睡一覺,腦子現在太混沌,想不出好的方案。”
他揉揉她的頭,“忙完這幾天我帶你去走66號公路。”
蘇揚聽到66號公路,整個人都神採飛揚,之前的無精打採早就不知所蹤。
她一個激動,用力的抓住蔣百川的手,可話到嘴邊,那股興奮勁就減了一半。
66號公路近4000公裡,全程開車的話,至少得一周。
如果沿途再玩玩,可能需要兩周。
兩周對蔣百川意味著什麼?
奢侈,不可能。
從戀愛至今,他們還真的沒有在一起共處過兩周沒有分開,從來都沒有過的事,即便是過年都沒有。
幾十秒過去,蘇揚的頭腦清醒冷靜不少,但還是眼巴巴的望著蔣百川:“真的要自駕遊走完66號公路?”
蔣百川盯著她看了數秒,輕咳兩聲:“我們直飛芝加哥,從起點開始,玩一段,然後乘飛機再回來。”
蘇揚:“...”
原來是醬個樣子。
她環住他的腰,跟他打商量:“這樣吧,你欠我的自駕,我們先擱在一邊,等到哪年攢到夠走完66號公裡的時間,我們再去。”
蔣百川愧疚的看著她,沉默了片刻,“對不起。”
蘇揚的手指在他腰間撓撓,笑著寬慰他:“你就是現在要帶我去玩,我也沒時間呀。”
蔣百川還是承諾她:“明年四月份,天氣暖喝一點,我們就自駕穿過66號公路,陪你玩半個月。”
這回輪到蘇揚怔住,她知道這個男人輕易不允諾,可一旦說出口的事,他必然會兌現,至少他們在一起這十幾年,他沒有食言過。
她放在他腰間的手不自覺緊了一些,“蔣百川,你最近這幾天承諾我的好像有點多。”
蔣百川接過她的話:“一周至少做一次炸醬面給你吃,明年工作重心轉移到國內,四月份帶你去自駕。”
這些對別的女人來說都不值一提的事,她卻覺得是一種奢侈。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以後會更多。”
蘇揚淺笑,眼底柔軟,她把臉埋在他胸口,輕輕蹭了蹭,溫和的像隻小貓。
蔣百川用力抱著她,他已經好幾年沒有看到過褪去全部凌厲和強勢,隻剩溫柔與滿足的她。
他的下巴摩挲著她的發頂,“後天帶你去別的地方玩。”
蘇揚還是期待的眼神,微微仰頭:“去哪裡?”
短途旅遊也行呀。
蔣百川說:“去中央公園。”
紐約中央公園。
蘇揚:“...”
眼神有些哭笑不得。
就好比常住在北京,他說要帶你出去玩,你問:去哪裡,他說:去天安.門廣場。
蔣百川沒有絲毫覺得不妥:“就這麼說定了。”
他親親她的臉頰:“回家睡覺。”
蘇揚在回去的車上就睡著了,趴在蔣百川的懷裡,她入睡很快,睡的很沉,車停下來她都沒有要醒的跡象。
蔣百川在車裡把她的羽絨服穿好,打開車門,寒風嗖嗖的往車裡灌進來,蘇揚不滿的哼唧兩聲,還是沒醒。
蔣百川將她抱在懷裡,吩咐司機回去,便抱著她上樓。
開門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瞅瞅房間,再瞅瞅蔣百川。
“衝個澡再睡。”
蘇揚“嗯”了聲,蔣百川把她放下來,給她去拿睡衣。
洗過澡,蘇揚的那陣子困勁兒過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聽著浴室裡的哗哗流水聲,頭腦就更加格外清醒。
十多分鍾後,水流聲停了,她衝著浴室喊了聲:“蔣百川。”
“嗯?”
過了幾秒,浴室的門打開,蔣百川探出頭:“怎麼了?”
蘇揚微微起身,側臉看著他:“我睡不著,你是不是洗過澡就去公司?不睡覺嗎?”
“睡幾個小時再去。”蔣百川拿著毛巾胡亂的擦著頭發,又跟她說:“睡不著就看看雜志,我一會兒哄你睡。”
蘇揚“哦”了聲,重新躺好。
沒有看雜志,一直盯著天花板。
可能是因為他許諾了她好多,特別是明年四月份的自駕行,想著跟他一起走66號公路,莫名的興奮。
她想的正入神,蔣百川就掀開被子躺進來,將她整個人都收緊在懷裡,蹭蹭她的鼻尖:“還想不想要?”
他的手探進她的睡衣,順著她的側腰往下滑,蘇揚心尖一顫,不自覺往他懷裡湊,她搖搖頭:“有點累。”
主要是怕他累。
他幾乎加了一夜的班,早上還要早起去開會。
蔣百川就跟沒聽見一樣,繼續啃咬著她的鎖骨。
蘇揚拍拍他的肩膀:“睡覺啦!”
蔣百川突然抬頭,幽深的眸光一直盯著她,數秒後,他直接掀起她的睡裙,罩到她的頭上,埋頭在她胸口又舔又咬。
蘇揚:“...”
她把睡裙從臉上往下來,已經不由嚶嚀一聲。
蔣百川伸手將床頭燈關上。
房間瞬間陷入黑暗。
蘇揚感受著他的氣息,清冽的,強勢的,激烈的。
一如他現在的吻。
許久後,蔣百川從她胸前抬起頭,說了句:“今晚不會累到你。”
他哪次沒讓她累到半死?
蘇揚欲要揶揄奚落他一番,隻是話還沒到嘴邊,蔣百川在床頭摸了兩個抱枕過來,墊在她屁.股下面。
“蔣百川...”
一句話她隻說了這三個字,她的雙腿就被蔣百川打開,隨之,他滾燙的舌尖就抵住她私密柔軟的地方。
蘇揚的大腦在那一瞬間是空白的,雙手不由緊緊抓住被子。
這十多年,親密無間過無數次,可每一次,他都會給她來帶極致的感受。
就像現在,她被他的舌尖送上雲端。
一切平復下來後,蘇揚軟綿綿的靠在他臂彎裡,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蔣百川用下巴蹭蹭她的額頭:“睡吧。”
她抬手摟著他的脖子:“哄我睡。”
溫存過後,她大腦還是清醒的。
蔣百川哄蘇揚睡覺,無一例外的就是用德語給她講故事。
因為她聽不大懂,就不用往腦子裡去,聽著聽著也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