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瑾:“我都已經這樣了,還能比現在更糟?”
莉莎沒再吱聲。
傍晚時,周明謙打了個電話給陸聿城,想跟他說蘇揚晚上請吃飯的事,結果陸聿城毫不猶豫的拒絕。
周明謙納悶了半晌。
“诶,你前幾天可是讓我跟葉東昧著良心去把蘇揚诓著去吃飯,現在她主動請你吃飯,你怎麼又開始犯賤不去了呢?”
陸聿城說:“不高興去,行不行?”
周明謙:“...”
沒忍住,罵了他兩句。
陸聿城說:“我在家,到我這裡喝杯酒。”
周明謙掛了電話後,拿上外套就去了陸聿城家。
門剛打開,那首熟悉的《春風十裡》的旋律就傳來。
周明謙嫌棄的看向陸聿城:“聽了幾百年的歌,你不膩得慌?”
陸聿城關上門,“你也吃了幾百年的飯,我看你一頓都沒少吃。”
周明謙被噎。
好大一會兒才緩過來:“蘇揚能跟飯菜相比?”
陸聿城拿出兩隻高腳杯,睨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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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言自語道:“她何止是飯菜。”
她還是氧氣,還是水。
缺了就會死。
這些年,他的心都死的差不多了。
周明謙懶懶的靠在吧臺上,“也不問問蘇揚為什麼要請我們吃飯?”
陸聿城正在倒酒,顯得漫不經心。
“不問你也會說。”
周明謙:“...”
伸腿踢了陸聿城的高腳凳一腳。
“我今天還真就不說了。”
陸聿城:“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想聽,她找我肯定不是什麼好事,耳不聽心不煩。”
周明謙知道這句話是陸聿城的心裡話。
不參演,還要從中橫插一腳,最後電影怎麼拍攝肯定要參照她的意見,這對陸聿城來說,的確不是件好事。
可該說的話他還得說,斟酌措辭道:“蘇揚說你最近要籌拍的那部電影,她要以另一種形式參與進來。”
說完後,他緊盯著陸聿城看,可出乎意料的,他沒從陸聿城臉上看到任何驚訝或是好奇的神情。
他忍不住問道:“不想知道她以什麼形式?”
陸聿城沒吱聲,手裡輕輕晃著高腳杯,但也隻是晃,杯中的酒,一滴沒喝。
音箱裡傳來的那首《春風十裡》正好循環到:【我說所有的酒啊,都不如你...】
忽的陸聿城說道:“她不想演,但想投資,是吧?”
周明謙詫異的看著他,“還是你了解她。”
陸聿城說:“這事現在還不好說,也許哪天我高興了,就讓她投一點錢進來,但我見到她高興的幾率幾乎為零。”
周明謙:“...”
這話說了就等於沒說。
又問:“吃飯的事怎麼說?真不去?”
陸聿城:“嗯。”
周明謙看他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那我就現在就發個信息給她,她下飛機後就能看到。”
陸聿城並未阻攔。
周明謙發完信息,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你到底是什麼腦回路?”
陸聿城幽幽說道:“你接不住的腦回路。”
周明謙:“...”
氣的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將杯子重重置於吧臺上。
“回去了。”
陸聿城把酒杯放下,去了書房。
繼續處理他剛才未處理完的工作。
一封郵件他才看了一半,心思集中不起來,老想著蘇揚請客被他拒絕的事。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跟她解釋清楚。
他看了看時間,她應該出了機場。
電話很快接通,那邊一如既往地沒有什麼好臉色對他。
“什麼事?”
陸聿城:“今晚不去吃飯了。”
蘇揚:“我知道了,用得著再說第二遍?”
陸聿城:“...”
蘇揚:“沒事的話我掛了,忙。”
陸聿城:“童童,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說話?”
那邊靜默。
許久後,隻聽蘇揚說:“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
知道下次好好跟他說話,還是知道他今晚不去吃飯?
陸聿城微微嘆口氣,又叮囑她:“風尖浪口的,就在家待著,沒事別出來瞎晃!喬瑾就等著找你麻煩,你幹嘛非要給她這個機會?”
如果不是怕給蘇揚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早就想讓喬瑾身敗名裂,這種女人,隻會把娛樂圈搞的烏煙瘴氣,留著,汙染空氣。
北京的空氣已經如此令人堪憂了。
蘇揚靜默片刻才說:“嗯,知道。”
陸聿城:“今晚的飯先欠著,等過段時間,你再多請我一頓。”
蘇揚沒應聲,直接掛了電話。
陸聿城看著被按斷的通話,真想把手機都給摔了。
看看她現在都是什麼德行!
近墨者黑,一點也不假。
都被蔣百川給帶壞了。
蘇揚回到家時天色已黑。
偌大的客廳裡空空蕩蕩的。
她把背包隨手仍在沙發上,仰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發呆,什麼都不想做。
這房子像會變似的。
蔣百川在家時,客廳裡就像四季如春的昆.明。
是七彩的。
蔣百川不在家,客廳裡就像寒冷的漠河小鎮。
不是黑就是白。
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蘇揚起身去廚房做了點面條吃。
面條剛做好,蔣慕錚的電話就打進來。
“五叔。”
蔣慕錚:“你真把錢就這麼輕易給百川了?是不是狠狠打擊了他一番才給他的?”
蘇揚笑著說:“我為什麼要打擊他?”
蔣慕錚嗤笑一聲:“因為你跟我是一樣的人,逮著機會還不往死裡整他?別告訴我你是好人。你說著不心虛,我聽著都心虛。”
蘇揚細細嚼著面條,頓了頓才說:“五叔,對百川,我從來不做那種落井下石的事兒,真的。”
蔣慕錚哈哈大笑:“騙傻子呢!”
蘇揚真想說一句,對,我就是在騙傻子。
但忍住了。
她很認真又嚴肅的語氣,“五叔,我真沒碾壓百川,他最近為了LACA跟方榮的合作,已經是心力交瘁,我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再讓他心情不爽?我收到了他賬戶金額變動,裡面沒什麼錢了,就猜到他資金有缺口,直接回來轉錢給他。”
蔣慕錚疑惑:“真的不是百川問你借錢?”
蘇揚:“不是,他沒提,我猜到的。”
蔣慕錚默了默,還是不太相信:“童童,別昧著良心話說,五叔對你有多好,你都忘了?”
蘇揚扶扶額:“沒忘。”
她還上高中那會兒,每到寒暑假父母就會給她報各種補習班,她一點出去玩的時間都沒有。
蔣百川就去找蔣慕錚幫忙。
起初蔣慕錚是不樂意幫這樣的忙,在他看來,她還太小,就是學習的年紀,不能光顧著談戀愛,還說他這是‘助紂為孽’,會娶不到媳婦的。
最後耐不住她的軟磨硬泡,蔣慕錚隻好答應。
蔣慕錚就去跟蘇父說,要把她帶到部隊去封閉式訓練訓練,增強體質,長長見識。
蘇父不太樂意,就想讓她好好學習,考個好點的大學,將來能找份安穩的工作。增強體質,長見識什麼的,實在需不著。
可蔣慕錚說:就她那樣的成績,整天不吃不睡的補課,也挽救不了不及格的悲劇。
蘇父無語反駁。
蔣慕錚給蘇父又吃了幾顆定心丸:童童要實在考不上,就隨便上個大學,畢業後我把她安排在中川集團上班。
蘇父人太老實,不好意思直接駁了蔣慕錚面子,隻能無奈說好。
其實隊部,她一次也沒去過。
那麼森嚴的地方,她還真進出不了,就是騙騙父母。
不用再上補習班,她就撒了丫子似的跟蔣百川‘鬼混’去,好多天都不用回家。
特別是她有了美國籤證後,暑假就直接飛去了紐約。
蔣百川也不是一直待在紐約,他去旁的國家出差,她就一個人在紐約的景區拍照,漫無目的的拍。
有時會坐在露天咖啡館,拍街頭的人生百態。
也是那個時候她第一次遇到LACA的總裁,不過當時並不知道那個浪漫又幽默的可愛老頭會是LACA的總裁。
直到後來又在巴黎偶遇他。
蔣慕錚的聲音從電波裡又傳來:“既然沒忘,那你也不能忽悠五叔是不是?跟我說實話,百川是不是被你整的不輕?”
他要電話錄音,然後去消遣蔣百川。
以前他問蘇揚借錢,被蔣百川奚落嘲諷的不行,現在他不能放過這個調侃蔣百川的機會。
蘇揚裝著一副無奈的語氣:“五叔,我不知道是我變了,還是你變了,或者是...這個世界變了?為什麼我說真話時都沒人相信了呢?”
蔣慕錚:“...蘇童童同學呀,你良心被什麼吃了呢!”
蘇揚忍著笑,“五叔,良心...我一直都很缺的,幾乎沒有。”
蔣慕錚胸口憋著一口血。
“跟百川一樣,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直接掛了電話。
蘇揚看著手機的屏幕黑下來,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把手機擱在一邊,開始吃面條。
她欺負蔣百川,她自己知道就好,這是夫妻間的樂趣,但她不能讓蔣百川那點男人的自尊心在別人面前受挫。
吃過飯,蘇揚就去了書房。
她要繼續構思LACA新一期的廣告創意。
在飛機上想了一路,半點靈感都沒有。
LACA的總裁竟然要求以初戀為主題,還真是任性的想法。
蘇揚打開電腦,絞盡腦汁了好久,依舊半點思緒都沒有。
合上筆記本,她起身去了隔壁的儲藏間。
這是蔣百川專門給她裝修的盛放LACA照相機的儲藏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