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程浪耐心地跟她列舉了幾種用法,簡單解釋了幾句原理,說著說著,見她一臉“好有趣好好玩”,完全偏離軌道,忘記正事的模樣,停下來問:“所以今晚我們要不要使用一下它的原始功能?”


  徐翹打了個冷嗝。


  “下次”這種說法,原本就跟中國人常說“下次去我家吃飯啊”一樣,是隨口一講,豪言壯志先放出去,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她哪知道程浪真能變出戲法來。


  帶著一絲僥幸心理,她咳嗽一聲道:“你先去問問到底有沒有嘛!”


  程浪轉頭摁下了對講機。


  徐翹面紅耳赤地聽著他簡單粗暴的討要,聽到真有的時候,頭皮都發麻。


  五分鍾後,有船員敲響房門,送來了一摞小盒子。


  徐翹瞠目結舌:“這也太多了吧,這是把我們當什麼了!”


  程浪拿起盒子翻看了一下:“別緊張,隻是搜集了不同型號。”


  “……”那他們還挺貼心哦。


  徐翹抽抽嘴角,看見程浪把一摞盒子丟進床頭櫃抽屜,隻留了一盒拆掉。


  她瞄了眼size,眨眨眼。


  他好像很自信的樣子!


  什麼浪漫的浪,他就是浪打浪的浪。


  徐翹盯著他,慢吞吞縮到床角。


  程浪好笑地看著她的多此一舉:“就這麼大點地方,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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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茫茫大海,孤帆一片,徐翹當然無處可逃。


  很快,她像又回到了那間桑拿房。周遭的空氣沉甸甸的,整個船艙充斥著一股繾綣的氣息。


  不知是人在晃,還是船在蕩,天花板上的吊燈搖來搖去,四面燈影交錯紛亂,如同室內此起彼伏的喘息。


  被子卷到一邊,濡湿漸漸加重,某一時刻,屋裡響起一道壓抑的聲音,像嗚咽,像哭泣。


  月光如水,照見牆上人影低伏,似在呢喃什麼寬慰的話語。


  然後哽咽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婉轉低吟。


  氣象預報說,今晚海上是晴天,徐翹卻在朦朧中聽見驚濤拍岸,狂風驟雨,聽見所有關於大海危險又浪漫的訊息。


  飛花在逐浪。


  她在他懷裡如風箏飄蕩。


  ——


  漫漫長夜過去,金紅色的日出照進船艙的時候,徐翹迷迷糊糊地在程浪懷裡蘇醒。


  她一動,他也立刻睜開眼來,低頭看看她,又看看窗外的日光,歉意道:“昨晚忘記拉窗簾了。”


  折騰成那樣,忘了這些細枝末節也實屬正常。


  徐翹想說“沒事”,一出口卻發現嗓子沙啞,像被粗砂磨過似的,羞惱地閉了嘴。


  “怪我。”程浪低頭蜻蜓點水地吻了她一下,“我起來去給你倒杯水。”


  徐翹搖頭,牢牢抱緊他的腰:“我不想喝水。”


  程浪笑起來,掌心覆上她的手背:“是不想喝水,還是不想跟我分開?”


  “你心裡知道就行了嘛!”徐翹瞪他一眼,靠著他不肯松手,好像經過昨晚,對他的身體產生了極度的依賴,不黏著他就覺得少了什麼,渾身難受。


  程浪捋了捋她披散在枕上的長發,正要說,那他可以抱著她去倒水,忽地想起件事:“寶貝,你昨晚攥手絹了嗎?”


  徐翹一愣,抬起頭來:“咦,好像沒有欸。”


  因為這個奇異的發現,手絹背後的故事好像也變得不那麼讓人傷心,她神奇道:“以前攥手絹,是因為小時候跟我媽同床,習慣了每天攥著她衣角入睡,這樣她清早起床出海,我就會第一時間知道。後來我媽媽不在了,空攥著件衣服也不像話,才用了手絹代替的。”


  “那昨晚沒有手絹,睡得好嗎?”程浪問。


  她看著他點點頭:“一覺到剛才。”


  程浪笑了笑:“看來可以換新寵了?”


  “臭美!”徐翹笑著捶他一拳,又記起什麼,觀察起他的臉色,發現他額頭幹燥,並沒有出汗,“那你昨晚有發病嗎?”


  程浪似乎也愣了愣,慢慢搖頭:“應該是沒有。”


  “所以我把你治好啦!”徐翹興奮地翻身爬起來,牽扯到痛處,哎喲一聲,苦著臉說,“這代價還有點大……”


  程浪笑著把她攬進懷裡:“寶貝辛苦了。”


  徐翹心滿意足地摟住他:“不辛苦,為老公服務。”


  作者有話要說:


  ·你說你倆這毛病,早這麼治不就完了?


  ·浪總、翹妹:難道是我們不肯早嗎?


第78章 結局·上


  從南城度假回來後, 徐翹回歸工作室,繼續潛心準備時裝秀。


  之前的設計進程卡在一條懷表項鏈上。


  潘德在與她溝通的過程中,特別強調了本次時裝秀的壓軸作品, 一條採用人魚童話元素的金色亮片輕紗魚尾裙, 希望能夠為它定制搭配懷表項鏈。


  珠寶鍾表不分家,然而比起單純的首飾,珠寶與鍾表結合的設計專業技術含量更高,不掌握相關知識, 天馬行空出稿,很可能根本無法實現鍾表的運轉。潘德曾表示,這條懷表項鏈的設計超越了一般珠寶設計師的專業範圍, 可以理解其中的不易, 如果徐翹無法完成,他準備聯系成熟的鍾表設計師。


  但對徐翹這脾氣來說, 這事鐵定不能有“如果”。


  因為制表工藝耗費時間較長,她在安排設計順序時,將它定在前中期, 跟潘德立了個“軍令狀”, 說四月中旬一定拿出作品。


  清明假期前,她磨了一個多禮拜,為的就是這條懷表項鏈。


  懷表項鏈的重點主要放在懷表, 應當在視覺效果上盡可能簡化項鏈, 以免過分累贅。


  但作為一名珠寶設計師,徐翹的強項在項鏈部分,而不是鍾表, 這樣一來,為取長補短, 相較懷表設計裡的技術成分,它的創意構思就變得尤為重要。


  徐翹的初步構想是設計一塊“半獵表”。


  所謂“獵表”,是指帶前蓋的懷表,而“半獵表”,則是為方便讀表,在前蓋上開一個孔的懷表,除此外,不設前蓋的稱為“開面表”。


  考慮到模特走臺時的展示效果,獵表的造型過於含蓄,而開面表又過於直接,兩者都缺少美感,所以半獵表成了最佳選擇。


  為與裙子的設計理念相稱,徐翹之前一直試圖在表盤背景上以人魚形象做文章,但人魚早已是“爛大街”的元素,一來造型上很難設計出新意,二來,如此簡單粗暴的填空式設計,似乎將表盤的背景與表本身拆成了兩個完全分離的個體,未免有為湊主題而生搬硬套之嫌。


  徐翹想要的效果不是“迎合”主題,而是“契合”主題,所以一直卡在這環停滯不前。


  採風回來,她把攝影師拍的照片洗好,在畫室裡一邊翻照片一邊回憶這次三天兩夜的出遊細節,翻到一張海灘照的時候頓了頓。


  照片拍攝於她和程浪在幾十個小時的航行之後,抵達的一處海岸。


  天高海闊,遠處鷗群振翅翱翔,陽光灑在金燦燦的沙灘上,每一粒沙子都燦然生輝,碧藍的浪潮漫湿沙粒時,攝影師抓取到了她和程浪接吻的剪影。


  當時倒不是刻意拗造型,甚至兩人根本沒記得身後跟了攝影師,隻是情到濃時,程浪攬著她的腰吻了下來。


  攝影師吃狗糧之餘沒忘記取材,穿越火線似的狂奔到高處拉了個遠鏡頭。


  時間是早晨,影子斜斜拉長,徐翹及至腳踝的裙踞恰好被海風吹起,時機抓得漂亮,構圖也很精巧。


  徐翹對著這張照片,看著兩道人影若有所思地發了會兒呆,忽然眨眨眼,打出一個響指。


  有了。


  想法一旦疏通,下筆就思如泉湧了。徐翹花三天初步完成手繪稿,然後開始著手電繪圖,為趕進度,除了睡覺吃飯,幾乎所有時間都泡在了工作室。


  可憐程浪剛食髓知味,想拉她親熱都得看她臉色,見她滿面倦容地回到家裡,連妝都沒力氣卸,也不舍得折騰她,默默當好成功女人背後的後勤,放她睡覺休息。


  不說別的,程浪算是在心裡記住了這塊懷表。


  懷表設計完成,交給制表工坊後,時裝秀的時間也從起始模糊的八月到最終確定下日期。


  徐翹接到通知時,是潘德那邊的倫敦時間下午,北城早已入夜。


  她因為趕上工期,稍微得了些空闲,在家休息了一天,這晚剛跟程浪一起解鎖了幾樣花式姿勢,酣暢淋漓到深夜,看到傳進手機的郵件,嗚哩哇哩地跟他哭,說她今年過不了生日了。


  時裝秀在北城的首秀日期定在八月十九號,剛好是她生日。她本來還很期待程浪會給她準備什麼驚喜,比如說走就走地陪她去楓葉國黃刀鎮看極光,又或者安排一個豔光四射的遊輪趴。


  現在想來,出遊是不可能了。徐翹嘆著氣說自己真是個小可憐。


  程浪餍足之後進入賢者模式,求生欲直線下降,玩笑說幸好消息來得及時,看來買海島的計劃可以暫時擱置了,把徐翹氣得七竅生煙,足足一個鍾頭都沉浸在“煮熟的鴨子飛了”的怨憤裡沒搭理他。


  一個鍾頭後,因為劇烈運動消耗熱量,她咕嚕嚕叫起來的肚子終於替她說了話。


  程浪死裡逃生地拿夜宵把人哄了回來。


  ——


  從春假到盛夏,徐翹花了整整半年心血,完美收官事業上第一個大項目。


  八月十九號當天,“Deep Sea”時裝秀在北城美術館正式開秀。


  自從公布張揚的選址起,這場秀一直備受業界關注。當日傍晚五點,一眾受邀的明星名流,時尚圈資深從業者陸續抵達美術館。


  北城美術館開闊大氣,錯落有致的現代感幾何建築,為今晚的視覺盛宴提早造了一波不小的勢。正門前“長槍短炮”扎堆,記者們紛紛搶佔拍攝高地,快門聲綿綿不絕。


  雖然記者的熱情大多在當紅明星上,可當一輛囂張的齊柏林在館門前緩緩停下,這一幕還是刺激到了眾人手中的鏡頭。


  從車後座走下的兩人,男方一身深灰西裝,女方一襲白色露背星辰仙女裙,登對不說,還雙雙把高級定制穿貴了一個檔次,瞧著比明星更養眼。


  很快有人發現,這對男女是蘭臣集團的總裁和他年初高調公開的女友——也就是潘森本次時裝秀特邀的珠寶設計師搭檔。


  這種級別的貴人不是尋常能見,何況這一對還是上流圈裡的話題人物,記者的鏡頭迅速懟了過去。


  徐翹挽著程浪的手臂走過閃光燈頻閃的廊道。


  兩人不是娛樂圈人士,也沒必要特意照顧鏡頭,一路仍在自顧自交談。


  “寶貝,是不是有點緊張?”程浪在她耳邊低聲問。


  他說的當然不是面對記者的鏡頭,而是指面對今晚的觀眾,以及今晚過後的業界評價。


  徐翹並不是這場秀的主角,但半年來的成果將在這場秀上得到時尚圈專業目光的檢驗,哪怕潘德這段時間一直對她贊不絕口,她也不可能不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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