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我不屑要。


我要的是他難受,同我一樣蝕骨般難受,就像是喜宴那天發現他跟沈沐柔早就有染一般。


我接著逞口舌之快,接著誅他的心。


「方才大皇子來了,對我噓寒問暖,他不在乎我臉上的疤痕。你在我受傷後都沒有關心過我,他關心。我說會同你退婚,他歡喜得很,說不在乎我的臉,願意在你退婚後娶我,我才知道這世間,有他這般完美的男子,當即感動得不行,我答應了他。現在他正去找我爹談婚事。」


瞧見江墨言越發黑的臉色,我越來越暢快。


被人辜負背棄的滋味不太好受。


我說得正歡,聽到了一聲咳嗽聲,抬眸看去。


我爹正跟上官昱站在門口處,上官昱一副病美人姿態捂著嘴,斂著眸,看不出神色。


但我爹,一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樣子,顯然是被我的話驚著了。


今日怎麼回事,老是舞到正主面前!


他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跟我爹在一塊。


該怎麼收場。


11


嚇得我沖到了上官昱面前,想要想一個理由。


一個沒剎住車,沖到他懷裏。


「大……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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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起我,露出個笑,配上他這張絕美的臉,怪好看。


「冒冒失失。」


上官昱將掛在身上的玉佩取下來,塞在了我爹的手中。


「楚將軍,這就是孤的信物,他日提親,定帶重聘。」


這塊玉佩於上官昱有特別意義,是他母妃在他十歲那年送給他的。


是最後一件禮物。


我爹一副沒回魂的樣子,木訥地接了玉佩。


「哢嚓」一聲,江墨言將手中扶著的座椅把手,給生生掰斷了。


他幹澀喑啞地開口:「大皇子是要同臣搶妻,別忘了,這婚事是皇上賜的。」


上官昱氣壓變低,帶著戲謔。


「不過很快就要取消了,你捨得你的婢子終生帶著那張被毀的臉,不怕她瘋?」


我順勢接過話頭,「你去取消婚約,我將藥給你,成全你跟她。再加上我跟大皇子,兩全其美,不是很好?」


江墨言的臉終於徹底崩壞,眼尾殷紅,像是塗了血紅色的胭脂。


「槿禾,你非要這般決絕,我們之間的事,不要牽扯旁人。」


我見他這副傷情的模樣,笑了。


「那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不要這藥膏,我也不提退婚,那個女人,將她扔回原本的地方,我就當一切都不曾發生。」


話一說完,我感覺身後的身子先僵了下。


江墨言站在那兒,隻字不言。


看來他已經做出選擇。


「做不到,那記得七日內,向皇上提退婚的事,不然這藥,我就不留了,現在,張管事,送客。」


江墨言幾乎是被推出去的。


我爹也撤了,說有公務還未處理好,讓我親自送上官昱。


「不是說要當孤的妃子,怎麼連瞧一眼都不敢。」


我鼓足勇氣,對上他深邃難測的眸子。


「你看到了對不對?」


「你是說……」他拿著簪子在手裏比劃了兩下。


果然看見了。


「那為什麼幫我圓謊,還兩次,難不成你喜歡我那副瘋批的樣子。」


他彎下腰,勾著我的腰,逼得我靠近他,然後慢慢地靠過來。


我嚇得瞪大了眸子,「你做什麼?」


他似乎對於我被嚇到的反應很愉悅,勾了勾唇角,「孤很喜歡你那副狠辣的模樣,跟孤太配了,你應當聽過孤的事,要是騙孤,會是那個下場。」


他說完松開了我,「就不用送了,早些歇息,等孤來提親。」轉身走了。


傳聞中,他十二歲就親手殺死了帶大他的嬤嬤,就因為嬤嬤給他奉茶時,茶水灑在他的身上,被他活活掐死。


諸如此類的事還有很多,傳聞裏他是個隨時失控殺人的瘋子。


倒是近幾年他位高權重,反倒殺人少了。


瘋子愛上另一個瘋子。


竟然荒謬中透著幾分合理。


他的意思是我騙了他,他就讓我跟那些人一個下場。


12


江墨言果然在七日內,就求得了皇上取消賜婚。


因為他用三日時間,親自上山剿匪,除了一個朝廷幾年除不了的賊窩。


問詢賞賜時,取消了我們的婚約。


皇上雖然允了,但是氣得不輕。


本來就有瘋言瘋語說他跟婢女有染的事,現在還鬧得退婚。


說他根本把聖旨當兒戲,要不是立了大功,都不知道會不會被重罰。


皇上還收了他羽林衛的權,算是暗罰。


不知是這些年他仕途太過順遂,還是愛沈沐柔太深。


讓他這麼簡單的利弊都分不清。


剛宣佈婚約取消的旨意,他就上門要藥膏,我讓他在門外等著。


我不耐煩地將藥膏拋給他,本想在藥膏裏動些手腳。


又想著他的警惕心多半會找人試用,別害了無辜之人。


「東西拿了,就快走,別耽誤我喜結良緣。」


他受不了刺激,掐著我的手腕,指節泛白。


「能別這麼同我說話嗎,我知道你跟他是假的。」


「誰說是假的。」


我還未開口,身後傳來聲音,回頭看去,是上官昱來了。


身後有不少人搬著數十個箱子。


他露出了個笑,朝身後指了指:「孤帶著聘禮來提親。」


江墨言看這陣仗,知道他來真的,步子不穩地朝後退了一步。


「真的要奪人所愛,不怕多個敵人。」


上官昱哂笑:「記得你所愛另有其人,孤的敵人多一個不多,都是些臭魚爛蝦罷了。」


這一句,就讓江墨言面色煞白,他朝我看來,「我同她不是……」


我直接打斷,「與我無關,今日有要事,就不久留安國侯。」


不理會他一臉沉痛,我領著上官昱進府,走在長廊上,我不禁再度開口。


「殿下,真想好要娶我?」


「我表現得還不明顯,聘禮都帶來了,京都裏不少人都看著。」


思來想去,我覺得這婚能成。


他位高權重,能夠更有利於我對付江墨言。


反正這兩次他同江墨言撕破臉了,兩人已經有嫌隙。


我要是對婚事反悔,就會多一個敵人。


這婚成了,就多了對付江墨言的朋友。


嫁給權力,總比嫁給一個奪命鬼好。


「好,我嫁。」


他露出了個難得像是真心的笑。


也不知道上官昱是不是故意。


他把婚事定在了跟江墨言之前婚期的同一天。


都是在我及笄後的三個月。


而已經有傳言說,江墨言轉而站隊到了六皇子那邊。


原來奪嫡之爭最有希望的就是大皇子跟六皇子。


一個是長子,一個是嫡子。


上官昱雖然是長子,但他的母妃是婕妤,雖然生前很受龍寵,但命短,母族勢力也薄弱,不過上官昱這些年靠著自己養了不少謀士跟勢力。


六皇子是皇後所出,母族勢力強盛,算是跟上官昱在朝野裏分庭對抗,現在有了江墨言,如虎添翼。


13


及笄宴上。


江墨言送來了禮物,不是簪子,是他親手折的一隻草蚱蜢。


舉著草蚱蜢的時候,我想到從前,有次我們一同被綁了,為了哄我,他折了這隻草蚱蜢哄我。


後來,但凡我生氣,他就會這麼哄我。


因為我一直記得那次被綁,他為了救我,被綁匪打斷了左手手骨,我也就不再生氣。


一隻手將我手中的草蜢扔在地上。


「什麼廉價的東西,也能入得了槿禾的眼,上禮。」


上官昱穿著紫袍,神色輕蔑,聲音散漫。


「玉如意一對,琉璃盞一個,翡翠鐲子六隻……」


我聽著報禮,嘴角壓不住。


上官昱家底頗豐啊,上次聘禮東西就不少,現在又來這些。


一蒙面女子撿起了地上的草蜢,看著我:「就算不喜歡,也不能夠踐踏他的心意。」


方才沒注意,現在出聲,我才看清是沈沐柔,應當是傷還沒好全,就將臉給蓋著了。


「大膽,對殿下無禮,是想被賜一丈紅!」


沈沐柔害怕地躲到了江墨言的身後。


江墨言帶著些許陰鷙看向了上官昱,「殿下應當也不會想在今日槿禾及笄禮上弄出人命。」


「確實不太吉利,但這礙眼的人就別進將軍府了。還有孤未來的妃子,安國侯還是別直呼其名,該叫楚小姐才是。」


江墨言在袖口下的手捏得哢哢作響,應了聲是。


沈沐柔被「請」在門外,不得入內。


宴上,我喝了酒,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覺得一股又一股熱浪從身上往外湧。


急急忙忙說累了,就退了。


越走人越迷糊,隱隱約約有人扶我進了一間廂房。


這不是我的房間,起身要往外走,就聽到有人將門落了鎖。


「槿禾,是你逼我這麼做的。」


江墨言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是你!」


他伸手摸在我的臉上,眷戀無比,「當然是我,你怎麼能夠嫁給別人,你不是從小就答應嫁給我,反正隻是提親,我也提過親,隻要我們生米煮成熟飯,你就不能夠嫁給他。」


「你瘋了。」


「對,我瘋了,在你說跟我退婚,喜歡他的那一刻,我就瘋了,你用一種欣喜愛慕的眼神望著他的時候,我恨不得要了他的命。」


癲公,上輩子怎麼不見得這麼愛我。


果然有人爭的才是香餑餑。


「這麼亂來,我爹不會放過你,上官昱也不會放過你。」


他伸手拉開了我的外裳,「你還跟我提他,他不過就是想要將軍府的勢力而已,以為真的在乎你,隻要我重新歸順他,他又怎麼會在意你。」


「等會兒就會有大批的人來,那時候你就隻能嫁給我,你隻屬於我。」


我一個斬刀劈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沒有防備,被我打暈。


14


我松開了掌心,左手掌心一片血漬。


早在察覺到了那杯酒有問題時,我就已經有防備,將打破的酒杯碎瓷片握在手中,保持清醒,要不了多久,也會有人來找我,會把沈沐柔也帶來。


門被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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