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陸衍的聲音更是冰冷:“這件事情結束之後,立馬辭職,我不想再見到你,如果你是抱想接近我的態度,那你就錯了,這樣的你,隻會讓我更厭煩。”


  他站起來,擋住了身後的燈光,久居高位的氣勢撲面而來,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言喻擰眉:“陸衍,我是來工作的,陸氏集團能提供我好工作,我是通過正經渠道面試進來的,為什麼我不能留在陸氏集團?我憑本事,認認真真工作的!”


  她被他不由分說的態度,氣得胸口有些疼。


  陸衍聞言,勾起唇角,弧度有些惡劣。


  “你說為什麼,因為陸總看你不順眼。”


  他眉間的褶痕深深,“還有,家裡的孩子呢?你也放心?”他瞥了言喻一眼,“不是說為了孩子嫁進陸家的麼?現在怎麼不把孩子當寶了?還是孩子已經交還給了她的親生爸爸?”


  陸衍說的每一個字眼,都帶著諷刺的意味。


  言喻的嗓子眼像是堵了湿潤的棉花,難以呼吸,也難以說話。


  當天夜裡,言喻被安排住在了陸衍的隔壁,陸衍倒沒浪費錢,住總統套房,而是跟所有的工作人員一樣,住在了公務套房。


  言喻拉著行李箱,推開了酒店房間的門,打開燈,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


  一個陌生的來電,沒有號碼歸屬地,看起來則像是公共電話亭。


  言喻開通了國際業務,猶豫了下,接通了電話。


  “喂?”


  電話那頭風聲鶴鶴,沒有人說話,但仔細聽,卻能聽到細微的呼吸聲。


  言喻心髒瑟縮了下,她抿緊了唇,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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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頭的人開口了:“……阿喻,是我……我……我這幾天一直夢到那個孩子,那是我的孩子,我好想她……”


  言喻瞳孔重重地收縮了下,她握著手機的手指緩緩地攥緊,骨節隱隱泛白。


  她幾乎失聲:“許穎夏?”


  許穎夏的聲音有些輕,隱隱透著虛弱。


  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通話一下就斷了。


  言喻盯著屏幕上的那個號碼,手指往左滑去,她還沒關上的酒店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陸衍站在了房門外,沉沉地望著她。


  眼裡不知道是什麼情緒,冷沉沉地,看著言喻一陣慌亂。


  言喻咬唇,手一顫,就刪掉了屏幕上的通話記錄。


  陸衍邁著大步,幾步就跨到了言喻的身邊,奪過了她手裡的手機,已經沒有了剛剛的那通電話。


  他大掌收緊,咬緊了兩腮,眸光銳利,太陽穴的青筋隱隱起伏。


  一揚手,就把手機砸向了牆壁。


  手機狠狠地撞上了牆,四分五裂。


  他薄唇如刀絞:“言喻,你剛剛和誰在通話?你刪掉了和誰的通話記錄,你就這麼害怕,害怕她回來,你的這一切都會沒掉,是麼?”


  言喻有些振聾發聩,往後退了幾步。


  她抬起眼眸,撞進了陸衍怒火跳躍著的黑眸裡,險些被灼傷。


  “不是……”


  她想要解釋。


  陸衍的神情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你和夏夏還有聯系?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我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慫恿的,你會不知道?你為了你自己能嫁入豪門,又為了你女兒有個父親,你做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麼?”


  言喻僵直著背脊,她垂在身側的手指,緩緩收緊,隻說:“陸衍,許穎夏她是自己想要走的,她是成年人了,她跪下來求我什麼,我相信你一輩子都不會想知道的,我是自私,但她許穎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話還沒說完,陸衍就一腳踢翻了一旁的矮凳。


  刺耳的聲響,阻止了言喻剩餘的話。


  矮凳在地毯上滾了又滾,才停下。


  陸衍盯著言喻嚇得蒼白的臉色,嘴角微微上揚,噙著譏嘲:“她就算再不好,也好過你,拿自己的婚姻和身體,做交易的……”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道,“廉價女人。”


  這四個字,像是淬毒的刀子一樣,剐在了言喻的心髒上,疼痛在四肢百骸裡流竄著,密密麻麻。


  男人的手指大力地扣在言喻的下頷上,帶著羞辱意味地打量了半晌,然後松開了他的手,輕蔑道:“做母親的是這樣,女兒又……”


  “啪!”


  一聲。


  這一次是刺耳的巴掌聲,狠狠地扇在了陸衍的臉上,他英俊的臉孔上,留下了深深的紅痕。


  女人下手,一點都不手軟。


  房間裡陷入寂靜,言喻能聽得到她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隱忍進喉嚨的哽咽。


  陸衍漆黑的眼裡先是一怔,然後掀起了淘浪,他垂眸,眼睛黑得幾乎看不見任何的一絲光芒,覆蓋著極淡的霧氣,帶著危險的氣息。


  仿佛下一秒,言喻就會被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言喻眼神不閃躲,直直地對上了陸衍。


  她咬緊了牙根:“陸衍,我是想在你身邊,沒錯,我是想對你好,我也承認,我對你目的不純,你怎麼說我都無所謂,但你怎麼能對一個小孩子說那麼難聽的話?”


  言喻咬牙切齒:“王八蛋,你就是一個混蛋!”


  她的長睫毛上已經沾湿了淚水,琥珀色的瞳仁起了霧氣,白皙的臉頰上有幾分紅暈,透了幾分委屈和楚楚可憐。


  隱忍的委屈。


  生氣起來的樣子,倒是比她平時裝好人的時候,看起來順眼。


  臉上躍起的怒火,奪去了周圍所有的顏色。


  陸衍薄唇冷冷,喉結微動,盯了言喻半晌,什麼話也沒說,什麼也沒做,轉身離開了。


  門外。


  助理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到了陸總臉上的巴掌聲,再聯想到剛剛屋內傳來的爭吵,心裡也有了數。


  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有幾分滑稽。


  以前許小姐在的時候,也不敢這樣打陸總吧?


  陸總該不會是第一次被女人打?


  剛想著,頭頂上就傳來了陸衍沒有一點溫度的聲音:“好看嗎?”


  助理幹咳了聲,當然不敢回答好看,而是道:“陸總,需要查一下剛剛的那通電話麼?”


  陸衍邁開腿,往他的房間走,似乎冷笑了一下,透著莫名的邪氣,嗓音幹淨又沙啞:“查下去,還有,從現在開始,監聽言喻的電話。”


  隔天,陸衍臉上的紅痕還是能看出來痕跡,即便敷了一晚上的冰塊。


  言喻瞥了眼他的臉,覺得有幾分難堪,昨晚幾乎一夜沒睡,但現在,又覺得有幾分好笑。


  大名鼎鼎、說一不二的陸總,馬上就要去見下屬和客戶,臉上卻留下了女人曖昧的痕跡,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會被客戶怎樣嘲笑了。


  陸衍的臉色很差,他繃著唇線,沒有弧度。


  看也不看言喻。


  言喻拽住了他:“陸總,我有遮瑕膏,你的臉……”


  陸衍眸色幽沉。


  ☆、第29章 你膽子肥了不少


  但他的腳步好歹頓住了,看了助理一眼,助理明白了他的意思。


  陸衍和言喻回到了言喻的房間裡。


  言喻的行李箱裡,帶了不少的瓶瓶罐罐,陸衍大致掃了眼,沒看明白,但他以前在許穎夏的桌子上,也沒少見過,女人一般都喜歡這些東西。


  言喻有兩種色號的遮瑕膏,一個符合她白皙的膚色,亮一些,一個暗淡一些,常常用在鼻翼陰影處,正好適合陸衍的膚色。


  她白皙的手指擠了擠遮瑕,擱了點在手背上。


  指腹搓了搓,微熱,然後蹭了點,要給陸衍塗上。


  一抬眸,就對上陸衍的黑沉沉的雙眸。


  她抿唇,然後唇角的弧度揚起了一點點:“你坐下吧,這樣我怎麼幫你?”


  陸衍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還是看了她半晌,忽然抬了抬手,言喻一怔,睫毛閃躲了下,突然想起昨晚打他的一巴掌,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無情的男人該不會想要打回去吧?


  陸衍擰起眉頭,冷意闌珊,嗤笑了聲:“怕我打你?昨天晚上打我的勁頭去哪裡了?”


  他說著,卻很聽話地坐了下去。


  背脊挺直,眉眼平淡,漆黑沉靜的眼裡卻有幾分意味不明的意思。


  言喻低眸,盯著他的五官,胸口輕輕起伏,靠近了點,輕聲道:“你往旁邊側一點,這樣我方便塗抹。”


  她的指腹帶著溫熱和柔軟,烏黑軟軟的頭發輕輕地绾著,有一兩縷不聽話地垂了下來,平添了幾分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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