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孟晚的聲音清潤甜美,平時說話很容易給人撒嬌的味道,但唱起歌來那種嬌氣就沒了,隻剩清潤。陸朝清沒聽過劉念的那首,《七裡香》他高中時代還是聽過的,所以他品鑑得出,孟晚唱的很好。


  人美音甜,看著她享受其中的樣子,陸朝清被劉念帶起的那股子煩躁漸漸平復了下去。


  接下來,隨著孟晚與劉念輪流上場,陸朝清的心情也在煩躁與享受當中交替了起來。


  孟晚挑的歌基本都比較甜,劉念想要點刺激的,要求隨機挑選曲目。


  孟晚很快就輪到了一首《死了都要愛》!


  看到歌名,孟晚想死,不過她很放得開,大不了跑掉唄,劉念都不怕,她怕什麼!


  音樂到了高潮時,孟晚唱的也很瘋了,可以用歇斯底裡形容。劉念與高教授都笑,陸朝清閉上眼睛,不懂自己為何淪落到了KTV。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歇會兒,嗓子難受。”丟下話筒,孟晚捂著嗓子往沙發那邊走,不知道是剛剛費了太大的力氣缺氧了,還是連續兩瓶啤酒下肚,孟晚頭有點暈,走到茶幾前時自己絆了自己一腳,然後就不受控制地往旁邊栽了下去。


  劉念驚呼出聲,陸朝清離孟晚最近,此時站起來去扶她已經來不及了,他本能地伸手,拽著孟晚胳膊將人往自己這邊拉。下一秒,孟晚結結實實地坐在了他腿上,腦袋砸在他硬邦邦的肩膀。她疼得叫喚,陸朝清則是一手摟她肩膀、一手抓著她大腿的姿勢。


  好巧不巧的,陸朝清的手一半露在外面,一半探進了孟晚裙擺,當然沒碰到敏感位置,但掌心下的肌膚溫熱細膩,還是令他心神一蕩。


  趕在孟晚察覺前,陸朝清及時移開了手,另一手則將孟晚往外推。


  孟晚順勢挪到了旁邊的沙發上,知道自己出了醜,她靠著沙發傻笑:“喝多了喝多了,劉姐,我要聽你跟高教授唱情歌!”


  躲了半天的高教授沒想到孟晚會突然點他名字,嚇得連連說自己不會。


  “走吧,這裡又沒有外人!”劉念嫌棄地拽起男朋友,硬是將話筒塞給了他。


  讓孟晚刮目相看的是,高教授扭扭捏捏的聲音雖低,唱的還挺好聽。


  歌曲結束時,大屏幕上是情侶擁吻的鏡頭,孟晚撞著兩個啤酒罐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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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朝清嫌吵,皺眉看她。


  孟晚眼裡才沒他那根木頭。


  前面高教授漲紅了臉,劉念嘿嘿笑,將高教授推到屏幕上,然後她背對孟晚,踮腳親了高教授一口,熱戀中的情侶,真是羨煞了孟晚這隻單身狗。她也想戀愛啊,可一直遇不到合適的人,她有什麼辦法?


  鬧鬧哄哄的,兩個小時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四人走出KTV,兩兩一組分別打車。


  唱歌耗費體力,孟晚癱在車後座,閉上眼睛休息。


  她喝酒了,陸朝清坐在旁邊,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啤酒味兒,側目看去,她仰頭靠著,臉頰紅得像特意畫過妝,與她吃火鍋時的樣子很像。她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鼻梁秀挺,嘴唇紅嘟嘟的,微微張開。


  目光不自覺地沿著她的下巴往下移,到了胸口,陸朝清才意識到不妥,立即收回視線。


  大概二十分鍾後,車停在了香樟小區外面。


  孟晚醒著,但她很困了,下車時沒留神,腦頂撞了車頂,“咚”的一聲特別響。


  “沒事吧?”司機都忍不住問了句。


  孟晚揉著額頭下了車,小聲地笑:“沒事沒事,謝謝師傅。”


  司機開走了,孟晚手還在揉腦袋。


  陸朝清低頭,雖然孟晚馬上就轉開了,但他還是看見了她臉上的淚,以及那委屈巴巴的嘴。


  他愕然,過了會兒才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


  “你,以後小心點。”


  孟晚才不需要他的馬後炮,氣呼呼地往小區裡面走,當然,她是生自己馬虎的氣罷了。


第13章


  昨晚孟晚喝了兩罐啤酒,不算多不算少,早上睡得昏沉沉的,懶得起床。


  隔壁陸朝清已經放暑假了,不過他有課題要做,還是習慣早起去學校。他有自己的生物鍾,早上六點準時清醒,往常他會立即起床,今早,陸朝清在床上發了足足十分鍾的呆,然後才起床洗漱。


  小狸花還是不接受他的親近,陸朝清也無所謂了,盡職盡責地鏟了貓屎、換了貓糧,再簡單打掃一遍客廳,陸朝清拎著垃圾袋出門了。


  對面就是孟家大門,關得嚴嚴實實的。


  陸朝清往那邊看了一眼,朝電梯走去。


  一放暑假,Z大校園一下子冷清不少,操場上晨跑的學生零零散散,食堂更是安靜。陸朝清一個人吃了早飯,吃完前往物理系的路上,陸朝清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是高教授,陸朝清剛要打招呼,卻見高教授舉起手機,對準了路旁。


  陸朝清順著手機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劉念穿著一條碎花裙子站在一棵香樟樹下,笑得十分燦爛。


  陸朝清皺了皺眉,他有點反感高教授這種做法,要麼專心陪女朋友,要麼專心搞研究,將女朋友帶到工作場所遊玩,不夠敬業。


  “小陸!”高教授發現了他。


  陸朝清微微點頭,面無表情地從情侶一側走過。


  快進物理大樓之前,陸朝清往後看了眼,就見高教授摟著劉念的腰,低頭在親她。


  陸朝清立即加快腳步。


  到了辦公室,陸朝清打開電腦,腦海裡卻浮現高教授與劉念親吻的那一幕,昨晚在KTV,兩人也親了。陸朝清莫名又記起了昨晚的夢。


  夢裡也是在那個KTV包廂,但高教授、劉念仿佛都不存在,孟晚唱完歌往他這邊走,再次摔到了他腿上。然後夢境與現實出現了區別,陸朝清想推開孟晚,孟晚卻像劉念親高教授時那樣將他壓在沙發靠背上,揚起脖子來親他。陸朝清要拒絕,手卻碰到她的腿。


  陸朝清已經不記得上次他做春夢是什麼時候了,少數幾次夢裡的女主角也都是陌生的虛構人物,面目不清,孟晚是他夢見的第一個現實中認識的人。


  一定是因為睡覺前他看到了少兒不宜的畫面。


  陸朝清又往高教授頭上記了一賬。


  中午吃飯,高教授與劉念一起來叫他,陸朝清不想看這兩人親熱,以工作忙拒絕了。但他餓了,高教授他們離開不久,陸朝清也走出了辦公室,遠遠看到高教授、劉念朝食堂的方向去了,陸朝清自動往校門口走。


  校外很多飯館,陸朝清隻熟悉孟晚的拉面館。


  他直接來了拉面館。


  “陸教授來啦。”前臺櫃臺後,小葉笑臉迎客,她旁邊的椅子是空的。


  陸朝清什麼都沒問,叫了一碗拉面。


  等面的時候,陸朝清打開微信,刷了刷朋友圈,孟晚的上條動態還停留在昨晚的火鍋圖。


  是不是下車時腦袋撞得太嚴重,病了?


  就在陸朝清猶豫要不要關心一下女鄰居時,朋友圈顯示有更新,他隨手一刷,是孟晚的,秀了三菜一湯,其中一道清蒸大閘蟹拍的特別誘人。圖片配字:世上隻有媽媽好,感謝老媽的周末愛心午餐!


  陸朝清看著圖中的螃蟹,喉頭動了動。


  孟家,孟晚秀完照片正要開吃,小葉發了一條微信過來:陸教授來吃拉面了!


  孟晚莫名其妙,陸朝清一周總會吃兩次拉面,這有什麼可稀奇的?


  她回小葉:專心上班,一會兒我去查賬!


  小葉收起手機,再看那邊形單影隻的陸教授,不禁納悶老板與陸教授到底有沒有那一腿。


  .


  陸朝清當天就網購了八隻大閘蟹,周三上午大閘蟹到了,一個個生龍活虎的,威風凜凜。


  陸朝清想吃螃蟹,但他不會弄,網上當然能搜到蒸螃蟹教程,但,不食人間煙火的陸教授有一個鮮為人知的秘密,他敢吃熟螃蟹,卻不敢碰活蟹。


  坐在客廳,陸朝清不時看看時間,十一點半,他給孟晚發微信:我要一份牛肉拉面。


  孟晚在拉面館,看到消息後很無語:小店沒有送貨上門業務,陸教授可以通過各大外賣平臺點單。


  陸朝清抿唇:我買了螃蟹,一起吃?


  孟晚一驚,啥意思,機器人怎麼突然要請她吃螃蟹了?


  孟晚愛吃螃蟹,但來自機器人的請客過於詭異,她忍不住探究:無功不受祿,為什麼請我?


  陸朝清很坦誠,反正她來了後也會發現這個事實:我不會蒸。


  孟晚:……


  機器人果然是機器人!


  孟晚廚藝一般般,但蒸螃蟹她還是會的,直接發了一段語音過去,在線指導陸朝清如何蒸螃蟹。


  陸朝清耐心聽完她的高談闊論,頓了頓,發消息:我試過,蒸不好。


  換個人這麼說,孟晚肯定不信,但不會蒸螃蟹的物理教授,似乎又很正常。可,她為什麼要給陸朝清當保姆呢?總得撈點好處才行吧?


  孟晚很快想到了條件:今晚狸花在我那邊過夜,我就幫你蒸。


  陸朝清掃眼守在廚房望螃蟹的狸花貓,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


  孟晚笑了:還要拉面嗎?


  陸朝清直接發了她一個與拉面售價相當的紅包。


  孟晚收了紅包,提醒他:外賣費四元。


  不收點錢,機器人總把她當送外賣的。


  陸朝清便又補了一個四元的紅包。


  回小區的路上,孟晚用四元紅包買了兩根草莓味的冰棍。


  門鈴響,陸朝清過來開門,就見孟晚一手拎著外賣,一手舉著冰棍在啃,草莓冰棍紅紅的,她的嘴唇更紅,紅得妖豔。


  夢境又入腦海,陸朝清飛快移開視線。


  “這根給你。”孟晚將拉面與另一根棒冰一起遞給了他。


  陸朝清默默接過。


  孟晚中午就準備吃螃蟹了,一邊往廚房走一邊提醒陸朝清:“你先吃拉面,我去蒸螃蟹,大概二十分鍾吧。”


  陸朝清看著她嬌小的背影,嗯了聲。


  孟晚進了廚房,先撸了幾分鍾小狸花,貓與人之間也是講究緣分的,小狸花不喜歡真正的主人,卻很享受孟晚的親近。陸朝清坐在沙發上,剛拆開棒冰,聽見小狸花軟軟的喵喵叫,他隨意往廚房看了眼,恰好看見孟晚低頭親小狸花腦袋的一幕。


  養不熟的白眼貓。


  陸朝清專心吃冰棍了,草莓味兒的棒冰,很甜。


  孟晚處理了螃蟹,接下來放在鍋裡蒸十五分鍾就行,她洗洗手,抱著小狸花來到客廳。陸朝清的冰棍吃完了,拉面吃了一半剩下的扔進了垃圾桶,茶幾又變得幹幹淨淨的。孟晚知道他不擅長聊天,她也沒什麼好聊的,坐在沙發一旁,打開電視機,挑了最近熱播的電視劇看。


  陸朝清不喜歡這些情情愛愛的劇:“能不能換一個?”


  孟晚挑眉:“你想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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