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池?”光是聲音就已經聽出來屬於誰,青晨抬起頭來,就看見了靠在她家門邊的男人。
他的身體在走廊的燈光籠罩下,如同披著絨光,模糊不清。
“你……你怎麼來了。”青晨頓住腳步,有些不敢上前。
因為她的潛意識裡覺得,辰池這個時候應該還在生氣,至於為什麼而生氣,原因實在太明顯。
“你說呢?”辰池面無表情哦的看著青晨,反問。
“不知道。”青晨嘴上這麼說,卻是在心底腹誹,這個男人一定是來找她算賬的。
見青晨停在原地了,辰池幹脆直起身子往她走過去,慢慢的靠近她:“不知道?那我來告訴你好了。”
“那天我問你的時候,你說……”辰池語氣不明的說著,結果剛說了一句,就突然被青晨打斷了。
青晨下意識的舉起手做發誓狀:“我那天真的沒有騙你,隻是我忘了跟你說那個相親的對象還是……我大學時候的學長。”
辰池微微驚訝的蹙起眉頭。
“這個事情吧,就挺巧合的,我也沒有想到會遇見他,我們好多年都沒有見面了,他好像才剛回國來就被家裡逼著相親,然後我們就碰見了。”青晨很自然的解釋著,也沒有去思考自己為什麼要對辰池解釋,“所以我們今天隻是老同學見面的聚餐,跟相親的事兒沒有關系。”
青晨說的很誠懇,表情也格外的認真,就好像真的怕辰池誤會一樣。
辰池嘴角緩緩翹起,心情陡然間變好。
“原來是這樣。”他慢悠悠說,“好了,我相信你。”
青晨悄然松口氣。
“不過……”辰池舔了舔嘴唇,徹底逼近了青晨,彎下腰,將臉湊在她面前,“你為什麼要向我解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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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晨的臉頰一下子就變紅了,她結結巴巴的說:“沒有……沒有為什麼……”
“好吧,就算沒有為什麼,那麼你現在可不可以,將那天說的話收回去了?”
青晨微怔,想了想才反應過來辰池說的是什麼。
那天她在辰池家裡,撂下的那一番狠話。
這時候青晨才覺得自己之前那番話有多沒用,她說不要見面,不要做朋友,就真的可以那樣了?
“本來就沒有太大的實際作用。”青晨說,“我說不跟你見面了,你就不跟我見面了?”
辰池露出笑容:“聰明。”
青晨:“……”
她其實很想要問辰池,你的步步緊逼到底有什麼目的?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想,就這麼順其自然吧,就算是她向命運妥協還不行嗎,既然沒有辦法做到遠離這個人,就不如看看,未來會是什麼結果?
假如有天粉身碎骨了,就可以下定決心遠離了。
雖說明白及時止損的道理,但很顯然,現在的青晨是做不到的,所以她選擇了妥協。
“青晨。”辰池壓低了聲線,充滿了誘惑的意味。
“嗯。”青晨應了一聲,注視著他幽深的眼眸。
“看在你喜歡我的份上……從現在開始,我會追求你。”辰池的眸子裡滿是蠱惑的色彩,讓青晨連思維都混亂了。
“你……你說什麼?”青晨不確定的問了一遍。
辰池便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青晨眯著眼,在心裡腹誹,她沒有聽錯吧?辰池說要,追求她?
但是……追求就追求吧,憑什麼是,看在她喜歡他的份上?
這個自大自戀的男人!
“滾吧你!誰要你追求我!
你追求我!”青晨惱羞成怒,繞過辰池打開自家門,進去之後更是將門摔的震天響。
辰池站在原地,搖搖頭,不明白青晨為什麼會忽然炸毛。
不過……他回味著青晨剛才炸毛的模樣,真是可愛啊。
青晨直到躺在床上了,才終於冷靜了下來,反應過來辰池那句話的意思之後,更是臉頰滾燙,心跳加速。
他不是來真的吧?受什麼刺激了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青晨抱著枕頭在床上翻滾了一圈,卻是沒有發覺自己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容思在褚寧昭進了病房之後,就習慣性的挺直了背脊,有種嚴陣以待的緊迫感。
很緊張。
但是褚睿寶貝並沒有想那麼多,他隻是很高興再次看到了突然出現的爸爸,以前他也疑惑自己為什麼隻有媽媽,現在正好都有了。
“爸爸!爸爸!”睿睿興奮的喊了兩聲,小臉上滿是笑容。
褚寧昭冷硬的臉龐柔和下來,走過去摸了摸睿睿的腦袋:“頭還疼不疼?”
睿睿搖頭:“隻有一點點了。”
容思隻要和褚寧昭呆在同一個空間裡就沒有辦法好好思考,整個人都是紊亂的,於是她站起身說:“我去給睿睿買吃的,你們說話吧。”
剛要邁出腳步,容思的手腕就被攥住,褚寧昭的體溫很高,掌心的溫度猶如灼燒著容思一樣。
“我讓人送來,你不用專門跑一趟。”
容思無奈的又坐下,她哪是想專門跑一趟,隻是為了躲開他而已。
可是這個男人連逃避的機會都不給她。
一直等到睿睿玩兒累了睡下,褚寧昭才起身準備離開,容思的身體比她的思緒還先行動,也跟著走了出去準備送他。
“你開了家咖啡廳?”出了病房以後,褚寧昭表情平淡的問。
“嗯。”容思低眉順眼的回答,挑不出錯來,卻又顯得疏離。
褚寧昭眉頭微蹙,有些不滿意容思的態度。
但他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直接走了。
容思看著褚寧昭的高大身影消失在電梯裡,才轉身回去,眼眶有些微妙的紅。
當年她還呆在褚寧昭身邊的時候,褚寧昭也是這樣的冷漠,面對她時候的笑臉少的可憐,偶爾對她笑一笑,她都能開心好幾天。
可是在聽說詩藝要回國的時候,褚寧昭僅僅是看到那個消息,臉上都露出了她從沒有見識過的笑容,那一刻容思就知道,自己和褚寧昭之間,是永遠沒有結果的。
她對於褚寧昭而言,僅僅隻是一個替身。
是的,替身。
她剛到褚寧昭身邊去的,許多人看到她都會稱贊她的美貌,然後附上一句,跟詩藝可真像。
因為她眉眼和那個被褚寧昭放在心尖上的朱砂痣極為相似,才得以有資格正大光明的呆在褚寧昭身邊,即使隻是代替詩藝的存在而已,她也向來甘之如飴。
容思也知道很多人在背後嘲諷,她若不是這張臉,褚寧昭才不會拿正眼瞧她。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她隻是想要陪在褚寧昭身邊,看他蹙眉抿唇,看他每一個表情。
容思從到褚寧昭身邊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自己不過是個替身而已,褚寧昭會透過她的臉,看過另外一個女人,但她曾經還是奢望過,假如有天褚寧昭忘記詩藝了,是不是就會愛上她?
然而現實證明,她失敗了,詩藝永遠是無人可以替代的存在,是她自己太過貪心,不僅想要得到褚寧昭的人,還想要得到褚寧昭的心。
在褚寧昭身邊佔據了幾年的位置之後,容思在詩藝回來之前,就自覺的拎包走人,她還沒有厚臉皮到等褚寧昭親口趕她走。
誰知道走了這麼幾年,竟然又和褚寧昭相遇了。
尤其那些過往歲月從來都沒有消失過,全部深埋在她心底,提醒著她,對褚寧昭的感情,有多麼深厚,根本沒有辦法減弱。
然而容思沒有料到的是,褚寧昭如今竟然還是單身一人。
她聽青晨說過,褚寧昭親自送詩藝去了機場,讓詩藝再一次離開。
他怎麼會舍得?舍得讓詩藝離開他?
容思知道,詩藝對於褚寧昭而言,是這個世界上最特別的人,白月光也好,朱砂痣也好,總之無人能夠超越詩藝在褚寧昭心中的地位。
這個強如帝王的男人,隻有在提起詩藝的時候,才會有溫柔的眼神,令她看一次,心就痛一次,卻偏偏要自我折磨般的,繼續呆在他身邊。
他們為什麼沒有在一起?
容思光是想想,心髒都在猛烈跳動,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可是念頭過後,又開始嘲諷自己,到現在也不死心,真是可悲。
但那個男人就如同散發著強烈光芒的陽光,讓她即使知道前面是足以將自己灼燒幹淨的溫度,也要拼命向前。
容思知道自己現在好像又在做飛蛾撲火的事情,可是她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內心,隻能就那麼被命運催促著,不停的向前,向著她看不透的未來走去……
青晨晚上睡的不太好,她第二天早上差點兒就錯過了鬧鍾,睡眼惺忪的起床以後,整個人都散發著陰鬱的氣息。
嚇的饅頭都不敢叫喚打擾她了。
都怪辰池!
青晨在心裡怒吼著,這個男人白天打擾她就算了,晚上
算了,晚上居然還跑到她的夢裡面去,讓她滿腦子都是辰池的臉,怎麼都擺脫不了。
走之前,青晨站到饅頭面前去,逗了它兩句:“早安。”
饅頭仰著腦袋回答:“早安。”
“最近隔壁家的大爺沒放相聲了吧?你看看你最近都在說些什麼話,簡直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