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納蘭性德的詞裏最愛這一首,她還記得後面幾句是: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骊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還好,她經歷過,所以現在才百毒不浸,以不變應萬變。


下班時分,整座城市都變成堵城,隻有地鐵暢通無阻,但是人也多,蘇思琪被人群擁簇著身不由已的上了車,沒有座位,她抓著吊環站好,後邊一個女孩的背包卻老是頂到她,她拍了女孩一下,女孩也沒有反應,她伸了脖子往後看,才知道女孩跟一個男孩一起,大熱的天兩個人抱在一起,隨著車身晃來晃去,所以才會撞到她。


是很年青的兩個人,象學生的樣子,眉目間愛意濃濃,彼此眼裏隻看到對象,所以才會對她的舉動毫無反應。這就是識於微時,一切皆美好的年紀。


蘇思琪默默的往旁邊移開兩步,情願自已站得不舒服,也不願意去打攪那對熱戀的男女。


出了地鐵,她就給沈孟青打電話,但是手機關機,她又給沈孟青的公司打,並不抱什麽希望,因為已經下班了,可是卻通了。是公司前臺,告訴她沈孟青回北安去了。


沈孟青的家在北安,那是全國的政治文化中心,號稱天子腳下。象他這樣的貴人當然得出身在皇城根下才象話。大概是離家裏太近不好放肆,所以才常年呆在S市。


前不久才知道原來他的父親是沈銘儒。沈銘儒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她在電視上見過,看上去慈眉善目,謙和有禮,並不象沈孟青這樣冷峻陰沉,但蘇思琪不是剛出來混世界的小雛雞,知道越是這種看起來和善的人越是厲害。


她到公共停車場取了車,看時間還早,準備去超市買點菜自已回家做飯。手機卻響了,是陸天臣打來的,他的心情看來還不錯,在電話裏跟她開玩笑:“蘇小姐,下班了沒有?我去接你呀。”


蘇思琪淡淡的:“我今天有點事提前下班了。”


大概是聽出她精神不濟,陸天臣有些意外,問:“怎麽啦?不舒服嗎?好象無精打採的樣子。”


“沒有,在醫院裏看一個朋友。”


陸天臣“哦”了一聲,“這樣啊,那晚上還能一起吃飯嗎?”


蘇思琪遲疑了一下,覺得他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她說?遲早要面對,長痛不如短痛,她於是說:“好,你定地方,我到時侯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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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天臣便說了他們常去的一家餐館,又扯了幾句閑談,兩人在電話裏很有禮貌的道別。


蘇思琪開車回了家,沖了澡,換了衣服,重新化了妝,把頭發梳了個馬尾垂在後頭,依舊是牛仔褲加麻料襯衣,換了一雙球鞋,鏡子前一照,青春靚麗得象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哪怕是要去赴鴻門宴也沒有一點問題。


她故意姍姍來遲,陸天臣看到她出現在門口,立刻揚起手臂,蘇思琪瞟了一眼,還好隻有陸天臣一個人,她喜歡未雨綢繆,所以任何情況都會考慮到,也想過或許陸天臣會帶著安夏詩一起來跟她攤牌。


陸天臣上下打量她,由衷的贊美:“思琪,你今天真漂亮。”


“是嗎?”蘇思琪笑著反問:“我有哪天不漂亮嗎?”


“哪天都漂亮,隻是今天特別漂亮。”陸天臣象變戲法似的從桌子底下拿出一捧玫瑰:“送給你的。”


“謝謝,”蘇思琪接過來,低頭聞了一下,輕輕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問陸天臣:“點菜了嗎?”


“點了,都是你愛吃的。”陸天臣笑咪咪的看著她:“這段時間忙,沒去找你,沒生我氣吧?”


“我也很忙,”蘇思琪說:“明天又要出差,晚上回去還得收拾行李呢。”


陸天臣沒作聲,隻是看著她,半響才說:“思琪,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蘇思琪很詫異,這句話應該她問陸天臣才對,怎麽把她的臺詞搶了?


(本章完)


第35章 真的,回不去了?


第35章 真的,回不去了?


蘇思琪說:“不是你有話要對我說,才叫我出來吃飯的嗎?”


“我叫你出來,是因為我想見你,”陸天臣很認真的看著她:“思琪,你倒底怎麽啦?是不是我有哪裏沒做好,你生氣了?我這人在感情上有些愚頓,你不說,我不會知道的。”


蘇思琪看他說得那樣誠懇,倒不象是裝的,她不喜歡兜圈子,於是開門見山:“你和安夏詩怎麽回事?”


陸天臣微微色變,雖然瞬間恢複如常,但是沒有逃過蘇思琪的火眼金睛。


他沉默著,直到上菜都沒有說話,蘇思琪於是決定這就是她和陸天臣的分手飯。正拿著筷子夾菜吃,就聽男人低緩的聲音說:“還記得我跟你說之前有過一個女朋友嗎?念書的時侯談的。就是安夏詩。”


蘇思琪的手在半空頓了一下,然後慢慢收回來,可是筷子上的那塊肉卻掉在桌子上。


她什麽都想到了,唯獨沒想到會這是這樣?


舊情複燃?舊情難卻?還是藕斷絲連?是不是應該退出來成全他們?識於微時的愛情,大都刻骨銘心,她拿什麽跟安夏詩鬥?不如選擇成全,他們幸福,她亦解脫。


她默默的往嘴裏扒了一口白飯,邊咀嚼邊說:“我明白了。”


“你不明白,我和她,早就結束了,”陸天臣面色顯得有些沉重,他向蘇思琪講訴了他和安夏詩的故事。


陸天臣比安夏詩高兩屆,象所有的校園戀情一樣,熱戀時的他們非常相愛,雖然校園戀情真正能成的不多,但陸天臣以為自已肯定會和安夏詩結婚。他先畢業,然後去了別的城市打拼,那時侯非常辛苦,掙錢也不多,每一分都要摳著用,每個周末他都會回學校看安夏詩,每次見面都給她買禮物。可是後來他工作漸漸忙起來,回來得就少了,安夏詩人漂亮,學校裏不乏有人追求,他從學弟那裏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於是質問安夏詩,倆人大吵一架,最終分了手。


再然後,他出了國,想忘掉這段傷心事,幾年後再回來,自已創業,安夏詩前來應聘,當時他也猶豫,覺得不太好,但安夏詩很坦然,說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人應該朝前看。那時侯公司條件不好,也請不到什麽優秀的員工,安夏詩念的商科,人也能幹,他考慮再三,還是把她留下了。那時侯他手下就幾個人,基本每個人都要身肩幾職,工資還不能按時發,員工們大概覺得跟著他沒前途,陸續都走了,隻有安夏詩留下來,出錢出力一直幫他。


陸天臣點了根煙,“比起公司其他人來說,我和安夏詩是要熟絡許多的,不光因為曾經是戀人,還是一起同甘共苦的拍檔,所以我們之間可能就隨便些,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思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騙你。你沒出現前,我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出現後,我覺得除了工作,還有生活,有你在身邊,我會願意停下腳步,看一看路邊的風景。”陸天臣握住了她的手:“思琪,請你相信我!我是愛你的!”


蘇思琪看著他,笑容慢慢綻放,他說得這麽誠懇,她還有什麽好懷疑的呢?


“好,我相信你,隻是,”她頓了一下,說:“做為總裁和特助,你們的關系似乎太噯味了些,給下邊的人看到也不好吧?”


“你提醒得對,”陸天臣握緊她的手:“我以後會注意的。”


蘇思琪點了點頭,抿嘴微笑,“你們,真的,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有些愛情天長地久,有些愛情卻是千瘡百孔,”陸天臣頗有感觸的說:“彼此錯過了,激情耗盡了,剩下的隻有唏噓。我們共事幾年,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過,大概都知道緣份已盡,不如做朋友來得輕松。”


既然把事情談開了,蘇思琪心裏的疑慮也沒有了,兩個人走出餐館的時侯已經好得手牽手了。


陸天臣說:“時間還早,我們走一走吧?”


蘇思琪說好,擡頭看了一下天,月亮象一個細細的鈎,又象一彎銀色的泉,亮閃閃的掛在天上,星子稀疏,東一顆,西一顆,如果站著不動仔細看,又會憑空冒出來許多。


她說:“明天不會下雨吧,星星看上去有點黯淡啊!”


陸天臣看了她一眼,“你說明天要出差是真的?”


“當然是啊,我騙你幹嘛?”


“還以為是你不想見我,編的瞎話呢!”


“我要不想見你,直接說就得了,幹嘛要編瞎話啊。”


“思琪,答應我,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請你直接告訴我,不要躲我,也不要兜圈子。”


“好,這一點我請你也要做到,咱們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不喜歡了就分開,不要給彼此負擔。”


陸天臣說:“可是如果你不喜歡我了,但我還愛著你,又或許我不愛你了,你卻還喜歡我,怎麽辦呢?”


蘇思琪歪著頭想了想,“前者有可能,後者可能性不大。”


陸天臣不解:“為什麽?”


蘇思琪蘭花指往嘴邊一翹,“象姐這樣貌美如花,怎能不讓人迷戀?”


陸天臣哈哈大笑,將她摟進懷裏趁機偷香:“是啊是啊,我迷戀得不行了!”


男性氣息一靠近,蘇思琪覺得血脈都暢通了不少,舒暢得來又有點心猿意馬。再擡頭看天,若隱若現的星子好象齊齊現身,讓她有一種星光璀璨的感覺。


到C市出差的時侯,蘇思琪接到了沈孟青的電話,當時她正躺在酒店的床上準備睡覺,還以為是陸天臣打來的,一看是沈孟青,立刻規規矩矩坐起來。


沈孟青的聲音一如即往的低沉:“你找我?”


“沒有啊,”蘇思琪莫名其妙,突然又想起來,說:“對,我給你公司打過電話。”


“什麽事?”


什麽事,蘇思琪還真不好說,當時從醫院出來,她一腔怒火,象個憤青似的,也沒想明白就給沈孟青打電話,想質問他該不該對趙小菁負責?但是過了兩天,氣消了,她哪還有勇氣質問貴人啊?都是一時沖動惹下的事。


不過沈孟青巴巴的把電話打過來,證明對她還算尊重,這一點,蘇思琪挺滿意。


沈孟青見她不吭聲,又問:“你在哪呢?”


蘇思琪說:“我現在在C市出差呢,回去再找你吧。”


“倒底什麽事?”


“電話裏不好說,也說不清楚,我後天就回去了,”蘇思琪堅持:“回去再找你。”


事實上是她這一時半會的,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每次跟沈孟青說話,那都得先打腹稿,他那個人,不說則已,一說準得把人噎在那裏作不得聲,她吃過幾次虧,後來長了記性,但凡有事情要跟貴人掰辭,她都會先做準備。


第二天蘇思琪把該辦的事情辦妥,在外邊隨便吃了點東西,回酒店睡一覺,準備晚一點到有名的煙花巷去逛逛。


C市很早以前是靠水生活的城市,傍著著名的青江,在古代這裏就是水運的重要樞紐,水網縱橫交錯,四通八達,房子都是沿水壁而建,打開窗戶,下邊就是潺潺流水,百姓們靠水吃水,信奉水神,那時侯一半的財政收入都得靠這條江。


水多自然風景就好,最有名的就是煙花巷這一段。煙花巷其實不是巷,是個江堤,古代的文人墨客都有狎伎的風雅,別處是煙花柳巷,這裏與衆不同,是一艘艘的花船,姑娘們站在船頭,或婀娜多姿,或亭亭玉立,或花枝招展,各有各的味道,一記媚眼,一個嫣笑,纖纖玉手一招,濃香的粉帕一甩,把人勾得是神魂顛倒,鬼迷心竅。


解放後,掃除黃賭毒,狎伎取締了,煙花巷冷清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來政府發展旅遊業,這裏才重新熱鬧起來,小吃一條街,畫舫到處都是,五十塊就能登船遊一圈,邊品茶邊欣賞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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