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晝夜溫差大,帳篷裏,也是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我。


 


靠在他懷裏的時候,我問他:「沈時域,你為什麼會來?」


 


他說:「沒有為什麼,看你來,也想來了。」


 


我笑了笑,覺得好像自己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爬到山頂的時候,震撼壯闊的景色映入眼底。


 


我氣喘籲籲但心裏輕快無比。


 


腳邊是能觸到的白色積雪,遠方是紅色的火焰跳躍,而身邊,有我喜歡了這麼多 年人。


 


那一刻太美好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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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於我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聲,朝著雲層大喊:「沈時域,我真的很喜歡 很喜歡你。」


 


轉頭時,看到他眸色微動,眼底有暗湧的情緒。


 


我朝他笑了笑,卻突然被他拉住手扯到了身前。


 


緊接著他嘴唇柔軟的觸感。


 


那是我的初吻,也是我跟他第一次接吻。


 


是甜甜的味道。


 


可回去後,他好像又變了。


 


告訴我他不是一個好人,不想耽誤我,跟我提了分手。


 


我自然是挽留,說我也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好,剛好負負得正。


 


後來也有過一些甜蜜的瞬間。


 


沈時域總是這樣,在我每次堅持不住的時候又給我喂一口糖。


 


讓我不斷陷入「他愛我、他不愛我」的內耗中。


 


蹉跎了一天又一天。


 


也將我對他的執念,慢慢磨了乾淨。


 


我歎了一口氣,拿起照片撕掉丟到了垃圾桶裏。


 


8


 


我是在第二天被他的電話吵醒。


 


「盛夏,你在家裏的東西呢?」


 


他的聲音裏居然帶有一些慌亂,我的睡意沒了,看了看時間,早上9點。


 


也就是說,他昨天一天沒回去,今天才發現我不在了。


 


我媽以前說過,不要帶著情緒去做任何決定。


 


所以我緩了緩語氣回答他:「沈時域,我覺得我們現在需要冷靜,暫時分開一段 時間吧。」


 


「什麼叫分開一段時間?」


 


一向沉著冷靜的他,此刻的聲音夾雜著點微不可查的顫抖:「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要分手嗎?」


 


我默了一下。


 


按照以往的情況,下一秒他應該就會說,如果你執意如此,那我們就分手吧。


 


他好像學不會哄人,永遠把最堅硬的那一面留給我。


 


可意料之外,這次卻聽到他說:「盛夏,你那麼喜歡我,你才捨不得。」


 


十足的勝券在握。


 


「昨天的事,是個意外,你別想太多。你在哪兒?我接你回來。」


 


我覺得有點好笑:「沈時域,是你昨天讓我在家等你的。


 


「那你去哪兒了呢?你有告訴我嗎?


 


「還是你覺得,隻要你一句話,我就永遠會停留在原地,乖乖等你回頭?


 


「承諾沒有做到,跟撒謊又有什麼區別?」


 


電話那頭,他沉默了半晌,開始解釋:「昨天有個酒局,我走不開。」


 


「你確定是因為酒局走不開,還是因為酒局上有你心心念念的人?」


 


我已經看到江知渺發的微博了:【今晚路燈下的氛圍感,拉滿了。】


 


配圖是一張路燈下的街景圖。


 


而不小心露出的車頭,那是沈時域的車。


 


發博時間是淩晨4點。


 


淩晨4點,我的男朋友送初戀回家。


 


然後讓我在家等他,自己卻一晚上沒回來。


 


好笑嗎?


 


網友都是偵探,紛紛留言:


 


【我用顯微鏡放大了,車裏就是機場那個霸總初戀!】


 


【嗚嗚嗚太甜了,我已經腦補了100章情節。】


 


【有沒有人扒一扒這位大佬是誰啊?機場接人時低著頭的側臉,淩晨在車裏抽煙 的氛圍,真的很絕。】


 


壓住心口泛起的難受,我想到了以前,沈時域也去接過我。


 


在一起的第二年,我為了一個攝影展天南地北地跑。


 


剛好遇到了動亂和恐怖襲擊。


 


我躲在了一處破舊的房屋,流彈就在腳邊,我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但又不敢出去,安靜地等待著大使館的救援,生怕自己出去就沒命。


 


縮在角落裏等了幾個小時,手機響了起來,上面跳躍的名字是沈時域。


 


後來他找到了我,拉著我的手逃離了那片破敗的濃煙四起的地方。


 


他說他那天剛好在隔壁城市談工作,手機裏是我發給他的地點,雖然他沒回復, 但他聽到消息立馬就過來找我了。


 


「你不怕危險?」


 


「我更怕我女朋友的安危。」


 


坐在車上,我想起那個場景,確實有點感動和淪陷。


 


我牽著他的手摩挲:「我沒想過你會來。」


 


他掐了掐我的臉:「那你想誰來?」


 


我就笑著抱緊他,那一刻,我是期盼著我們的以後的。


 


耳旁傳來沈時域的聲音:「盛夏,我不想因為江知渺跟你吵。」


 


我的心已經沉到了穀底。


 


「沈時域,我也挺累了。就這樣吧。」


 


就這樣。


 


我開始慢慢放下你。


 


9


 


那天後,我和沈時域陷入了冷戰。


 


我不再關心他的一舉一動,不再遇到屁大的事都要發消息跟他分享,也不再回他 那個家。


 


以前是有心見面,所以處處都會偶遇。


 


現在我主動劃清了界限,會發現沒有他的生活也不過如此。


 


我這邊沒什麼動靜。


 


江知渺的動靜卻不小,她還真的是拿微博當朋友圈發。


 


當然,每次發的內容都模稜兩可,讓人想入非非。


 


而主角,是我那還沒分手的男朋友。


 


那天我受邀參加一個攝影展,卻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沈時域。


 


當然還有江知渺。


 


還真的是形影不離。


 


隻掃了一眼,我的眼神很快就挪開。


 


很奇怪的,心裏那種又酸又脹的感覺已經沒有出現了。


 


我去跟熟悉的人打招呼,聊天。


 


對他們視而不見。


 


有幾次朋友跟我說:「你男朋友一直看你呢,咋啦?你們吵架了嗎?」


 


我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詞語:「或者說是在分手冷靜期吧。」


 


「不是吧?你喜歡了他這麼多年,說分手就分手了?」


 


是啊,這麼多年的執念,可能就在那麼一瞬間,就突然放下了。


 


10


 


在陽臺上吹風的時候,沈時域自己找了來。


 


「我們是剛好碰到,不是一起來的。」


 


「嗯。」


 


他頓了一下,想要來拉我:「這麼多天,氣也氣過了,該回家了吧?」


 


「別碰我。」


 


真的,我嫌髒。


 


沈時域的手僵在半空中,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畢竟也是天之驕子,畢竟在這段感情裏,一直妥協示弱的人是我。


 


「盛夏,我跟她本來就沒有關係,你已經是我女朋友了,真沒必要擺出一副防禦 的姿態,好像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


 


「也沒必要去針對她。」


 


我針對她?


 


仿佛是看到我臉色的疑惑,他說:「M 週刊是你叔叔的,她明明說要上,突然 告知已經有合適的人了,盛夏,我一直以為你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開..


 


哦,為初戀打抱不平來了。


 


我突然覺得那顆沒起波瀾的心又被無緣無故捅了一刀。


 


他還剩多少分呢,2分。


 


「沈時域,不是我。」壓了壓心口的位置,「我沒那麼多精力去為難一個無關緊 要的人。掉價。」


 


他表情有一瞬的驚慌,動了動嘴唇:「對不起,我….


 


我打斷他離開:「沒必要道歉,我不稀罕。」


 


從他能問出那句話起,我對他已經沒有了期待。


 


11


 


在露天草坪上,江知渺握著酒杯緩緩看向我:「無論我要什麼,沈時域都會給 我。


 


「他會管我一輩子。


 


「你不過是一個小偷,偷走了我們的五年,偷了東西,是該還的。」


 


我笑了:「他都有女朋友了,是世界上的男人死絕了嗎?你非要喜歡別人的男朋 友?


 


「何況,我們正經戀愛,如今我還沒分手,這個第三者是你。」


 


她捂嘴輕笑:「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我跟他是年少的歡喜,是情竇初開青春的 見證,是愛而不得,是破鏡重圓。你有什麼?你不就是仗著自己的身份對他死纏 爛打,乘虛而入嗎?


 


「不如我們賭一把?看他到底是選擇你還是選擇我?」


 


我厭了。


 


討厭這種爭男人的戲碼。


 


我放下杯子就要走,她上前拉我的手,我抽手的瞬間,江知渺就摔倒了。


 


假摔。


 


「你們在幹嗎?」


 


背後是沈時域的聲音。


 


她算計好了。


 


以這個角度來看,確實好像是我推開了她。


 


杯子碎在地上,她一直寶貝的那隻手壓在了碎片上。


 


對自己挺狠的。


 


我突然笑了。


 


覺得無聊透頂。


 


沈時域走過來扶起了江知渺,她強裝著堅強:「是我沒站穩,對不起,跟盛小姐 沒關係,阿域,別為難她。」


 


多諷刺啊。


 


我男朋友的前任讓我男朋友不要為難我。


 


沈時域表情冷淡,盯著她的手掏出了紙巾小心翼翼給她擦。


 


才又像想起什麼似的,漠然看著我:「盛夏,給她道個歉。總歸她是因為你受的 傷。」


 


我的錯?


 


江知渺用一種得逞的表情看著我,唇語在說我贏了。


 


我死死盯著沈時域,感受到了鼻尖上湧的酸澀。


 


我拼命忍住要落下的眼淚。


 


朝他笑了:「道歉?你做夢。」


 


然後狠狠掐著自己的手掌心,盛夏,你一定要保持高姿態。


 


我看著他:「沈時域,你隻有1分了。」


 


我聽到了後面的腳步聲。


 


沈時域追了上來,拉著我的手找了一個空房間。


 


他將我禁錮在他和門之間,眼尾微紅。


 


「什麼叫隻有1分?」


 


我告訴過他的,他從來沒有當過真。


 


留下的那點分,短短幾天就扣完了。


 


見我不說話,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明明是暖昧的氛 圍,我卻覺得十分噁心。


 


我推開了他,扇了他一巴掌,聲音裏帶著點哭腔:「我盛夏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 屈啊?」


我從小就被嬌寵大,每個人都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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