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其實事情一開始,景琛就將事情往四皇子一派身上引,但那些人似乎早有準備,讓他頗費了些周折。


  另外,有一個對目前的景韶來說極為重要的消息,那就是朝廷中有人與東南王有來往,東南王可能知道了朝廷如今的財力狀況。


  景韶緩緩合上信件,如此一來,東南王會派人前來殺他才算有了真正的解釋。如今國庫虧空,照這個形式打下去,隻要西南王能撐上三年,朝廷就沒有能力再支撐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最後,他們便有可能與朝廷和談。


  而隻要殺了他這個主帥,等朝廷處理皇子戰死疆場、陣前換帥等等一系列事,便能拖上個一年半載。


  “嗯……”床上的人輕吟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


  景韶忙放下手中的信去看他:“君清,還疼嗎?”


  慕含章看了他片刻,這才想起來自己是昏過去了,但肩上的傷口已經不怎麼疼了,比塗藥之前還要舒服許多,蹙眉道:“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半個時辰而已,”景韶摸了摸他的發頂,“已經過了午時,今日拔營就得走夜路了,明早啟程。”


  慕含章聞言,微微頷首,沒有因他而耽擱行程便好,轉頭看到景韶手中的信件:“可是哥哥來信了?”


  “你怎麼猜得這麼準?”景韶笑著把他抱到懷裡,將信遞給他看,“我都有些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會夜觀星象。”


  58第五十八章 內賊


  慕含章但笑不語,單手拿著信開始看,看了兩行才想起來這是人家兄弟之間的私信,轉頭去看景韶,發現那人正捏著他另一隻手玩得不亦樂乎,無奈地搖了搖頭。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那第二個錦囊到底是什麼回事?”景韶捏著那隻瑩潤如玉的手擺弄片刻,覺得實在可口,忍不住放到嘴邊啃了啃,見自家王妃看過來,訕訕地松口,忙找個話來說。


  “哇唔!”在腳踏上睡醒了的小老虎抓著床單奮力爬了上來,剛被景韶放下的手就被毛團子抱住了。


  屈指彈了彈小虎頭,慕含章將手縮回被子裡,輕笑了一聲:“那不過是個預備,若是趙孟沒有中計,老老實實的破了關門,自然會一路打下去,哪還有功夫看。”


  所以才會反復交代趙孟不可提前拆開,因為前後兩條計謀根本就是互相矛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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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小老虎找不到主人的手,就撲到景韶的手上啃,景韶被咬疼了,捏著虎嘴把手拽出來,發現拇指上比平日多了個發青的小凹坑,“咦?長牙了?”伸手試圖掰開那毛嘴巴看看是不是多了顆牙。


  慕含章把他的手拉過來,揉了揉咬疼的地方:“別給他咬,萬一咬破了會生病的。”老人們常說被畜生咬了不吉利,會染上些不好治的瘟症。


  景韶把小老虎翻了個個,四腳朝天地攤放著,攥著四隻爪子,任它怎麼掙扎都不放手。


  “哇唔!”小老虎不滿地伸頭去咬,怎麼都夠不到,急得一條長尾巴不停地抽打被面。


  收拾了小老虎,景韶又接著剛才的話說:“若是趙孟破了關又看了錦囊該怎麼辦?”


  慕含章把被欺負得要發脾氣的小老虎抱過來,安撫地摸了摸,然後把它仰躺著放在兩腿之間,輕輕撓肚皮:“你覺得在那種情形之下,趙孟看得懂那句話嗎?待他回來,我自有一番說辭應對。”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須得身在苦海,方知其中深意,若是一路順風順水,以趙孟的一根筋,定然不耐煩去揣度其中深意。


  “……君清,你……”景韶頓時說不出話來,這也太坑人了,虧得趙孟還對軍師佩服的五體投地。


  小老虎被撓的舒服,在被子上蹭了蹭,竟然就那般肚皮朝天的睡著了。慕含章笑著把腦袋靠在景韶頸窩:“所以自古以來,謀士們的話都不會說滿,所謂天機不可泄露,隻是因為他們自己也不確定。”從某些方面來說,謀士和算命的也沒什麼區別。


  景韶無奈地把人往懷裡抱了抱,拿過那信與自家王妃商討朝堂上的事。這次的事追根溯源是他們出京前查賬惹出的,任何的細微改變都會讓後續的事發生完全不同的走向,以後還是謹慎些為好,上一世的經驗於今生來說不一定時時都有用。


  用過午飯慕含章本想出去走走,卻被景韶強制按在床上要求休息,拗不過他,隻得抱著小虎崽又睡了個午覺。小老虎嫌被子裡悶熱,就爬到枕頭上抱著主人的腦袋睡。右護軍進來找他的時候,就看到安靜入睡的軍師戴著一個與氣質極為不符的虎皮帽子……


  “嘿嘿……”右護軍忍不住悶笑出聲,頓時驚醒了淺眠的慕含章。


  見右護軍前來,慕含章把頭頂的老虎挪開,緩緩坐起身來:“右護軍前來,可是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管糧帳的王二被王爺抓了起來,晚間伙夫去領糧食沒人記賬,我來問問軍師可有什麼人替換。”因著出現了刺客偽裝雜役兵的事,右護軍整頓軍務,排查可疑之人忙了一天,飢腸轆轆的讓伙夫給他開小灶,結果被告知米面還沒領來,不能開灶。


  王二被抓起來了?慕含章蹙眉:“把雜役營管信件的書記官先調過去。”


  “好。”右護軍轉身向外走,走了幾步又拐了回來,看著緩緩穿外衣的軍師欲言又止。


  “還有事?”慕含章抬頭看他,景韶那個家伙替他脫外衣把襯褲也脫了,右護軍這般杵在這裡導致他不能下床穿褲子。


  右護軍撓撓頭,覺得這事不該瞎問,但是又好奇得要死,便搬了個凳子坐到床邊:“軍師,你與王爺究竟,嗯,是怎麼回事?”


  慕含章愣了愣,緩緩垂下眼簾:“若非公事,右護軍還是快些離開吧。”


  右護軍見他這幅模樣,頓時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定然是王爺強迫軍師委身於他的,嘆了口氣道:“軍師,你是個有真才實學的人,若是王爺真的欺負你,你也不必怕。我跟著王爺這麼多年,他雖嘴上說的兇狠,但其實心腸不壞……”


  “我想右護軍定然是誤會了,”慕含章抬眼,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我與王爺的情誼,便如右護軍與左護軍那般。”


  “啊?”右護軍頓時跳起來,這哪能一樣呢?他跟小左是這麼多年在戰場上滾打出來的感情,與王爺那般曖昧的樣子能一樣嗎?想想若是小左像王爺那般給他擦汗、蓋被子……禁不住打了個冷戰,這實在太可怕了。


  右護軍被自己腦中的景象嚇到了,看著軍師似笑非笑的模樣,仿佛被他看透了心思一般,頓時坐不住了,打了個招呼,逃也似的離開了。


  右護軍走後,慕含章漸漸蹙起了眉頭,如今右護軍都看出他們兩個之間不清楚,軍中不知已經傳成了什麼樣子。還有,那個王二怎麼就被抓起來了?


  起身穿戴整齊,去找那個胡來的家伙算賬,剛走進中帳,就見姜朗將一本小冊子遞給了景韶。


  “君清,你來的正好,來看看這個。”景韶揚了揚手中的小冊子,封皮泛黃,紙角翻卷,顯然已經用了多年。


  慕含章接過來翻開,裡面密密麻麻的記錄了一些數字和語句。前面的看不太懂,翻到後面看了看,慢慢瞪大了眼睛:“這東西是哪裡來的?”


  “從王二的包袱裡搜到的。”景韶招認道。


  慕含章來不及跟他計較他的小心眼行為,嚴肅道:“這前面的賬目我不知是什麼,但後面這幾頁俱是軍中的糧食總賬和每日用糧的數目,這些東西我明令禁止他們不許私下抄錄,而且,最後這一頁當是與什麼人的書信來往摘錄。”說著,把書冊顛倒過來,翻開最後一頁給景韶看。


  景韶拿過來仔細看,一條一條的,似乎是每一次與他來往之人給的許諾。姜朗說已經搜遍了王二的住處,並沒有見到信件之類的東西。


  糧草的數目……景韶沉默著思考著這本小冊子,剛開始他懷疑會不會是為了報信給四皇子,但如今大軍在外,他將糧草數目告知四皇子也無濟於事,那麼最需要這個賬目的,就是東南王和西南王!


  “讓左護軍立刻去審問王二,務必要問出與他聯絡之人和聯絡的方法。”景韶讓姜朗即刻去辦這件事。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右護軍:小左,你說軍師那般神機妙算,是怎麼做到的?


  左護軍:忽悠。


  右護軍:!!!


  59第五十九章 雲城


  “你是如何看出王二有問題的?”待姜朗離去,慕含章走到景韶身邊問,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想起來查一個記賬的書記。


  景韶伸手把人抱緊懷裡,一手攬腰,一手提筆給父皇寫平安折子:“今日我見他目光閃爍,便起了疑心。”景韶順口胡謅道,其實他根本就沒看見王二的正臉,堂堂成王才不會承認他是為了至覬覦自家王妃的登徒子於死地才這麼做的!


  懷中的身體帶著淡淡的藥香,景韶原本不喜歡這個藥的味道,但沾在自家王妃身上,與他自己的氣息混在一起,竟意外的好聞,忍不住把鼻子埋在衣料裡使勁嗅了嗅。


  慕含章被他弄得痒痒,便掙開他的懷抱坐到一邊去:“你要把東南王的異動上報給父皇了?”


  “嗯。”景韶對於吃不到豆腐感到頗為不滿,奈何自家王妃雖然就坐在身邊,但那個角度若是伸手去攬就寫不成字,隻得作罷,老老實實地趕緊把折子寫完。


  “你順道提一提郝大刀的功勞和蜀軍的英勇。”慕含章看了一眼景韶寫的東西,出聲提醒道。


  “蜀軍?”景韶疑惑地轉頭看他,郝大刀的功勞和出身自是要提的,他還指望著父皇趕緊給郝大刀封將軍,但是蜀軍是怎麼回事?他們隻是跟著郝大刀打仗而已,跟湘軍、黔軍沒什麼區別,何故要特別提出來。


  慕含章笑了笑:“王爺難道忘了,蜀軍前陣子還在滇藏跟著大皇子打南蠻。”


  蜀軍當時被調去營救大皇子。景榮被救出來後,又帶著蜀軍攻打南蠻,結果收效甚微。西南之爭開始,宏正帝便把蜀軍調回讓跟著景韶打西南封地,僅留下之前劃給大皇子用的徵東將軍的部隊繼續給他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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