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悠悠說道:「許夫人,我確實父母雙亡,是個孤女。可我胡家卻也沒到死絕了的地步。我有個遠房的表叔,曾受過我父母的大恩,多年來一直在尋我。直到前幾日,我們終於相認。我這錢,便是表叔資助的。」


許康氏一時語塞。我這說辭合情合理,她又如何能反駁呢?


隻是她仍不甘心,強詞奪理道:「胡說!你嫁入許家三年,我怎麼從未聽你說過還有個表叔!」


我說:「我與表叔素未謀面,從前並不知道有這麼個人,所以未曾提起。」


許康氏道:「簡直荒謬!照你這麼說,平白無故地出來一個人,給了你這麼多銀子?」


我說:「是啊,表叔知恩圖報,與許老夫人你是不同的。」


張師爺也說:「許家老夫人,胡三娘子已經把銀錢的來源跟你解釋清楚了,你再糾纏下去,可就有些無理取鬧了。」


許康氏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卻還是不肯死心:「我不信!你這表叔如今又在何處?若真有這麼個人,你倒是把他叫出來,咱們當場對峙啊!」


我暗想,便是現在回青丘,找個姐妹來冒充表叔,又有何難?


我說:「好呀,你且在這裡等著,我這就去叫表叔出來。」


「不用。三娘子,我已經來了。」


10


我驚訝地抬頭,隻見蕭慶已經走了進來。


他一身淡青色的長袍,腰系一條玄色的腰帶,雖未配任何裝飾,卻自有一股凜然的氣勢,英氣逼人,不怒自威。


他平靜地說道:「我便是胡三娘子的表叔,蕭慶。這位老夫人有什麼想問的,便問我吧。」


一時之間,在場的所有人都在靜靜地看著他,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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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首先回過神來,拉過蕭慶的胳膊,親親熱熱地說:「表叔,這許老夫人原是我的婆婆,她兒子將我休出門,她卻還不依不饒,真是太討厭了!」


蕭慶皺了皺眉,轉向許康氏:「許老夫人,我家三娘子再頑劣,自有自家長輩管教,請您自重。」


在蕭慶的目光注視之下,許康氏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狠狠瞪了我一樣,灰溜溜地走了。


張師爺也向我告辭,他還安慰我說:「胡三娘子,你放心,許老夫人若是再來無理取鬧,我定要叫官老爺為你主持公道。」


我說:「那就多謝張師爺了,我定會竭力醫治老夫人的眼睛。」


張師爺也走了。


我拍了拍蕭慶的肩膀:「可以呀!你一出來,把他們都鎮住了!」


蕭慶有些害羞地笑了。他認真地對我說:「你且安心,胡三娘子,有我在,定不會讓任何人再來欺辱你。」


我十分感動:他不過是肉體凡胎,卻想著要保護我這個仙人。


我說:「謝謝你,蕭大哥。」


他一愣,仿佛想要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11


第二天,張師爺帶著老母親上門問診,我胡神醫自然不能墜了自己的名聲,隻是小小地施展了一點仙術,就令她失明了近十年的雙眼重見光明。


張師爺感激得痛哭流涕,抱著我的大腿不肯放開,將我比作那華佗在世,扁鵲復生。


我說:「治病救災,懸壺濟世,是我這醫者的本職,張師爺不要多禮。」


張師爺總算是放開了手,他從懷中掏出一張二百兩的銀票,要我務必收下。


「太多了,太多了。」我說,「老夫人的病,應收十兩銀子。」


張師爺卻怎麼也不肯把錢收回去。我與他推推讓讓,拉扯了許久,他總算才收回了錢。


如此一來,他對我更是讚不絕口,將我誇得都不好意思了。


臨走時,他還對我再三保證說,定要替我大加宣傳,將胡神醫的美名傳揚出去。


果然,從這天以後,來醫館看病的人就越來越多,我也漸漸忙了。


小橘子閒來無事,便盯上了許家,她每日在許家的門口轉悠,與府裡的下人們都混熟了,還真打探出了一個精彩絕倫的故事。


聽說,許康氏那日回家之後,滿腔怒火無處發洩,正趕上燕飛雲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從外面回來,一下子就撞在了槍口上。


許康氏對燕飛雲破口大罵。那燕飛雲自幼生長在崑崙天師門下,又豈是好拿捏的,忍了沒幾句,便也跟她對罵了起來。


兩人罵得激烈,差點動起來手。


許仁山上前調解不成,竟扔下吵作一團的母親和妻子,出門吃酒去了。


而那許康氏與燕飛雲吵了個昏天黑地,最終,還是燕飛雲敗下了陣來,哭哭啼啼地離家出走了。


我真的差點笑死。


小橘子說:「小姐,精彩的還在後頭呢。」


小橘子說,那燕飛雲走的時候,可不是像我那時一樣「兩袖清風」。她把許府帳


面上的銀錢,地契房契,還有珠寶首飾,都拿走了。


許康氏發現之後,氣得差點抽過去,已經跑去官府去告她了。


然而,官府也找不到燕飛雲的蹤跡。許家發出了懸賞,也根本沒有回音。


這才真是報應吧。


我聽了之後也很興奮:「許家現在一定急缺錢用。我現在去盤東市西市那幾間鋪子,定能談個好價錢!」


我答應了掌櫃的要把鋪子盤迴來給他,我可還沒忘呢!


12


我找了個中間人,用很便宜的價格,把幾個鋪子都買回來了。


我現在自然是不缺錢花,可是,一想到辛辛苦苦起早貪黑三年才開起來的鋪子,竟然被許家人如此糟蹋,我真是不甘心。


盤迴了鋪子,我又找回了之前被燕飛雲遣散了的掌櫃和夥計們。他們見了我都激動極了,有一位老掌櫃甚至當場哭了出來。


我也很高興。為了慶祝,我在醉仙居訂了酒席,請幾位掌櫃的好好吃了一頓。


飯吃到一半,正高興呢,我聽到外面傳來了陣陣喧譁,似乎是有客人吃飯不給錢,與店小二吵了起來。


其中一個聲音格外耳熟,是許仁山。


我怎麼能錯過這個看熱鬧的大好機會!


我從二樓探出身子往下看,隻見兩個店小二架著許仁山,拖著他往門外去。


醉仙居的唐掌櫃也出來了,他對許仁山倒還算客氣,隻聽他說道:「許公子,我們店是小本生意,概不賒帳,還請您見諒。等您什麼有錢了,歡迎您來光顧吶!


許仁山已經喝醉了,站立不穩,左搖右晃,多虧了兩個小二扶著才沒有癱在地上。


他醉醺醺地罵道:「放屁!什麼概不賒帳!我從前在你們家吃酒,哪回不是記在帳上的!」


唐掌櫃也不惱火,仍是笑呵呵地說:「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吶,許公子。」


許仁山口齒不清地問:「你..你什麼意思?」


唐掌櫃答道:「從前你許家有胡三娘子在內外打理,還有東市西市的鋪子,自然是可以賒帳的。現在你又有什麼?」


許仁山被說得惱羞成怒,破口大罵:「你!你們這群踩高捧低的東西!忘恩負義!有辱斯文!我、我告訴你們!等爺爺我發達了,有你們的好看!」


唐掌櫃使了個眼色,兩個小二便拖起許仁山,將他扔出了門去。


隻聽撲通一聲,許仁山摔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哀叫著。


我樂得笑出了聲。


隻是我這一笑,竟被許仁山給聽見了。


他手腳並用地爬回了門裡,朝著我又是喊又是哭:「三娘!我就知道是你,三娘!我知道你一定捨不得我!你快!快告訴這群踩高捧低的小人!」


我皺了皺眉:真是倒霉,居然被他發現了。


這一刻,酒樓裡的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盯著我,看我是如何回應。


我說:「許公子,你當日休我出門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許仁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我不是真心想休了你的,三娘!都是那姓燕的賤人騙我,都是那賤人搬弄是非!我、我根本不相信你是妖怪!三娘,我真的好想你!我愛的隻有你啊!」


我被他噁心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就在這時,幾個老掌櫃也都過來了。他們看到了哭哭啼啼的許仁山,一個個替我說起了話。


「許少爺,唉,你也忒不要臉了!」


「就是!當初你休了胡三娘子的時候,我們幾個苦口婆心地勸你,你是怎麼說的?你說胡三娘子不會打扮,不解風情,整日管束你,令你不得自由,比不上那燕姑娘的萬一。如今你怎麼又好意思反悔?」


「許少爺吶,有句老話說得好:『好馬不吃回頭草』哇。你若還是個男人,就收拾收拾回家去,自己幹一番事業出來,別總想著躲在女人的裙子底下,我這老張臉都替你害臊!」


「對嘍!許少爺,你就莫要再糾纏胡三娘子了,叫人瞧不起吶!」


許仁山被這幾個老掌櫃說得羞愧難當,爬起來灰溜溜地走了。


13


我是真沒想到,第二天,許仁山竟然找到醫館來了。


我吩咐小橘子:「不見。趕走!」


小橘子去把許仁山臭罵了一頓,回來告訴我說:「小姐,這人的臉皮也太厚了,我都罵得口乾舌燥了,他還不肯走。」


我說:「他不走就讓他在門口守著吧,我們不管他。」


我繼續給病人看診,直到日落西山,醫館都閉館了,小橘子說,許仁山還在外面守著呢。


我說:「不管他!」


果然,半夜的時候,許仁山終於熬不住,走了。


誰知,第二天一早,許仁山又來了。


他在門外扯開了嗓子大喊:「三娘!三娘!你出來見見我吧!三娘!你不來見我我是不會走的!」


這個人可真是沒臉沒皮,沒完沒了!


我怒氣沖沖地衝出去,隻見許仁山打扮得人模狗樣地守在門口。乍看之下倒是光鮮亮麗,可仔細一瞧,他的面容憔悴,頭髮沒梳好,衣服也是一副好幾天沒洗的樣子。


見到我,他樂得嘴都快咧到了天上:「三娘….」


我冷冷地看著他:「你想做什麼?」


他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憐樣子:「三娘,我已經知道錯了,求你原諒我吧。」


我說:「行,我原諒你。」


他喜笑顏開,上來想拉我的手,被我敏捷地躲開了。


他一愣:「三娘…..!


我說:「我已經原諒你了,你還想怎麼樣?趕緊哪涼快哪待著去吧,別耽誤我生意。」


他委屈地問:「三娘,你不跟我回家嗎?」


我忍不住想笑:「我與你非親非故,為何要跟你回家?」


他道:「三娘,你就別再跟我鬧彆扭了。你是我的妻子,當然要跟我回家啦。」


我說:「許公子莫不是失憶了?你早已休了我,娶了那燕姑娘為妻了!」


他故作深情地說:「三娘,你還是怨我嗎?」


我說:「這跟怨不怨沒關係好吧。休書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我跟你已經一


刀兩斷,再無瓜葛。」


他想了想,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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