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源,你個蠢狗。」


他把我那張布滿紅叉的數學卷推回我面前,扔下一句話,站起身走了。我一頭霧水。


我很委屈地朝著他的背影喊:


「你憑什麼罵我啊?又不是我想數學考30分的!」


15


陳韫好像生氣了。


從在咖啡館補習那天之後,他就開始和我冷戰。「喂你看——」


晚自習下課後的路上,我望著頭頂的月亮下意識開口,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身邊並沒有能聽我說話的人。


我垂下眼,掩住茫然。


其實在和陳韫一起上下學之前,我一直是一個人走的,從來也沒覺得孤獨。但和陳韫一起結伴走了十多天後,一切再恢復如初,我卻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o


很不適應。


我把這種情緒歸結於Omega易感期之前的情緒異常。前方是一條空蕩蕩的小巷,白色的路燈孤零零地亮著光。氣氛安靜得有些不正常。


我準備快速走過去。不料,前方突然走出來幾個流裡流氣的人。我定睛一看,竟然還是熟人。


是體校的那群混混。


為首的黃毛拎著根棍子,衝我冷笑:「可算逮住你了,林校霸。你一直不答應跟我們單挑,我們也隻能來找你。」


我面無表情:「我一個人單挑你們一群,你們真是臉都不要了。上次給你們的教訓不夠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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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惱羞成怒,幾個人蜂擁而上。


說實話,這幾個人對我來說不在話下。


但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隻覺得渾身沒勁。


又被迫挨了一拳後,我右眼皮突然重重一跳,熟悉的窒息感接踵而來。


糟了。


我大口大口地喘氣,身體不自覺地摔落在地上。我的分化..


好像真的開始了。


16


「喲,幾天不見這麼拉了?」他們不停地嘲諷我。


忽然一個混混上前兩步,狠狠抽動了幾下鼻子。


隨即,他驚異地笑起來:「林源,你藏得夠深啊。」


「你竟然是個Omegao」


「我說你怎麼突然不行了,易感期到了啊!」


「要不你讓我們爽爽,我們就放過你!」


此話一出,混混們都猥瑣地大笑起來。


絕望攫取了我的心髒。我踉跄著想站起來,卻又再次摔倒了。


就當我以為自己真的要完了時,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


「喂,幹什麼呢?」


月光下,一個修長的側影逆著光,坐在圍牆上。聲音冷戾至極,仿佛帶著徹骨的寒意。幾個混混都下意識抬頭。


一個混混慌張大叫:「誰!下來!」


人影動了動。


下一秒,陳韫單手撐著圍牆,敏捷地翻越過來。


他單手抄兜,懶懶散散地站在我面前,替我擋住了那些人兇惡的視線。


望著那群不懷好意的混混,他瞳孔漆黑,表情極為冷漠:


「這麼多人欺負一個,不好吧?」


混混不耐煩:「陳韫,你明明從來不管闲事的!況且你不是和林源是什麼……死對頭嗎?」


此時,有一個按捺不住的小混混已經衝了上來。


我虛弱地張口,還沒發出提醒的聲音,陳韫已經敏捷地抬腿,一腳把人踹出了三米遠。


「真煩。」


陳韫厭惡地掃了一眼倒在地上喘氣的混混,又朝我伸出手,「能站起來嗎?」


我痛苦地搖頭。


深吸一口氣,我咬牙開口:「陳韫,你能不能先臨時標記我….我站不起來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陳韫沒拒絕。相反,他忽地勾起唇角,輕笑了聲。他垂眼睨著我,語氣是一貫的拖腔帶調:


「哇,這不好吧,你的鄰居哥哥呢?」


這人怎麼這麼記仇啊!


我感覺我的臉皮跟牆皮似的,唰唰往下掉。


我閉上眼破罐破摔:


「我不要他!我就要你!行了吧!」


下一秒,陳韫猛地俯下身—


他掐住我的脖頸,強迫我仰起頭——


隨即,他深深吻了下來。


檀香木混著灰燼的信息素瞬間爆發出來,溢滿整個空間。


那些同為Alpha的混混受不住這來自頂級Alpha強大的壓迫力,全都被迫彎下了腰。


更有甚者,已經痛苦地跪伏了下來。一地哀鳴聲。


我緊緊抱著陳韫,感覺自己像是抓住了浮木的溺水者,渾身都變得輕松了不少。可這個吻遠遠不夠。


我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還想要更多。我想要他狠狠咬我。但陳韫已經放開了我。「等我。」他笑著說。


17


下五除二,陳韫輕松地把那群混混打得落荒而逃。


他折返回來,試圖扶起我:「走。」


他身上的信息素氣味實在太誘人了。


我直勾勾地盯著他,斷斷續續地開口命令道:「標記我……臨時..」


陳韫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為難。


我難受極了,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的胳膊上:「求你,求你給我.!


沉默片刻,他慢吞吞地開口:「行啊,但我有要求。」


理智已經全線崩潰,我紅著眼角點頭,不管不顧地說「好」。


「我要你..


他慢慢彎下腰,湊近我的脖頸,卻並不直接咬下去,而是用犬齒磨著我的腺體。


他的聲音低啞,語氣蠱惑又惡劣:「說你喜歡我。」


我摟著他的脖頸,呻吟出聲:「喜歡……最喜歡你….


陳韫低沉地笑起來。


他像是嘆息般開口:「真希望以後每天都能看見你這張漂亮的臉,對我露出這種……迫不及待的表情。」


一個「好」字從我的喉嚨裡溢出。


下一秒,陳韫的犬齒深深刺入我的後頸。


我下意識地挺直後背。


極度的歡愉與疼痛順著神經末梢一路蔓延,抵達我的大腦。我昏了過去。


18


再醒來的時候,我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我渾身酸軟,好不容易撐著胳膊坐起身來。掀開被子,才發現身上的衣服也莫名其妙地換了一套。


「醒了?」


一身黑色家居服的陳踩著拖鞋從門外走進來。


他在我床邊坐下,一臉淡然地把一杯牛奶遞到我手裡。腦中還殘存著我哭著求陳韫標記我的記憶片段。此時此刻,恢復理智的我隻覺得臉發燙。


我僵硬地接過杯子:..謝謝。」


「老師那邊我已經替你請過假了,你隻需要下學期回學校補考就行,」陳韫倒是很坦然,開口繼續道,「你這段時間落下的試卷和課程我都會幫你補習,不用擔心進度跟不上。」


「謝……等等。」


我後知後覺地想起一個重要問題。「你用什麼理由跟老師請假的?」


我急切地發問,聲音也不自覺提高,「你跟老師說了我分化成Omega,還正處於易感期的事情?」


陳韫垂眼靜靜盯著我看了片刻,突然一揚唇:


「對,我還說了我把你標記了的事,怎麼了?」


「你渾蛋!說好替我保密的!」


一想到回學校後要面對無數人好奇和嘲諷的眼神,我氣紅了眼,準備下床離開。


陳韫一把扯住了我的手,皺眉:「你想去哪兒?」


「松手!」我瞪他,「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下一秒,檀香木混著灰燼的氣味在房間內散發開來。


——陳韫散發了信息素。


剛被他臨時標記過的我異常敏感,很沒骨氣地啪嘰一聲,摔在了他的身上。陳韫撐開雙腿,穩穩接住我。


他喉間溢出聲極低的輕笑。一手攬住我,另一隻手還很惡劣地捏了捏我的後頸:「我憑什麼管你..怎麼,用完我就想跑啊?」


一陣酥麻感泛起,我咬牙切齒:


「無恥。撒開你的爪子!」


「明明昨晚還說愛我,要我以後每天都標記你。你實在太渣了。」


陳韫聲音低得委屈。


我睜著眼說瞎話:「易感期時說的話,能叫渣嗎?」


...小騙子。」


陳韞笑嘆一聲,才認真道,「好了,不逗你了,我隻是跟老師說你訓練時不小心摔斷了腿。」


我愣了下,抬頭茫然地看著他:「那你為什麼不早說?」


「我隻是害怕你現在出門,再去找你那個什麼哥哥。」


陳韫的聲音都有些飄忽,「比起他,我是不是更有競爭力……而且我的信息素的撫慰力量可是頂級的...」


「所以...!


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我,眼神閃閃發亮,「你能不能考慮我,做你長期的臨時標記人?」


我忍不住笑了。


這是什麼新奇的名詞?


我忍不住問:「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大概是你特別不服氣地跟我打賭的時候,我發現你這個人還挺可愛的。但那時候我一直以為你是Alpha....


他有些尷尬,「所以我那時已經做好為愛做O的準備了。」見我笑起來,陳韫也笑了。


他很認真地說:「我知道你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是Omega的原因,是不想被信息素束縛,變得無法自控。」


「所以我可以一直為你做臨時標記。就算一輩子,我也願意。」


「我會給你絕對的自由,讓你專心去做你喜歡的事情。」


心髒好像被什麼柔軟的手託住,晃起輕盈的弧度。


「好吧,那先給你一段試用期的機會。」


我揚起嘴角,笑得狡黠。


「現在我又開始不舒服了。」


在陳韫緊張的目光裡,我歪頭,向他袒露出我柔軟而脆弱的後頸。


我說:「臨時標記我。」


陳韫一怔,隨即勾唇。


他溫柔而鄭重地俯下身,靠近我。


低沉的聲音帶著親吻落在我的耳畔。


我聽見他專屬於我的回答:


「遵命,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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