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給我吧。”周疏行溫聲。


  送外賣的男生警惕地看他,又對了對單子,收貨人是女士,難道又是網戀對象男裝女?


  他的車確實是從這家出來的。


  外賣員自覺真相了。


  “您就是梁女士吧。”他大聲道:“鄭先生還有句話,他說對您一見鍾情,一天不見就茶不思飯不想,夜不能寐。”


  周圍一片寂靜。


  蘇特助心說完了,餘光不停瞄老板的表情。


  周疏行靜靜地看著那束花。


  送花送到他家來,不知天高地厚。


第11章


  外賣員將玫瑰遞過去,還在想待會回去怎麼和鄭先生回話,面前這男人雖然不是女生,但這麼帥。


  蘇特助接過了花,“行了,你走吧。”


  等人離開後,他才咳嗽道:“老板,這個放哪兒?”


  周疏行沒有多看一眼,“扔了。”


  他倒沒想過,梁今若才回來兩天,就惹出了不少事。


  蘇特助猶豫:“是不是要告訴梁小姐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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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是送梁小姐的,萬一梁小姐覺得自家上司越俎代庖呢。


  周疏行抬眸,“給你發工資的是我。”


  蘇特助:“好的。”


  他的命運喉嚨被扼住了。


  就在他快到垃圾桶那邊時,又突然被叫住,轉了回來。


  這束盛放的玫瑰最終還是來到了車上。


  寫了字的賀卡就插在花束裡,周疏行隻不過隨意一瞥,就看清了前面兩行的字。


  對方沒寫自己的名字。


  知道梁今若,不知道她住他家?


  周疏行心中冷笑。


  而不遠處,外賣員正在打電話:“鄭先生,您的花送到了,那個房子裡的主人正好出來……”


  鄭歸很激動:“她接受花了?”


  外賣員嗯了聲:“拿走了。”


  鄭歸之前打聽的梁今若性格高傲,沒幾個男人入她眼,沒想到自己竟然成功了第一步。


  “行了,謝謝你啊兄弟。”


  “鄭先生……”外賣員吞吞吐吐,最終還是實話實說:“收花的是位男士……”


  鄭歸:“啊?”


  外賣員:“您可能搞錯性別了。”


  鄭歸:??


  一直到掛斷電話,鄭歸也還是一片茫然,什麼叫收花的是男士,什麼叫搞錯性別。


  一夜之間,梁今若變男人了?


  -


  上午九點,中世還在開會。


  梁今若慢悠悠地起了床,心裡還在琢磨著梁氏的事,樓下阿姨已經來了,正在客廳裡收拾。


  “梁小姐。”阿姨問好。


  梁今若笑眯眯,“早上好。”


  可惜,她早餐沒吃安生,蘇寧榕直奔月瀾灣而來:“我碰到葉芝她們了,吵起來了。”


  “和梁清露?”梁今若問。


  “不然和誰呢。”蘇寧榕笑得狡黠,“在裡面待了近兩天,這誰能忍啊。”


  如果當場放,那肯定葉芝會感謝梁清露,可是時間一拖,她們就會反過來怪她。


  人很多時候就是這樣。


  梁今若吃完早餐,上樓換了件衣服。


  穿了件周疏行的襯衫,下面則是一條曾經留在這的闊腿褲,再加上扎起來的頭發,整個人高挑又凌厲。


  蘇寧榕看呆了:“這麼利落?”


  梁今若拎起包,施施然道:“因為要去上班啊。”


  她說得簡單,蘇寧榕卻有點擔憂,梁氏裡面可不是普通人。


  梁氏的總部位於老城區,獨立於周圍的建築,一眼就能看出它是做什麼的。


  梁今若小時候還經常來公司裡。


  不知道,以前照顧她的員工們都還在不在了。


  下了車,梁今若臉上的隨意便消失,面無表情的樣子,如同職場上說一不二的女強人。


  蘇寧榕這回隻是送她來。


  早在她步入公司大門內時,便被注意到。


  有保安上前詢問:“您好,您是——”


  梁今若摘下墨鏡:“我姓梁。”


  她加重了梁字。


  等保安回過神來時,明豔矜貴的女人已經進了公司。


  梁今若今天也就是來看看,畢竟周疏行昨晚臨走前說了句讓梁立身兌現承諾,還得等書面文件送來。


  股份、住進去。


  無非是梁氏的股份,還有那棟別墅。


  和梁今若的要求相同卻又不相同。


  她當初要求的是梁清露退出梁氏,然後又加了個房子,但周疏行三言兩語更改了要求。


  梁今若深感資本家的嘴巴。


  現在得到的兩個,恰恰是最重要的。


  她在梁氏轉了圈,沒上樓,免得自己到時候不認路。


  再回到車邊,蘇寧榕手裡多了兩支雪糕,光明正大地打量她今天的裝扮,第一次見她這麼穿,但一點也不突兀,反而很驚豔。


  應了梁今若當初那句話。


  她天生該當女總裁。


  隻是周疏行讓這句話提前實現了。


  “以後是不是不能約著去看男人了?”蘇寧榕遞給她一支雪糕:“你得努力賺錢了,男人都是浮雲。”


  梁今若隨口:“你竟然說得出真理。”


  蘇寧榕:“……”


  她轉了話題:“昨晚上,周疏行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麼?”


  蘇寧榕好不容易憋到現在,再不吃完整的瓜,她要急死了。


  梁今若咬了口冰淇淋,若有所思,眼唇一彎:“你要問我,其實我也不大清楚。”


  他和梁立身到底說了什麼?


  怎麼她要求了,對方容易狗急跳牆,他就不會?


  兩個人正聊天,蘇寧榕胳膊肘碰了碰她,“那個是梁清露吧?”


  梁清露和一個女生一起來的,對方似乎是她的助理,隻不過這會兒一路上在挨訓。


  快到門口時,那女生突然抬頭:“我不幹了!”


  一直到對方離開,梁清露都沒能從震驚裡回過神來。


  蘇寧榕差點笑死:“好家伙。”


  梁今若隻靜靜看熱鬧。


  不過,梁清露也發現了她們,原本難看的臉色更不能看,沒忍住,快步走過來。


  “梁今若!”


  梁今若悠悠地吃雪糕,都懶得搭理。


  梁清露見她這麼悠闲,更氣:“你自己都有股份,還搶走我的股份,以為這樣入駐梁氏就能站穩嗎,靠男人能有什麼本事。”


  梁今若掩住驚訝:“你怎麼敢來嘲諷我的?”


  還有,搶走她的股份——周疏行幹的?


  幹得漂亮啊。


  梁清露咬牙切齒:“你能做得出來還怕人說?”


  梁今若輕笑一聲:“我不怕啊。不過,你不怕嗎?不怕自己的股份後面還要變少?”


  這一句顯然戳中了梁清露的心。


  本來昨晚他們離開,她以為一切落定塵埃,結果就被梁立身叫去,說要讓出5%的股份。


  要知道,她自己本身也才6%。


  這是梁立身之前給她的全部,讓出去了,剩那最後的1%還有什麼用。


  她連董事會都進不去。


  和退出梁氏已然沒有了區別。


  梁清露也後怕梁今若再緊逼,退後一步,瞪了她一眼。


  現在1%也是肉,她不能再丟了。


  -


  吃完雪糕,兩人回了車裡。


  蘇寧榕嘖嘖感嘆:“果然不虧是周閻王啊,手段可以啊,梁氏的股份不好得呢。”


  “還有你家那棟別墅,現在賣都得幾個億吧。”


  梁今若翹起唇角:“以後都是我的了。”


  她自己本身還有股份呢,錦上添花。


  “周閻王這麼封心鎖愛的,對你這麼上心。昭昭,他不會對你有所企圖吧?”蘇寧榕試探道。


  不像簡單的青梅竹馬。


  梁今若想了想:“饞我身子?”


  蘇寧榕:“?”


  她睜大眼,“他負責嗎?不負責就甩了。”


  梁今若託腮,“你怎麼知道不是我對他不負責。而且我這樣也挺舒服的啊。”


  蘇寧榕想想也是,如果是別人,那還不如周疏行,起碼他有錢有臉,還護短。


  “你說我怎麼謝他?”梁今若問。


  “他不是饞你身子嗎?”蘇寧榕隨口,“不過這招不好。要不你送他件禮物?一幅畫?”


  梁今若睨她:“他不要畫,他是個不懂藝術的人。”


  說出口,她又想起昨晚周疏行那幾句“鑑賞花瓶藝術”的對話,還說她的腰比花瓶細,臉上有點發燙。


  蘇寧榕皺眉,“很多老總買書畫都是裝懂。”


  梁今若贊同,又問:“榕榕,你看我的腰細嗎?”


  蘇寧榕莫名其妙:“細啊。”


  梁今若高深莫測:“你知道有種腰叫花瓶腰嗎?”


  蘇寧榕:“知道。”


  梁今若:“我這是比花瓶還細的腰。”


  蘇寧榕:“?”


  腰不腰的,再說要割腰子了。


  “這麼細的腰,不多穿幾件漂亮裙子浪費了。”梁今若豪氣叢生:“走,去shopping。”


  周疏行送那幾件?


  一個比一個款式保守,她才不要。


  昨天梁今若已經宣布她回來了,今天就接到了不少名媛公子哥們的電話邀請。


  她全都拒絕了。


  總裁可是要忙事業的,她就沒見周疏行到處去參加茶會。


  一直到下午時分,兩人滿載而歸。


  蘇寧榕走不動路,開不了車,讓沈弛來接,先把蘇寧榕就近送回家,再送梁今若。


  “我今晚不住這裡。”梁今若提醒。


  “一晚上換個地方,昭昭你可真會享受。”沈弛道。


  “說我之前,先把你身上的口紅印擦了好嗎?”梁今若嫌棄,“不會是從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出來的吧?”


  沈弛認真道:“正經女朋友。”


  梁今若哦了聲,打算給周疏行發消息,打開“心機鬼”的聊天框,又忍住了,給蘇特助發。


  【你老板什麼時候下班?】


  【今天加班嗎?有應酬嗎?】


  蘇特助很快回復:【不加班,沒應酬。】


  梁今若很滿意。


  -


  蘇特助也很滿意。


  他抬頭前方,此刻,記者和攝影師正在進行採訪。


  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身著西裝,身後背景是落地窗外的高樓大廈,再加上室內的冷淡風。


  記者都不敢多說廢話,不敢多笑。


  可真像是在採訪閻王爺。


  幾個提前準備好的問題結束後,採訪也是要在這裡結束。


  但記者想著自己的未來,打足氣,豁出去開口:“周總,能再多加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嗎?”


  周疏行蹙眉。


  無關緊要的問題那就別問了。


  記者卻已經開了口:“您作為商界翹楚,外界對於您的擇偶標準一直有所猜測,請問——”


  “您最不喜歡什麼類型?”


  周疏行的眉頭蹙得更緊。


  蘇特助心說,這問題可真是老虎頭上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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