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嬌做了一個能看到未來的夢。
夢中玉家被誣陷,一夕之間玉家的財產被旁人貪了去,父親被關。因救父心切,而被這賊人強佔為了小妾。
後來淮州出現了一個淮南王,那賊人想要巴結權貴,便把玉嬌轉手送給了淮南王。可誰曾知那淮南王竟然曾是玉家的一個馬奴!
玉嬌從夢中驚醒,便發現自己拿著一根血淋淋的鞭子。
一個身材健碩的男人被她抽得皮開肉綻。
而這個男人好像就是日後的淮南王……
玉嬌“……”
現在道歉還有來得及嗎?
為修補關系,小姑娘夜半三更的偷偷摸摸進入馬棚,正欲解開馬奴的衣裳查看傷勢。
馬奴卻驀地睜開眼,看清來人,聲音低沉:“小姐若是想要奴,直言便是。”
顫顫發抖的小姑娘:“……我沒、沒……”
馬奴目光逐漸冷冽,小姑娘一慫,瞬間改了口:“想……要。”
第1章 夢境
八月中旬。夏日炎熱,綠樹成蔭,最為涼爽的莫過於那樹木成蔭的林子。
年輕的樵夫砍柴出林子,便見到了一位紅衣美人在林子中騎著白馬而過。白馬紅衣,美得驚人。
樵夫一時看得痴迷,竟異想天開的道:“若是能娶這般天仙做妻子,讓我短壽十年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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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老樵夫拍了他後腦勺一下,一盆涼水潑下,“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人家那可是玉家的千金,你高攀不上的。”
年輕的樵夫一怔,驚道:“可是那淮州首富的玉家?!”
“可不正是,玉家千金豈是你能肖想的?”
玉家是淮州首富,因著玉老爺的樂善好施,所以玉家在淮州名聲也甚好。這玉老爺沒有兒子,隻有一個千金,名喚玉嬌,玉嬌生得一副花容月貌,不喜女紅卻愛玩樂,性子分明,最喜的便是一襲紅衣。
——
玉嬌與閨中密友約好在林中小築一聚,向來不喜坐轎的她便騎了馬去赴約。誰知入了林子後,馬兒忽地癲狂了起來,下人想攔也攔不住,那馬兒竟把她從馬背上顛了下來,隨之昏迷了過去。
昏迷之後的玉嬌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夢。
這個夢很長,長得她似乎昏迷了很長的時間。
夢中的她依舊是玉家的獨女。夢中似乎在延續她從馬背上摔下來之後發生的事情。
她摔下馬背就被護衛給接住了,並沒有摔傷,更沒有昏迷。
而一回府便鞭打了飼養馬兒的奴隸。緣由是她最珍愛的那兩匹馬兒都被人給毒死了,作為飼養馬兒的奴隸,他難辭其咎。
鞭打馬奴之後,這夢還在繼續著。明明前不久才及笄,可她卻夢到了十五歲至十九歲之間的事情。
在她十六歲的那年,玉家被賊人誣陷,玉家的財產被旁人貪了去,父親也因此被關入了牢獄之中。
因救父心切,被那處心積慮哄她入局的淮州的總兵搶佔了。
可誰知道沒了清白,父親也沒有救成,最後還死在了牢中,母親也因此哭瞎了眼,沒兩年也跟著去了。而她受盡屈辱的活著,隻是為了找出害得她家破人亡的賊人。
後來淮州來了個淮南王。那總兵許是想要巴結權貴,便把玉嬌轉手送給了淮南王。
為了活下去給父親報仇,夢中的自己也就順從了。本想著在那淮南王那討了巧,往後說不準還能為玉家沉冤昭雪,可在被送入淮南王房中的那晚,她才看到了淮南王的容貌。
那淮南王竟是玉府中的一個馬奴!
還是一個曾受過她鞭打且欺辱過的馬奴!
夢中成為了淮州總兵小妾之後的畫面幾乎都是一閃而逝的,可與這淮南王在一塊的畫面卻是清晰得很,讓她這還未出閣的姑娘看得臉紅心跳,羞憤無比。
她、她竟與那曾是奴才的淮南王赤條條纏在了一塊!
那瞬間,她竟似乎感受到了從他身體傳遞來炙熱的溫度,還有若有若無的喘息聲,以及吹拂在她耳邊的熱氣……
淮南王很是強壯。許是還未娶親,後宅也沒有個女人,在那方面甚是鬧得甚兇,所以夢中這種香豔的場景越來越多,隻要有淮南王在的畫面都是如此的不堪入目。
這個夢像是永遠做不完似的。
她在淮南王府待了整整一年的時間,白日那淮南王冷得似一塊冰一樣,到了晚上卻又似火,熱得似要把人融化才肯罷休。
所以這一年來都在變著法子來折騰她。
這淮南王之所以會對她做這種讓人難以啟齒的事情,絕對是在報復!畢竟在他身為奴隸的那兩年。她不僅鞭打他,還為難他,他怎可能不會記恨?
若換做是她,她也會狠狠的報復回去。
那馬奴是玉嬌在十四歲那年,誤入淮州的黑市時買下的。
那時恰巧見到拍賣奴隸。而在眾多的奴隸中,玉嬌一眼就注意到了在一眾奴隸中最為高大的那一個,不是因為他健碩身體,而是相比其他奴隸黯淡無光且怯弱的眼神,他的眼神非常具有侵略性。
這雙眼可不像是一個簡單的奴隸。
因為這雙眼睛,玉嬌花了二百兩把這奴隸給買了下來。當時身邊的小廝與她說,普通的下人買斷終身也就二十兩左右,二百兩的奴隸根本不值當。
黑市買奴隸,本就是漫天要價。
可玉嬌也不在意,她隻是覺著這奴隸值這二百兩銀子。
可雖然覺得值,但因買奴隸也就是一時興起,恰巧那時飼養馬兒的下人犯了錯,從而被她趕出了府,索性就讓新買的奴隸來接手飼養了。
可就在馬奴飼養不到一年,她那兩匹馬同時被毒死了!
不管兇手是誰,馬奴卻也難辭其咎。
那兩匹馬兒是玉嬌的寶貝疙瘩,如今全死了,她怎能不傷心不憤怒?
所以夢中的她一氣之下便讓人把馬奴綁到了烈日之下,把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到了他的身上,用鞭子把他抽得皮開肉綻的。
後來抓到了下毒之人,原來那個先前飼養馬的下人。可說到底馬奴看管不當也是事實,所以自那日後玉嬌便對馬奴百般刁難。
而在玉家被陷害抄家後,府中的下人繼而被發賣了,玉嬌更是忘記了這個連名字都沒有記住的馬奴,直到被淮州總兵送給了淮南王之後再次見到他。
玉嬌在淮南王府度過了短暫的一年。
一年後,錫錠叛亂,淮南王被派朝廷派往錫錠平叛之時,淮州總兵起兵造反,同時更是把她從淮南王府中搶了回去。
那時候她知曉那淮州總兵就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兇手。她想報仇,但那晚手中的匕首被發現,她被打了一頓。
卻無論如何都不肯給總兵再碰她。後邊不堪再受辱,一根白綾上了吊,自缢而亡。
可夢境卻沒有因她身亡停止,而是繼續著。
她看到自己的屍體被扔在了亂墳崗,更看到了烏鴉啄食自己的身體。
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從心底開始散開,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她急切的想要逃離這個恐怖的夢境,但怎麼逃都逃不開……
“小姐,小姐?”
耳邊忽傳來丫鬟桑桑的叫喊聲,玉嬌猛的睜開雙眼,眼睛睜得極大,就像是差些被在水中淹死的人一樣,急急的喘息著。
玉嬌的舉動,讓她身旁的下人都傻了眼。
桑桑:“小姐,你……怎麼了?”
喘著氣的玉嬌忽然發覺有些不對勁,她竟發現這空氣中飄散著濃鬱血腥味。
驚魂未定的環視了四周,卻發現自己身在府中的後院。她的面前是一個被綁著且駭被鞭打過的男人。
男人衣服上邊都是一道道斑駁的血痕,數不清到底有多少道鞭傷,隻知道那灰色的衣裳許多處都變成了深色,鮮血慢慢的從傷處滲透出來。
而她的手中似乎拿著什麼東西?
玉嬌下意識的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左手,隻見她握著一根長鞭,長鞭垂落在地上,鞭子末端沾著的絲絲血漬也染到了青石板上。
玉嬌僵硬的抬起頭往前看去。夢中與她纏綿的男人,胸膛前便是有著一道道舊鞭傷,一瞬間,夢中的男人和面前的男人重疊成了一個人。
被綁在木樁上且被烈日曬得皮膚黑紅的男人,不正是她夢中的那個淮南王嗎?!
玉嬌覺得自己的心跳得甚是厲害,便是手中的鞭子也不知不覺的被她手心冒出的汗給汗湿了。
也不知是被熱的,還是因為夢中那些景象太過香豔,所以讓她覺得渾身發燙,像是被火烤著一般,握著鞭子的手更是燙得離譜。
燙得她驀地把手中的鞭子給扔了,直接轉身就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
她明明從馬背上摔下來而昏迷過去了,那為何會站在院子中,又為何會出現夢境中見過的一幕,還是說她還身在夢中?
“小姐,小姐你要去哪?”
玉嬌腳步極快,婢女桑桑隻能一邊喊一邊追上去。
而被綁在木樁上的馬奴,臉上除了因炎熱而落下的汗水外,眼神沉斂,無半分表情,鎮定得身上的傷口似假的一般。
略微的抬起了頭,目光往那抹紅色的身影追隨而去,直到看不見才收回目光。低下黑眸,那雙沉斂的眼眸深處似乎帶了一絲炙熱。
——
直到遠離了後院,玉嬌才停下了腳步,扶著柱子喘息著。
怕還是在做夢,便狠狠的掐了自己的手臂,疼得她痛呼了一聲。疼得這般真切,她現在定然不是做夢!
“小姐,你到底怎了?”桑桑好不容易才追了上來。
玉嬌聞聲,轉過身看向她,迫切的問:“我從馬背摔下來後不是昏迷了麼,為什麼會在後院,又為什麼會拿著鞭子?”
這明明是她昏迷之時夢到的畫面,為何一醒來後就變成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