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嬌慢慢的松了手,喘息依然未穩的道:“你別說了,而且下回你要親我,得問過我!”
“方才,門外我便問過了。”裴疆回道。
玉嬌腦子裡邊立刻浮現了剛剛在門外的對話,他說——想親你。
晃了晃頭,隨即又道:“可你要徵得我的同意,沒我同意就親,你這是蠻橫。”
裴疆微微的皺了皺眉,很認真的反問:“可你已讓我進來了,不是同意了?”
“我什麼時候同……”話語戛然而止。
是了,她方才問他進屋子想做什麼,他回的是——想親你。
……
玉嬌一時啞口無言。她發現,她竟然說不過一個寡言少語的人?
就在玉嬌愣神間,裴疆低聲道:“一盞茶的時辰快到了,得走了。走前再親一下,可否?”
玉嬌一怔。
反應慢了一息,裴疆便在她的還豔著的唇上輕啄了一下,隨後才有些意猶未盡的離開了玉嬌,開了房門出去,留下一臉懵懵然的玉嬌。
……
他方才是不是在打著她不說便當她答應了的主意?
且她方才還什麼都沒有說……
而裴疆從玉嬌的房中出來,行至自己的房門外,正欲回房,便見廊中的盡頭一個端著託盤,但卻把帽檐壓得低低的店小二從那邊走向樓梯口,隨後消失在樓梯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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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在盡頭的客房掃了一眼。廊間最盡頭的三間房,已經用一百五十兩換給了別人。
裴疆略微思索了一下,還是推開了房門,入了屋內。
——
第二日依舊還下著細雨,這雨大概還要下幾日。雨天阻礙了行程,原本需要用三日便可到榕城,但現在看來須得四五日左右。
而玉嬌因有些惱裴疆,一早便沒個他好臉色,但準備上馬車的時候,還是給了他一塊小毯子。
“雖然在馬車上,但天氣太冷了,你還穿得少,蓋在腿上會暖和許多的。”
裴疆接過了毯子,輕聲應了聲“好”。
玉嬌在準備上馬車的時候偷偷瞧了眼前邊的裴疆,隻見他微微低頭,把毯子放到鼻息之下輕聞了一下,且唇角還略微勾了勾,顯然,裴疆是知道小被子是她的。
見此,玉嬌的臉很是不爭氣的紅了。
裴疆這人,也就看著正經。
各自都上了馬車,隨後也出發了。約半柱香後,馬車忽然停了下來,還小小的顛簸了一下。
正昏昏欲睡的玉嬌被這小顛簸給顛醒了,掩唇打了個小哈欠,問身邊的婢女:“怎麼回事?”
桑桑撩開了車簾詢問外邊的護衛到底怎麼回事,詢問後便放回了簾子,與玉嬌說:“是姑爺讓停的,現在姑爺正走過來。”
玉嬌冷得吸了吸鼻子,帶著一絲剛睡醒後的鼻音,疑惑的嘟囔:“這又有什麼事?”
裴疆在馬車外沉聲道:“桑桑與青菊先去旁的馬車,我有話與你們小姐說。”
桑桑與青菊聞言,都有些猶豫的看向玉嬌。
玉嬌想了想,暗道裴疆又不是那般不知輕重的人,自然不可能在趕路的時候,荒唐得隻是因想與她親密而停下行程。
想到此,玉嬌朝著桑桑和青菊點頭:“你們且去吧。”
隨之兩個婢女才穿上了鞋子開了馬車的門,拿著傘下了馬車。
一會後,裴疆才入馬車,玉嬌便提醒他:“泥路泥濘,鞋底沾了泥,我愛幹淨,你把鞋脫了。”
玉嬌的馬車較為寬敞,在進來的車廂門前還有放鞋子的踏板,而半個車廂都鋪有柔軟的皮毛,角落還有幾個放著零嘴的小抽屜。
玉嬌坐在皮毛上,小被子蓋在她的腿上,身上也披著披風。許是冷,所以臉頰和鼻頭都有些紅紅的。
裴疆脫了鞋子,放到了踏板上,低著頭走到了她的身旁。
玉嬌大方的騰了個位置給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道:“你坐著。”
裴疆依言的坐在了她的身側。
才坐下,玉嬌便把她蓋著的小被子分給了一半裴疆,蓋在了他的膝蓋上邊後,才問:“可是有什麼事嗎?”
暖意滲入,確實很是舒適,裴疆暗暗輕喟二人竟不能同一輛馬車。
雖是如此,面色還是沉斂。
“可記得我們入住的客棧?”
玉嬌笑道:“剛剛才離開,怎可能不記得……”頓了頓,笑意也是一頓,微微蹙眉:“那客棧有什麼問題嗎?”
裴疆點頭:“昨夜深夜,我暗中查看了一番,發現掌櫃的和店小二都被綁在了廚房。”
玉嬌驚詫的瞪大了眼,忽然反應了過來:“我就說早上掌櫃怎不在,而店小二也不在,在的那人竟還說是掌櫃的兒子。”繼而愣了愣,“他們想對我們不利的話,怎可能還讓我們這般順利離開?”
玉嬌仔細一想,想起了那錢多人傻的紈绔少爺,“他們的目標不是我們,而是那……一直被我們訛銀子的傻子少爺?”
裴疆“嗯”了一聲:“我們人多,護衛也多,而他們主僕不過四人,且他們不僅馬車豪華,還出手闊綽,想必早就已經被盯上了而渾然不覺。”
玉嬌第一回對“錢不外露這個道理了解得這麼的徹底。
琢磨了一下,問他:“在客棧的時候,那主僕四人就已經被這個了?”玉嬌做了抹脖子的動作。
裴疆搖頭:“在小鎮上動手易節外生枝,想必他們在馬車或者馬匹上動了手腳,從而讓那主僕四人比我們晚出鎮些。且等那主僕四人出了小鎮後,他們自然就會動手,而那四人也會因馬車出了問題而跑不了了。”
畢竟第一回遇上這等殺人越貨的勾當,玉嬌還是有些怕的,臉色也微微的白了白。
裴疆低聲問她:“你覺著那些人該救還是不救。”
玉嬌明白,若她說不救,裴疆定然會坐視不理,而且不會有一絲的心愧。
畢竟是人命,玉嬌也不敢輕易下結論。琢磨了一下後,才闡述自個的想法:“那傻子少爺昨晚說他是榕城的人,看他的穿戴與出手,在榕城必定非富即貴,若讓他家人知曉我們見死不救,定然會記恨,而我們初去榕城,多一個朋友也比多一個敵人來得好,往後辦事不會難,隻會容易得多。”
裴疆點頭:“我雖不喜那傻子,但我也是這麼想的。”
“那現在怎麼辦?”
裴疆思索了一下,道:“我昨晚大概勘察了一下,對方最多不會超過十人,且隻是些普通的土匪,我帶四個護衛回去便可。”
聽到他也要返回,玉嬌瞪大了眼,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臂:“你又逞能!”
裴疆忽然一笑,笑意清淺,好看得很。
“我便是真斷一臂,他們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玉嬌並沒有心情欣賞男色,隻是更怒,把聲音壓得低低的:“你若是斷了一臂,你且看我還要不要你!”
裴疆聽到她這鬧脾氣的語氣,唇角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低聲道:“唯有我大概知道他們會在哪裡動手,所以也隻能我回去,若是晚了,便一個都救不下來了。”
說著便抬起手,厚實的手掌在玉嬌的頭上揉了揉,隨即溫和道:“乖些,等我回來。”
說著便轉身去穿了鞋,下了馬車。
玉嬌摸了摸自個的頭,然後紅著臉捂住了自個砰砰砰跳得厲害的心口。
方才的裴疆真的……好撩人。
第48章
直到裴疆走了,玉嬌才回過神來。
他竟對她用了男色!竟趁她沒回神的時候走了。
雖惱他,但也很是為他擔心。
此時離隊伍不遠的後方,那被裴疆與玉嬌二人稱為人多錢傻的傻子,此時此刻覺得自己真的是倒霉透頂了!
先前馬車的車轱轆進坑了,推車的時候讓人訛了,還想著訛回來,沒想到反倒又被訛了!
就在剛才,馬車又出了問題。車轱轆松了,這才停下馬車來查看,忽然就冒出了一群土匪!
被九個土匪團團圍住的,紈绔少爺道:“你們如果為財的話,爺大可把身上所有銀子都給你們。”
前面為首的土匪,扛著馬刀朝他嗤笑了一聲:“小錢少爺我可不僅僅看上了你身上的銀子,我還看上了你這個人,隻要把你給綁了,小錢少爺你說你作為榕城錢家唯一一根獨苗苗,即便我漫天要價,你爹敢不給嗎?”
那姓被喚做小錢少爺的紈绔少爺臉色一沉:“你們早就盯上爺了?”
幾個土匪立即哈哈大笑,隨即有一個土匪得意的道:“那還得感謝小錢少爺一路高調,不然我們也抓不到你這金燦燦的大肥羊呀,現在若是乖乖的跟著我們走,我們便會好吃好喝的招待,但若是小錢少爺不肯乖乖順從,就莫怪我等不客氣。”
小錢少爺看得明明的“呸”了一聲:“爺要是跟你們走了,順從和不順從有個鬼區別,還不是得被你們當畜生一樣關起來!”
“少、少爺,這個時候你就別惹惱他們了……”一旁的小廝早已經嚇得雙腿發顫了。
小錢少爺白了眼他,輕嗤了一聲:“爺長這麼大怕過誰?”隨即看向土匪,道:“反正你們也就是為財,讓爺這幾個下人回去通報我爹一聲,成不成?”
土匪搖了搖頭,抬著下巴道:“那可不行,留財不留人是我們的規矩,等我們先把小錢少爺你的下人都送到閻王殿去,再把你的耳朵割下來送到錢老爺那,事半功倍。”
小錢少爺的臉色才稍微變了變,他真的不怕麼?
不,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慌有多怕,怕得心肝膽顫的!可面子不能丟呀!就算再怕也得先扛著!
“爺不是那等貪生怕死的人,你們要真的把爺逼急了,指不定爺讓你們人財兩空!”
土匪把肩膀上的馬刀拿了下來,邊用刀背邊拍著手心,邊慢悠悠的朝著他走過去,笑得甚是惡毒:“那也沒關系,反正到時候都是把小錢少爺你的屍體送還給錢老爺的。”
在方才土匪過隱藏過的叢中,藏著剛剛尋來的裴疆與三個護衛。
裴疆和玉嬌身邊的秦護衛,還有兩個身手甚好的外院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