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盛:……
忽然覺得這女婿誠實過頭了,讓人有些尷尬。
約莫也隻有自己女兒一人。再而斟酌了一下,委婉的道:“你看你這才剛從獵場出來不到兩年,接觸的人也不多,你可能有點不了解這夫妻之道……你若有什麼不懂的,可問問玉恆。”
腆著老臉把這話給說出來。自家夫人許是也想到了這點,說是怕裴疆血氣方剛,在哪方面蠻橫,苦了女兒,便讓他來說道說道。
可即使臉皮再厚,畢竟是女婿不是兒子,總歸是說不出口的。左思右想之下,便想到了那閱女無數的侄子。第一回,玉盛覺著這侄子還是有點用的。
裴疆稍作沉思,也不知他想了些什麼,片刻後才點頭,沉穩內斂的回了聲:“我知道了。”
走出書房外,在關上門的時候,還多說了一句:“我會去尋玉恆的。”
玉盛怕他大張旗鼓的去尋,便如老父一般急忙提醒:“得私下去尋,且警告他不要亂說話!”
玉盛覺著自己真真是為這女兒女婿操碎了心。
第59章
朝廷的嘉獎下來。
原本這玉盛就是往朝廷捐錢捐糧的,朝廷自然也不可能再賞賜些什麼珍貴的物什。所以除了聖旨上的嘉獎外,還道往後朝廷所需之物首選玉家,雖未明說,但也是直接定了玉家為皇商。
朝廷欽定的皇商可比地方定下的要來得光彩多了,便是地方官也不敢輕易的招惹。
且皇帝還御筆親提了一塊牌匾賜給玉家。
除此之外,還有這玉家姑爺的賞。
許是知道玉家近來辦親事,也知曉親自送糧的姑爺是入贅的,所以就給了個面子玉家,另外誇贊了一番那裴疆,還給了個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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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州臨海,盛產鹽,有官鹽也有商鹽,而裴疆便是管商鹽這一塊的典運鹽司。
雖無官階,但連小官都要看這典運鹽司的臉色。
這些嘉許一下來,原先外邊都說那玉家大小姐眼拙,明明那沈家的少爺更有出息,可偏偏鬧退婚,選了個奴隸出身的夫婿。
可近日風頭都變了,許因沈家少爺此次京考中落了榜,而裴疆受了朝廷的嘉許,這下子都說玉家大小姐真真是有眼光,看人準。
這些風聲對玉家卻是沒有半點影響,該忙碌成婚的事情,還是忙碌著。
而對裴疆更是半點影響也沒有。不過那典運鹽司的頭銜往後或許能讓他在調查吳維謀反證據中取得一些便利。
但如今最重要的卻不是這典運鹽司如何給他便利,而是迫在眉睫的成婚之事。
今日未時,裴疆去尋了玉恆。
在玉恆的屋子中,兩個人相對而坐,玉恆顯得格外的忐忑不安。
玉恆瞅了眼面無表情的裴疆,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什麼都不敢說。
就在這一刻鍾之前,他這堂妹夫來尋他,還不讓人進來斟茶倒水,他以為是來算陳年舊賬的,所以在給堂妹夫倒水之時,手都在顫顫的發抖。
“妹夫,有你直說吧,你這麼看著我,我這心裡頭有點七上八下的。”
裴疆說話的時候讓人有壓迫感,不說話的時候這氣勢更是強烈。
裴疆端起茶水飲了一口,放下杯盞,才道:“我下月中旬成親。”
玉恆愣了一下,而後納悶:“這事我知道呀,妹夫不用特意來告訴我。”
何止是知道,昨天就他爹還楸著他的耳朵說他不成器,若是成器的話,大伯家的家產就不會落到一個外人的手中。
當時玉恆就在想,無論他成不成器,或者是為玉家的商號忙得多嘔心瀝血,大伯家還有個閨女呢,這家產也不見得輪到他來繼承。且就算什麼都不做都能活得快活,那還不如乖乖的,安分守己的當個紈绔子弟。
“婚期將近,但我有些不了解這男女之事,所以便來詢問你。”裴疆臉色如常,半點的尷尬都沒有。
玉恆點了點頭。哦,這原來是尋他做啟蒙嬤嬤的……!!
可這也太淡定了些吧?!
玉恆使勁盯著裴疆。想要從他的表情探尋出些因身為男人卻不懂風月之事而該有的自卑,但他堂妹夫別說自卑了,連一點的尷尬都沒有!
裴疆沉穩依舊:“你閱女無數,即使嶽父沒讓我來尋你,我也會尋時間來找你。”
玉恆:……
忽然覺得自己在別人的眼裡的用處,好似也就隻有臉皮厚得足以給人當啟蒙嬤嬤了本事了。
盡管如此,玉恆還是挺了挺胸膛,清咳了數聲之後,才問:“那妹夫你是要我講解講解,還是親身體驗……當我沒說後面那句!”
看到裴疆那逐漸凜冽的眼眸,玉恆一慫,連忙打住,而後忙道:“這種事情口頭上說不清楚,妹夫你且等我去拿些東西。”
說著起了身往內間走去。裴疆望著他,隻見他忽然在床邊趴了下來,隨即探手進了床底,拉出了一個又一個枕頭般大小的木匣子。
許久之後,一共拉出了五個皆上了鎖的木匣子,分兩輪搬到了外間,放到了桌面上。
“妹夫你放心,過了今日我對你的引導,你就不再是以往的你,嘿嘿嘿。”
玉恆的笑意,著實猥瑣得讓人有狠狠的抽他幾巴掌的衝動。
裴疆放在腿上的手握成了拳頭,忍住了這衝動。
玉恆把脖子上邊掛著的一串鑰匙從衣領中翻了出來。一大把鑰匙相差無幾,可他卻都能找到對應的鑰匙,然後都準確無誤的打開了五個木匣子。
一個個都翻開,有三個是裝著本子的,最後兩個……
不堪入目,多為讓人臉紅新的的物什,有些物什的外形讓人一看就明白是什麼。除此之外,瓶瓶罐罐也多,
裴疆看著那些東西,沉默許久,眼眸中似乎帶了幾分思索。
似乎考慮著要不要換個人來詢問。
玉恆看著甚是不靠譜。
從瓶瓶罐罐中翻出了一個小瓶子,然後獻殷勤的呈給裴疆,“妹夫,這個在洞房的時候用上……減緩疼痛,增添妙趣,用法我會寫給你。”
玉恆就是再厚的臉皮,也不沒有厚到親自教導堂妹夫和堂妹洞房地步。
他算是明白大伯了為何讓堂妹夫來找他了!沒有那麼厚的臉皮,隻能把這事推到他這裡!
裴疆聽到減緩疼痛這幾字,默默的把瓶子拿了過來。
淡淡的問:“還有呢?”
“還有呀……”玉恆在幾個放著書籍的匣子中翻找了一下,抽出了好幾本本子,有彩色的繪圖,有文字的,隨後都疊著放到了裴疆的桌面前,最上邊的一本的書名竟是——初宵寶典。
“隻要妹夫你看了這些,保準你體會到這方面的無窮美妙。”
花叢老手在這方面的自是經驗多多。
裴疆默了一許,隨後點了點頭。
見自家妹夫那麼上道,玉恆更加殷勤了,“你看完這幾本,再來我這拿新的,畢竟一口也不能吃成個大胖子,還得慢慢來。”
裴疆靜默許久,才問:“男子舒快,那女子可會難受?”
玉恆:……
也是,像裴疆這等學而不倦且比他更不知羞恥的女婿,他大伯怎麼可能親自來教?隻會紅了他大伯那一張老臉。
“這個嘛不好說,得看你學藝精不精了,學得好都舒坦,學不好也就隻有你舒坦,且這女子無論怎麼樣都要痛一回的,但用了我給你那個……就絕對不會那麼疼……”
不知想到了什麼,隨之拉著凳子靠近裴疆,聲細如蚊的提醒:“我和你說這玉嬌吧,從小就嬌得很,也記仇得很,她五歲那年還是軟軟糯糯的團子,因我抱她那會不小心摔了她,磕了她的手也見血了,就從那會起她就格外不待見我了,都記了十年的仇,所以你悠著點來,別以後連房門都進不去。”
裴疆瞥了他一眼,並不全信他。玉恆什麼德行,整個玉家都清楚得很,不待見他,和他的德行也脫不了幹系。
最後玉恆拿了個原本裝玉器,刻有玉石軒印記的盒子來,把給裴疆的東西都裝入了進去,還放了一層布在上邊掩蓋著。
邊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邊叮囑道:“別把我捅出去,要是玉嬌問你來做什麼,你就說是我給你送新婚賀禮的,可千萬別實話實說,實話實說的話,不僅我遭殃,你也遭殃。”
整理好後,把盒子遞給裴疆。
裴疆接過盒子,還是淡漠的道了一聲謝。
送走了裴疆後,玉恆雙手合十,抬頭看天:“我也算是做了好事了,老天爺保佑別讓我堂妹知道!”
——
且說裴疆從玉恆的院子出來後,便遇上了玉嬌的堂妹玉瑤。
玉瑤見到裴疆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才福了福身,問:“姐夫怎會在這?”
裴疆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來尋玉恆。”
玉瑤聞言,眼眸登時一亮。她是知道自家兄長那德行的,玉嬌的未婚夫婿來尋兄長,莫不是他也隻是個外表看著正經,其實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
若是如此,她往後再尋一個好夫婿,定然又能壓玉嬌一籌!
玉瑤心中暗喜之時。裴疆卻忽然道:“先前的事,多謝。”
暗喜的玉瑤頓時一愣:“我做了什麼?”她在今日之前也沒和這未來的堂姐夫說過一句話,怎忽然向她道謝?
裴疆臉色清冷淡漠,淡淡的道:“若非你與沈家的糾纏不清,嬌嬌又怎能這般輕易與沈家接除婚約。”
雖然先前玉嬌與沈宏敬退婚的時候,裴疆依舊是個護衛,但該知道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原本還有些得意的玉瑤,聽到裴疆的話,臉色驀地一白,身後也有還兩個全然不知情的小婢女,聞言之後臉色也微微變了變。
玉瑤慌忙道:“姐夫,你莫要亂說話,毀我的清譽。”
聲音冷淡:“道謝確實是真。另外,我見不得她委屈,所以別對她動些壞心思。”
裴疆心細,自然看得出來方才玉瑤暗暗自喜之色。
裴疆正要走,卻忽然傳來玉嬌的聲音,“你們在聊什麼?”
轉頭看去,隻見玉嬌從前方回廊走來。即使佯裝鎮定,可腳步卻是比平日都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