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裴疆根本不知因自己深夜尋了人和留了玉牌,而造成了什麼樣的影響。
當玉盛夫婦二人知道玉嬌要去禹州的時候,匆匆趕來勸說玉嬌改變主意。
“嬌兒你挺著個肚子去禹州,讓娘親親怎麼放心?若不然等生了孩子後,娘親再陪你去可好?”玉夫人憂心的勸道。
玉嬌微微搖頭,“大夫說隻要慢行,出遠門並不會有什麼影響。我知道娘親不放心我,那娘親陪著我一塊去好不好?”
玉夫人見勸不動,反被全,索性看向自己的丈夫,讓他來勸。
玉盛琢磨了一下,才問:“為何忽然想去禹州。”
玉嬌知曉沒有足夠的理由,爹娘親是不可能同意的,所以便說:“我夢到裴疆在禹州,我要去尋他。”
“這隻是做夢,怎當得了真……嬌兒,你隻是太想他了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
玉嬌偎入母親的懷中,略帶哀求:“娘親,我想去。”
玉嬌這半年下來都很是乖巧,這還是她這半年來第一回任性。
玉夫人為難的道:“可……”
“你陪嬌兒一塊去吧。”玉盛忽然說道。
玉夫人抬起頭,錯愕的看向自己的丈夫。
玉盛朝玉嬌點了點頭,而後與自己的夫人說:“夫人隨我來,我與你說幾句話。”
玉夫人琢磨了一下,隨之輕拍了拍玉嬌的背:“娘親與你爹去說會話。”
玉嬌離開了母親的懷中。心想隻要父親同意了,那麼總能說服母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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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婦二人出去之後,桑桑猶豫的問:“小姐,還收拾嗎?”
玉嬌抬眸看了一眼她,桑桑立即會意:“奴婢繼續去收拾。”
從女兒的房中出來後,玉夫人甚是不能理解的怨怪:“方才你為什麼要同意嬌兒去禹州,你可知她這肚子都已經六個多月了,她年紀小不懂也就算了,你怎也不懂?”
玉盛嘆了一口氣,耐住性子勸道:“嬌兒此前半年看著乖巧,但她這心裡邊忍得多辛苦,你我二人都明白,可也沒有任何辦法來解決。如今她難得有想要做的事情,你便讓她去做吧,出去走走,也好散散心,總好過在家中悶出病來。”
聽到丈夫這麼一說,原本不能理解的玉夫人頓時也覺他說得有幾分道理。
玉盛繼而道:“這有時心病可得比身體上的疾病要可怕的多,在家中雖說能安胎,可她心裡邊始終是難受的。”
女兒說裴疆會在禹州,這點玉盛是相信的。隻是他會同意讓她去禹州,卻並非是因為裴疆,而是擔憂女兒會把自己給悶出病來。
玉夫人心思松動,繼而衡量了一下,才道:“那成吧,但也不知道要去多久,月份大了更不好回來,到時也隻能在禹州生產,所以我還是把先前尋的那幾個穩婆帶上,為謹慎起見,你也去請個大夫隨行到禹州。”
玉盛點頭:“玉家在禹州也有宅子,我先派人去傳話,讓下人先收拾好宅子,好讓你們一到禹州便能好好休息,待嬌兒要生了,我再去禹州陪你們。”
淮州事多,玉盛不能離開太久,再者吳維現下雖不會對玉家如何,但玉盛還是不敢輕易懈怠,得待在淮州繼續提防著。
而玉嬌去禹州的事,也算是定下了。
再說裴疆那邊。
自從見過一次玉嬌後,腦海中總會浮現起她啜泣的模樣,心思正煩躁之時,百裡寒騎馬到他的身旁,提醒他:“兄長,你派到淮州的趙虎回來了。”
裴疆聞言,瞬間回神。看向百裡寒,循著她的目光勒住韁繩,半轉馬身往後看去。
在行軍後邊,見到趙虎策馬趕來。
裴疆稍作思索。隨即抬起了手,讓行軍就地休息半個時辰。
趙虎到裴疆面前下了馬,拱手行禮後,裴疆與他說:“且隨我來。”
隨之往一旁無人的地方走去。
停下步子轉身看向趙虎,蹙眉問:“可是淮州出了什麼事?”
趙虎回道:“將軍,那夫人……”夫人二字一出,見將軍眉頭更皺,趙虎忙改口:“是玉家小姐昨日出發,現在正往禹州而來,約莫還有四日就會到禹州。”
聞言,裴疆瞳孔一縮。
她怎麼也來禹州了?!
裴疆臉色頓時沉了下去,沉聲問:“到底怎麼回事?”
趙虎:“聽說玉家小姐是夢到將……夢到失蹤的丈夫在禹州,所以想去禹州去尋。”
將軍對玉嬌小姐如此在意,而趙虎又不是傻的,自然能想得透玉家姑爺就是自家的將軍。
聽了趙虎的話後,裴疆頓時一噎。
他留下玉牌隻為讓她安心,並非是讓她跟隨而來!
裴疆還有一日就會入禹州,自然不可能丟下行軍再折回去把人勸回淮州,且他又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勸?
沉著臉想了許久,著實想不出辦法,隻好看向趙虎,凜聲吩咐:“你們一路好生護送,不得有半點疏忽。”
第70章
玉嬌這次出行,玉夫人很是看重。所以不僅帶了穩婆和大夫,就是奶娘都帶了兩個,加上隨從與下人,一行共三十人。
玉嬌本想說太過了,但想到母親既能答應讓自己去禹州已屬不易,也就沒有提起。
而本預估五日便可到禹州,但因顧忌玉嬌有了身子,所以走得慢,直至第六日傍晚才到的禹州。
而玉家的人一到禹州,便立刻有人去稟告了裴疆。
到了玉家在禹州的宅子後。
玉嬌因累了幾日,所以洗了澡,再而吃了些東西後便睡了過去。
也不知是不是因裴疆身子似火爐,連著他的種都像他,所以玉嬌平時都覺得自己揣的不是小娃娃,而是一個冒著火的小火爐,走幾步路都能熱得她出一身的汗。
正值一年中最熱的八月,天氣炎熱得玉嬌在晚上就寢的時候穿得越來越薄,這晚穿了一件小衣,外加一件半透的輕紗,倒也涼快了一些。
昏黃的燭光下白皙透亮的肌膚若隱若現,再有那紅豔的小衣鮮明的襯託下,肌膚顯得更加的白皙。因她是側著睡,月匈前的春色沉甸得引人遐想。
不便光明正大出現在玉家的裴疆,唯有入夜之後再暗中潛入。本想尋到玉嬌與她好好說道說道的,誰曾想入了屋子後,隔著帳子便看到了這麼一副香豔的畫面。
驀地轉過了身,背對著床。
但轉念一想,裴疆覺著自己雖沒了記憶,但可以確信的是他先前的確是她的丈夫。
既是丈夫,連孩子都有了,又何必顧忌如此多?
如此一想,便心安理得的轉回了身,看向睡得香甜的玉嬌。
裴疆的眸色漸深,也不知是不是今晚格外的炎熱,所以渾身都冒著蒸騰的熱氣。
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才撩開帳幔。俯下身子,伸出手落到她那圓潤的肩膀上,才碰到她的肌膚,便感到了滑膩柔軟。
喉間瞬間一緊,甚是口幹舌燥。
強壓下了燥熱,輕推了推她的肩膀,低啞著嗓子喊道:“醒醒。”
玉嬌似乎聽到了日思夜想的聲音,艱難的掀開那雙極為沉重的眼皮子。微微睜開了一條眼縫後,隻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在床邊半彎著腰站著。
玉嬌睡得迷糊,腦子不怎麼清醒,一時忘記了裴疆已經離開了許久。困乏著半睜眼睛,輕聲的嚶嚀了一聲後朝著他露出了笑意。
隨之拉起他的手,嬌喃道:“裴疆,再陪我睡會,我困……”
嬌態柔媚,甚是惹人憐愛。
說著便把他的手往自己的懷中湊,裴疆瞳孔微縮,直到手背觸碰到綿柔之處,渾身瞬間緊繃了起來。
但隨之看到她那隆起的小腹,火氣頓時散了許多。
想要把手抽出來,她卻拽得極緊,偏生她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對他露出憨笑。
五六日舟車勞頓,就是尋常人也會疲憊,況且她還有孕在身,比不得旁人,定然是累了的。
想到這,裴疆也沒有繼續喊她。
在床邊坐下。眸色微斂,不自覺的染上一分柔和,嗓音低沉:“睡吧。”
玉嬌卻是蹭著身子到他身旁,隨之枕上了他的大腿上。
“你……”裴疆想說些什麼,卻見她枕在他腿上又閉上了眼,嘴角還殘餘著一絲滿足的笑意,餘下想要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許久後,腿上傳來平緩綿長的呼吸聲,裴疆知道她又睡了過去。
隨而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但才一動手她就皺眉的“哼唧”了一聲。
裴疆動作一頓,沒有再動,看著她許久,最後抬頭看向屋頂的橫梁,隨之呼出了一口濁氣。
算了,就讓她再抱一會,再枕一會吧。
……
早間玉嬌醒來,伸了個懶腰才下床穿鞋,但穿著鞋的時候似乎想起了什麼,驀地愣了一下。
昨晚裴疆又來了?
他知道她來了禹州?
所以他是特意來見她的?
但她怎麼就這樣睡了過去!都沒能與他好好的說上一句話!
玉嬌心中懊惱,但隨即又看開了。他既能來尋自己一次,那定然會來尋第二次,第三次的……
有了第三次,那離十次,二十次也不遠了。
想到這,玉嬌一掃先前的陰霾,臉上掛上了明豔的笑意。
因心情好,早膳也多喝了一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