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攤鋪老頭上下打量他一番,心裡十分嫌棄,第一次看見這麼吝嗇的男人,其他男人帶了美貌小姑娘來看燈,哪個不是大手大腳的?


  嫌棄歸嫌棄,攤鋪老頭還是取下一盞蓮花燈,遞給了陳嬌。


  陳嬌這才明白韓嶽的目的,一下子省了五文錢,她頓時覺得韓嶽挺厲害的。


  “那邊有賣糖葫蘆的,你要嗎?”走了一會兒,韓嶽問她。


  陳嬌抬頭,果然看見一個賣糖葫蘆的攤子。


  韓嶽一看她的眼神就懂了,再拉著她去買糖葫蘆,別人挑糖葫蘆得仰著腦袋,韓嶽個子高,挑起來特別容易。下面的糖葫蘆顆粒又小又少,一文錢一串,中間的兩文,最上面的糖葫蘆最大最好,三文錢。


  “我要這個。”陳嬌抬手指了最上面的一串。


  韓嶽就覺得,那串的山楂都比嬌小姐的嘴大了,她可真貪吃。


  但這次他沒講價,直接掏錢買了。


  得了好糖葫蘆的陳嬌心滿意足,拽下圍脖兒,一手拿燈,一手拿糖葫蘆,邊看燈邊吃。入鄉隨俗吧,以前的國公府貴女肯定不會在路上吃東西,現在,周圍的村人都這樣,陳嬌也就不想那麼多了,怎麼方便怎麼來。


  韓嶽守在她身旁,轉轉手裡僅剩的兩文錢,也很滿意。


  玩的買了,吃的也買了,她兩手都佔著,應該不會再要別的貴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最後我都要笑死了,韓嶽應該是我寫過的最摳門男主了,哈哈哈!


第12章


  陳嬌吃東西慢,吃糖葫蘆更慢,一串糖葫蘆剛吃一半,擺滿花燈的鎮上小街已經走完了。


  韓嶽問她:“還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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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嬌搖搖頭,裡面鬧哄哄的,剛剛她差點被人撞了好幾次,幸虧韓嶽及時幫她擋住了。


  “回去吧。”她將手裡的蓮花燈遞給韓嶽,“你提著。”


  韓嶽接過燈。


  陳嬌趕緊把左手縮袖子裡去了,好冷。


  韓嶽見了,把花燈挪到左手裡,右手再次握住了她的小嫩手。


  他的手其實很粗,掌心、指腹長了一層繭子,夜裡陳嬌都嫌摩得慌,但他的手也真的很暖。


  陳嬌喜歡被他暖手的感覺。


  走出鎮子,陳嬌的糖葫蘆也吃完了,趕緊將圍脖兒重新提了起來,此時晚風更冷了,呼呼地吹。路旁的莊稼地裡有些柴禾垛,陳嬌看見有人提著燈往地裡去了,還不是一兩盞,走著走著燈就滅了。


  她奇怪地問韓嶽:“地裡有什麼嗎?”


  韓嶽沒說話。


  地裡有柴禾垛,小時候鎮上有熱鬧,他與弟弟們跑出來玩,回家時故意走地裡抄近道,經過柴禾垛時,偶爾會聽見裡面傳來女人嗯嗯哼哼的聲音。有些未成親的男女會禁不住誘惑,也有成了親的,男人背著自家婆娘,女人背著自家丈夫,與別人在外面廝混。


  冷飕飕的晚上,逗逗她也不錯。


  韓嶽低頭,在她耳邊道:“多是一男一女,找個柴禾垛幹生孩子的事。”


  生孩子?


  陳嬌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頓時低下了頭,那些村人未免太大膽了。


  “上來,我背你。”韓嶽想要了,想快點回家,而她走得太慢。


  “我自己走。”陳嬌怕被人瞧見,躲到一旁不肯叫他背。


  韓嶽將那五文錢買的、沒有任何用處的蓮花燈往旁邊一丟,伸手就將嬌小姐拉到懷裡,再扛到肩上。


  “放我下來!”陳嬌又羞又急,小手不停地捶他肩膀。


  韓嶽隻管往前走,一步頂陳嬌兩步。


  陳嬌拗不過他,嫌低著腦袋不舒服,終於肯讓他背了。


  韓嶽大步流星地趕回了家,老三韓旭已經躺被窩了,聽到開門聲,隔著窗喊聲“大哥”,確定是不是家人。


  “你二哥回來了?”韓嶽站在門口問,如果二弟回來了,他就將大門插上,現在隻是虛掩著。


  “還沒。”


  韓嶽皺皺眉,但很快也就不想二弟了,背著一聲不敢坑的媳婦去了東屋。


  他將陳嬌放到炕頭,轉身就關門。


  陳嬌作勢要下地:“我還沒漱口洗腳。”


  “不用漱了。”韓嶽折回來,抱住她就要親嘴兒。


  陳嬌推他:“我要漱口,吃了那麼多糖,不漱口牙會壞。”


  “我幫你漱。”


  韓嶽呼吸粗重地將她摁到炕上,扯開那礙事的圍脖兒,低頭就是一陣猛親,吃她口中酸酸甜甜的糖葫蘆味兒,雙手更是沒闲著。


  陳嬌急得蹬腿,蹬著蹬著就蹬不動了。


  


  韓嶽解腰帶的時候,黑漆漆的一處柴垛洞裡,韓江剛將腰帶系上。


  旁邊曹珍珠還在小聲地哭:“被我娘知道了怎麼辦?”


  剛剛她被韓江親得迷迷糊糊的,想拒絕的時候已經遲了,曹珍珠又怕又委屈,總覺得這樣不好。


  “你不說誰又知道。”韓江重新躺下來,將自己的女人摟到了懷裡。


  對韓江來說,曹珍珠不夠好看,也不夠溫柔,但曹珍珠喜歡他,聽他的話,韓江就跟她好了。以前韓江隻敢拉拉手親親臉佔點小便宜,這幾日大哥娶了媳婦,韓江很羨慕,就有點忍不住了,反正他會娶曹珍珠,早點晚點又有何關系。


  “好了,今年我努力攢錢,明年肯定娶你過門。”親口曹珍珠的臉蛋,韓江柔聲哄道。


  曹珍珠哭聲慢慢平息了,她想嫁人,去韓家過沒爹娘使喚的日子。


  時候不早了,韓江先送她回家,再神清氣爽地往回趕。


  “大哥回來了?”看著黑乎乎的東屋,韓江照例詢問道。


  東屋炕頭,陳嬌咬住了唇。


  韓嶽從她懷裡抬起頭,緩了會兒才語調平靜地道:“回了,關門罷。”


  說完,韓嶽低頭看陳嬌。


  陳嬌推他。


  韓嶽不動,兩人就這麼疊著,一直等到二弟進了西屋,他才繼續。


  陳嬌特別納悶,明明最開始隻有一盞茶的功夫的,怎麼就越來越久了?


  翌日,領教過農家漢超級熱情的陳嬌,破天荒地睡了個懶覺,韓嶽自知理虧,沒有強迫她早起。


  “嫂子呢?”飯桌旁,年少單純的韓旭疑惑地問。


  韓嶽一邊端碗一邊道:“她昨晚看燈著涼了,今天多睡會兒。”


  韓旭信了,韓江看眼東屋,選擇相信。


  上午韓嶽叫二弟去山裡看看有沒有兔子入套,他喂完豬後,抱著一簸箕帶殼花生去東屋炕上剝。這是開春的花生種,韓嶽盤腿坐在東炕頭,手裡一顆一顆捏著花生,眼睛盯著的西炕頭的被窩,盯著嬌小姐的後腦勺。


  花生殼破開的規律聲響,很快就把陳嬌吵醒了,她扭過頭,抱怨地望著丈夫。


  小女人頭發亂糟糟的,臉蛋紅撲撲,眼睛有點腫,卻一點都不醜,反而有種不一樣的味道。


  韓嶽笑了,抓起一顆花生朝她丟去:“起來幹活兒。”


  陳嬌及時將腦袋縮進被窩,確定韓嶽不扔了,她又冒出來,對著那一簸箕花生問:“這麼多都留著炒著吃?”


  陳嬌不愛吃炒花生米,硬邦邦的,想到要吃一簸箕的炒花生,她就頭疼。


  韓嶽挑眉:“你連花生種都不知道?”林家也種地啊。


  陳嬌聰明地不說話了。


  躺了會兒,她想小解,這才坐起來穿衣服,背對韓嶽先將棉袄穿上,再在被窩裡穿褲子,反正就是不給韓嶽看。


  “鍋裡溫著粥,你自己端出來。”韓嶽昨晚很餍足了,現在不餓,坐著對她道。


  陳嬌“哦”了聲,如了廁洗了臉,去灶房掀開東鍋鍋蓋,看見裡面溫著一碗粥,還有一碗攤雞蛋,黃嫩嫩的,大概是餓了吧,如此簡單的兩樣,陳嬌居然很有胃口。


  她把飯菜端到屋裡,炕桌已經被韓嶽擺到炕上了,陳嬌坐在桌邊吃,對面韓嶽勤快地剝花生。


  燦爛的陽光照亮了半張炕,陳嬌就坐在陽光裡,一口一口秀氣地喝著粥。


  韓嶽也說不清自己在看什麼,視線就是無法從她身上挪開。


  陳嬌吃好了,想穿鞋去刷了碗筷,韓嶽想也不想地道:“先放著,過來幹活兒。”待會兒他刷。


  陳嬌乖乖挪了過來,剝花生一學就會,她坐在韓嶽對面,低頭剝,剝一下,皺下眉,那是在使勁兒呢。


  隻是沒剝多久,陳嬌指腹就不舒服了,看了好幾眼。


  “算了,剝得那麼慢,跟沒剝一樣,不用你了。”韓嶽嫌棄地說。


  陳嬌求之不得,笑了笑,去炕頭看書了。


  韓嶽剛想讓她講講書裡說了什麼,大門口突然有人喊他,聽聲音,是經常給他介紹差事的老張。


  韓嶽趕緊出去了。


  老張很忙,跟他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韓嶽回來時,步子有點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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