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與李牧無關,是她太自不量力,居然以為自己能得到這樣一個男人的心。


  是她選錯人了。


  陳嬌試著告訴自己,被陳廷章親幾下甚至就這樣要了身子也沒什麼,反正她也被另一個人玩弄了,可她管不住眼淚。那淚水從眼角滑落,沿著臉龐落下,流到嘴角,流到了陳廷章的口中。


  陳廷章不親了,他慢慢地抬起頭,看到妹妹臉頰蒼白,哭成了淚人。


  他最怕妹妹哭了,最怕她淚眼汪汪地望著他。


  是真的忘了嗎?就連這樣的親密也無法讓她記起來?


  如果她不記得,那強迫她的大哥,在她眼裡與畜生有何區別?


  “對不起嬌嬌,對不起,大哥著急了。”陳廷章緊緊地將她摟到懷裡,臉貼著她腦頂,他低低地保證,聲音發哽:“嬌嬌別怕,大哥會護著你,在你記起來之前,大哥也不會再欺負你,否則就罰大哥死無葬身之地。”


  陳嬌感覺有什麼滴在了發間。


  陳廷章,竟然哭了嗎,因為妹妹不記得他?


  這是陳嬌第一次看見男人哭,為她哭。


  至少這一刻,陳嬌相信陳廷章不會再欺負她,至少,陳廷章對她的欺負,不會比李牧更多。


  “我想回家。”餘光中李牧還站在那裡,陳嬌不哭了,平靜地道。


  陳廷章身體一僵,隨即狂喜地看過來:“你,你記起來了?”


  陳嬌搖搖頭,望著外面的李牧道:“我不想再見他,我把他當夫君,可他今天的所作所為,不配。”


  看到李牧,陳廷章咬牙切齒:“他本來就不配,嬌嬌你有沒有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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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嬌沒有回答,低頭道:“大哥稍等,我去收拾行囊。”


  “我陪你去。”陳廷章握住她手道。


  陳嬌默許了。


  兄妹倆跨出廳堂,誰也沒看庭院中的李牧,直接去了後院。


  陳嬌要帶走的,除了她這個人,還有百十抬的嫁妝,收拾起來,動靜可不小。


  “他們慢慢收拾,咱們先走。”陳廷章不耐煩等,對換完衣裳的妹妹道。


  陳嬌點點頭。


  兄妹倆往前院走,陳廷章還想牽著她的手,陳嬌拒絕了,垂眸道:“大哥說過,不會勉強我。”


  陳廷章眸色一黯,但還是乖乖縮回了手。


  到了前院,李牧還站在原地,仿佛一步都沒有動過。


  陳廷章騎馬來的,擋在陳嬌身前,他冷聲命令李牧:“我們要回長安,備車。”


  李牧走過來,溫聲問陳廷章身後隻露裙擺的陳嬌:“小姐恢復記憶了?”


  陳嬌淡笑,繞過陳廷章,她看著李牧那張虛偽的臉,問道:“恢復如何,沒恢復又如何?”


  光憑這個問題,李牧便知道,她沒有恢復記憶,否則早就開罵了。


  直視她哭紅的眼睛,李牧柔聲道:“小姐若康復了,小姐要走,下官不會強留,倘若小姐依然記不起前事,那小姐便是下官的夫人,夫人要走,總要給為夫一個理由,否則為夫不好向嶽丈大人交待。”


  陳嬌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麼,她也無意探究。


  “大人今日所為,枉為人夫,我雖失憶,但也分得清君子與小人。大人稍安勿躁,我先回京,待我稟明父親,再送和離書過來,從今往後,我與大人恩斷義絕。”


  言罷,陳嬌再也不看李牧,對兄長道:“走吧。”


  陳廷章冷冷看了李牧幾眼,寸步不離地護送妹妹出門了。


  李牧望著兄妹倆的背影,若無其事地笑了笑。


  恩斷義絕,他與她有什麼恩義?


  原來的陳嬌他不屑一顧,失憶的陳嬌,雖然嬌憨可人,但終究隻是一時幻影。


  到了下午,陳嬌留在太守府的嫁妝都被她的陪嫁下人運走了,後院人去樓空。


  傍晚的時候,李牧從官署回來,去書房之前,他去後院逛了圈。


  萬籟俱寂,仿佛這裡沒有人住過,但空氣裡,似乎殘留一絲餘香。


  從東次間走向內室時,李牧目光一頓。


  臨窗的榻上,擺著一個精致的針線筐,筐裡有隻即將繡好的香囊。


  “夫君,我替你繡隻香囊吧,你喜歡什麼顏色的?”


  “夫人繡的,我都喜歡。”


  第103章


  


  馬車徐徐而行,走了一個月,在六月驕陽如火的時候,駛進了長安城。


  前面拐過巷子就到國舅府了,陳廷章敲了敲車窗。


  陳嬌挑開窗簾。


  一個月了,陳嬌已經不會再因為李牧傷心什麼,但舟車勞頓,她還是瘦了一圈,小臉蒼白憔悴。


  陳廷章心疼道:“稍後見了父親,妹妹不用開口,一切有我。”


  老頭子太器重李牧了,他擅自帶妹妹回來,老頭子肯定要發通脾氣,陳廷章擔心妹妹扛不住。


  “一切都因我而起,連累大哥了。”陳嬌感激地道。


  她確實感激陳廷章,陳廷章與原身的感情有違人倫,但這一路行來,陳廷章言而有信,始終以禮待她,沒有再強迫與她親近,噓寒問暖的,如果陳廷章願意,陳嬌都想與他好好做一場兄妹。


  “跟我客氣什麼。”陳廷章朝她笑了笑。


  陳嬌回以一笑,放下窗簾,重新坐好。


  陳廷章看著那窗簾,笑容卻變得苦澀起來。失憶的妹妹,就像變了一個人,明明更懂事更像個閨秀了,他卻希望那個喜歡胡鬧耍氣、喜歡動不動就撒嬌的妹妹快點回來。


  


  不算死去的原配,陳國舅有一妻五妾,一長一幼兩個嫡子,還有三個庶子、四個女兒。庶子們都已經成家立業,有的住在府裡,有的攜妻兒去外地赴任了,女兒們都已經出嫁,陳嬌是第一個偷偷跑回娘家的。嫡長子自然是陳廷章,還有個十四歲的嫡次子,正是這世與陳嬌一母所出的親弟弟陳廷生。


  陳嬌回府,肯定要去拜見親娘柳氏的。


  柳氏沒什麼主見,全憑美貌才嫁給了陳國舅,現在看女兒跟嫡長子一起回來了,柳氏差點驚暈過去,然後就一直哭。


  陳廷生對陳嬌這個姐姐是又愛又恨,恨姐姐與大哥做出傷風敗俗的事,好不容易嫁人了,現在又跑回來,把娘都氣哭了。


  陳嬌是個孝順女兒,面對柳氏的眼淚,她有些替原身愧疚,可她與李牧過不下去了,除了回娘家沒有別的辦法。


  “妹妹一路勞頓,我先送妹妹回春華苑。”陳廷章不耐煩看柳氏哭,語氣強硬地道。


  春華苑是陳嬌出嫁前住的園子。


  柳氏心裡很亂,默認了嫡長子的安排。


  陳廷章將陳嬌送過去,看著妹妹安頓好了,他才離開。


  陳嬌身心疲憊,也沒力氣打量新住處,躺在床上歇下了。


  這一覺她睡得格外的沉,不知過了多久,陳嬌被一陣爭吵聲吵醒了。


  “讓開,你這個逆子!”


  “妹妹還在休息,有什麼話父親等妹妹醒了再說。”


  “你個逆子還有臉替她撐腰,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陳嬌一聽,就知道陳國舅回來了。


  陳嬌經歷的這五輩子,隻有第一世的林秀才是個好爹,第二世她是孤兒,第三世的生父眼睜睜看著女兒被舞獅世家休棄而將女兒拒之門外,第四世的陳知府更是個賣女求榮的混賬,輪到第五世,陳國舅雖然不是個忠臣,卻是個對女兒煞費苦心的好爹!


  既然是好爹,嘴上罵得再厲害,都不會真的狠心懲罰女兒的。


  陳嬌從床上爬起來,也沒有梳頭,披上外衣就衝了出去,堂屋裡陳家父子正在對峙,陳嬌都沒看清楚陳國舅的臉,人就撲到陳國舅的懷裡了,嗚嗚地哭:“爹爹,李牧欺人太甚,求爹爹替我做主!”


  正在罵兒子的陳國舅愣住了,啥,李牧欺人太甚?不是兒子將女兒從李牧手裡搶回來的嗎?


  陳廷章也呆呆地看著妹妹。


  陳嬌隻管抱著陳國舅哭,或許是父女血濃於水吧,有了長輩撐腰,陳嬌真把在李牧那兒受的委屈都哭出來了。


  陳國舅被女兒哭得挺心酸!


  要知道,自打陳國舅決定將女兒許配給李牧,女兒就不肯叫他爹了,每逢見面必然怒目相對,也就是說,陳國舅已經兩年沒聽過女兒喊他爹爹了!得知女兒失憶後,陳國舅一邊慶幸女兒可以安安分分跟李牧過了,一邊又強忍對女兒的關心,現在女兒哭成這樣,陳國舅跟著難受。


  “胡言亂語,李牧如何欺得了你?”


  強忍著去扶女兒起來的衝動,陳國舅努力維持最後的威嚴,在陳國舅眼裡,李牧是個非常穩重的後輩,不被兄妹倆一起欺負就好了,怎會反過來欺負女兒。


  陳嬌當然不能說出陳廷章親她的事,就撒慌說李牧仗著她失憶,把她當丫鬟使喚,各種輕賤。


  陳國舅不太信。


  就在此時,他的長隨趕過來了,在門外恭聲道:“老爺,平城有信來。”


  陳嬌、陳廷章俱是一驚。


  陳國舅怒目瞪了兄妹倆一眼,先去看信了。


  陳嬌咬唇,那信肯定是李牧寫的,不知李牧說了什麼。


  李牧寫給陳國舅的信,可謂言辭懇切:“……世子欲與夫人單獨敘舊,小婿深知兄妹情深,或許能促使夫人恢復記憶,便退到院中,不想夫人懼怕世子,誤會小婿袖手旁觀無情無義,含恨而別……小婿悔恨內疚,惶惶多日不得安眠,念夫人將至長安,特修書一封稟明實情,望嶽父替小婿澄清,以求得夫人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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