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但我臉上不顯,隻是瞥了一眼趙飛岸,看到他手腕的那塊手表不見了。


「岸岸,你的手表呢?」


趙飛岸立刻捂住手腕:「要你管!」


我冷不丁提了一嘴:「岸岸,你不是說你在水泥大樓嗎?那裡有個女學生墜樓了,我去看了一眼,那個好像還是你的同班同學呢,你難道就沒有看見什麼?」


趙飛岸和他媽交換了個眼神,他肆無忌憚地白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你在狗叫什麼!媽!你不是說給我燉了雞湯嗎?雞湯呢?我現在就要喝,壓壓驚!」


嫂子和我媽立刻去廚房張羅雞湯了。


剛剛才把人推下樓摔得渾身是血,現在就有興致喝雞湯了?


我冷冷凝視著趙飛岸的身影,不把他送進監獄受折磨,我就對不起前世慘死的自己!


7


趙飛岸喝完雞湯就坐在客廳裡打那些暴力遊戲,我爸午覺被吵醒,走出來好聲好氣地說:


飛岸,考研不剩幾個月了,不要再浪費時間,你先去看會兒書晚上再打遊戲好嗎?」


趙飛岸目不轉睛地盯著遊戲投屏,看都不看我爸一眼。


我爸就走到遊戲屏幕前擋了他的視野:「去看會兒書….」


話還未說完,趙飛岸手中的遊戲手柄已經砸向了他爺爺的腦門。


「砰」的一聲悶響,直接砸出了幾滴血。


我爸捂著額頭喊疼,但他沒舍得罵大孫子,反倒把矛頭指向了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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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看到你爸流血了?還不快去拿個創可貼來!飛岸是你的親侄子!你這個做


小姑的就不能管教他?」管教?


前世我倒是真費心去管教了,換來的結果是被趙飛岸用各種器物砸得渾身淤青。被遊戲手柄砸都算輕的,有一次我督促他寫作業,他反手朝我摔了一個花瓶。花瓶濺起的碎片劃傷了我的臉頰,差點就留下疤痕。


全家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指責趙飛岸,他們一家子還在飯桌上陰陽我說話沒分寸,非要去惹他們的寶貝。


我到現在都記得我爸當時說的話:


「岸岸是你侄子,你作為長輩應該包容他,無條件謙讓他!這才是你一個高材生該有的風度和涵養!你這臉就算留了疤也沒什麼,你又不靠臉勾引男人,毀容怕什麼?」


這一世,遊戲手柄砸到他頭上了,他才知道痛。


我笑著對爸爸說:「爸爸,岸岸可是你的寶貝大孫子啊,你作為長輩就應該包容他,謙讓他,被他砸出血也是你的榮幸啊!」


我甩上了臥室的房門,把他們兩人的罵罵咧咧隔絕在外,樂得清靜


手機上搏擊教練回了我消息,說今晚就可以開始訓練。


重生後我花了兩萬報了散打速成班,因為在大學時就接觸過拳擊運動,算有點底子。


動嘴皮子固然爽,但對上惡人,以暴制暴也是一種手段!


8


成年後的趙飛岸已經被哥嫂溺愛成了暴力狂。


跟他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是件有風險的事。


但我不可能搬出家,畢竟我爸媽包括哥嫂一起住的這棟大別墅是我出錢買的。


一家人真要論起「寄人籬下」,那也是我爸媽和哥嫂寄我籬下。要滾也該是他們滾出我的房子。


趙飛岸性格暴躁易怒,很容易犯錯,但之前惹的許多事都被哥嫂出錢解決了。


那些舊事沒法重新追究,李可宜還在昏迷中,我正愁沒有機會把趙飛岸送進警察局,他學校的輔導員忽然打了電話來:


「趙飛岸在給同學的包子裡摻了刀片!那孩子吃了兩口包子就把喉嚨割得全


是血,送醫院急救了!」


我抄起手機趕到醫院,急診室外,段雲馳也在,他是這個醫院的醫生,這次卻沒有穿白大褂。


哥嫂和趙飛岸也在急診室外,有兩個警察盯著這個一家三口,他們這次出奇地老實。


很快,醫生從急診室出來,他先看向段雲馳:「雲馳,你弟弟的喉嚨割得很嚴重,雖然不影響他後續開口講話,但這一年內,都不能唱歌了。」


段雲馳臉色陰沉,衝上前提起趙飛岸的衣領,朝他怒吼:「你明知道他是學音樂的,你居然敢毀他的嗓子!」


趙飛岸冷血又淡定地說:「包子是他自己要吃的,裡面有刀片關我什麼事啊?」


段雲馳眼眶發紅,攥緊拳頭。


他越是悲怒,趙飛岸越是得意:「這位哥哥,警察叔叔在這裡,你要是打我,會有代價的哦。」


以我哥嫂的無恥嘴臉,一旦段雲馳動手打了趙飛岸,他們立刻就會反咬一口!


「段醫生!你冷靜一點,別動手!」


段雲馳瞪向我:「你讓我怎麼冷靜?那裡面躺著的是我親弟弟!」


「我的意思是,你別動手,我來。」


話音剛落,我一拳砸歪了趙飛岸那張得意的嘴臉。


趙飛岸被這一拳打得撞牆,鼻子裡流出兩行鼻血,他震驚地看著我,似平沒想


到我這個任他欺負的小姑會忽然動手。


一直沉默的哥嫂終於跳腳說我怎麼敢打人,連警察也阻止我:


「女士,冷靜點,別在這種時候鬧事。」


我甩了甩砂鍋那麼大的拳頭,笑:


「警察同志,我是這孩子的小姑,小姑教訓侄子,就是家務事,不犯法吧?」


9


我合理地揍得趙飛岸鼻血眼淚直流。


段雲馳的怒火才平息了些,他冷靜了下來:


「是誰幹的,我弟弟會指認,他可沒有昏迷。」


段雲馳的弟弟段雲安坐著輪椅被推了出來,他脖子上纏著紗布,十分虛弱。可他卻用眼神示意哥哥,自己可以作證。


於是警察就問:「是不是趙飛岸給你的包子?」段雲安開不了口,但他眨了眨眼睛,代表認同。


警察一系列缜密的問題都得到了段雲安的明確回答。


趙飛岸的臉色逐漸難看。


「是誰害了你?」這是警察的最後一個問題。


段雲安的手毫不猶疑地指向了趙飛岸。


剛剛還在警察面前裝乖的趙飛岸忽然暴怒,連哥嫂都壓不住他的力量。


他罵著髒話猛衝過去要打段雲安,動手打架就能讓所有人服從他,這就是他爸媽溺愛教育下教給他的道理!


警察和段雲馳合力把他摁下!


段雲安因為受驚,脖子上的手術傷口又開始滲血,醫生急忙把他推回急診室。


「事情已經很明確了。」警察嚴肅地告誡趙飛岸,「你涉嫌故意傷人,跟我們回警察局!」


「等一下!」


趙時宏忽然跳出來說:「這件事,其實是我做的!包子是我兒子從家裡帶出去的,是我往包子裡塞了刀片,跟,跟我兒子沒有關系!他也不知情!」


我哥站出來頂罪,他此刻一定以為自己是個偉大的父親。


10


我哥被帶去了警察局,趙飛岸被嫂子安然無恙地帶回了家。


一回家,他就坐在客廳玩那些遊戲。


嫂子驚魂未定:「你爸爸為了你被警察帶走了!你怎麼還能打遊戲?」


趙飛岸目不轉睛地盯著遊戲屏幕:「又不是我讓他出來頂罪的。」


我爸媽愁眉苦臉,一邊打電話讓親戚幫忙救他們兒子,一邊又低聲下氣地問大孫子:


「岸岸,你說說這回這個同學又是怎麼惹你了?你現在把你爸爸都害進警察局了!」


趙飛岸一邊打遊戲一邊不屑地說:「段雲安就是個娘炮,一個大男人天天扯著個嗓子在那邊唱什麼破歌!我就是煩他!割了他的喉嚨,他就不會吵我了!」


嫂子明顯想教訓他幾句,趙飛岸瞪了他一眼,嫂子就沒敢把訓斥的話說出來。


她心裡其實清楚自己這個兒子是什麼德行,指著他以後給自己養老,所以這會兒也不敢去招惹他,免得他記仇,等他老了來報復自己。


拘留所。


來看趙時宏的隻有我一個人。


趙時宏看到我,臉色陰沉地命令我:「你不是在重點大學教書嗎?你那個心理診所不是很多大人物嗎?快用你的人脈救我出去!」


我冷眼瞧他,嗤笑出聲:「你自己上趕著頂罪認罪,誰能救你?故意傷人,隻要段家一直追究,至少三年起步。你這麼犧牲,是不是以為你兒子很感動啊?」


我拿出手機放了一段在客廳錄的視頻。


嫂子求趙飛岸跟她一起來拘留所看看他爸。


趙飛岸暴躁地表示:「別打擾我打遊戲!那個死老頭自己要站出來做英雄,那就在裡面待著吧!」


「媽,我看你還有點姿色,趕緊找個有錢人改嫁吧,讓我也過一把少爺癮!」


趙時宏憤怒地抓著拘留所的欄杆,不敢相信這是他疼愛了二十年的兒子親口說出來的話!


「小畜生,他怎麼能這麼沒良心!」


「他沒良心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從前他是怎麼對身邊人的,你這個做父親的都看在眼裡,你包庇了他那麼多回,他這副德行,就是哥哥你親手慣出來的。」


我靠在椅背上,打量著趙時宏的狼狽與懊悔:「以前你兒子傷害別人,你不知道痛,現在板子打在自己身上了,終於知道這種滋味了。」


「自己做的孽自己受著,我不會救你。」


我從椅子上起身,離開之前還特意給了他一點「希望」:


「你不會孤單太久,很快,我會讓你們一家三口在監獄裡團聚。」


11


我哥三十歲之前啃老,三十歲之後啃我這個妹妹。


所以,他進監獄也不算什麼頂梁柱塌了。


我嫂子哭了沒幾天就開始專心侍候趙飛岸考研。


一個在二本學院都成績倒數的差生,我嫂子卻堅信他能有大出息。


老公進去了,現在她所有的希望都押在兒子身上。


但在考研前一個月,李可宜醒了。


嫂子急匆匆地讓我開車送她和趙飛岸去醫院,他們不知道,給李可宜續了三十萬醫藥費的人就是我。


嫂子慌了心神,趙飛岸在我車後座上惡狠狠地念叨:「她怎麼沒摔死?怎麼還能醒過來?」


到了醫院,下車之前,我提醒後座的母子:「推人下樓是故意殺人,一旦受害者指認兇手,那個兇手恐怕要進去關十年。」


「哎,嫂子啊,你說人能有幾個十年啊?」


我意有所指地敲打她:


「如果這件事真跟飛岸有關,那他不僅要吃牢飯,出來之後還會留案底呢,哎呀,留了案底的人,還怎麼有出息呢?」


嫂子被我幾句話嚇得臉色慘白。


進病房前,嫂子還想著怎麼威脅小姑娘別亂說話,一推開病房的門,卻見裡面已


經站滿了警察和醫生。


嫂子站在門口,攥著趙飛岸的手不敢進去。


我抬起高跟鞋,用力一踹,把母子倆踹進了警察的視野裡!


李可宜也看到了這對母子。


一位女警溫柔地詢問:「可宜,別怕,告訴我,那天推你下樓的是他們兩個中的其中一個嗎?」


李可宜剛剛蘇醒,全身隻有頭能小幅度動一動。


她看了一眼嫂子和趙飛岸,抬起手指正要指認。


嫂子忽然膝蓋一軟,跪倒在地:「警察同志,那天是我!是我從後面把她推下去了!我認罪!我認罪!」


早就調查過的女警察看了一眼趙飛岸,警告嫂子:「給兇手頂罪也是一種犯罪,不要當了母親就蔑視法律!」


嫂子從袋子裡掏出一件帶血的衣服,我仔細一瞧那不是我的防曬衣嗎?


當天李可宜墜樓時,還拽下了趙飛岸戴在右手的手表,嫂子趕到時,正好撞見了事情全過程。


她爬上沙堆去給兒子撿手表,衣服上就染了血跡。


我走到床邊,問李可宜有沒有看清那天推她的人。


李可宜搖搖頭,磕磕絆絆地說:「從背後……推我..我沒看……清….…但那天,是趙飛.他約我...去頂樓..拿五百塊錢...」


警察拿過那件防曬衣回局裡化驗,最終確認這些血跡就是李可宜的血。


嫂子認罪時,趙飛岸全程沉默,一句話不說,像一個透明人一樣無辜。


齊秀最終如願以償,替她兒子進了監獄。


12


我來監獄看她時,她已經變得憔悴又狼狽。


因為在法庭上,趙飛岸親口指認那天是他母親把女孩推下了樓。


雖說嫂子是心甘情願來頂罪的,但被親生兒子毫不猶豫地指認,她難道不心寒嗎?


我坐在她對面,告訴她:「李可宜的醫藥費是我付的,我讓醫生用最好最貴的新藥,為的就是讓她盡快蘇醒,指認害她的真兇!」


「是你!居然是你!」


嫂子激動得從椅子上站起來,想撲上來打我,被獄警大聲呵斥用力摁回了椅子上。


我勾著嘴唇笑:「我知道那女孩是趙飛岸推下去的。我也知道,包子裡的刀片就是你兒子那個壞種放的,你們夫妻倆都想來為兒子頂罪,真是偉大呢。」


嫂子瞪著我,她也是三白眼,趙飛岸的外貌七成像了她。


我對上嫂子怨毒的目光:「其實我最恨的人是趙飛岸,他才是最該死的,可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向法院告發你們頂罪嗎?」


「因為趙飛岸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們這對父母要擔一半的責任!我要你們承受最實質的懲罰!」


嫂子看著我笑得悽慘:「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從未為人母親,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母子連心!當初你說什麼慣子如殺子,不就是想讓我殺了我兒子!?」


我隻覺得嫂子又蠢又毒:「當初那句慣子如殺子,是我勸你不要過分溺愛孩子,你卻以為我想讓你殺了你的孩子?你從嫁進來就算計著趙家的財產,但凡把這些心眼放在讀書上,你也不會連這麼淺顯易懂的話都聽不懂!」


「如今。」我冷眼打量著眼前這個婦人,「真正殺子的人就是嫂子你啊。」


「是你的溺愛和縱容,殺了你的寶貝兒子!」


「那是我愛他的方式!」嫂子打斷我的話,大聲質問,「我愛我的孩子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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