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夏桑:“诶?你也表演過嗎?”


  周擒:“嗯, 去年過年, 我爸喝了點酒,吹牛說我能進省隊,讓我在親戚面前表演打籃球。”


  夏桑:“然後呢, 你順從了?”


  周擒:“我給他們當眾表演轉球,結果球砸年夜飯裡了,我被罰在門外站了很久。”


  夏桑蹲了下來,一個人傻乎乎地笑個沒完,糟糕的心情一掃而空。


  夏桑:“你好可愛哦!”


  周擒:“【微笑】”


  ……


  夏桑反正是不樂意在親戚面前表演,她性子沒那麼外向,為這事兒,一直和覃槿爭執到年三十。


  她下定決定,絕對不會屈服表演,甚至計劃了把小提琴藏了起來,或者弄壞一根弦兒。


  年三十的下午,夏桑從超市最後一波大採購回來,在樓下看到了夏且安的黑色轎車。


  ”爸爸來了?”


  夏桑出了電梯,看到大門敞開著,毫無意外,家裡又傳來了爭執和吵鬧聲。


  夏桑提著重重的年貨口袋,站在門邊,始終沒有勇氣走進去。


  都離婚了還吵。


  既然是這樣的冤家死對頭,當年又何必結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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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桑輕輕地嘆息了一聲,無趣地倚靠在門邊。


  從傳出來的爭執聲中,她大概聽明白了,爸媽爭執的焦點,應該是她年三十在誰家裡過的問題——


  “離婚快三年了,桑桑一直都在你身邊,平時也基本都是在你這裡,今年過年我想帶她去我家,這都不可以嗎?”


  “你還好意思說,平時你關心過她嗎,照顧過她嗎,帶她出去玩過嗎,所以這一切都怪我咯?”


  “我沒法帶她出去玩,還不是因為你一直要她學習學習學習,不是學習就是練琴,她哪有時間跟我出去玩!”夏且安憤怒地說:“你簡直要把她培養成學習機器了!”


  覃槿冷笑:“隨便你怎麼說,等孩子將來出人頭地的時候,她自然知道應該感謝誰,是你這個隻知道追求自己幸福、對她不管不顧的爸,還是我這個操碎了心的媽。”


  “不管怎樣,夏桑都是我的女兒,你不能剝奪我和她相處的機會。”


  “平時我可以不管,但今天晚上年三十,小桑必須在我這裡,我娘家的姐妹妯娌都回來,她們等著要看桑桑呢。”


  “你把女兒當成什麼,女兒是你向娘家人炫耀的資本嗎!看你培養了多好的孩子,看你多成功?”


  夏且安似乎戳到了覃槿的痛處,她聲音激動了起來:“夏且安,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我婚姻的不幸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的婚姻的不幸,難道不是我的?到底是誰一手造成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離都離了,我不想和你說這些。”


  覃槿的餘光敏銳地瞥見了準備偷溜回房間的夏桑,叫住了她:“小桑,你也聽到了,你爸想讓你過年去他家,和他那個狐狸精一起過,你怎麼想?”


  “你在孩子面前亂講什麼!虧你還是教務主任,一口一個狐狸精,太沒體面了!”


  “你做出這種事,還好意思在孩子面前談體面。”


  “我說過了,我沒有出軌,她是我後來認識的。”


  “你腦子裡想什麼誰還不知道,我跟你那會兒,你不過是個一窮二白的小子。哦,現在有錢了,就要找小的了。”覃槿對夏桑道:“小桑,你記著,將來談戀愛絕對不能找這種鳳凰男,高攀怎麼著都比下嫁強!”


  “你給女兒灌輸的是什麼觀念!你簡直已經扭曲了,我怎麼敢把她放在你身邊。”夏且安指著覃槿:“等著,過完年我就去找律師,要回女兒的撫養權。”


  “你敢!她是我的!我不會讓她搶走。”


  夏桑聽著這樣的爭執,竟然也開始在心裡自我安慰——


  爸爸媽媽都爭著要她,總比爸爸媽媽都不要她...來的好。


  以前她所渴望的幸福的家庭,現在已經變成了夢幻的泡影,所以她心裡僅有這樣一點卑微的願望,隻要還有人要,那就還有安全感。


  “我懶得跟你爭,讓小桑自己決定。”夏且安轉向了夏桑:“小桑,今年過年,你是想繼續在媽媽家裡呢,還是去爸爸家過年呢?”


  夏桑看了眼覃槿,問道:“媽,我可以不給親戚們表演小提琴嗎?”


  覃槿臉色一變:“這是兩碼事!”


  夏桑知道,其實夏且安剛剛沒說錯,覃槿就是想用她來證明,證明自己雖然婚姻失敗,但教育還是成功的,培養了這麼優秀的女兒。


  但夏桑並不覺得自己是她的教育成功的“範例”,恰恰相反,她的生活很不開心。


  她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示範品”。


  “媽,如果你一定要我在親戚面前表演才藝,那我就去爸爸家了。”


  “你…”


  覃槿氣得臉上肌肉都在顫抖:“就讓你拉個小提琴,就要你命了啊?滾滾滾,跟你爸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覃槿下了逐客令,夏且安自然笑逐顏開,讓夏桑去房間裡收拾了一些洗漱用品和貼身衣物,然後背著她的書包,帶著她下樓,坐上了轎車。


  夏桑打開車窗,朝著自己家的方向望過去,她看到覃槿在陽臺上望著她。


  她對媽媽的感情…其實很復雜。


  一方面,她同情她婚姻的失敗和她作為女人的寂寞;但另一方面,她是真的受不了覃槿對她的嚴苛到變態的要求。


  仿佛她把經營婚姻的全部失敗,都轉化到了對她教育成功的極度渴望上。


  夏桑快要窒息了。


  夏且安開著車,很快使出了三環,一直向南開,來到了南溪環湖生態區。


  夏桑知道,這一帶是南溪市的富人別墅群,有很大的生態湖區,有錢人的別墅都在湖邊。


  以前她和段時音她們周末來這裡野餐,看到這裡的別墅家家戶戶都有遊艇,周末就會駕著遊艇在湖面上兜風,別提多拉風了。


  夏桑看到轎車駛入了湖區內部道路,驚訝地問:“爸!你的新家在生態湖區啊?”


  “是啊。”夏且安放慢了速度,按下車窗,讓夏桑欣賞窗外美景:“你喜歡這裡嗎?”


  “以前我和朋友來這裡野餐,還讓這裡的保安趕走了。我隻是覺得這裡…很有錢的人才會住這裡。”


  夏且安笑了:“桑桑,你也是富二代啊。”


  “我不是,以後你和孫阿姨的小孩才是。”


  她隻是一個家庭破碎、過的很不開心的小孩。


  夏且安柔聲說道:“桑桑,我和孫阿姨多半不會再要小孩了,所以你不用怕,爸爸隻有你一個。”


  “為什麼啊?”


  “你之前接觸過孫阿姨,也知道她的性格,她是一個很自由的人,爸爸也是因為這個才喜歡她的。”


  夏桑想到那次和孫沁然的接觸,有些訕訕的:“她有沒有跟你講我的壞話?”


  “那天的事,我都聽公司的助理們說過了,她有錯,你也有不對的地方,等會兒見了面,你們不要再吵架了,知道嗎?”


  夏桑悻悻地應了下來。


  雖然她不喜歡孫沁然,但她更不喜歡吵架。這些年,聽爸媽吵架已經聽夠了。


  “我不會和她發生戰爭的,隻要她別來惹我。”


  夏且安透過後視鏡寵溺地看著她:“你這小脾氣,跟誰學的,以前沒這麼大的脾氣。”


  “哼。”


  夏桑也察覺自己近段時間脾氣變大了,不再像以前那樣默默忍耐了。


  大概…可能…是因為某人的出現,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對了,等會兒家裡還有一些別的客人。所以大方些,禮貌一些,知道嗎?”


  “是什麼客人啊?孫阿姨那邊的家人嗎?”


  “也不是,算是爸爸的生意伙伴吧。”


  “生意伙伴?可今天是過年啊?”


  “因為住的近,是鄰居,索性就一起過年了。”


  “哦。”


  夏桑乖巧地點了點頭,沒有多問。


  夏且安將轎車駛入了小別墅車庫裡,她環顧打量著這棟湖畔別墅,好奇地問:“爸,你家有遊艇嗎?”


  “什麼你家。”夏且安糾正稱呼道:“這也是你的家啊!”


  “就…有遊艇嗎?”


  “買這裡的房子會送遊艇,不過平時沒人玩,放物業的倉庫裡。你想玩,或者相約朋友來聚會,可以提前跟爸爸說,爸爸讓物業安排。”


  “不了,我隻是問問,感覺很酷。”


  “傻丫頭。”


  下車後,夏且安帶著夏桑走出車庫,別墅的花園大門敞開著,看得出花園裡正在舉辦小型party。


  觥籌交錯,人影閃動。


  夏桑忽然拉住了夏且安的衣角,頓住了腳步。


  “怎麼了桑桑?”


  “爸,我…我有件事想和你講。”


  “什麼事?”


  夏桑心髒砰砰跳動了起來,緊張得手都在顫抖。


  她又想把祁逍病態追求她的事情告訴爸爸了。


  那是她內心最深的恐懼,即便…即便爸爸家裡可能沒有祁家有錢,但他終歸是她的爸爸。


  這個世界上,除了爸爸,誰還能保護她呢。


  “爸,我…我遇到一點麻煩。”她艱難地開口:“就是我們班有個男生,他…”


  話剛到嘴邊,忽然,夏桑看到了倚在花園木籬邊的男人。


  他端著酒杯,對她遙遙致意,嘴角綻開一抹微笑——


  “hello,夏桑。”


  夏桑呼吸一窒,瞪大眼睛看著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回流到腦子裡了。


  祁逍!


  夏且安拉著極不願意靠近的夏桑,走到了祁逍面前,介紹道:“桑桑,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鄰居,祁叔叔的兒子——祁逍,聽說你們倆是同學呢,應該認識吧。”


  “不僅認識。”祁逍微笑著對夏且安道:“夏叔叔,我們可太熟了,同班同學哦。”


  “啊,那這可真是太巧了!”


  夏桑的手緊緊攥住了衣袖,輕微地顫慄著。


  夏且安對祁逍似乎很恭敬,回頭對夏桑道:“夏桑,祁叔叔可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你就幫我招呼一下客人吧,陪祁逍聊聊天。”


  說著,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爸去看看晚餐準備好沒有。”


  說完,他便離開了花園,隻留夏桑一個人,站在原地,無助而絕望地看著他的背影。


  心墜落到了冰冷的湖底。


58. 喜歡 【二更】捧著她白淨的額,很輕很……


  祁逍站在夏桑身邊, 似乎一直在說話,但夏桑腦子裡嗡嗡作響,完全聽不清他的話了。


  “桑桑, 你在發什麼呆啊?”


  “桑桑?”


  夏桑回過神來,下意識地說:“你不要叫我桑桑。”


  祁逍挑眉, 微笑地看著她:“為什麼不能這樣叫?”


  她壓著嗓音道:“沒有為什麼。”


  祁逍不依不饒地說:“是因為有人佔用了這個稱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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