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賀南枝指尖在光滑的屏幕頓了下,沒放心上,以她如今的小新人咖位,還不至於走到哪兒都被粉絲舉著手機前呼後擁的。


  想了想,她敷衍地回了消息過去。


  *


  談判會議時。


  已經是入夜時分,外面不知何時開始下起了暴雨,夏季的雨水像潑墨般灑在酒店落地玻璃前,逶迤落下。


  前方鎏金的電梯門緩緩啟開。


  先一步出來的經理讓出位置,緊接著氣質清傲矜貴的男人被眾人簇擁著緩緩出現。


  謝忱岸步伐從容,與嘉運集團的張董洽談完事宜,淡淡頷首告別。


  待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們先行一步散去後。


  施瑤卻沒有,現在七點半左右,外面又下著暴雨,她優雅身形被水晶燈籠著,腳下七釐米高跟鞋正想往這個俊美的男人身側靠近一步,開口邀約他共度晚餐。


  誰知。


  謝忱岸長指撫弄冰涼的腕表,語調很淡問走過來的秘書:“人呢。”


  盛祈指了指大廳休息區域。


  隨即,被忽略徹底的施瑤雖看不清謝忱岸那張冷白如玉的側顏神情,卻見他徑直朝前方走去。


  “謝——”


  她要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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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祈食指噓的一聲,生怕驚了什麼人似的,壓低聲量提醒:“施小姐,我家謝總已經佳人有約了。”


  施瑤眼底染上了抹冷色。


  她家舅舅和謝氏在生意上有合作,時間久了就動起牽紅線的心思,這次談判……自然就將這個寶貴的機會給了她。


  未料到,謝忱岸這般出了名的禁欲系男人會被人捷足先登了一步。


  施瑤過不去。


  盛祈擋著道,偏禮貌做了個請的手勢:“我送您去地下停車場。”


  大廳那邊,賀南枝等久了犯困,不知不覺靠在了沙發背上。


  謝忱岸緩步過來時,便看到她側著臉蛋睡得正香,眸色沉靜端詳了她幾秒……忽而,賀南枝纖薄身子晃了下,快要從沙發背滑下來時。


  男人修長冷白的手扶住了她,毫無間隙地滾燙觸感,惹得賀南枝驀然驚醒。


  那睜開的睫毛輕輕顫抖,望著近在咫尺男人近乎昳麗的面容。


  她忽然覺得,拋棄謝忱岸冰冷無情的性格外,這張臉,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至少——偶爾還會把人驚豔到。


  隻不過這念頭在賀南枝腦海中閃過,很快她就記起了新仇,啟唇陰陽怪氣道:“好抱麼?”


  謝忱岸看她已經清醒,起身平靜地收回手,眉目淡漠:“過來。”


  去哪?


  賀南枝還沒問,就被他帶到了酒店十六層的高檔西餐廳。


  盛秘書明顯是提前預定好了視野最佳的餐桌位,等她坐下時,這起起落落的心情也都平靜了,抬起眼睫看向對面。


  謝忱岸此刻像是忘記了婚房那晚的不歡而散,將清水緩緩倒入玻璃杯中,推了過來:“找我什麼事?”


  賀南枝沒去喝,抿著淡紅色的唇。


  在醞釀怎麼辱罵他。


  謝忱岸今晚心情尚可,打量了她漂亮小臉蛋上數秒後,似是隨口說:“你不說,那我猜猜?”


  賀南枝就不信他有讀心術!


  然而,謝忱岸的薄唇緩慢溢出幾個字:“你很缺錢?”


  那語調,是極為篤定的程度。


  賀南枝下意識想去照鏡子,表情有這麼明顯嗎?


  謝忱岸先前扣下她鬼鬼祟祟回去偷拿的那顆寶石,以及方才的試探便心如明鏡,語速緩慢問道:“你做了什麼欠外債還不上?是欠駱岱?”


  賀南枝烏黑瞳仁陡然滿是心虛,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從一堆小竹馬裡……精準找出駱岱的。


  她唯恐被繼續看穿,開口打斷:“你猜錯了!”


  謝忱岸挑眉:“嗯?”


  “我來找你是為了楊弋電影的片酬。”賀南枝想到這,就將包裡那份零片酬合約翻了出來,又在摔桌上還是清清冷冷的摔他臉上,兩者之間猶豫了一秒。


  隨即,那份合同被賀南枝扔了過去,控訴意味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我,全身上下哪個地方看起來很便宜的樣子?”


  她指著自己,又對拿起面前合同的俊美男人咬字說:“我不值得你花三百萬?”


  謝忱岸長指翻閱了幾秒薄紙,清雋眉心微折。


  似沒料到先前的女一號是零片酬出演,隨即,他餘光掃到賀南枝氣得眼尾都紅暈的模樣,語調極淡:“哦,你欠了駱岱三百萬。”


  賀南枝徹底破防了:“謝忱岸,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


  “心思被猜中?”


  賀南枝話音戛然而止:“——”


  比起她站著不動,謝忱岸姿勢仍然優雅端正:“所以你想把身價提到這個數?”


  莫名的,賀南枝從他語調裡,聽出了赤裸裸的潛臺詞。


  這男人!!!


  分明是在暗諷一線女星都零片酬出演。


  她這個十八線小新人,好意思獅子大張口?


  這時,恰好盛祈姍姍來遲。


  他一進來就敏銳察覺到餐桌的氣氛不太對,憑借著上任以來伴君如伴虎的經驗,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將黑色調的菜單遞過來。


  “謝總,主廚那邊請示可以上菜嗎?”


  謝忱岸垂目過了眼:“嗯。”


  盛祈看了眼極美的女人側顏,小心翼翼地問:“賀小姐有什麼忌口……”


  賀南枝從小養在錦繡堆裡的,關於忌口方面都能寫成一疊奏折了。


  此刻她的沉默震耳欲聾,沒走人都算教養好。


  謝忱岸不指望她回話,讓人遞來鋼筆,明晰幹淨的手指提筆在菜單空白處寫下時,旁邊隨時聽候差遣的盛祈神使鬼差地去偷看,轉瞬恍然一說:


  “賀小姐不吃任何帶紫色的食物啊?”


  賀南枝微微側眸,滑過許些訝然。


  沒想到他還記得啊。


  心情略微舒服了些,朝絲絨椅子端端正正坐了回去。


  但是拒絕進食。


  她要餓死在謝忱岸面前!!!


  主廚以極快速度將擺盤精致的食物備好,侍應生端上桌,不帶一絲多餘動靜。


  謝忱岸要了杯白蘭地,長指漫不經心的輕叩著透明酒杯。


  半響後,慈悲心發作:“給你三百萬也未嘗不可。”


  賀南枝再次抬起時,美眸流轉間,含有一絲希望。


  謝忱岸神態自若地吩咐盛祈去拿筆紙,吐字清晰:“走我私人賬戶。”


  賀南枝向來見好就收,擺出真誠態度:“我會還的。”


  見謝忱岸不太信的樣子,她接過冰涼的鋼筆,猶豫幾秒,在這張喪權辱節的欠條上寫:「我要按期還不上,就陪你睡覺覺——」


  籤名時。


  她筆尖停了停,終究誠意不夠。


  將賀南枝三個字……寫成了小鯉兒。


  謝忱岸薄唇極慢磨出:“小鯉兒?”


  “我沒寫錯。”賀南枝強詞奪理,唇抿起笑:“乳名是我爸爸親自賜的,你敢質疑自己老師呀?”


  謝忱岸淡笑。


  將這張極薄的白紙,遞給盛祈收好。


  許是他笑容在璀璨的燈光下格外蠱惑。


  賀南枝恢復心情去拿瓷器餐盤的食物時,咬了一小口甜點,口感太膩,年幼時的習慣深入骨髓,幹淨細白的指尖捏著,自然不過遞到了他。


  作為……


  三百萬的謝禮。


  這幕,恰好餐廳內被一位深灰色西裝的男子捕捉到。


  他震驚過度,止住了步。


  深夜的暴雨未停。


  賀家宅院的大廳亮著燈,季茵茵穿著蘇繡的旗袍,端莊地坐棕紅色的沙發上快一個小時,而這偌大冰冷的空間,除了站在不遠那位雙鬢染霜的管家,就沒別人了。


  直到快凌晨。


  賀斯梵漠然地從外面灰色的雨幕走進來,正想徑直上樓。


  卻被季茵茵攔阻:“斯梵。”


  他止步半秒。


  “楊弋那部電影我被換下了。”季茵茵眼睛裡掠過幽怨,短暫一瞬,又調整好了妝容精致臉上的表情:“你不是答應給我的嘛,怎麼到賀南枝手上去了?”


  換角這事。


  秘書早就秉公辦理回報給了賀斯梵。


  而季茵茵有心要爭:“她憑什麼……”


  話音未落。


  換來的是賀斯梵冷嘲熱諷:“怎麼,你未婚夫可以給你走後門,她未婚夫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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