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柳娘無處可去,隻好跑回杏花村,逼著老裏正納她為妾。


但是,老裏正家的婆娘,十分兇悍。


納妾是納妾了,但是,聽說她每天都被裏正的夫人虐待著!


這可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時光如梭,一轉眼,一個月過去。


我夫家門前,梁大強也已經連續半個月,日日來跪著,求著我大姑姐原諒他。


呸,渣男!


他這一次會為了外面的女子休棄發妻,就會有下一次。


我悄悄跟大姑姐說:「好馬不吃回頭草,阿姐,你覺得呢?」


大姑姐點點頭,終於出來見他,說道:「對於你,我是一腔真心喂了狗,我已經沒有第二顆心了,你滾吧!」


梁大強當然不死心,還要糾纏大姑姐。


更是揚言,要麼我們還錢,要麼就讓阿姐同他復合!


這麼一說,我公爹和夫君終於怒了。


當即湊了錢,丟給他,公爹還拿著凳子腿,砸向他的腿。


大姑姐卻沖出去,將還的十兩銀子,搶回來五兩,說道:「錢本是我賺的,就算還錢,那也是共同財產,合該有我的一半!」


梁大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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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爹拎著大棒槌,一下下瞧著那個凳子腿,威脅道:「此後,你若再來,我一定打斷你的狗腿!」


梁大強神色一變,這才連忙滾了!


自此,他沒有再來過。


漸漸地,村裏也不再議論大姑姐被休離一事。


21


過完年,初春乍來,萬物復蘇。


山林裏的藥草,紛紛冒頭。


婆母從姨母家聞悉一個藥方,說是可治夫君的腿腳。


夫君說,不可亂用藥。


但是,婆母說,死馬當作活馬醫,硬要給夫君試一試。


當晚,她煮了藥水。


夫君不知這其中還沒有摻和涼水,就把腳伸進去,燙得一聲尖叫,連忙縮回腳,抬頭說道:「娘,這水怎麼這麼燙?」


我們聞言,皆是一愣。


「文宇,你、你說什麼?」婆母緊張地狠狠吞了吞口水。


夫君說道:「我說,這水怎麽這麽燙!」


「怎會燙呢? 夫君,不如你再試一試?」我說道。


夫君不好拒絕我,小心翼翼地把腳尖伸到水裏,試一下就連忙收回腳:「就是很燙啊!」


「文宇,文宇啊……」婆母這次瞧得真切,激動地哭著跑過去抱住他。


公爹轉身抹淚。


「娘,怎麼了?」


「夫君,你的腳有知覺了啊!」我笑道。


大姑姐噗嗤一笑:「這傻子,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


果然,夫君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腳。


他推開婆母,小心翼翼地抬起雙腳,放入水中:「真燙!」


他收回雙腳,欣喜地抬眸看我:「娘子! 我的腳真的有知覺了!」


我走過去握住他的手:「嗯! 好事,好事!」


22


「每個月服用兩次的藥,這幾年一直在吃,可是沒見有什麼用啊! 怎麼這腳開始有知覺,還能動了呢?」婆母深感疑惑。


「是娘子的功勞。」夫君看向我,笑著解釋,「她每日給我的腿腳按摩,取暖,我想,與之應有關系!」


「原來是四丫!」婆母高興地看向我,眼裡藏滿歡喜,「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讓我們家娶了四丫這個福星!」


福星嗎?


這是我知事以來,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誇贊之言。


原來,我是福星?


真好!


23


當晚,公爹數了一下攢了兩月的錢。


「四兩三錢,除了每個月的藥錢,應該也夠看診的。」


「爹,讓文宇去鎮上看看吧,我上次去賣手絹,聽說長善堂有一位姓李的老神醫,醫術極好。」大姑姐說道。


公爹捏著手裏的銀子,面有難色地道:「可是……」


「我繡了四十條手絹,正好拿去賣,能給文宇湊些錢看診!」


公爹輕嘆一聲,點點頭:「隻好如此了。」


我走過去,握住大姑姐的手:「多謝阿姐。」


她笑了笑:「應該的。」


夫君的腿腳不方便,想去鎮上,就要借用堂叔家的馬車。


堂叔明日要給人家拉貨,就跟我們說,後天再借給我們用。


翌日,我跟大姑姐去山裏摘菇。


婆母說,每年春天,這一帶都有紅菇,鎮上的有錢人家極愛這種菇,讓我們去碰碰運氣。


找了快一天,普通的蘑菇找了滿滿一籃子,紅菇卻是一個未見。


「太陽快落山了,弟妹,我們回吧。」


「嗯。」我提起籃子,要跟大姑姐離開。


可是,我一轉身就看到山崖邊上,有一棵長得很好看的植物。


「阿姐,你瞧這是什麼? 長得真好看!」


我走過去,摸一摸那掌狀的葉子,又看著傘形狀長了一圈的小紅果子,問道:「這果子,你見過嗎?」


大姑姐蹙著秀眉,走過來,左右看了看,突然驚道:「這……這好像是人參!」


「啊?」


「挖出來瞧瞧就曉得了!」


我們從外邊開始挖,看到小根須。


大姑姐驚喜道:「是,是人參!」


為免傷到人參,我們小心翼翼地把土一層層地挖開。


許久,終於將那根人參全須全尾地挖出來。


大姑姐將籃子裏的蘑菇都倒出來,把人參放進去,又去摘其他的樹葉遮掩,才在最上面鋪一層蘑菇遮掩。


「村裏人多眼雜。」


我點頭:「明白。」


24


晚上,夫君翻閱過幾本醫書,說道:「這人參,沒有千年也有幾百年了。」


公爹疑惑地道:「奇怪了……長這麼多年,怎麼一直沒有被人發現呢?」


「那是有福者才能看到的好玩意兒!」我婆母歡喜地拉過我的手說道,「當然得是我家四丫才能有這個福氣看到啊!」


我笑了笑,說道:「碰巧,碰巧!說不定是因為我帶著阿姐,才能有幸見到這人參,這是阿姐帶來的福氣!」


大姑姐笑著搖頭:「我啊,在這村裏這麼多年,連個山薯都沒有挖到過!」


「隻不知這人參能賣多少錢?」我看向夫君,說道,「如果賣了它,有錢能給夫君看病,又給夫君買一些補身子的藥就好了!」


公爹說道:「明日去長善堂問問。」


婆母說道:「這是四丫看到的,帶著她一塊兒去。不管賣多少錢,看病用後剩餘的錢,都要給咱們四丫保管!」


啊?


給我?


從小到大,我一文錢都沒有拿到過!


我很詫異,不確定地看向婆母:「娘,為什麼要給我?家裏是您管著的啊。」


婆母假裝嫌棄地看我一眼:「喲,你還指望娘給你們掌家一輩子啊?從今天開始,你要開始學著獨自掌家!」


我聞言,心裏歡喜,不忘嘴甜地道:「謝謝娘,以後,還得勞煩娘多多教我。」


「那當然!你是我兒媳婦,我不教你,誰教你!」


25


翌日,剛到卯時,我們就帶著幾個烤地瓜,坐上借來的馬車,趕往眾姓縣。


也就是鎮上。


之所以叫眾姓縣,是我們全縣的一個村莊,一個姓氏。


比如夫君家這個村的,全是姓梁,叫梁家村。


我們家是張家村,全姓張。


到鎮上,先送大姑姐去收她手絹的東家,田氏布莊,我們再轉道長善堂。


聽說我們手裏有人參,長善堂的夥計就連忙去請掌櫃。


掌櫃姓王。


他給我們分析一番,說道:「雖然不是千年人參,但是至少大幾百年。聽說你們是來看病的,我長善堂,從不欺客。這人參,一口價,三百五十兩!」


人參的價格,夫君已經瞭解一個大概。


據說,一年一兩。


但是,那是外售的市價。


我們賣給藥堂,屬於是藥堂回收價。


價格上肯定會折一些。


不過,掌櫃說的價格,我覺得還是偏低……


我看向夫君,他立馬會意,淡淡地說道:「掌櫃的,我們去別處問過價格了,對方開價三百八十五兩。既然你一口價三百五十兩,那我們就隻好賣給人家……」


公爹點頭:「嗯!」


他伸出手就要拿回人參。


鎮上除了長善堂,還有另外兩家藥堂。


掌櫃的當即急了,說道:「那這樣吧,我給你們四百兩!」


夫君點點頭:「看來掌櫃的也是爽快人。既如此,娘子,我們就不必再去那邊討價還價了吧?」


「嗯。」我裝模作樣地考慮一下,說道,「剛才沒討價,但是應該也差不多這個價格。我們正好要在這裏找李神醫看病,若是掌櫃的能免夫君這次的診金,就更好了……」


掌櫃聞言,信以為真,連忙點點頭,招呼我們:「行行,就免你們一次診金!跟我來吧。」


25


「你起初是不是覺得下肢無力,疼痛,繼而雙腿肌肉失去彈性,腿腳變得越來越細?雙腿無力,甚至逐漸失去知覺?」李神醫看診之後,正問夫君。


夫君稱是。


最後,李神醫說:「這並非什麼怪病,而是一種腿部肌肉萎縮癥,你的更為嚴重一些罷了。」


李神醫以針灸聞名。


所以,他先給夫君針灸,囑咐夫君,此後每十日來讓他針灸一次。


之後,他開了一個藥方,又教給我一套給夫君按摩腿腳的指法。


最後,讓夫君待腿腳好轉之後,注重對腿腳的鍛煉。


李神醫信誓旦旦地說道:「按老夫所說的去做,不出一年,保你健步如飛!」


診金已免,隻有針灸的費用和十日每日一帖藥的藥錢,共計七兩二錢。


李神醫說,吃補藥,不如食補。


所以,公爹想買些雞鴨回去養著,以後每日給夫君做些雞湯補身子。


他拿走十幾兩銀子,將剩下的三百多兩交給我。


但是,我拿著三百兩整,交給夫君。


起初,夫君推拒。


可是我沖他眨眨眼,說道:「隻是讓你幫我帶著,我晚些想跟阿姐去逛逛街,買些東西。」


夫君這才幫我帶好銀子。


大姑姐帶我去逛街,公爹帶著夫君去菜市口。


「四丫,這是賣手絹的三兩四錢。」大姑姐將裝著銀子的荷包塞給我。


我連忙拒絕,塞回她的手裏。


「阿姐,我有錢。」我湊近她耳畔,同她說,「如今,咱家不差錢給夫君看病,這是你自己賺的錢,理應你拿著。」


大姑姐這才將錢收起來。


「那我去看看布,給咱家每人做兩套新衣裳!」


這次,我沒有拒絕。


不過,我也去了隔壁的首飾店。


雖然家裏突然有了幾百兩,但是夫君的病好之後,還要讀書,日後一定還要上京趕考,用錢的地方還多著。


所以,我隻買了兩支銀簪。


一支給婆母。


一支給大姑姐。


26


「就這一盒破桂花糕,你要十五文錢?人家品香閣做得那麼好吃,才要十八文!」


我走出首飾店,聽到一道熟悉的粗嗓子。


我抬眸望去,看到對面街上一道站在糕點小攤前的熟悉背影。


隻不過,如今的她穿著一身綾羅綢緞,一副富貴婦人的打扮。


我走過去,喊道:「娘?」


她聞聲,回過頭。


「四丫?怎麼是你?」她詫異完,立馬面露嫌棄,「以前在家你就穿得破破爛爛,現在也是穿得破破爛爛……你那個夫家,真是太窮酸了!」


「我……」我低頭,看著這件長姐穿舊了才給我的春衫。


這春衫,是我唯一的一件。


兩年前,長姐給我,我就反復地穿了洗,洗了穿。


如今,洗得發白破舊。


大姑姐原說,我是新婦,理應有一件新衣裳,她想賣了手絹,夫君看完病,餘下的錢就裁一些新布,給我做新衣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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