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在昏暗的房間裡,他凝視著黎羚沉睡的甘美模樣,畫出美人魚停在日出的海面。


  心中翻湧的卻是無法壓抑的惡劣衝動,誘捕、獵殺,一張巨大的漁網蓋住她,她無處可掙,隻能被他享用。


  他是故意的。


  故意畫出這樣單純的畫,將它留在房間裡,以為可以讓她心軟。


  但她拿走了畫,並沒有原諒他。


  他計算失誤了。


  這樣想著,金靜堯低下頭,摘掉了眼鏡,又給黎羚發了條消息,語氣很可憐地問,“身體好些了嗎。”


  壞消息是,她沒有回他。


  好消息,她也沒有拉黑他。


  聽起來還是好消息多一點。


  金靜堯稍感安慰,過了一會兒又面無表情地發了個親親抱抱的表情包過去。


  很好,還是沒有被拉黑。


  視頻對面的妮可楊感覺到,導演放下手機時,心情好了一些。


  她繼續向他匯報:“駱明擎在紐約參加品牌活動時出了點意外,進了醫院……”


  “意外”這個詞比較委婉,其實現在紐約夜店人盡皆知,這位中國大明星亂搶別人的女朋友,被暴揍了一頓。


  金靜堯點了點頭,很有技巧性地說:“下次你碰到黎羚,可以把這件事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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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可楊沒想明白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黎羚,但還是順從地說:“好的。”


  金靜堯又想起駱明擎有一天下午給黎羚打過騷擾電話,算算時間,那正是紐約的深夜。他的心情更好了。


  “他在住院,我們應該表示關心。”他說,“給他送個花圈吧。”


  妮可楊愣了一下,說:“花圈?”


  “是的。”金靜堯語氣平淡中透著友善,“這是中國的習俗,祝他早日康復,記得買白色的。”


  妮可楊信以為真,以為白色象徵一種純潔真摯的祝福,點了點頭,說:“好的,我這就去安排。”


  妮可楊莫名其妙被坑得很慘。


  後來有一次她的老板金靜平生病,她也送了白色花圈到他家,差點被解僱。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視頻會議開到最後,氣氛逐漸變得輕松,有人大著膽子問金靜堯,黎羚怎麼沒有一起來開會,他們都是她的粉絲,很想要見到她。


  金靜堯看了一眼手機,說:“我好像惹她生氣了。”


  他看起來神色低落,令人同情。熱心的美國人七嘴八舌地向他提了許多建議。


  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是,要勇敢認錯,態度誠懇,知錯就改。


  金靜堯深以為然。


  因此,當兩人都坐在昏暗的車裡時,他握著她的手,不斷地摩挲著她的手指,向她告解:“剛才沒有辦法好好工作。”


  “一直都在想你。”


  “不要不理我。”


  他的手指很熱,每分每秒都纏著她,黎羚沒有辦法掙開。


  她撇開視線,嚴肅道:“你克制一點。”


  金靜堯幾乎沒有聽她在說什麼。他盯著她潔白的牙齒,微微開合的紅潤的唇。


  他的視線帶著鉤子,感到心浮氣躁,難以平靜。


  怎麼可能克制。


  試過一次之後,一切都變成欲望的代名詞。


  她離他很近。她的呼吸抽打在他的皮膚上,像是鞭子。甜蜜又疼痛。


  他氣血翻湧。即使是現在,也想要將她按在椅背上,狠狠地壓下去。


  他變回那個在倫敦的毛頭小子。


  想見她,想碰到她。每個毛孔都張開,渴望她。沒有她的每一秒鍾,都是漫長無意義的十年。


  黎羚覺得他看著她的眼神又變得讓人害怕。


  她默默地往後挪了挪。


  一輛車從旁邊經過,金靜堯的臉短暫地沉入陰影,再重新亮起。


  他聲音更低了,幾乎有些啞,說:“我幫你洗了睡裙。”


  “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黎羚:“……”


  想到那條被弄得很髒的睡裙,她臉上有些發燙,但更多還是無語。


  “這兩句話有什麼關系嗎。”她假裝鎮定地吐槽。


  “沒有關系。”金靜堯說,“就是想讓你同意。”


  黎羚:“……”


  她覺得他變壞了。


  以前他說話哪裡是這麼直接的。


  黎羚抬起頭,看到他的側臉和酒店門口閃閃發亮的噴泉雕塑重疊。他眼中有細碎的光,像費裡尼的黑白電影。


  這張臉看起來總是很幹淨。


  哪怕被欲望沾染,在最瘋狂和忘我的時刻,還是很幹淨。


  唉,多麼偉大的一張臉。


  黎羚呼吸一滯,心又軟了,摸了摸他的側臉,說:“先回家。”


  如果她事先知道,就這麼簡單的三個字,會讓金大導演一路飆車,差點超速吃罰單……


  她是絕對不會這麼說的。


  比較嚴謹地說,黎羚其實也沒有同意要跟金靜堯做什麼。


  她隻是一時心軟,同意了去他家坐五分鍾。


  他低眉順眼,認錯態度良好,主動提出要幫她按摩。


  黎羚確實渾身的肌肉都還很酸痛,就同意了。


  她明明就很有警惕心,要求在沙發上進行服務。


  至於後來是怎麼從沙發按到了臥室,是怎麼從穿著衣服趴著按摩變成了……


  她真傻,真的。


  她單知道野獸在山坳裡沒有食吃,會到村裡來;不知道野獸還能把人剝開吃,正著吃,反著吃,從頭到腳吃。*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稀裡糊塗,就真的再來了一次。


  可能也不止一次。


  時間失去意義。


  房間變成凌晨時分的海。


  他抱著她坐下,從背後一寸寸撫摸她光潔的脊背,如同在獵捕一尾藏在海面下的魚。


  細密的汗珠反射著暖黃的燈光,是人魚的背鰭在若隱若現,閃閃發亮。


  而落地窗的玻璃則變成鏡子,若隱若現地倒影出這一切。


  總之她的體驗還是很差,沒有他承諾得那麼好。


  他確實是狗。


  很兇的、不聽話的、咬人還不叫的那種狗。


  第二天,黎羚抬起一雙沒有神採的眼睛,從年輕男人的臂彎裡醒來。


  她覺得自己眼睛很腫,渾身都很浮腫。


  他們又從次臥搬回了主臥,再這樣下去很快要無房可臥。


  金靜堯緊緊地抱著她,如同在抱一隻毛絨玩偶。


  兩條手臂都從背後箍著,將她按向自己。即使隔著睡衣,他的體溫也很明顯。


  黎羚很不舒服,稍微動了動。


  手臂立刻絞緊了,像掌控欲很強的小朋友,攀附著他的毛絨玩偶。溫熱的呼吸撲打上來,貼在她的後頸。


  他們用同一款洗發水和沐浴乳,這讓她聞起來從頭到腳都是他的。


  他用下巴抵住了她的發頂,心滿意足地蹭了蹭,終於陷入安定。


  黎羚:“……”


  這下好了,她是一點都動不了了了。


  明知他呼吸綿長,還在熟睡之中,本能的動作也是要抓住她。也許因為上次的經歷讓他很沒有安全感,擔心她又偷偷跑路回家。


  黎羚嘆了口氣,莫名地心軟。


  她其實也沒有跟人抱在一起睡覺的習慣。


  但是年輕男人像連體嬰兒一樣貼著她,一寸都不肯放開。膚表散發著陣陣的熱氣,仿佛回到了黑暗而溫暖的子宮。


  她閉上眼睛,昏昏沉沉,再一次地睡了過去。


  醒來時,黎羚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沿著她的脊背,輕輕地向下滑動。


  很痒,不太舒服。


  她下意識地動了動。


  手指乖覺地移開了,但是換成了更溫熱的東西。


  他的嘴唇貼著她。


  短短的頭發,扎著她後背光潔的皮膚。


  黎羚大驚:“你在幹什麼。”


  金靜堯語氣很含糊地說:“抱歉,吵醒你了。”


  嘴上說著抱歉,其實應該是沒有絲毫歉意的。否則他的動作不會越來越過分。


  “想在這裡寫我的名字。”他說。


  又說:“你也給我籤過名。”


  黎羚完全不記得有這種事情了。


  但她情商很高,知道在這種時候說實話將會陷入危險的境地。


  她拉著他的短發,說:“你夠了。”


  金靜堯:“不夠。”


  黎羚:“你再這樣我真的要報警了。”


  “你試試。”


  他思想開放,接受程度良好,對她的提議持鼓勵肯定態度。


  一邊在她耳邊喊“madam”。


  一邊悄悄地將手伸進被子裡。


  -


  幾天後,金靜堯開了另一次線上會議。


  妮可楊的團隊充滿渴望地看向攝像頭的另一邊。


  黎羚還是沒有出現。


  金靜堯心情低落地說:“我又惹她不高興了。”


  不知為何,這一次沒有人再安慰他了。


第76章 開羅紫玫瑰(一)


  在這樣的氣氛裡,八月底悄然地來到,獅城影展開幕在即。


  獅城影展於1932年創立,是歷史上最為悠久的電影節,從前以激進、獨立和創新而著稱。


  上世紀末至二十一世紀初,這裡曾是華語影片頻頻嶄露頭角之地,多位新銳的華語作者導演,都一臉意氣風發地捧回過金獅桂冠。


  然而近年來,影展換了新的主席,在式微之中被迫轉型,也就擁有了另一個封號,“奧獎前哨站”。


  在一部分電影的原教旨主義者看來,向好萊塢主流投誠,是對於藝術電影純粹性的玷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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