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傅清瑜垂眸,繼續道:“我的目的不是為了攪得趙家天翻地覆,隻是想報復謝有儀。之前在她手上,我吃了很多苦。”


  趙孟殊顯然不知道這些,他抬起眼睛,“她對你做了什麼?”


  傅清瑜仰眸,擔心他不信,便道:“我把證據傳給你。”


  謝有儀做過什麼呢?


  有時候,傅清瑜真的覺得這位謝夫人不該生活在現代,她應該去古代搞宮鬥。


  故意燙傷她,找人推她下荷塘不說,還暗暗買通人在她車上做手腳,甚至僱佣貨車司機來一場人為車禍。


  這些她都忍著,因為家醜不可外傳,趙昀和不可能跟謝有儀離婚,而她跟趙孟殊的情分也不值得他為她出頭,所以,她收集好證據,暗暗隱忍,隻待時機成熟,一擊即中。


  後來,她調查到謝有儀用皮包公司大規模收購京頤集團的股票,然後暗暗聯手第二大股東想要對趙昀和逼宮。


  這件事無疑戳到趙昀和的痛處,趙昀和不會為了她懲戒謝有儀,但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處置她。


  果然,在將證據遞交給趙昀和,趙昀和直接剪掉所有謝有儀的爪牙,將後宅大權放給傅清瑜,又將謝有儀在京頤集團的股份全部交給趙南浔代管。


  傳輸文件需要一段時間,趙孟殊看著傅清瑜,並沒有問為什麼不告訴他這種白痴話,他沉聲,“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他起身,展開一條小羊絨毯輕柔蓋在她腿上,“你先睡,我馬上回來。”


  文件傳輸完畢,他直接走出臥室。


  外面的雨,越發大了。


  .


  趙昀和與謝有儀分居多年,他住在西苑的榮禧堂,書房裡的燈光亮著,照亮被雨水淋湿的青石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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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孟殊過來時,書房裡除了有趙昀和,還有老宅管家榮伯康,趙孟殊輕輕頷首,喚了聲,“康叔。”


  榮伯康笑起來,戲謔道:“先生跟老先生慢慢聊,我先回去了。”


  趙孟殊道:“我有些事情想跟您還有父親一起商討,您先留片刻。”


  “好。”


  趙孟殊將手機遞給榮伯康,眼神清冷,側目,“這些事您知道嗎?”


  榮伯康看著那些血淋淋的證據,微微嘆氣,“我是這裡的管家,哪裡能不知道呢,倒是不知道夫人還僱佣人制造車禍,還好少夫人躲過一劫。”


  “所以您一直在縱容謝有儀害人?”趙孟殊聲音陰冷,目光直直看向他,深邃幽暗。


  榮伯康一窒,下意識看向趙昀和。


  趙昀和緩聲道:“那時候有儀還是京頤集團的董事,這些事情爆出來不利於公司整體大局發展,是我對不起清瑜。”


  趙孟殊似笑非笑,“現在她不是京頤的董事了,您能處置她了嗎?”


  趙昀和道:”倒也可以,但處置有儀,勢必會傷南浔跟桑榆的心,我倒是舍得傷南浔的心,你舍得傷桑榆嗎?”


  趙孟殊平靜道:“父親,我請求您立刻跟謝有儀離婚,然後以京頤集團董事長的名義起訴她蓄意殺人,我不希望輿論的風波壓到傅清瑜身上,您自己承擔,可以嗎?”


  趙昀和一看自己也沒拒絕的餘地,便點頭答應了,“這件事我會好好辦,但南浔那裡—”他頓了頓,溫和道:“畢竟培養他那麼多年,是不是有儀的孩子又怎麼樣呢?我覺得還是得給他一個機會,讓他留在京頤集團,他為你擋過那麼多次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趙孟殊淡淡道:“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無論大哥是什麼身份,都不妨礙他是趙家人,這件事我聽您的。”


  說完,他抬步離開,隻身撐傘走入陰暗混沌的雨夜中。


  回到松山堂時,身上衣服已經湿了大半,客廳燈亮著,推門進去,傅清瑜窩在深綠色的雪茄椅上看手機,穿著單薄的睡裙,隻腿上蓋著小羊絨毯,頭發披散著,發散出幽淡的香氣。


  她仰起眼睛,指了指桌子,“姜湯,喝一點。”


  趙孟殊走過去,抬手捏起碗,將姜湯一飲而盡,嗓音溫和,“怎麼還沒睡?”


  他俯身,伸臂打橫將她抱起來,深邃眼眸凝視她柔婉面容。


  傅清瑜伸手環住他頸項穩定重心,親昵蹭了下他胸膛,“我在等你回來。老公,我知道你跟父親關系一般,為我走一趟,委屈你了。”


  趙孟殊吻了吻她額頭,“他會跟謝有儀離婚,謝有儀的所作所為都會得到法律的制裁,作為交換,我不再追究趙南浔的事情。”


  “作為交換?”傅清瑜斂眸,冷靜想,趙南浔又不是趙昀和的兒子,他為什麼這麼向著趙南浔?


  “沒想到,身為養子,大哥也能得到父親這麼的偏愛。”


  “養子?”趙孟殊笑了,“他是趙昀和跟謝有儀的兒子。”


  傅清瑜不相信夏嵐會驗錯DNA,表現出一臉驚訝,“怎麼會這樣,外面的人都說大哥是父親的養子,而且,收養他的時候,父親跟母親還沒有離婚吧。”


  是的,那時候謝有儀隻是趙昀和的秘書,真正的趙太太還是趙孟殊的母親陳敏靜。


  趙孟殊溫和道:“他是趙昀和的孩子。”他抱著她坐回到深綠色雪茄椅上,慢條斯理捋著她柔順長發,“並且,是謝有儀跟趙昀和一起謀劃把趙南浔送到福利院然後把他當養子帶到趙家的事情,為的就是瞞過我的母親。”


  他垂眸遮住眼底神色,淡淡道:“過去十幾年,母親一直都把趙南浔當親生孩子撫養,殊不知,她一直在為情敵養孩子,這個陰謀,是她的丈夫一手策劃。”


  “但,我找人驗過他倆的DNA。”夏嵐說,他倆是沒有親子關系的。


  趙孟殊垂眸看她,很明白她想說什麼,“趙南浔隻會是趙昀和的兒子。”


  傅清瑜見他這樣篤定,便沒有多提,安安靜靜靠在他懷裡,眼底情緒湧動。


  趙孟殊摟住她纖瘦腰肢,“祭祖結束之後,謝有儀跟趙董離婚,我們便不要來這裡了。”


  傅清瑜斂眸,掩飾住眸中思緒,輕輕回抱他,“好。”


  趙孟殊俯身,抬起她下颌,輕吻住她的唇,傅清瑜配合著攀住他臂膀,摸到一手的湿潤,“你身上湿了。”去洗熱水澡。


  趙孟殊意味深長看她一眼,“你也是。”


  傅清瑜:“……”


  .


  第二天,趙孟殊發起燒,他額頭滾燙,體溫高達39°,傅清瑜打電話叫家庭醫生過來。


  雨還沒停,下得淅淅瀝瀝,薄霧如煙,籠罩靜謐幽雅的宅院。


  一大早,佣人便在松山堂進進出出,夏嵐送來早餐,又跟傅清瑜道:“趙董在西苑等您過去呢,明天祭祖,趙董想跟您商量具體流程。”


  今年祭祖最要緊的事是把趙南浔的名字記在趙家族譜上,趙南浔是當之無愧的主人翁,因為信不過傅清瑜,謝有儀便大包大攬祭祖的具體事宜,一直沒讓傅清瑜插手,但現在,趙昀和要跟謝有儀離婚,趙夫人的名頭名存實亡,謝有儀再沒權利插手內宅的事情了。


  臥室裡趙孟殊還在睡,傅清瑜叫夏嵐來院子裡說話,望著庭院裡開得正茂盛的合歡花,她漫不經心道:“我記得康叔來趙宅工作得三十多年了,他跟趙董一直形影不離。”


  夏嵐:“他是趙董當之無愧的心腹,既管著內宅,又處理趙董身邊的事情,大半輩子都獻給趙家了。”違心誇完,她輕聲問:“您想讓我查什麼?”


  傅清瑜悠悠道:“兩年前,謝有儀聯手第二大股東逼宮趙董讓位,除了暗地裡偷偷加持股票外,謝有儀還拿出趙董早年受賄證據,企圖舉報趙董,她自己好取而代之。”她轉眸,深深看著夏嵐,“我認為,謝有儀的手段根本拿不到受賄證據,她身邊有高人相助。”


  夏嵐詫異,“您覺得是康叔?”


  傅清瑜輕輕點頭,“康叔跟趙董關系親近,調換DNA不是問題,你幫我去驗康叔跟趙南浔的DNA,動作要快,趕在祭祖前拿給我。”


  “好。”


  談完,醫生匆匆趕來,望見院子裡的傅清瑜,他不禁笑起來,“你們兩口子真是多災多難,昨天你傷腿,今天他發燒。”


  傅清瑜溫和含笑,“有勞您了。”


  臥室裡,趙孟殊應該是剛睡醒,慵懶靠在軟枕上,臉色蒼白,眼睛卻黑漆漆的,他看向傅清瑜,“去做什麼了?”


  傅清瑜坐在床側,自然握住他溫度過高的掌心,溫和道:“父親叫人過來讓我主持祭祖的事情。”


  “你要去嗎?”


  傅清瑜笑了下,偏頭溫柔道:“我在這裡陪你。”


第12章 chapter012


  趙昀和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一大早,他便讓人將提前擬好的離婚協議書,“你去給她送過去。”


  榮伯康溫和道:“您不去看看她嗎?好歹這麼多年的感情呢。”


  趙昀和抬起眼睛,意味不明看他一眼,“我跟她的夫妻感情,早在她蓄意舉報我的時候就消磨殆盡了。”


  榮伯康心中一緊,低頭拿起那份雪白的協議,不敢多看趙昀和一眼,匆匆離開西苑。


  東苑跟西苑之間隔著松山堂,榮伯康從松山堂院門前經過,望見裡面的佣人來去匆匆,但絲毫不紊亂。


  自從傅清瑜嫁進松山堂,松山堂便如銅牆鐵壁一般,再也無人能打探消息。


  又想起剛剛趙昀和意味深長那一眼,榮伯康眼底閃過一絲晦暗,緊緊捏住那份文件。


  他在院門口出神片刻,再抬眼,望見傅清瑜出門送醫生,她穿一襲雪青色旗袍,眉眼間的笑意柔和,清冷中又透著幾分抓心的溫柔。


  “少夫人。”他出聲,喚住傅清瑜。


  傅清瑜送走醫生,抬步走過來,步履悠緩,像畫一般優雅熨帖,含笑道:“康叔。”


  榮伯康關切問:“是少爺病了嗎?我看這裡大早上就請醫生。”


  傅清瑜柔和道:“是,昨天大雨,孟殊受了點風寒,早上就燒起來了。”


  榮伯康嘆息,“先生跟少爺的感情一直很僵硬,這方面要勞少夫人多費心,少爺還是不要跟先生怄氣,都是一家人,先生心底還是念著少爺的。”


  傅清瑜滴水不漏,“好,我會好好勸他的。”


  即使看見他手裡的那份協議,傅清瑜的目光依舊溫柔和緩,沒有半分詫異與問詢,榮伯康主動開口,“先生要我去給夫人送離婚協議呢,因為當初她欺負了你,現在得給你出氣了。”


  傅清瑜道:“夫人是長輩,我是小輩,無論她做什麼,我都不會責怪的。”


  來回試探幾次,榮伯康都沒有試探出什麼,他有些疑心是傅清瑜告訴趙昀和他幫助謝有儀舉報的事情,但全無證據。


  “那我先走一步,少夫人還是回去照顧少爺吧。”


  “好。”望著榮伯康離開的背影,傅清瑜眼底笑意很快斂去,她垂眸給郎思文撥電話,“昨天事情過後,桑家如何?”


  畢竟是家醜,事情封閉得嚴,除了昨晚繡娘提了一嘴,今天早上,所有佣人都變成啞巴,傅清瑜雖然知曉事情經過,但對桑家的處置結果並不清楚。


  畢竟,桑建軍確實不是趙南浔的親生父親,他昨天除了上門捅出謝有儀跟趙南浔的母子關系外,沒有半點效果,還鞏固了趙南浔的地位。


  別人不會想謝有儀母子如何蓄意謀奪家產,隻會覺得,趙南浔有謝有儀這樣一位母親,再加上隱秘的私生子身份,他爭奪趙家繼承人的身份更加名正言順了。


  “京頤集團已經斷掉所有跟桑家的合作,桑家現在正忙著搬家,平城恐怕再無立足之地了。”


  傅清瑜道:“趙孟殊已經知道昨天的事情是我出手,你以後辦事得小心,別讓人抓住尾巴。”簡單提醒後,她又道:“幫我調查榮伯康,我要他的一切資料。”


  “好。”


  .


  主臥裡,趙孟殊靠在軟枕上打點滴,手邊隨意翻著本書。


  早餐還沒動,傅清瑜端著餐盤走進臥室,放在床邊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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