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而,他對她的好,她才不抗拒。


  這一點,徐行知也看出來了。


  然而盛情過度,沈清央還是略微有點負擔,午休打電話過去,跟他說下次不用了。


  喻哲在電話那頭問:“是我訂的不合你胃口嗎?”


  她取出一顆膠囊放到咖啡機裡:“不是,是覺得太破費了。”


  “還好。”他笑著說,“不用有負擔。”


  機器亮起一圈藍色工作指示燈,萃取好的咖啡液流入白色馬克杯,沈清央靠著牆想了想:“那你周六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


  喻哲調侃:“沈大律師終於有時間了?”


  前兩個月他約了她幾次,她不是在出差,就是在飛機上。


  沈清央很淺地彎唇:“其實這周也要出差,隻不過周六下午能回來。”


  喻哲:“那晚上不見不散。”


  “好。”


  約好時間,沈清央提前訂了一家孟希推薦過的餐廳,將地址發給喻哲。


  他回了個“OK”的手勢。


  之後兩天,沈清央在杭州見客戶。


  周六,她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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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機場出來,來接她的人是徐行恪。


  行李塞進後備箱,沈清央坐進副駕駛,低頭系安全帶:“其實我自己打車就可以的。”


  “左右我不加班。”徐行恪轉著方向盤左轉,笑道,“不來接你爸又要念叨了。”


  沈清央無奈地笑。


  徐教授一直這樣,覺得她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又是女孩,總耳提命面要徐行恪和徐行知多照顧她些。


  車開過東三環,迎面是日落大道,正值傍晚時分,暮色傾瀉,漂亮無邊。


  沈清央無心欣賞路景,忙著回復工作郵件,剛才她在飛機上,錯過了幾條客戶和鄒瑾的信息。


  一一回復完,她抬頭揉了揉僵硬的脖子。


  徐行恪在這時出聲問:“晚上想吃什麼,帶你去超市買。”


  “不了。”沈清央關掉手機,“晚上約了朋友。”


  “誰?”


  “大哥你不認識。”


  徐行恪偏頭看了她一眼,像是隨口問:“男性朋友還是女性朋友?”


  沈清央:“男性朋友。”


  說著又補了句:“隻是朋友。”


  徐行恪收回目光:“你這麼年輕,多接觸接觸其他男孩子挺好的。”


  沈清央正抬下巴對著化妝鏡查看自己鼻尖上長的那顆痘痘,聞言視線一頓。


  她忽略畫外音,眨眨眼笑道:“我的事不重要,倒是大哥你,什麼時候給我找個嫂子?”


  徐行恪唇角笑意平穩:“緣分到了自然會有。”


  他今年31歲,這麼多年一直溫和持重,潔身自好。


  沈清央從未見徐行恪身邊出現過不倫不類的女人。


  不過想想也是,一來他工作原因,二來大約是因為眼高於頂。


  車子平滑駛過路口,拐入小區,沈清央下車拉著行李箱進門,客廳中,方琴正在給白瓷瓶裡的插花換水。


  “琴姨。”


  “清央回來了。”方琴抬頭,“晚上想吃什麼?”


  “我晚上約了朋友。”沈清央走過去,看到方琴手邊另放著一束鮮豔生動的花束,像是花店精心包裝搭配的。


  “對了。”方琴說,“這是你朋友送的。”


  沈清央手剛碰上去,愣住。


  方琴用剪刀修掉瓶插花的枯葉,笑著說:“送來的時候我在廚房,是你哥開的門,我也不知道是你哪個朋友,你去問問他。”


  徐行知?


  “他在家?”


  “在樓上。”


  沈清央心底隱隱有預感,視線在花束中逡巡一圈,並未看到任何卡片。


  她拉著行李上樓,剛到臥室,手機震動一聲,是喻哲發來的信息:[花收到了嗎?]


  果然是喻哲,沈清央目光動了動:[收到了,怎麼突然送花?]


  喻哲:[慶祝你出差回來,待會見。]


  擱下手機,沈清央把那束花抱到窗臺,她其實並不喜歡鮮切花,無論多精心養護,至多也就活過一周的時間。


  天氣熱,為了不耽誤和喻哲約好的時間,沈清央先去洗了個澡。


  洗完澡,她簡單塗了個防曬和口紅,換上衣服便準備出門。


  樓梯口,遇上剛從臥室出來的徐行知。


  他似乎也準備出門,一身運動服,拎著車鑰匙,臂間搭了件黑色的防風外套。


  狹路相逢,沈清央停步,讓他先走。


  其實樓梯寬敞得容得下幾個人並行,她偏偏等在那兒,連聲哥也不喊。


  徐行知看著她:“要出門?”


  她點頭。


  他一隻胳膊倚上欄杆,漫不經心地跟她說話:“出門跟喻哲約會?”


  沈清央垂眼,沒吭聲。


  靜了幾秒,徐行知說:“你打算跟我當啞巴?”


  沈清央這才抬頭,看到他不知從哪裡摸出張卡片,長指把玩著。


  沒等她看清那是什麼,徐行知抬手,念出卡片上的內容:“出差辛苦,一束心意,希望你喜歡。喻哲。”


  是那束花上的賀卡。


  沈清央眸光一閃,然而隻是轉瞬即逝,她恢復平靜,抬頭看他:“剛才沒找到,原來在哥哥這兒。”


  徐行知微彎唇:“你倒是坦誠。”


  “不然呢?”


  沈清央低頭往樓下看了一眼,輕聲說:“琴姨也看見了,哥哥總不能當著琴姨的面扔掉我的花。”


  徐行知笑意斂起。


  樓下傳來方琴和徐行恪的交談聲。


  他朝她走過來。


  沈清央下意識後退。


  退到牆後面,光線黯淡的地方,她清白的面龐下意識繃緊:“徐行知,大哥和琴姨在樓下。”


  “現在知道怕了?”徐行知盯著她。


  沈清央偏過頭,不與他對視。


  須臾,心跳快要跳到嗓子眼的時候,方琴忽然在樓下喊她的名字:“清央,你的出租車到了。”


  沈清央猛然松了一口氣。


  “清央——”方琴又喊了一聲。


  “這就來。”她轉身回應。


  沈清央樓梯下得很快,沒有回頭看一眼,仿佛慢一秒,就會被他為難。


  徐行知看著她的身影,唇角勾起冷淡的笑。


  靠著欄杆,他滑動打火機,將那張賀卡點燃。


  眨眼功夫,紙張便凐滅於火苗中,無影無蹤。


  -


  傍晚時分的北城交通堵塞,沈清央在路上足足堵了接近兩刻鍾,到地方時,比約定時間晚了十分鍾。


  喻哲已經抵達,餐廳位於亮馬河畔,是孟希推薦的一家意大利菜。


  沈清央撥開散步的人群和直播的網紅,“抱歉,我遲到了。”


  “沒關系,路上堵車吧。”喻哲了然笑笑,招手叫來服務生,“我沒點菜,你來點吧。”


  她翻開菜單:“你有什麼忌口嗎?”


  “可能不太能吃辣。”


  沈清央微點頭,她很愛吃辣,但主隨客便,對此沒有什麼意見。


  簡單點了幾樣菜,合上菜單,服務生先送上一杯淺綠色的飲料,茉莉味,味道還不錯。


  鄰著湖,對岸霓虹晚色倒映於波光粼粼的水中,微風拂過,一圈圈漣漪看得人心曠神怡。


  沈清央從湖中玩皮劃艇的人身上收回視線,發現對面的喻哲在回信息。


  “工作嗎?”她順口問了句。


  “不是。”喻哲不慌不忙地收起手機,對她笑,“朋友。”


  沈清央輕點頭,沒過多去觸碰隱私。


  倒是喻哲主動跟她聊起工作上的事,說他最近接手了一個新項目,合作方是維斯,忙到頭禿。


  沈清央捏著玻璃吸管慢慢攪動飲料。


  “維斯的人做事實在是太精益求精。”喻哲苦笑說,“和他們對接,我快被逼成強迫症了。”


  她彎彎唇,沒說話。


  “你哥平時生活中也是這種風格嗎?”喻哲用詞委婉,“完美主義者。”


  沈清央動作一頓:“你經常跟他接觸嗎?”


  “沒有,隻見過一兩次,但從員工的行事風格裡能感覺得到。”喻哲貼心遞過來一張紙巾,“畢竟維斯是你哥一手創立的。”


  “我不清楚。”她擦拭指間水霧,“我平時和他接觸不多,不太熟。”


  “親戚關系比較遠嗎?”


  “差不多。”


  喻哲挑了挑眉:“那就好,否則我還不敢在你面前罵甲方呢。”


  沈清央被逗笑,氣氛瞬間融洽了許多,服務生恰好在此時端上來兩份茉莉冰激凌,同時抱歉地告知他們點的烤雞和松露菌菇披薩還要再等十分鍾左右。


  “沒關系。”喻哲溫和道。


  “你介意嗎?”


  沈清央搖搖頭。


  夜幕降落,餐廳的人陸陸續續變多,二人又聊了一會兒天,中途,喻哲忽然進來一個電話,他看了一眼,說是工作電話,要找個安靜的地方接。


  沈清央請他隨意。


  五分鍾後,喻哲接完電話回來,桌上已經擺滿了熱氣騰騰的食物。


  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沈清央主動給臺階下:“你有急事嗎?”


  喻哲坐下來,揉揉額頭:“抱歉……我上司臨時讓我回公司一趟。上午和維斯那邊對接確認的需求,有細節方面出現了偏差。”


  “很著急嗎?”


  他嘆了口氣:“要我現在就去。”


  沈清央輕蹙眉,手裡的銀勺輕輕刮著冰激凌表面,片刻,她大方一笑:“工作重要,飯什麼時候都能吃,你趕緊去吧。”


  喻哲充滿歉意:“清央,真的對不住。”


  她說沒事。


  喻哲走後,座位上隻剩下沈清央一人。


  湖邊風色俱佳,她切出一小塊披薩,平靜地看著冰激凌在夜色下慢慢融化。


  有男人過來搭訕,被她微笑婉拒。


  沒過多久,沈清央結賬離開。


  建國門附近新開了個室內網球俱樂部,徐行知應邀和幾個認識的朋友一起捧場,其中就有星啟現任老大關柏言。


  二人最近有工作上的往來,能聊的話題自然也多。


  酣暢淋漓地打了一個多小時,關柏言先叫停,準備休息一會兒。


  “你深圳那邊園區談得怎麼樣?”休息椅邊,關柏言彎腰撈出兩瓶冰水,一瓶遞給徐行知。


  徐行知出了汗,一身黑色運動衣,額發被浸湿,擰開喝了一口才回答:“沒談攏,下周我會過去。”


  “我有位叔叔在那邊,改日介紹給你認識。”


  “好,多謝。”


  “客氣了。”關柏言順口調侃道,“其實你用不上我吧,我可聽說成小姐追你追得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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