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隻見李婆子從房外推門走了進來,她看著顧言音,還未說話,臉上便露出了個笑容,“成了!”


顧言音聞言,也來了興致。


李婆子站到她的對面,“今日老奴按照您的吩咐,一看到那顧言霄應邀去了那棠蔭樓,便立刻去找了先前那說書先生,要他快些講那故事。”


“您是沒看到吶,那小王八羔子的臉色,這剛聽完呢,就被周圍那些人給罵的狗血淋頭的,腦袋都不敢抬……立刻給溜了!”


陳婆子說著說著,看著顧言音那張白淨的小臉,心裡也有些心疼,那日,顧言音將這故事寫給她之時,她掃了一眼,而後一聽到這姑娘的名字,出去打聽了一下,便立刻反應了過來,這姑娘啊,大抵便是那故事中的痴兒。


她沒想到,這姑娘往日還受過那般的苦。


好在,現在有燕祁妄在她身邊,隻要他肯,便再無人能夠欺負她。


顧言音託著腮,聽著李婆子的話,心裡也舒坦了一些,這還早著呢!


她心情頗好地繼續擺弄著手中的琵琶,時不時提起琵琶抡兩下,虎虎生風的。


她總覺得,這段時日她的力氣好像又大了一些!


一牆之隔


塗三還在研究那兩枚崽崽蛋,想要找個法子,讓他們早日破殼,龍族的崽崽並沒有具體破殼的時日,隻要靈力足夠,隨時都有可能。


而顧言音修為不夠,自然不能讓她一直帶著那兩枚崽崽蛋,說不定一個沒注意,她就被這兩個崽崽蛋給吸成了幹屍。


塗三仔細翻閱著典籍,一雙眼皮下面青紫一片。


燕祁妄正坐在一旁,繼續研究那幾枚玉簡,就在他想要將這與塗三的那番理論聯系在一起時,隻聽塗三驀得站起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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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三捧著那古籍,激動地在房內四處走動,“哎呀!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塗三一拍腦門,有些懊惱。


燕祁妄聞言,也放下了手中的玉簡,一雙赤色的眸子看向了塗三。


塗三捧著那古籍,坐到了燕祁妄的對面,指著那古籍上的一行字,笑眯眯地說道,“我發現無論什麼種族,他們的崽崽蛋都需要父母給他們孵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這一步的確很重要!”


“然後?”


塗三眼睛忽的一亮,有些不懷好意道,“然後顧言音靈力不夠,所以需要你來……孵蛋。”


燕祁妄,“。”


第35章 035


房內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燕祁妄沉默地看著塗三,沒有說話。


那一刻,塗三清晰地從燕祁妄那張沒什麼表情的冷臉上,看出了明顯的抗拒,他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繼續道,“在這孵蛋上,也是有些學問的。”


“比如,你要小心些,不能動作過大將他們碰碎,還要小心地控制著體溫與靈力,不能讓他們感受到不適。”


燕祁妄,“……”


他突然想將這兩枚崽崽蛋連夜送回龍族,還是那樣比較方便。


塗三看著沉默的燕祁妄,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他強忍著笑意,樂呵呵地背起藥箱,手上端著兩枚崽崽蛋的小靈石窩向門外走去,“我先將崽崽們送給顧言音去,順便帶他們去曬曬太陽!”


“你自己想想。”


他一想到方才燕祁妄沉默吃癟的模樣,便控制不住地想笑,他其實也不知道孵蛋到底有沒有用,但還是出於看熱鬧的心態,提議讓燕祁妄試著去孵蛋。


然而他也知曉,以燕祁妄那古板正經的性子,不太可能會做孵蛋那等事。


塗三哼著小曲將崽崽蛋送到了顧言音的身邊,不一會兒,隔壁便傳來了顧言音房間的開門聲。


待塗三走後,燕祁妄薄唇緊抿,眉頭微蹙,他面無表情地站起了身走到窗前,透過窗子,他看向窗外來往的人群,神色有些復雜。


…………


卻說顧家,那顧言霄在那酒館受了一肚子氣,他本想直接回家,找顧言安商量對策,然而一想到最近因為家中被那天雷劈過,現在正忙得很。


顧隨與程瑤忙著清點家中的財產,找人修整顧家的院子,傅肆忙著尋找顧言音的蹤跡,顧言安則整日陪在他的身邊,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想到顧言音,他頓時又是一肚子火氣,當即狠狠地踢了踢路旁的一個木樁子,神色陰沉。


他娘的,一個死人還給他找麻煩!


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抵不住心中的擔憂,趕回了家中,他向雜役問清楚顧言安所在地位置後,便匆匆趕向了那裡,顧言安正在悠闲地喂著貓。


顧言霄快步走上前去,直接蹲在了顧言安的面前,看著她那張悠闲恬淡的面容,他本來要說的話瞬間堵在了嘴邊。


顧言安現在的心情看起來很好,她的面色紅潤,臉上帶著笑意,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她這般輕松的神態了,他有些不忍心將那事說出來讓她憂心。


然而,這事實在是不能再隱瞞下去了。


顧言霄低低地叫了聲,“姐……”


顧言安抬起鹿眼,看了他一眼,見他眉頭緊鎖的模樣有些好笑,顧言安伸出白皙的指尖,撫平了他眉間的褶皺,“做什麼這般愁眉苦臉的?還在心疼那院子?”


顧言安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原本也有些心疼這些被毀的院子,然而這事對她來說,終究是利大於弊的,顧言音死在了這場雷劫之中,傅肆未婚妻的位置便空了下來。


以後顧言音再也不能同她搶傅肆了!


哪怕再多損失一些院子,也是值得的!


顧言霄看著她面上的笑容,有些不忍心壞她的好心情,然而,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方才在那酒館中的所見所聞,全部同顧言安說了一遍。


隨著他將那事一句句說話,顧言安面上的笑意逐漸消失,當聽顧言霄說到,那說書先生竟直接說出,是她弟弟找人買她的命時,顧言安的手不由得攥緊,而後便聽到了一聲尖銳的慘叫聲。


顧言安忙低下頭,這才發現,她不小心掐到了貓的耳朵,連忙松開了手,那貓一得了空,立刻轉身,飛快地鑽進了一旁的草叢中。


顧言安臉色有些蒼白,她看著自己白皙的手,失神地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誰告訴那說書先生的?他怎麼會知道這些?”


明明陳刀與殘無老人還有顧言音都已經死了,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將這些傳出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言霄有些苦惱地扯了扯頭發,神色扭曲,“而且那說書先生看樣子還會繼續講這些事,若是這般下去,遲早會有人發現他說的就是我們……”


畢竟這故事實在是太過明顯,也就是那黑龍的風頭太盛,才使得眾人沒有朝他們顧家的身上多想,一旦風頭過去,便極為容易發現這其中的關鍵所在。


顧言安咬了咬唇,現在她好不容易等到顧言音沒了,眼見她已經離傅肆妻子的位置越來越近……這事絕對不能讓他鬧大,若是讓傅肆知曉了,他定然不會再娶她的!


她不能接受那樣的結果!


顧言安眼睛暗了暗,她攥緊了手中的袖子,眸底閃過一絲殺意。


她看著不遠處逃竄的小貓,低聲道,“讓我想想辦法。”


她站起身,理了理裙子,走向了程瑤所在的方向,腰間掛著的銀鈴隨著她的動作,發出了叮鈴鈴的脆響聲。


她的影子被夕陽漸漸拉長。


…………


這小半個下午,燕祁妄始終在想塗三的那些話,他在窗邊坐了半晌,而後在夕陽漸漸下山時,他走下了客棧,對著正打盹的掌櫃的問道,“有母雞嗎?”


他的聲音宛若他的人一般,冰冷不近人情。


掌櫃的立刻被驚醒了過來,他看著燕祁妄,老眼一亮。


這些日子來,這還是燕祁妄第一次同他說話,掌櫃的頗有些受寵若驚,立刻精神了起來,他熱情地問道,“您是想吃雞嗎?想要什麼口味的,小的這就命人給您做?”


燕祁妄涼涼道,“我想看活的雞。”


尊貴的黑龍自出世以來,便是族裡最善鬥兇猛的龍崽,他平日裡不是在修煉,便是在到處找龍打架,成年之後,更是整日忙的團團轉,直到先前方才闲下來,卻又因為那火毒在崖底困了上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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