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她蜷起雙腿縮在床側,將睡未睡之際,有勺子喂到嘴邊。她的下巴被強行捏開,有湯水灌進來。


  意外的,湯水溫熱,還拌了蜂蜜,入喉甘甜。


  沈千盞嘗到了甜頭,乖乖張嘴,順從地將一碗醒酒湯囫囵喝了個精光。


  天將亮時,沈千盞半夢半醒地又醒過一回,醒了就哭。


  季清和一夜未睡深,她稍有動靜便睜眼醒來,見她閉著眼哭,吻她眉心耐心哄著:“醒了?”


  “沒。”


  上一次在西安,她也是這樣,一晚不能安枕。


  空調涼了,風聲起了,都能將她驚醒,嬌氣得不行。


  他有了經驗,一下下親吻著,耐著性子問:“冷了?還是想喝水?”


  沈千盞又搖頭。


  “擔心明天開機儀式?”


  她身在夢魘,倦意深濃,意識卻清醒。


  季清和見她沒搖頭,曲指輕彈了下她的耳垂,無奈道:“我記著時間。”


  沈千盞靜了幾秒,嗚咽道:“不是。”


  “你沒帶套。”


第62章 第六十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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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清和先是一怔, 爾後失笑。


  他低頭,借著漸漸明寐的曦光打量了她一眼。


  沈千盞仍閉目睡著, 眼角淚痕殘存。猶如雨打芭蕉後枝莖低垂的牡丹,雖嬌麗如常,卻少了幾分與月爭輝的銳氣。


  季清和一時沒分辨出她是夢中囈語還是清醒後有了意識,想了想, 先低頭認錯:“是我疏忽了。”


  她不應聲, 像在生氣。


  季清和撩開她含在唇角的幾根發絲,低頭親她:“我沒留在裡面,不用擔心。”


  沈千盞的耳尖動了動, 雖沒說話, 閉著的眼睛卻轉了轉,似在回憶。一回憶, 又羞惱起來,滿腦子全是他握著她的手強迫她伸入結合之處,咬著她耳朵,低笑著問她:“你是水做的,嗯?”


  這畫面太過羞恥,偏偏大腦的屏蔽系統失靈,一刻不停歇的輪轉播放著。


  她張嘴咬他,咬完聽他一聲悶哼, 終於解氣,沉沉睡去。


  ——


  早上八點的開機儀式,沈千盞六點就被季清和叫了起來。


  她剛睡沉, 正是賴覺的時候。不情不願地被抱到梳妝臺前,一連打了數個哈欠,才堪堪清醒。


  不知是不是昨夜被澆灌的緣故,她的臉色紅潤,並沒有酒醉後蒼白如紙的憔悴。隻眼下有點點烏青,留有昨晚縱情過度,沒休息好的痕跡。


  洗完澡,沈千盞吹幹頭發重新坐下。


  梳妝臺上已整齊地擺了一套她常用的彩妝品牌,從粉底液、定妝粉到高光眼影腮紅,從陰影刷鼻刷到十二支不同功用的眼影刷,整套裝備比她自己帶來無錫的還要齊全。


  她回想起方才在水流間歇時隱約聽見的門鈴聲,下意識扭頭,看向倚牆而立的季清和。


  屋內溫度適宜,他僅在腰間圍了條浴巾,浴巾松垮,連人魚線的曲壑都清晰可見。


  眼下,他頭發半湿不湿,臉上尋不到半點往日的矜貴斯文,隻剩下衣冠敗類。


  沈千盞這一打眼,悄悄地倒吸了一口氣,她目不斜視,假裝正經地正肅了語氣:“你準備的?”


  季清和稍稍挑眉,仿佛在嫌她說的是廢話:“這房間裡,還有第三個人?”


  他用毛巾潦草地擦了擦頭發,俯身掬水洗臉:“早上回去容易被人撞見,等會吃完早飯直接去現場。”


  話落,他揚起臉,對著鏡子仔細地看了眼下唇的傷口。


  傷口太明顯,一看就是被咬的。


  他用指腹搽了搽,從鏡中瞥了眼挺著背脊開始上妝的沈千盞,無聲地勾了勾唇。


  ——


  七點多三分時,喬昕隨劇組的商務車來接。


  季清和替她開了門,照面時,他輕點下颌算是打過招呼,隨即給兩人留了空間,去餐廳用飯。


  他離開沒多久,酒店餐飲部就送來了餐車,早餐中式西式的都有,擺了滿滿一車。就連面點都按照她的喜好,準備了小菜和配料。


  沈千盞畫眼線的手一抖,險些將眼線畫入發鬢。


  她一邊補救,一邊暗自嘀咕:這睡一覺的待遇堪比給帝王侍寢?


  喬昕沒忍住,嘀嘀呱呱地感慨了一堆“季總好貼心啊”“季總太暖了吧”“季總的寵愛簡直無人能敵”。


  “追我的男生如果都跟季總一樣懂事,我至於單身至今嗎?”


  沈千盞畫完眼線,斜了她一眼:“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喬昕立刻噤聲。


  她吃著造型可人的小蛋糕,眼神滴溜溜地往沈千盞肩後那片吻痕看去——嘖,蘇暫誠不欺我,果然戰況激烈。


  ——


  換好衣服,時針已逼近八點。


  沈千盞與季清和一同坐車前往開機儀式。


  《時間》的開機儀式就在今天第一場戲的拍攝場地前,離季春洱灣並不算太遠。


  沈千盞到時,劇組的工作人員也剛剛到齊。


  她一身白色西裝,在烈日驕陽下醒目得如同一展旗幟,不知是誰先叫了一聲“沈制片”,草坪上七七八八站著的所有劇組人員全部側目看來。


  沈千盞做賊心虛,莫名有些無法坦然。


  她抬手,將車上翻過後順手帶下來的劇本用來遮陽,一路走至擺好了香壇水果等祭品的案臺處,劇務主管自覺地上前來匯報情況。


  開機儀式來來回回就一個流程一個形式,沈千盞左耳進右耳出,隻大略掃了眼現場布置。


  最醒目的是案臺。


  案臺後方是巨幕概念海報,“時間”二字行雲流水般直入幕布底端。案臺前側是兩排花店剛送來的花籃,中間鋪了條紅毯,供攝影師拍攝開機花絮。


  她轉身,前前後後打量了一遍,點點頭:“人都到齊了吧?”


  劇務四下張望了眼,頷首道:“都來了,宋老師剛剛也過來了。”


  宋煙的《春江》還未殺青,並未正式進組。原本她的行程與《時間》皆有衝突,巧就巧在《春江》劇組就在無錫,蕭盛賣沈千盞的面子,特意給宋煙批了一上午的假,讓她來參加開機儀式。


  沈千盞見這邊沒什麼事需要操心的,正想去找財務確認下開機紅包是否到位。腳還沒邁出去,劇務一個遲疑的鼻音,她又站回了原地。


  劇務猶疑了下,說:“顧問老師好像沒看見……”


  顧問老師?


  季清和?


  沈千盞想也沒想:“他來了。”


  她抬手,指了指不遠處正和蘇暫說話的季清和:“跟我一車來的。”


  劇務見狀,連連應聲。


  ——


  至八點,《時間》的開機儀式正式開始。


  執行導演與劇務主管主持儀式,所有機位全員待機,開始拍攝記錄。


  沈千盞接過點燃的香燭,與蘇暫、邵愁歇站在最前排先行鞠躬,兩側一列的主創人員跟隨進行儀式,四面鞠躬。


  待她起身時,目光不自覺地側落,瞥向了她左後方的季清和。


  他眉眼冷冽,因陽光刺眼,雙眸微眯,通身氣質竟比隔壁站著的飾演男二的演員還要卓越奪目。


  似察覺到了她的眼神,他目光稍移,不偏不倚將她抓了個正著。


  沈千盞下意識一躲,等避開他的視線,又覺得自己此地無銀三百兩,這扭扭捏捏的做派哪有平日裡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大氣?


  沈千盞正懊惱著,主持舉唱,插香開機。


  沈千盞拋開一切雜念,挺直了腰,與邵愁歇同時移步至香案前,將香插入香壇。


  禮成後,現場提前定點的禮炮由劇組專員點放。紙片樣的禮花在“嘭”聲後緩緩墜下,滿目歡慶中,時間的開機儀式正式落下帷幕。


  滿耳的“《時間》開機大吉”的恭賀聲中,沈千盞含笑,與邵愁歇、蘇暫等人一一將開機紅包分發至所有劇組人員手中。


  ——


  沈千盞歇下來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了。


  劇組大部分工作人員在拍攝現場各司其職,沈千盞暫時無事,幹脆去監視屏前看傅徯的第一場戲。


  《時間》的第一幕戲是傅徯與男配的對手戲,地點就在劇組搭建的鍾表修復師工作室內。沈千盞兀一踏入時,以為空間交錯,一腳邁入了時間堂。


  現場靜悄悄的,有倒雲香正涓涓倒流出香霧。她從兩側軌道穿過,走至監視屏前。


  邵愁歇正在試機位,主機屏上傅徯坐在工作臺前,正把玩著儀表工具。


  左上角的鏡頭,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裡,季清和負手而立,正在打量沈千盞大規模打造的鍾表道具。


  沈千盞瞧著,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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