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末日喪屍。


為防止事態嚴重,隻好槍斃他們,事後將屍體全部運回機構解剖,結果毫無異樣。”


王靈仙:“不是被汙染?”


何星春語氣沉重:“不是。我們查不到他們突然發瘋、互相廝殺的原因,也沒有在他們身上檢測到超出含量的汙染。其實他們廝殺的場面就像人類版本的紅皮青蛙,但是紅皮青蛙檢測出汙染,他們身上毫無汙染。”


“既然不是汙染,至少查出他們發病的原因,防止擴散。”


“我們第一時間查原因,然而已經事態發展迅速,超過我們的認知。這起事件發生後不久,縣城乃至城市都出現類似的病例,有些是上課途中,突然跳起來用圓規扎破老師的喉嚨,然後撲上去吸血。


有些則是發病的時候,故意將家人關在屋裡,用刀砍死家人——這是目前發現的唯一一個保有智慧的病人。


而且這些病人隻攻擊同類,沒有患病的人不會被攻擊。他們似乎認得出同類,而我們的機器尚且檢測不出來。我們將具有攻擊同類、吞噬同類病症的病統稱為‘紅青蛙’。


那個保有智慧的病人就是將家人關在家裡,等他們發病再吃掉。換句話說,他知道如何讓其他人患病——”


“他在哪?”於文追問。


“逃了。”


丁燳青忽然開口:“聽上去,這好像是傳染病?”


岑今詫異地看向丁燳青的側臉,見他眉眼柔和,唇角揚起就知道又在演戲了,但是車裡所有人都吃這套。


何星春:“欸?好像確實是傳染病……”


岑今直覺丁燳青可能知道什麼,於是他問:“你知道這種病?”


丁燳青瞥著岑今:“不知道。不過既然是傳染病,就可以用對付傳染病的辦法對付紅青蛙,防止擴散,避免更多人的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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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星春:“對,我立刻通知烏藍小姐。”


黃姜:“等等,前面那群人怎麼回事?”


何星春:“這件事正在網絡上擴散,那群人都是身邊出現病人,聽說鬼蠱族有辦法受理,就千裡迢迢圍過來要求救治。但是族老和烏藍小姐都在穆王墓那邊鎮守,這裡暫時沒人管,隻能任由他們堵住長街。”


黃姜搖頭:“我來處理。”


岑今制止她:“要不,再等等。”


黃姜:“為什麼?”


岑今:“你不覺得那麼多人堵在巷子裡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很奇怪嗎?”


黃姜豁然明悟,然而除了她之外,王靈仙和於文都發現問題,隻能說她關心則亂。


巷子裡少說堵了三四百人,不說有沒有摩擦鬧出來的聲響,至少得說話吧。


可是沒有,靜得空氣中全是風聲,而且這算是聚眾鬧事了,可也沒有警察來維護,而且這一條街都是族人居住,難道也沒人出來管管?


黃姜狐疑地看向何星春,後者連忙說:“不是,早上的時候還吵得很,現在這麼安靜我也很奇怪。咱族人大人忙祭祀,小孩得上學,哪有空管這些?”


 


第47章 穆王墓(1)


那麼反常的原因是什麼?


眾人看著巷子裡的詭異情狀,不由手腳發寒,一時分不清是車內空調溫度太低還是由心而生的恐懼。


人的恐懼點千奇百怪,越平常普通的日常出現不可理解的怪狀,越是比直面滅世怪物或鬼魂更易激發人心裡的恐懼,尤其發生在同類中的群體效應。


比如紅皮青蛙互相廝殺,比起直觀的血腥,群體之間高度一致的行為才是人們真正的恐懼點,因為不合邏輯、不可理解,超出認知,於是爆發強烈的恐懼。


而今巷子裡的情狀就有點像群體性的一種行為。


於文恐懼地吞咽口水:“你們有沒有發現,他們的站姿一樣,頭顱稍微向右偏的角度也幾乎一樣,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我現在拿一把尺子過去量,可能每個人偏向的角度是一樣的。”


何星春搓著胳膊:“你別說得這麼嚇人。”


“不。”黃姜:“他說得對。這些人太不對勁了,他們好像專注地看著某個方向……在看什麼?”


王靈仙:“我去看看。”說完他就爬上車頂,過了一會兒回來,表情有點古怪:“他們在看門口一個稻草人。”


何星春愣住:“門口哪來的稻草人?”


長巷盡頭大門口是大寨入口,類似客家土樓,裡面居住全世界的鬼蠱族人,叛逃者除外。


用稻草人做法是蠱術的一種,但是屬於鬼道巫術裡的旁門左道,學名叫厭勝之術。


他們鬼蠱族人都不屑於用,而且骨子裡討厭稻草人、布娃娃這些,原因在於漢武帝時期掀起的巫蠱之禍,連累在外行走的鬼蠱族人,以至於他們到現在都非常討厭厭勝之術。


黃姜:“我也出去看看。”


何星春:“一起下車吧,順便繞路走小門。我感覺不對勁,先別過去——”


話音未落,除了他跟丁燳青,其他人都爬到巴士車頂滿足好奇心去了。


何星春無奈:“丁先生,您也出去?”


不知為何,他對著丁燳青就是喊不出‘丁同學’三個字,大概對方長得太成熟了吧。


丁燳青笑了笑,也跟著上了巴士車頂。


何星春:“……”感覺不上去還挺格格不入。


六人一起站在車頂,岑今蹲下來,觀察巷子裡的人,發現沒有拿橫幅的人的手裡都握著一根筷子大小的竹碼,不太顯眼,而隨著人群層層遞進,中間一些人拿的不是竹碼,而是較為醒目的禾秆。


這時王靈仙說道:“如果我現在發出動靜,他們會不會轉頭看我們?”


黃姜:“試試?”


於文:“我可以。”


岑今不表態,他一向很少發言,而其他人已經習慣他的不積極。


丁燳青笑容溫和,渾身散發著‘隨便,不用管我這個看戲的’的氣息。


隻有何星春大驚失色:“我勸你們打消這危險的念頭!我們目前什麼狀況都不了解,萬一他們就是被傳染了‘紅青蛙’怎麼辦?貿然吸引他們注意,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被傳染了怎麼辦?


你們聽話,這件事報警,讓機構來處理。”


黃姜:“春哥,你別忘了由於機構和官方合作年限不長,人手 不足,來不及設立太多分部所以巴蜀黔兩個大省+一個直轄市隻有一個分部門管轄。為了分擔工作,我們鬼蠱族就管了巴蜀黔的邊境,人手是嚴重的不足。


你報警就等於讓鬼蠱族來處理,然而族老們和烏藍大姐都去調查穆王墓。族裡除了老弱病殘,我想就隻有我和我熱情的同學們能夠主持大局了。”


何星春抽著嘴角,用期待的目光祈求表小姐的同學們否認‘熱情’的帽子。


王靈仙扒著頭發,頭也不回:“不用謝。”


於文拍了拍何星春的肩膀開朗地說:“春哥,雖然我們是客,但是維護社會和人民的安全財產是刻進DNA裡的責任。”


他話鋒一轉,語氣嚴肅:“如果這裡三四百人真的染上‘紅青蛙’這種奇詭的病,很快他們就會進入互相殘殺的階段,而我們很可能是唯一能救他們的人,卻視而不見,轉身離開,事後怎麼對得起枉死的四百條人命?”


何星春:“你們很可能會被傳染。”


王靈仙輕描淡寫:“如果我被傳染,給我一支錄音筆,我會記錄下染病的全過程,你們拿去研究。”


於文和黃姜都表示他們也要求這麼做。


何星春動容。


深深地看了眼密大學子們,為他們崇高的覺悟和為人民奮鬥、犧牲的偉大精神而表示敬佩。十幾二十的青年們,已然扛起如此重擔,哪怕即將面臨多恐怖絕望的未來,想到有這群人站在第一線,忽然感到安心。


目光掃到蹲在車頂的黃毛,何星春愣了愣,沒想到精神氣喪至此的青年也有偉大的覺悟,人不可貌相。


黃毛喪批此時也感慨不已,未來世界舞臺的主人公們,在成長初期果然就開始嶄露超人一等的魄力。


將自己跟天才們劃出一條清晰的楚河漢界的岑今,根本沒有意識到在其他人眼裡,他已經被自動推到前線英雄們的陣營裡。


於文:“我開始了——”


梆!


猛地巨響,於文一腳用盡全力能踢出將近六百公斤的力,但他隻用了十分之一不到,已然將巴士車頂踢出一個洞。


何星春欲哭無淚,他的車,公司裡唯一的值錢家伙,艱難時期就靠平時出門拉客撐過去的。


忽然一張卡出現在眼前,何星春抬頭看,聽到王靈仙‘限額五十萬,夠賠嗎’這句話便瞬間對‘如聽仙樂耳暫明’這詩感同身受,連王靈仙的背影他都覺得開滿蓮花。


岑今吞咽口水,盯著那張銀行卡發愣,忽然替換成丁燳青的臉,嚇了他一跳。


定睛看,卻是丁燳青俯身盯著他。


岑今後仰,發現其他人注意力都在巷子人群裡,這才松了口氣,小聲問:“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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