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他說這是他的親身經歷,在花都通往盧森堡的旅途中,鄰近萊茵河的峽谷有一個隱世小鎮,有一輛被稱為‘死亡列車’的火車偶爾會停在隱世小鎮的站點。


當它停下來的十幾分鍾內,就有一個來自小鎮的家庭混進來,他們將在火車內進行一場無差別的屠殺。


那個中年男人告訴我,他和他的同伴當年試圖橫穿歐洲作為他們的畢業禮物,結果在滿月的夜晚坐上死亡列車,大概是晚上十一點鍾,列車在小鎮站點停下,上來一個四口之家。


十一點到凌晨一點的時間段,列車裡的人一個又一個減少,鮮血流滿每一節車廂,直到四口之家來到他們所在的車廂展開可怕的屠殺,最後隻有他活了下來。”


所有人聽完齊刷刷噓聲,故事無聊老套,多半取材於各種恐怖電影,他們說白人金發女一定是被那個殘疾男人欺騙了。


白人金發女說著說著也發現這個恐嚇她童年的故事很無聊,漸漸熄聲,換其他真實發生的事情替代輸了的懲罰。


“我想想……安徒生的紅舞鞋你們聽過嗎?”得到同伴一致的頷首,白人金發女看向窗外遠方說道:“我說的這個故事和安徒生童話裡的紅舞鞋故事有一些出入,它來自萊茵河、來自歷史和新聞,是真實發生過的事件。


傳聞15到17世紀末,萊茵河兩岸的村莊相繼發生跳舞瘟疫的詭異事件,教會找不出原因,於是聽從民間舉報將嫌疑人定罪並活活燒死。


第一起跳舞瘟疫事件發生,民間舉報一個女人,他們說是女巫,教會先讓群眾們用石頭砸得她奄奄一息,然後將她活活燒死。


跳舞瘟疫暫時平息,沒過多久又在另一個村莊發生,這次他們接到修女院的舉報,聲稱是一個英俊的牧師投入魔鬼的懷抱,在萊茵河裡投下瘟疫的毒藥。


這次教廷高度重視,耗費數月時間審判牧師,最後將他燒死在審判庭的中央廣場。


人們圍觀這場刑罰,一開始群情激憤,非常激動,直到他們發現被大火吞噬的牧師全程沉默,漸漸感到恐懼。


再然後聽到牧師臨死前的詛咒:‘上帝會證明我的清白,瘟疫永遠不會停止。審判我的、刑罰我的、汙蔑我的,冷眼旁觀我的你們,子孫後代,百年千年,將永遠承受災疫的折磨。


假使你們犯罪,災疫會降臨到你們的頭上,盲目盲隨直到發白發冷,身體幹縮成白森森的骸骨,直到有人親手砍斷你們的雙腿為止,直到你們真正懺悔,使徒帶著神明的指令原諒你們的所作所為為止——


審判和災疫永遠跟在你們的頭頂。’


處決完牧師之後,將近百年的時間內沒有發生跳舞災疫,教廷和當事人都以為牧師有罪,他們的審判是公正公義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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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一百年後,災疫再次大規模爆發,並在接下來的兩百年見持續不斷,地區集中在萊茵河兩岸,高盧、比利時、盧森堡等國家都有過類似災疫的記載。


到了17世紀末,教廷再次出動,抓到一個女巫並將她和她生產下來的孩子當成‘羔羊’完成兩場燔祭。


從此以後,萊茵河恢復平靜。”


白人金發女說到這裡,後排車廂一片安靜,下一刻哄堂大笑,催促金發女不能再走捷徑,這根本不是真實發生的故事,記載於文學和民間傳聞的所謂‘歷史’怎麼能算真實發生?


即使證明這的確是真實事件,也不能通關,否則其他人也可以講一些大家都知道的新聞或歷史蒙混過關。


“這沒意思,萊妮。我們想知道現實的、真實的,距離我們很近的事,對真假得不到證實的歷史或‘都市傳說’沒有興趣。”


白人金發女剛想說她還沒說完,就聽身後有人問:“你剛才說的兩隻‘羔羊’是不是來源於某個流傳鄉村民間的都市傳說?”


白人金發女:“什麼?”


她回頭,看到一個漂亮得頗具攻擊性的亞洲女性,站在過道上,懶懶地倚靠著椅背說道:“撕開女巫的子宮爬出來的第一隻兔頭人。”


白人金發女瞪大眼:“你怎麼知道這個傳說?”


王靈仙抬起大拇指指著身後眾人:“我們都知道。”


黃毛等人冒頭,齊齊應聲。


白人金發女愕然:“我聽我祖母說的,我以為她老糊塗了。”


“你也不知道真假,你在撒謊嗎?萊妮。”同伴們不敢置信。


萊妮舉手坦白:“因為那隻是前奏,我以為能夠嚇到你們。好吧,我真正想說的是去年就有一起跳舞災疫事件發生在一個叫斯特拉斯堡的小村莊,死了幾百個人。


你們應該聽過,當時在網絡上廣為流傳,雖然官方沒有出來證實,但我想說,那是我祖母的老家。”


“所以?”


“去年年底的夜晚,我祖母穿著她年輕時的芭蕾服裝在客廳跳舞,我的父母和弟弟在旁邊欣賞。祖母跳了兩個小時,腳指頭磨破半個,白色的鞋襪和舞鞋被染成鮮紅色,看上去很像童話裡的紅舞鞋。


祖母很痛苦,卻被迫擺出V字的笑臉,奇詭可怕。


我們想盡辦法救祖母,最後隻能效仿紅舞鞋砍斷她的雙腿,可惜救治不及時,雙腿齊斷的祖母死在雪夜裡,鮮血在潔白的雪地拖出兩道長長的、長長的痕跡。”


嬉笑的同伴們頓時噤聲,瞪著眼前這個美麗的金發女郎,一時分不清她究竟哪部分撒謊、哪部分真實,也許還是在撒謊吧。


畢竟沒有人會面色如常地描述感染災疫的親人,說起砍斷親人雙腿的時候,表情那麼平靜。


“這不好笑,萊妮。”


萊妮疑惑:“不好笑嗎?”她回頭看向王靈仙等人尋求認同:“你們也覺得沒意思嗎?”


王靈仙面露鄙夷:“無聊。黃,你怎麼看?”


黃毛想了想,認真說道:“確實無趣,故事陳舊,驚嚇點老套,而且前奏鋪墊太長了,你這樣講故事會把觀眾嚇跑,也就是我們旅途無聊才有耐心聽你說完。”


這波點評堪稱毒舌。


萊妮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嘴唇緊抿,悄悄瞥了眼王靈仙、黃毛、烏藍和黃姜四人,見‘她們’面色平靜,對她說出的故事不以為然,唇角下拉得厲害,忽地起身說道:“我去趟洗手間。”


她的同伴紛紛跟王靈仙等人打招呼,見他們外語說得不錯,以為也是留學生,再聽他們準備參加音樂會更是興奮地邀請一起玩遊戲。


王靈仙幾個人加入,黃毛在旁邊觀戰。


時間飛逝,火車行駛至一處荒涼的峽谷,除了他們這個角落因為玩撲克而人聲嘈雜,其他車廂都很安靜,前方兩個四口之家正在補眠。


岑今抬頭看向掛在車廂門口正中間的電子時鍾,顯示萊妮去洗手間的時間超過40分鍾。


他繞過眾人前往洗手間所在的車廂,兩邊的人們都很安靜,不是睡覺就是看書,畢竟車內沒WiFi。


男女洗手間並排在一起,旁邊是熱水機器,有人在接熱水,有人排隊等洗手間,岑今綴在洗手間的隊伍後面,前邊有個姑娘拍洗手間的門問到底蹲多久,不知道外面很多人在等嗎?


她後面有個婦女憋得暴躁,衝上去就是重重一腳踹門:“現在不出來,等著我踹開門揪著你的頭發扔到過道讓所有人看你沒穿褲子的樣子嗎!”


這招威脅奏效,萊妮開門走出,臉色陰沉蒼白,陰冷地看著婦女和女孩,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忽然留意到隊伍尾巴的岑今。


她不由露出笑容,湊近說道:“嗨,我想去車廂末尾搬點東西,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


岑今:“不能。”


萊妮被他斬釘截鐵的拒絕梗了一下,悻悻說道:“好吧,我找別人幫忙,一趟十歐元應該沒人會拒絕。”


說著轉身走了幾步,被忽然閃現到前面的岑今擋住去路,萊妮嚇了一跳:“你怎麼回事?”


岑今從容:“不是搬東西嗎?走吧。”


萊妮:“……你不是拒絕了?”


岑今:“那是你說十歐之前,現在我可以。”


萊妮直勾勾盯著他:“確定不反悔?東西很重的,如果你中途反悔,要百倍賠償。”


岑今微笑:“相反如果你違約,克扣十歐,我也會要求你百倍賠償。”


萊妮笑了,說了句腔調古怪的法語。


岑今:“我聽不懂法語。”


萊妮:“我說很合理。”她繞過岑今向前走:“跟在我身後。”


岑今落後三米,將手機剛才錄制下來的法語翻譯成中文,貼在耳邊聽到萊妮嘶啞古怪的聲音:“當然啊,小珈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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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珈倫:紅舞鞋小女孩的名字。


第147章 幽靈列車(4)


穿過十來節車廂,窗外的風景飛逝而過,過道兩邊的人們或是睡覺、或百無聊賴地吃零食,婦女哄著哭鬧的小孩,男人在臉上蓋著報紙假寐……人生百態盡在狹窄的車廂內,但是岑今奇妙地分辨出自己的腳步聲。


他的思維仿佛漂浮到列車頂,平靜地俯瞰車廂內發生的一切,看著自身長及腿肚的裙擺搖曳,走過打開的窗戶被風撩起黃色的長發。


岑今感覺他和列車站在不同的兩個世界,這一刻恰好平行,擦肩而過。


萊妮問他:“如果我沒撒謊,你真的不害怕我們碰巧搭上死亡列車?”


岑今敷衍:“我好害怕。”


萊妮:“……”她繼續說:“我保證我沒撒謊,因為我們已經經過峽谷站點,距離萊茵河不足千米,有屠宰手混進列車,準備伺機殺死列車所有人。”


岑今:“那你怎麼還不跑?”


萊妮笑了聲:“我不怕。”


岑今思索片刻,建議她立刻通知列車長,讓他們早點做好防備,揪出可疑的人。


萊妮:“也許列車長和列車員是屠宰手的共犯。當然就算不是,我又為什麼要說?全車人的生死跟我沒關系,不過你們很幸運能夠遇到我,不至於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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