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知道祁竹修為什麼又給我打電話。


我把正在看的那一頁倒扣在茶幾上,接聽了他的電話。


他問我:「歲吟,你那個暖胃湯是怎麼熬的,能不能教教我?」


我知道他喝得過量,胃又疼了。


他比我更忙,很少下廚,再加上沒有做飯的興趣,所以廚藝不精。


我不確定我把教程說給他聽以後,他這個醉酒狀態能做出什麼來。


暫且不說能不能喝,就怕把廚房弄得著火。


所以我告訴他:「電視櫃左邊第二個抽屜裡有胃藥。我寫了用量的,你去找找。」


他沒掛我的電話,我聽到他走路的聲音,不太穩。


我不由自主地開始想他這是喝了多少。


以前的時候我勸了他以後他多少還會注意。


朋友打電話讓我去接他的時候,我就把暖胃湯放進保溫壺裡。


他脫好衣服和鞋坐在沙發上揉太陽穴的時候,我就跑去廚房去給他端湯。


如今這些都沒了,我能做的隻是告訴他,我還在哪裡放好了胃藥。


他應該是找到了,對我說:「謝謝,這麼晚打擾你了。」


掛斷電話以後我重新去看那一頁,卻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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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放棄看書,躺床上和失眠對抗去了。


7


我出差回來以後聽說祁竹修正在接觸新的女孩子。


不算意外。


分開也已經有段時間,而且他明確地說過我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新鮮感。


所以我以外的任何女孩子都是讓他感到新鮮的、好奇的存在。


朋友們也已經漸漸地接受我們分開的事實,撮合的聲音逐漸地減少。


所以極力地避免我和祁竹修碰面的可能。


幸運的是分開後真的再也沒見過。


不幸的是今天第一次遇見了,而且還是他們兩個約會的時候。


如果不是我們點的飯菜已經上桌,我肯定會知趣地離開。


我叫來服務員問能不能幫我們調個單間。


他抱歉地對我說裡面都已經滿了。


所以我隻能坐在那裡,和我的一個朋友眼睜睜地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談情說愛。


我問朋友能不能和我換個位置。


我和祁竹修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相當於間接面對面地坐著。


我覺得尷尬,而我的朋友卻不成全我。


隻是告訴我:「趁熱吃,要走也是他走,要換也是他換。你又沒跟蹤他,沒必要心虛。」


聽朋友說話的時候,真的會不可避免地注意到祁竹修那裡。


反而故意不去看的時候,朋友會笑我:「陳歲吟,累不累?光明正大地好奇怎麼了?」


然後轉過身子和我一起光明正大地看。


我看到祁竹修拿著筷子的手抖了一下,大概也早早地就注意到了我們的存在。


隻是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的情況。


他談戀愛,我和其他朋友盯著。


在我看來也沒什麼不同之處,不都是吃吃、喝喝、聊聊的套路。


隻是到底是剛開始,兩個人客氣還是有的。


比如祁竹修不能吃辣,女方在他的盤子裡放了一塊辣子雞丁,他也吃掉了。


朋友說:「多沒勁,你吃飽了沒?吃飽了就走吧。」


我回去以後自己做了一道辣子雞丁。


剛和祁竹修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胃還沒有這麼脆弱,我又是無辣不歡。


就連我們第一次相聚的那個飯店,那個時候我們都是一道道辣菜擺在面前。


他那個時候還同我說:「看來咱倆喜好相同呀。」


所以我們在一起以後我也經常鑽研川菜做給他吃。


他那個時候下班回來以後第一句話就是:「歲吟,我餓了,飯菜快做好了嗎?」後來他因為應酬多胃開始出現問題的時候,我就慢慢地把這些辣菜撤下桌面,換成其他的。


我吃了一口菜的時候,久違的麻辣溢滿整個口腔。


我已經好久沒吃過了。


我突然覺得和祁竹修分開也是一件好事。


8


我聽說祁竹修又換了幾個聯系對象。


朋友笑我動作慢吞吞的,現在都還沒有聊上一個。


我最近很忙,報了個烘焙班,打算把愛好好好地培養一下。


大概是真的沒有人管,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地瀟灑。


所以喝酒、吃飯的場合祁竹修總在。


自然,為了避嫌我就不會去了。


我最近沒有再接過他的電話,他自己也逐漸地摸清了家裡什麼東西放在了哪個位置。


或者他可以去問別人了。


日子向前走呀走,我不數著就快要不知道我們分開多久了。


我從烘焙班畢業,拒絕了一個男人的示好。


我計劃著在愛情這條路上暫停一下,在其他賽道上先奔跑幾年。


把那些因為祁竹修被迫停滯的東西重新拾起來。


大概是最近提起他的次數多了些。


所以我才會在我家門前看到祁竹修。


恍若隔世的感覺,看到他的一瞬間才會有點陌生。


有些滄桑,看起來並沒有比我離開的那個時候好到哪裡去。


我不會多想,我隻是覺得他應該是喝酒喝多了。


我問他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他說:「家裡的那些藥不頂用,吃了還是胃痛。」


我提醒他:「看看是不是過期了,過期了重新買就好。」


我越過他去開門,想推門進去的時候,他攔住我。


我沒想到他這樣的動作,所以看起來更像是他單手在擁抱我。


我後退幾步抬頭看他:「不走嗎?」


我拒絕的意思太明顯了,他臉上露出苦笑。


他說:「歲吟,我想喝暖胃湯了。」


我拿出手機,找出整理的暖胃湯做法發給祁竹修。


我告訴他:「你回去按照流程試試,應該味道不會差的。」


他彎腰靠近我:「歲吟,你能不能做給我喝?」


我很討厭他這樣的動作。


以前的時候他這樣喊我,隻要我抬頭他就趁機吻我。


那個時候應該是他最愛我的時候,所以他會不停地問我:「陳歲吟,你會給我做一輩子飯吧。」


見我沒反應,他繼續喊我的名字。


「歲吟。」


我不敢抬頭。


不想和祁竹修接吻。


我不知道他突然來找我,又表現出需要我的原因是什麼。


可我沒想過再回去的。


我注意到祁竹修的褲子和鞋子都是當時我給他買的。


我還以為他那個時候會把有關我的東西都扔掉。


我覺得我不能再和祁竹修待在一個空間裡了,他一出現我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我們的過往,接著就是他告訴我對我膩了。


我說:「你回去做吧,我忘記怎麼做了。」


已經好久沒有做過了,所以手生。


我們兩個現在做出來的結果應該差不多,所以沒必要爭他做還是我做。


他沒再攔我,我關門把他擋在門外。


我還記得我成功地做出第一份剁椒魚頭的時候,祁竹修吃完第一口以後誇我技藝精湛。


他總是說我會給他帶來無窮無盡的驚喜。


他前幾天說了想吃什麼,過幾天我就能鑽研出來。


飯菜的香味飄滿屋子的時候,他從後面抱住我。


他喊我:「歲吟。」


我埋頭翻炒著菜,不去看他。


他抱得我更緊了些。


「歲吟,你抬頭看看我。」


我抬頭看他,他的吻落下來。


他說:「歲吟,我運氣真好是不是?」


後來隻要他靠近我喊我,我抬頭就會有吻落下來。


有時候我也會故意敲他書房的門喊他。


「祁竹修。」


他抬頭看我。


我彎下身子和他高度持平。


我笑著繼續喊他。


「祁竹修。」


他看我的時候我就去吻他。


我們那個時候都很愛玩這個接吻的遊戲。


我們的名字成了我們想接吻的信號。


我是感謝祁竹修能為我拋棄一切待在這個陌生城市的。


所以我會盡力地對他好,來回報這段跨越千裡必須有一方做犧牲才能持續的感情。


他來見我的時候就告訴我:「陳歲吟,為難的事到我這裡就好,能走向你的都是好事。」


夢裡恍恍惚惚地總是想起和祁竹修以前的那些事。


我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的時候強迫自己醒過來,不要再沉迷於此。


大概是兩種意識較量中,夢裡的祁竹修握我的手太緊。


我沒能醒過來。


一邊沉迷,一邊痛苦。


我是被祁竹修叫醒的。


焦急、嘶啞的呼喚聲和夢裡的聲音重疊。


我一下子分不清楚是夢境還是現實。


我問他:「怎麼了?」


他說:「歲吟,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沒接,我就過來看看。」


他不停地在我的額頭上試探,然後告訴我:「歲吟,你發燒了。」


他依舊不清楚家裡的東西在哪裡擺放。


然後問我:「退燒藥在哪裡,我去給你拿。」


我這個時候才明白我自從回來以後一直忘記做的一件事是什麼。


我還沒有刪除門鎖裡他的指紋。


我推開他:「不用,睡一覺就好了。」


他去客廳裡翻找。


其實我做什麼都會養成習慣。


祁竹修家裡怎麼擺放的,我這裡也是。


他很快地在電視櫃那裡找到藥,我聽到他焦急的步伐走來走去,時不時地在臥室門前一晃而過。


他還是做的太少了,找起東西來特別費勁。


一陣「叮當」亂響過後,我看到他端著水杯過來喂我吃藥。


我接過來自己把藥吃了,把水杯放在床頭櫃那裡。


我看著他說:「謝謝,我要睡了。」


我希望他能識趣地離開。


頭昏昏沉沉的,睡得特別快。


所以傍晚醒過來以後,看到趴在我床邊睡覺的祁竹修才知道他一直沒離開。


出了一身汗,燒也退了。


我躺在那裡,把手一點一點地從他的手裡抽出。


他下意識地攥緊我的手,然後睜開眼看我。


「歲吟,好點沒?」


他伸手摸我的額頭,我看到他長舒一口氣。


他說:「你真是嚇死我了。」


然後他問我:「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他在那裡不停地吞咽,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擦。


我記得上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是他對我提分手的時候,生怕我不接受強行留下來。


這次呢?


總不該是怕我不接受他的好意吧。


可是為什麼呢?


追求新鮮感過後又回頭來找我?


我拒絕了他的好意,催他離開。


「天黑了路比較遠,你早點走吧。」


他走後沒多久又敲響我的門,他在門外告訴我:「歲吟,我給你點了你愛喝的南瓜粥。」


我聽到有腳步離開的時候,去開門。


他買來的飯整整齊齊地放在右手邊。


我翻出他的指紋,刪掉了。


11


我和祁竹修最愛做的事就是故地重遊。


大概那三面之緣是這段感情的高光時刻,所以值得反復地拿出來懷念。


我們在一起以後本來計劃的是一周年紀念日的時候去我們相遇的第一個城市看看。


結果因為太過於期待,早早地在百天那天就去了。


依舊選擇當時的火車。


我們兩個好像在旅遊這件事上都喜歡車遙馬慢的感覺。


哪怕旅途再長,都可以坐在那裡靜靜地看一天的風景。


我甚至早早地就計劃著掙夠多少錢以後就開始全國旅遊。


祁竹修也說過會陪我一起看完這些風景。


他說:「歲吟,你要記得帶上我,千萬別把我丟下。」


去的路程上祁竹修比我更興奮。


他說他在感受我去見他之前的那一段路。


他一臉驚喜地告訴我:「歲吟,原來我們是這樣一步一步地靠近的。」


一步一步的被緣分那張手推向彼此,直至他來敲響我的窗,問我:「嗨美女,能拼桌嗎?」


隨著我點頭,「咔嚓」一聲,好像掙不開命中注定的緣分了。


我們把當時對方去過的那些地方又轉了一遍。


也是因為有他在,所以總感覺和當時的心境大有不同。


他把我遺漏的那些地方陪著我又去轉了一遍。


我那個時候相機對準的都是風景,這次對準的是他。


他伸手指著一棵樹喊我:「歲吟,快看有松鼠。」


我錯過了松鼠,拍下了他對著我笑的那張臉。


他那個時候也是滿心滿眼都是我的。


12


朋友過生日,點名要我親手做的蛋糕。


我提著蛋糕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祁竹修也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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