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隻是拿出了謝闌臨走時留給我一把劍。


然後用那把劍刺傷了喬聽雲。


或許她就是故意站在那兒,故意給我機會讓我報仇。


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


喬聽雲的時間卡得很好。


正好是劍宗長老找了過來。


又正好是謝闌趕了回來。


所有人都看到我想殺了喬聽雲。


他們質問我為什麼。


我說:「她殺了我妹妹,我替我妹妹報仇,有什麼不對嗎?」


喬聽雲說她殺的是魔。


謝久知作證。


於是我被判定有罪。


謝久知大概是有一定賭氣報復我的成分在。


畢竟前幾日我因著他欺負弱小一事狠狠懲罰了他。


可謝久知覺得自己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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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的雲姨告訴他:「修真界就是這般弱肉強食,你不欺負別人就會有別人來欺負你。」


直到聽到那群長老商量著如何懲罰我時。


謝久知才感覺到了害怕。


他慌張地叫著「阿娘」,又試圖走到我身邊來。


像往常那般扯著我的袖子同我撒嬌。


我避開了謝久知伸向我的手。


我懶得看他。


也懶得同他生氣。


生什麼氣呢?


真要氣。


也是氣我沒本事,保護不了身邊的人。


氣我沒教好謝久知,讓他小小年紀便成了忘恩負義之輩。


我隻是冷靜地和謝闌說:


「我要帶她回家。」謝闌同意了。


很早之前,我就找到了一處環境極好的幽谷。


想著等謝闌什麼時候不當那勞什子的劍尊了,我們一家人就住在這兒。


結果到了最後也隻有沈願回了家。


然後孤孤單單地過了三年。


沈千川是個很聽話的孩子。


沒等我開口。


他便跪在沈願的墓前,實實在在地磕了好幾個響頭。


脆生生地叫著「姐姐」。


半晌後,他驚奇地睜大眼睛。


扭過頭高高興興地和我說:「阿娘,姐姐摸我頭了!」


樹下起了一陣風。


親昵地圍著我。


又吹拂著沈千川的頭發。


我笑了笑,走過去蹲下身。


「那看來姐姐一定很喜歡你。」


於是沈千川摸著頭傻笑。


我用手挖開了那個小土丘。


沈願入了魔。


喬聽雲下手時毫不留情,連她的妖身都不曾留下。


妖丹化成了灰燼。


我把這些灰燼都收集了起來。


沈千川也不問我為什麼。


我做什麼他便跟著我做什麼。


又叫我過去歇著,他來。


「她曾經入了魔。」


不知為什麼,我突然開口。


沈千川挖土的動作沒停。


隻是歪頭好奇:「入了魔就不是姐姐了嗎?」


「怎麼會?」


我也笑了起來:「魔不全都是壞的,人也不全都是好的。但不管是人,是妖,是魔,她都是你姐姐。」


沈千川點了點頭。


他若有所思了好一會,又突然說:「阿娘也是!」


「什麼?」


「不管是人,是妖,是魔,阿娘都是阿娘!」


沈千川歡喜地看著我:「小川最喜歡阿娘了!」


周圍的風大了一些。


吹動的樹葉發出歡快的聲響。


似乎也是在附和著沈千川的話。


仿如那Y頭一如既往的活潑:


【我最喜歡小姐了!】


心底某塊地方被撞得破碎又柔軟。


我匆匆低頭以掩飾發紅的眼眶:


「好了,我們一起接姐姐回家。」


臨走時。


我起身,目光落在了不遠處。


我知道謝久知就藏在那兒。


他聽到了這些話。


10


小院裡的東西越來越多。


謝久知好幾日沒有躲在外面偷偷看我了。


或許他又回去纏著喬聽雲了。


謝闌每晚都會來小院。


不管有多忙。


常常是一個人沉默著站在院子裡。


等到清晨時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一開始我也都是隨他去。


畢竟這也算是人家的地盤。


人愛待在哪兒就是哪兒。


直到東西都搬得差不多。


謝闌帶著謝久知準備住進這個小院時。


我牽著沈千川的手,帶著早已收拾好的包袱,禮貌同這對父子告別。


「我也得回去陪陪爹娘還有同門了。


「既然你們這麼喜歡這個小院,那就留給你們住了,房間我也已經收拾好了。」


謝久知下意識走向我的腳步生生頓住。


眼眶又紅了。


他最近似乎越來越愛哭了。


可那些傷人的話最終沒有說出來。


謝久知隻是抬頭看向謝闌,帶著一絲期盼


謝闌目光沉沉地看著我。


好半晌後聲音沙啞:「你要走?」


我點頭。


我覺得謝闌沒有攔著我的必要。


如今誰都知道劍尊和縹緲仙子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就連劍尊的親兒子都極為親近縹緲仙子。


而我這個靠手段上位的,也不過隻是佔著一個虛名罷了。


「和離書我也籤好了,」我提醒謝闌,想了想又說,「即便你想讓喬聽雲住進來也行,左右都同我無關了。」


頂多讓我有些惡心罷了。


但也不會惡心太久。


其實修真界並不怎麼重視婚姻關系。


修行者壽命長達幾百年。


大多都是隨性而為。


隻我一人還傻傻地以為拜過父母天地便是相守一生。


謝闌默不作聲。


我帶著沈千川往外走。


謝久知看看我,又扭頭看看謝闌,著急地叫了聲「阿爹」。


見他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謝久知跺了跺腳,一咬牙小跑到我面前。


伸出手攔住。


又像虛張聲勢般極為大聲:


「不準走!」


「你、你...!」


他眼珠子轉了轉,愈發理直氣壯:「你根本不像我以前的阿娘,定是邪崇佔了我阿娘的身軀!我不準你走,除非、除非你把我阿娘還回來!」


沈千川氣得想上去打他。


我覺得有些好笑。


先前謝久知因著那點自尊死都不樂意叫我阿娘。


如今倒是一口一個阿娘叫得歡。


「你的新娘親是縹緲仙子,你找我來做什麼?」


我伸手推開謝久知。


或許是沒想到我會出手。


謝久知被推得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


是謝闌用靈力扶住了他。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謝久知突然沉默了下來。


眼睛紅彤彤地看著我。


倒像是我剛剛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阿絮。」


身後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謝闌原本冷淡的聲音如今變得異常脆弱。


他輕聲問我:


「你當真不要我和阿知了嗎?」


尾音發顫。


漆黑細密的睫毛在眼睑處留下一片陰影。


素來直挺的脊背似乎彎曲了一瞬。


謝闌近乎茫然地問我:


「阿絮,我應該要怎麼做?」


我恍惚。


有那麼一瞬間,我似乎是看到了以前的謝闌。


11


在成為劍尊前,謝闌對我很好。


我們會跳下劍宗的懸崖去等一場日出日落。


也會偷溜到凡世間看一場盛大的花燈。


我肆無忌憚地用言語敘述著我對謝闌的喜歡。


而他嘴笨。


卻依舊會在細枝末節處回應著我這份喜歡。


謝闌不懂。


他會問我他應該怎麼做。


於是我一點一點教著他。


樂此不疲。


所以任務完成後。


我沒有回到那個熟悉卻冷清的世界。


而是留了下來。


可我沒想到我會後悔。


【謝闌想殺了沈千川。】


系統突然出聲提醒:【他不是以前的謝闌了。】


我回過神來。


卻又正好抓住謝闌偏頭看向沈千川時眼底的那一絲漠然。


就像是在看著死物。


心底某根弦瞬間緊繃。


我聲音沙啞:【系統,任務完成後還能看到謝闌的黑化值嗎?】


【能。】


【現在到多少了?】


【90%。】


意外。


卻又並沒有那麼意外。


我和沈千川最終還是沒有走成。


但謝闌答應陪著我們回宗門祭拜爹娘還有同門。


隻是在出發前,喬聽雲出事了。


說是修煉出了岔子。


所有人都在求著謝闌過去。


其實整個劍宗裡能幫喬聽雲的人不少。


她卻偏偏讓人來求一個謝闌。


「阿絮,你等等我。」


謝闌松開了牽著我的手。


他親了親我的鬢發,低聲安撫:「我很快就回來。」


這話我聽過很多次。


但謝闌一次都沒有及時趕回來。


我無所謂地笑了笑:「好啊。」


然後轉頭就先回去了。


令人意外的是,這次謝久知沒有著急去看他受傷的雲姨。


反倒是執意要跟我和沈千川回去。


我也不管他。


隻是在回了宗門去祭拜爹娘和同門後。


我又帶著沈千川去見了一個人。


原文裡的男二,如今的妖界之主。


他和謝闌不對付。


但我曾經偶然間幫過他一次。


我讓謝久知在外面等著。


原以為按照他這幾年被慣壞的脾氣定是又會生氣的。


可謝久知隻是哦了聲。


然後走到不遠處蹲了下來。


抱著膝蓋發呆。


縮成小小一團。


有些可憐。


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領著沈千川進去。


姬寒遠在看到我時瞬間黑了臉。


沒等他趕人,我就直截了當:


「收小川為徒。」


「你帶他出來,就應該負責到底。」


13


系統告訴我,沈千川是被姬寒遠送到千雪山的。


想想也不意外。


很早之前,沈願就告訴過我,她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和她長得很像。


是個人妖混血的孩子。


或許就是因為這,那孩子自誕生後就沒有蘇醒過。


沈願拜託了一家好心的農家人照顧弟弟。


每月都會準時送錢過去。


這些年妖界和修真界和睦相處。


喬聽雲殺了沈願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若是有心之妖想鬧事也是能尋到機會的。


為了維護縹緲仙子的美名。


劍宗幹脆對外公布沈願入魔,殺了劍宗弟子。


「妖界痛恨魔族的不少。」


姬寒遠瞥了眼被帶到一旁去玩的沈千川,誠實說道:「那小蛇妖雖然笨了點,但好歹也合了我的眼緣。千雪山是這小子唯一能去的地方。」


「你就不怕我護不住他?」


「死了也隻能說他命該如此。」


可事實上。


沈千川非但沒有死,反而因禍得福覺醒了妖族上古血脈。


姬寒遠頓了頓,瞥了我一眼後又嘖了聲:


「沒想到謝闌居然這麼心狠,連我都一時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還愛著你。


「若說是愛,怎會知道你在寒毒入侵的情況下還送你去那鬼地方受罰。


「要說不愛….!」


姬寒遠冷笑:「那他這些年一直冒險壓著修為進各個秘境中找著蘊養魂體的靈植,甚至還因此打傷了老子又是為了誰?總不能是為了那什麼勞什子的縹緲仙子吧,老子看她身體好著呢!」


我一愣:「找靈植?」


姬寒遠比我還震驚:「你不知道?」


我的確不知道。


謝闌也不曾告訴過我。


但我的確有一段時間魂體沒由來地虛弱。


後來才好轉了起來。


不過這也無所謂了。


「那你..!」


「小川就拜託你了。」


我朝著姬寒遠笑了笑,岔開話題:「他很聽話,是個很好的孩子。」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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