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一世,我被他的蛛絲馬跡逼到最後一步,整個人接近癲狂,就曾經這麼逼過他。


那時候他厭惡的眼神,我至今都記得。他說顧惜一定不會這麼查他。他說就算他跟顧惜發生什麼,都是我逼的。


現在我什麼都不查他,可他似乎也不是很高興。


楚天坐在我對面,喝了口茶:「你不開心。」


我努力地笑了笑:「吵架嘛,哪有開心的。」


楚天垂眸,遮住了神情:「他說我對你有所圖。」


我沒當回事,隨口笑問:「你有嗎?」


楚天突然抬眼,那雙眼幽黑,裏面映著我的影子:「有。」


我毫不戒備,笑了一笑:「你圖什麼,告訴我,我拱手奉上。」


我記仇,更記恩。


上一世的相送之恩,這一世必要回報。


楚天卻低頭喝茶,不再說話,隻是嘴角微微地翹起好看的弧度。


接下來的幾天,我忙得腳打後腦勺,每天回家都是十點左右了。


可楚硯回得比我還晚。


我懶得管他,一到家洗漱完就去客房鎖門睡覺。


有時候我感嘆,上一世如果不把公司扔給楚硯,也許我走不到最後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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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高強度地忙碌下來,人是沒有精力傷春悲秋的。


楚天以最快的速度把公司搬到我樓下,有時候我們會一起上班或者下班。


我久不入商場,還在慢慢地適應,時不時地,楚天會約我吃午飯,在午飯的時候給我指點迷津。


一開始我沒當回事兒,畢竟他年紀小,經驗也不會比我多太多。


可後來我慢慢地瞠目結舌。


他能當我半個老師。很多難題,都是他幫我化解的。


他絲毫不比楚硯差。


我很迷惑:「你怎麼這麼懂?」


楚天笑著喝茶,過了一會兒,才看著窗外悠悠道:「父親教楚硯的時候,我在門外偷學的。」


他淡淡地問我:「是不是覺得楚硯說對了,我城府很深?」


我低頭吃菜:「關我什麼事兒,橫豎你不會害我。」


楚天一頓:「這麼肯定?」


我點頭。


逼死我的人,是我的老公;而他是在我孤獨等死時,發誓要替我報仇的人。


我相信我的直覺。


楚天似乎很開心,他朝我笑了笑,晃了我的眼。


我從沒見他笑過,從不知道,他的笑容這麼燦爛耀眼。


他開始沒事兒就到樓上找我,對著公司檔教我該怎麼做;也開始在我面前接電話處理公務,什麼都不再避著我。


我這才知道,楚家扔給他那家快倒閉的小公司,早就讓他盤活了,甚至已經成為資本市場不容忽視的一支新軍。


樸素的辦公環境,隻是表面而已。


我開始領會到楚硯說的城府深是什麼意思。可我不在意。我的直覺一直告訴我,楚天看我的眼神古古怪怪,可他永遠不會害我。


我和楚硯還在分房睡,楚硯依舊回家很晚,帶著似有若無的香水味。


有時候他也會躲起來接電話,可後來見我毫不動容,他索性在我面前接起了電話,毫無例外,都是顧惜打來的。


有的是在說公事,有的是在關心他身體,時不時地還會問候問候我。


我都能聽見,可我心裏沒有一絲波瀾,我隻覺得吵鬧。


再後來楚硯接電話的時候,我都會抱著電腦離開,跟他笑得溫和而客氣:「你先打,我就不打擾了。」


我關門去客房,聽見臥室裏一聲巨響,不知楚硯推倒了什麼。


我懶得管,直接睡覺。


那天晚上,楚硯自己坐在餐廳喝酒,喝了很多,醉得東倒西歪,上來敲我門。


我不開,他就一直敲,固執得很。


我無奈:「我睡覺了,明早有事。」


楚硯沙啞著嗓子:「我跟顧惜沒發生任何關系,我都是氣你的。我可以發誓。」


他惱怒道:「都是因為你不在意我,你連鬧都不屑鬧了,為什麼!」


我笑了:「因為我相信你,你讓我睡覺,好嗎?」


楚硯似乎很痛苦:「我是你丈夫,我應該抱著你睡的。」


「我感冒了。」


「你他媽感冒兩個月了!」楚硯突然暴怒,「我給你看通話記錄!我給你微信密碼!我給你車載記錄!我給你調我每天的沿途監控,我連顧惜家的監控都拷下來給你!」


他疲憊不堪:「讓我進去,行嗎?」


我沒開門。我要的時候他厭煩我;現在他雙手奉上,我不要了。


楚硯靠在我門口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布滿血絲的眼睛,認認真真地看著我,不放過我臉上一絲表情:「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我笑著撫上他的臉:「別多想,我隻是感冒了。」


如果是上一世,我可能會被感動,會抱著他痛哭;可這一世,我安安靜靜地看著他摔門離去。


死過一次,人是會變心狠的。


5


楚硯好幾天沒回家。


顧惜給我打了個電話,苦口婆心:「你和楚硯怎麼了?他這幾天特別低落,老是半夜叫我喝酒......」


「按理說你應該叫他楚總。」我盯著電腦上的檔審批,順便請教了她好幾個商業上的問題。


顧惜工作能力不差,能用幹嗎不用。


顧惜被我問得暈頭轉向,反應過來後,不敢相信:「你寧願關心你那公司,都不願關注下楚硯不回家嗎?」


她意有所指:「他老是找我喝酒,總是抱怨你不懂事,你不怕長此以往被人取代嗎?」


「比如被你,是嗎?」我盯著電腦,心不在焉地問。


顧惜頓了頓:「我隻是不忍心楚硯痛苦,想給他安慰而已。」


我笑著把她前世的話一字不差地還給了她:「請別來騷擾我老公,與已婚人士保持距離。」


顧惜怔了怔,什麼都沒說,掛了電話。


我對著電腦發了一會兒呆。


再世為人,我還是無法面對顧惜的挑撥。


心裏的裂縫又開始疼。原來重活一世,人還是能把上一世的痛苦,記得清清楚楚。


在我最疼的時候,楚硯打來電話:「顧惜說你剛才誤會她,還罵她了?」


我點頭承認,等著楚硯發火。


上一世我被她挑撥,把她痛罵一頓後,楚硯暴跳如雷,說我無知、粗鄙。


可現在楚硯卻帶著笑意:「帆兒,你還是在意我的,是嗎?」


他笑得很愉悅:「沒有反駁,就是承認。


我點點頭:「好。」


這段時間,公司理得差不多了,我通過父母找了些穩妥的人,楚天還借了我幾個能力極強的高層,公司理清楚,有些事也就該說清楚了。


到了下班時間,我收拾東西,準備去楚硯訂的餐廳。


楚天突然上樓,看我補口紅,邊看邊道:「楚硯在樓下,拿著大把玫瑰,還把車都換成跑車了。」


「我知道。」我合上口紅,「晚上我跟他吃飯。」


楚天低頭,掩住了神情:「和好了?」


「不,說點事情。」


楚天搖了搖頭。


他手插著兜,雙眸深不見底:「姐姐,你對楚硯還有感情嗎?」


「怎麼,想做感情咨詢?」我笑問。


楚天也笑,笑得意味不明:「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與楚硯為敵,你會對我心存芥蒂嗎?」


我其實多少也猜到些。


楚天在資本市場的佈局,來回繞不過一個楚家。而他說起楚家時,已經越來越冷漠,沒有任何眷戀,冷漠得毫不掩飾。


狼早晚要捕獵的。


我舉起食指貼在唇邊:「這件事不要告訴第三個人。我會當沒聽見。」


在我轉身的一瞬間,楚天低不可聞的聲音傳到了我耳邊:「你永遠想不到我為什麼對付他。」


我耳力很好,我聽見了。


我疑惑地扭頭:「為什麼?」


楚天朝我微笑:「我說是因為我做惡夢,你信嗎?」


荒誕的藉口,可我還是點頭:「我信。」


因為我看見他眼中,除了我的影子,還有滿滿的惶惑不安。那一定是個很可怕的夢。


到了樓下,楚硯捧著巨大的一捧玫瑰,靠在跑車旁,引起路人注目。他們都艷羨地看著我。


而我隻覺得多餘。


他當初追我時,也曾真摯熱烈、掏心掏肺。


所有人都說我會很幸福,我也覺得是。


可後來他出軌了。我死了。


過往的感動,化成了煙霧散去,我接過花,扔進車裏:「不用破費,就是說點事而已。」


他摟我肩膀,我一閃身,坐進了車裏。


我看見楚硯臉上有失落,我隻當沒看見。


餐廳裏,楚硯點了一桌全是我愛吃的菜。我沉默了。


他忘了我和顧惜是大學同學,四年間她愛吃什麼,我甚至比楚硯都清楚。


我心痛如絞,跟他爭吵,他不承認。


那次不歡而散之後,顧惜懷孕了。


上一世我想要挽回他,曾請他來這兒吃飯,同樣的位置,當時他無意識間,點了一桌全是顧惜愛吃的菜。


現在我坐在熟悉的地方,看著滿桌照顧我胃口的飯菜,我吃不下。


心裏隱隱約約地疼痛著。我知道,那是前世的傻姑娘在我心裏哭泣。


楚硯很感慨:「我們似乎很久沒一起出來了。」


我點頭:「從你認識顧惜開始。」


楚硯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我真的跟她沒什麼,一開始是有欣賞,可後來就全是為了讓你在意。」


他的手探過來,覆在我手上。


手掌溫熱,一如從前。可惜我不再是當年。


我把手抽出來,低頭嘆息:「如果上一世你這麼說多好。」


「什麼?」楚硯困惑地問我。


我坐直了身子:「沒什麼,我今天是想跟你說點事的。」


「我也有事要說。」楚硯道,「帆兒,我想重新追你。


我打斷了他:「可是我要離婚。」


楚硯愣了愣,似乎沒聽懂,他甚至笑著問我:「你說什麼?!」


我傾身向前:「我說,我要離婚。楚硯,我要跟你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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