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一名不近女色、被傳有斷袖之癖的將軍。


打了勝仗後,皇帝大喜之下給我賜了一門婚事。


皇帝還讓人帶了話,說他給了我一個寶貝,且保證我會滿意這門婚事。


我正琢磨如何和那位姑娘坦白自己的女兒身,然後和她義結金蘭。


推開門就看見,喜床上端坐了一個身形壯碩、目測高九尺的「姑娘」。


我如遭雷擊,忍不住地心裡開始罵娘。


我僵在門口半天沒動一步。


「新娘子」大抵是個急性子,直接自己掀了蓋頭。


燭火搖曳,我還沒看清臉,就手忙腳亂地關上了門,萬不能讓人知道,我得了這麼個「寶貝」。


我後背抵著門,咽了口唾沫,緊張地瞪著床上的人,問道:「你.…你是誰家..


他雖然穿著鳳冠霞帔,我也想裝瞎,可看著面前朗目疏眉、大馬金刀坐在那的人,「姑娘」二字實在是燙嘴,我叫不出口。


那人淡淡開口:「奴家蕭家,蕭鶴重。」


說著,他開始脫自己身上繁重的嫁衣。


我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趕在他對我「坦誠相見」前,握住了他的手腕,止住了他的動作:


「你...你….」


你了半天,我愣是你不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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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超出了我能思考的範疇。


隔行如隔山,老皇帝不好好批折子,學什麼媒婆,亂點鴛鴦譜。


我很想知道,老皇帝是怎麼長了這麼一顆驚世駭俗的腦子的。


蕭鶴重勾了勾唇,自嘲道:「是奴家心急了,應先服侍將軍更衣才是。」


於是,他修長的手指調轉方向開始解我的腰封。


我當即左右開弓,一手防著他脫我的衣服,一手防著他脫自己的衣服。


我額頭開始一個勁地冒汗:「姑.…夫..夫人,咱們,咱們,」餘光瞥見桌上擺著的酒杯,我忙道:「還沒喝交杯酒!」


離得近了,蕭鶴重幾乎是貼著我的臉站起身的。


我抬頭看著比我高出一個頭的人,第一次有了想跑的衝動。


我被他半拖半拽地走到了桌前。


蕭鶴重倒了兩杯酒,遞給我一杯,他還不忘淡聲催促道:「快喝,喝完辦事。」


看著他眼中的視死如歸,我覺得他要辦的不是事,他要辦的是我啊。


喝完酒,蕭鶴重三下五除二地脫了自己的外衫,我想攔都來不及。


他慢慢走近,神色晦暗:「將軍,夜深了,就寢吧。」


就寢?就什麼寢?


救命!


秉承著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原則。


我先他一步撲了上去,想制住他。


蕭鶴重來不及反應,抱著我身形不穩地向後倒去。


我一急,伸手想拉住他,慌亂中扯住了他的裡衣,把他給扒了。


蕭鶴重更急,星眸怒睜,那麼大個的一個拳頭,二話沒說就抡了過來。


這一拳,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兩聲悶哼。


他捂著頭,我捂著眼睛,坐了起來。


三目相對,靜得可怕。


蕭鶴重愣了愣:「你.…你怎麼不躲?你不是將軍嗎?」


我猛地放下手,露出青了的眼圈:


「我是將軍,又不是神仙,離得這麼近,你拳頭那麼快,我怎麼躲?」


看著柔柔弱弱跟個林黛玉似的,抡起拳頭來,活脫脫一倒拔垂楊柳的魯智深。蕭鶴重自知理虧,幹巴巴道:「誰讓你扒我衣服的?」


臉頰隱隱作痛,我一陣吡齒牙咧嘴,渾勁上頭,我也沒解釋,梗著脖子道:「拜了堂了,喝了酒了,你是我老婆,我不能扒你衣服嗎?」


蕭鶴重的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白的是氣的,紅的也是


他也不管衣服了,閉眼往床上一挺,一副任人魚肉的模樣。


看著他顫抖的眼睫毛,我心頭忽然一陣不是滋味,他一個大男人,嫁給我一個「斷袖」,肯定不是自願的。


我伸手給他攏上了衣襟。他不解地看過來。


我頂著個黑眼圈走向旁邊的矮榻,沒好氣道:「露肚臍眼睡覺…猛地被地上的衣服絆了一下。


「竄稀!」


蕭鶴重神色怪異:「為什麼不睡床?」我也沒睜眼:「怕你半夜醒了踹我臉。」「你來睡床。」


我翻了個身,迎賓送客一整天,挨著枕頭疲憊勁就上來了。


我胡亂道:「快睡吧,你就當我心疼自己老婆。」


半夜,我被一陣寒寒窣窣聲驚醒,睜眼便看蕭鶴重在我頭頂上不知道在幹嘛。


月色如水,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煞是.…驚悚。


我抬手捂住被他打了一拳的眼睛,想想不對,又捂住另一邊好臉。


手忙腳亂之下,我閉眼大喊:


「別打我臉!」


明天我都沒臉見人了。


蕭鶴重額角跳動,猛地把手裡的被子罩在我頭上:


「凍死你算了!」


一陣撲騰,蕭鶴重上床蓋好被子。


我小心地探出頭來,看了一眼床上負氣的背影,又看了看身上的被子,對著那背影小聲道:「記得蓋好肚臍眼。」


蕭鶴重放在身側的拳頭猛地捏緊。


我一驚,護著臉縮進了被裡。


2


朝中勢力盤根錯節,太子和五皇子分庭抗禮。


我爹是太子的人,而蕭鶴重的爹則是站在五皇子那一邊。


老皇帝這紙賜婚,當真是好一個「攪屎棍」,就怕兩邊人睡得太安逸。


畢竟大臣之間若是相安無事太久,那他們的主意,可是會打到龍椅上的。


因為這層關系,我是不大願意去蕭家的。


可是,為了不讓旁人看輕蕭鶴重,這個門,還是要回的。


由於臉上有傷,我拖了幾日才陪著他回家。


到了蕭家,剛一進門,蕭鶴重就被下人叫走,不知去了哪裡。


正好,我有些事要和他爹聊聊,蕭鶴重在,多有不便。


我一開始就在想,老皇帝再不正經,也不可能把一個男子送進我府裡,所以,我讓人私下去查了這件事。


我坐在客廳,摩挲著茶杯的邊沿,想著今早手下送來的消息。原來一開始要嫁給我的,是蕭家大小姐,蕭雲瑤。


隻不過她不願意,蕭家主母又聽聞我好南風,就用不給蕭鶴重的娘下葬這個事威脅他,把他這個小妾生的不受寵的兒子塞進了花轎。


看著坐在底下喝茶的蕭家當家人,蕭如林,他一點也沒有心虛慌亂。


他顯然是知道,替嫁之事我已知曉。


我懶得跟他廢話,「當」的一聲擱下茶杯,冷聲道:「偷梁換柱,此是欺君之


罪,蕭尚書好大的膽子。」


蕭如林毫不在意地笑笑:「侯爺這話,老臣不懂,陛下隻知道蕭家有一女兒嫁給了侯爺,並不知是誰,皇上本就不知道的事,又何來欺君一說?」


他直接給我氣笑了:


「你是瞎了?蕭鶴重他是男子!」


「侯爺還是當他是女子的好,」蕭如林撥了撥茶面上的浮茶,「就算侯爺告到陛下面前,最重不過是死蕭鶴重一個庶子罷了。」


我眯了眯眼,他敢在我面前蹦噠,不過是因為他背後有五皇子撐腰。


見他如此不把蕭鶴重當回事,我心頭猛地蹿起一股無名火。


我爹常說,和文人打交道要知禮守節,不然他寫幾個酸文,就能編排死我這種頭腦簡單的武將。


我深吸一口氣,忍住罵人的衝動:


「如此薄情寡信,你那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他好歹是你兒子!」


蕭如林臉都綠了,臉上的褶子一陣抖動:


「那庶子男生女相,塗上胭脂水粉,與女子一樣,將軍難道不喜歡嗎?」


「喜歡你大爺!」我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水激蕩,灑了半杯,「我原以為你帶著腦子在和我說話,沒想到,你壓根就沒腦子!」


我起身就往外走,我怕再待下去,手邊的茶壺就要到他臉上去了。


我都能想到,蕭鶴重以前在蕭家過得是什麼如履薄冰、悽風苦雨的日子了。


沒再去看蕭如林裹腳布一樣臭的臉。


我揚聲道:「蕭鶴重在哪?我要帶他回家!」


這破門有什麼好回的?這麼一個得了失心瘋的老匹夫,不見也罷!


下人們都低著頭,默不作聲,我心頭浮現不好的預感,拎著其中一人的領子,厲聲道:「蕭鶴重在哪兒?」


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多年,我身上是帶著血腥氣的,直接把這小廝嚇得說不出話了。


我嫌棄地扔下他,自己挨個院子找去。


到了一處院子,門推不開,裡面傳來模糊的女音:


「你以為爬了侯爺的床,就能給我臉色看了?一個賤妾而已,就算我把你賣去南風館,也根本不會有人管你.」


「來人,把他給我扒了!」


聞言,我直接一腳連門帶框踹出去兩丈遠,驚得一院子的人看向門口。


看清裡面情況,我隻覺得氣血上湧,心口猛地一滯。


幾個小廝,手裡拿著棍子,把蕭鶴重按在地上,正在扒他的衣服。


蕭鶴重眼中無悲無喜,趴在地上並不反抗,白皙的臉上沾了泥土,整個人都毫無生氣,就那麼任由他們脫了外衣。


那件月白長袍,是今早我特意給他挑的,不會過於脂粉氣,還能把蕭鶴重身上清冷脫塵的氣質襯得淋漓盡致。


蕭鶴重自打進門,對我從未忤逆,每日晨昏定省,從未懈怠,我也從沒在他臉上看見一絲不情願。


但我能感覺到,他做什麼都是小心翼翼的,他就像一根緊繃著的弓弦,稍有不慎就會斷掉。


所以,我從不敢逼迫他任何。


蕭如林說得沒錯,蕭鶴重雖是男子,但長得實在是好看。如此似玉易碎的人,我都舍不得動他一根頭發絲。


他們竟敢如此折辱他。


兩腳將壓著蕭鶴重的小廝踹翻在地。


看見我,蕭鶴重荒蕪的眼底掀起一絲波瀾:


「侯爺..!」


我扶起蕭鶴重,幫他穿好衣服:


「有沒有事?」


蕭鶴重擦去嘴角血痕,氣息微亂,搖搖頭:「無事。」


我理好他的衣領,道:「你且在這看好了,你受的欺負,本侯會一點不差地給你討回來。」


我看向被簇擁在一群下人中的嬌小姐,撿起地上的棍子,步步靠近,冷聲道:「你剛才說他是賤妾?」


第一棍抽斷了一個小廝的腿。


「他本是男兒,是你們把他逼到隻能以紅妝示人。」


第二棍,一個小廝斷了胳膊。


「就算是男妻,他頭上冠的也是將軍夫人,是我三媒六聘、八抬大轎抬進府的,何時成了賤妾?」


此時已再無一人敢上前,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偌大的院子落針可聞。


蕭鶴重一直都是淡漠的,哪怕雌伏在我的床榻上,哪怕被按在地上羞辱,他也一直都是平靜地接受著。


但此刻,我不過幾句話,卻讓他紅了眼眶。


手裡的棍子斷了,我直接上手將那嬌小姐的臉,按在了石桌上。


一旁的丫鬟叫喊著上前:「大小姐!」


我將手裡剩下的半截棍子扔了過去,直接把她砸得翻白眼,暈了過去。


我看著花容失色的蕭雲瑤:


「你是欺我侯府無人嗎?敢隨意羞辱我府裡的當家主母?」


「扒人衣服很好玩嗎?」我手上用了力氣,怒喝道,「你信不信本侯把你扒光了遊街!」


蕭雲瑤一聲痛呼,惶然道:「他不過是個卑賤的庶子,將軍當真要為了他,和蕭家撕破臉嗎?」


我不屑一哼:「本侯一品鎮國將軍,皇帝親封的玄衣侯,你爹區區一個三品尚書,本侯還沒放在眼裡!」


我嗤笑道:「你敢如此對他,不過是覺得他身份卑賤。」


「今個兒本侯就去面見聖上,用軍功給他換個诰命下來。」


行軍打仗這麼多年,我攢得最多的兩個東西就是軍功和官職。


「從今往後,不僅是你,就連你爹見了他,都得給我規規矩矩地行禮,尊稱他一聲侯夫人!」


蕭雲瑤不由得瞪大了眼,含糊道:「你瘋了嗎?他是個男人!」


我嘴角噙著嗜血的笑,拍拍她的臉,拿出審訊敵軍時的語氣:「你若不怕死,就把這事說出去,本侯保證,你一定會先蕭鶴重一步身敗名裂,橫死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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